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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顧笙歌看著眼前一臉慈愛的韓裴銘,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孩子,最近身體怎麼樣?」和緩地開口,韓裴銘觀察著眼前的顧笙歌,「我看你在台上的時候臉色特別蒼白……是不是最近又生病了?」

「啊……不是的,」笑著擦去臉上的粉,顧笙歌溫和的開口解釋,「這個是角色需要,是化妝來的。我最近身體好了很多,珩……公司也有請來藥膳師為我調理。我最近真的很好,作息也很規律,您真的不必擔心。」

「哦?請來了藥膳師?」驚訝地挑起眉,韓裴銘打量著眼前的顧笙歌,「嗯,看起來到真是比從前結實了不少……不錯,你們公司很有心。有機會,我會親自去見見你們那個鄭總。」

眼神柔軟的看著顧笙歌,韓裴銘的聲音也低柔下來,「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你。孩子,我听政宇說……你拒絕了這次去巴厘島的旅行?」

「沒錯,」暗自握緊手指,顧笙歌有些抱歉的垂下眼楮,「叔叔,很抱歉,那幾天我可能有工作……」

「工作?」微笑著重復了一遍,韓裴銘苦笑著搖了搖頭,「孩子,你不用瞞我。你的公司都會為了你的身體聘請藥膳師,難道還會在這樣的法定假期給你安排工作嗎?即使是藝人,也總要有休息的時間吧。」苦笑著嘆了口氣,韓裴銘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我知道我老了。你們都不願意和我們這樣無趣的長輩去旅游,可是笙歌,」放下紙杯,韓裴銘深深地看了顧笙歌一眼,「叔叔全年大概只能空出這麼幾天的時間來,即使是這樣,你也不願意陪陪叔叔嗎?」

把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顧笙歌如坐針氈地听完了韓裴銘的一席話。他深深地垂下眼楮,忽然感受到了久違的負罪感。面前的這個男人,是撫養他長大的長輩。在他被父母遺留在這個世界的時候,是這個男人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成為了他成長中的依靠。重活一世,他本就再不想跟韓家扯上關系。可面對這個男人,他竟不知道該怎樣開口拒絕,更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把對這個男人的傷害降到最小。眼前是韓裴銘期待而苦澀的眼神,心底閃過的,卻是前生自己與韓政宇糾葛的畫面。上一世,他幾乎讓眼前的這個男人失望透頂,可今生,他又要怎麼做,才能在不傷害他的前提下,真正的遠離韓家呢……

掌心傳來鈍鈍的痛感,顧笙歌咬緊牙。一時竟無法開口說出一個字……面前的韓裴銘還在期待地凝視著自己,顧笙歌不知所措地握緊拳頭,只感覺原本想要開口的拒絕愈發的難以啟齒……

「砰,砰,砰。」

門忽然被禮貌地敲響,顧笙歌像被拯救般站起身。得到了韓裴銘的同意,顧笙歌有些急切的打開門,在看到門外的人時忽然睜大了眼楮。

「你,你怎麼在這兒?……」

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鄭珩昭眼帶笑意的撫了撫顧笙歌的發頂,

「你說呢?當然是趕來看你演出咯……唔,等下,你有客人?」

不著痕跡的推開擋在門口的顧笙歌,鄭珩昭不由分說地走進房間。接收到韓裴銘有些驚訝地目光,鄭珩昭欠了欠身,唇邊揚起得體的笑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就是韓總吧?您好,我是笙歌的朋友鄭珩昭。見到您很榮幸。」

「笙歌的朋友?」微笑著重復了一遍,韓裴銘的眼中浮起隱約的笑意,「鄭總不給我介紹一下更為重要的其他身份嗎?」

「更重要的身份?」看似疑惑地睜大眼楮,鄭珩昭唇邊的笑容愈發上揚,「唔,您大概有所不知。剛剛我所介紹的,就是我最重要的身份了。」

「哈哈哈,不錯不錯,」愉悅的笑出聲,韓裴銘眼帶欣賞地打量著眼前的鄭珩昭,「你這樣的年輕人很有意思,笙歌身邊有你這樣的人在,我還是比較放心的。」

「您過獎了,」謙遜的揚起一個微笑,鄭珩昭看了一眼一旁沉默的顧笙歌,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般,他微笑著開口,「其實一直都很想找個機會正式拜見您一下,既然今天遇到了,那我也就直說了。」眼神明亮的看向韓裴銘,鄭珩昭露出一個青年獨有的朝氣的笑容,「笙歌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SG最出色的藝人。作為他的朋友,我關心他的身體。作為老板,我擔心他的體質。所以,我準備借用接下來的黃金周,帶笙歌去我家好好調養一番。笙歌之前已經同意了,現在,我需要您的認可。」

一旁的顧笙歌忽然驚訝地睜大眼楮,又在收到鄭珩昭眼色的一瞬間強自鎮定了神色。

「你是說……黃金周?」不動聲色地揚起眉,韓裴銘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的鄭珩昭,「你說笙歌已經同意了,所以……這是你們一早就計劃好的?」

「當然了,」愜意地聳聳肩,鄭珩昭一本正經的回答道,「我為了制定這個計劃,準備了很多東西。其中笙歌也有參與。說起來,大概在一個月之前,我就告訴他要空出時間。畢竟這並不只是一次簡單而無意義的旅行,而是關乎他以後的身體啊。」笑眯眯地觀察著韓裴銘變幻莫測的臉色,鄭珩昭極力忍住胸腔的笑意,「既然提出來了,那麼我就敢向您保證。這次調養的效果,會比以往的每一次都好。如果您沒有任何異議,能夠放心的把笙歌交給我,那麼我隨時都可以把這一切都安排妥當,最遲後天就可以出發。」

「後天?」驚訝的重復了一遍鄭珩昭的話,韓裴銘神情復雜地看向顧笙歌,捕捉到對方有些歉意的眼神,韓裴銘苦笑著搖了搖頭。良久,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怪不得你說你有工作……罷了,既然早就決定了,那就去吧。你身邊有這樣的朋友,也是你的幸運……」

看著顧笙歌一臉歉意地點了點頭,韓裴銘把目光轉向一旁的鄭珩昭,「孩子,那就拜托你了。只有一點,關于你準備的調養方法和醫師,這個我們要先互相探討一下……你知道的,畢竟笙歌的體質……」

看著鄭珩昭笑眯地跟韓裴銘坐在一起認真討論著各種細節,顧笙歌的心情實在是有些復雜。原本還在疑惑鄭珩昭是不是听到了他們的談話才敲門解圍,現在看來,那人選擇在那樣的時間有備而來,這個的問題的答案已然顯而易見了。可是,從某方面來說,這人也真的很可怕……

若有所思的盯著鄭珩昭的背影,顧笙歌默默地擦去臉上的妝容。很顯然,這明明就是一個用來解圍的假計劃,可神奇的是在韓裴銘提出疑問時,那人居然真的能把種種細節敘述的井井有條並且如此詳盡。在他們的談話中,顧笙歌幾乎要以為這真的是一個籌備已久的調理計劃了……

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鄭珩昭側過臉,在韓裴銘沒有察覺的瞬間,勾起唇角對他眨了眨眼楮。忍俊不禁地看著鄭珩昭略帶得意的神情,顧笙歌揚起唇角,在心底好笑的嘆了口氣。

明明剛剛在韓裴銘面前還是一副精英青年的模樣,怎麼自己一和他對視,這人就又變成求夸獎的幼稚兒童了……

有些歉意的看了眼韓裴銘的背影,顧笙歌沉默地垂下了眼楮。

既然已經重新開始,那麼他就絕不會允許,曾經的錯誤在他的生命中重蹈覆轍。

總有一天,他會向高高在上的命運證明自己。

在這個世界,他可以活得多精彩。

舞台下,遲遲等不到鄭珩昭回來,沈決眼神放空的望著舞台,想站起身來去找尋那個人的沖動簡直佔據了他所有的感官。

可身邊的沈尊卻一動不動地坐在他身旁,簡直像是一尊入定的佛像,始終都在直直地望著舞台。

沈決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希望沈尊能無視他幾分鐘,因為他發現即使自己調整一下坐姿,沈尊都會側過臉來,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偶爾,還會淡淡的補上一句,「專心看演出,堂哥很辛苦。」

順著沈尊的目光,沈決抬眼看向台上抱著吉他的洛奕,只覺得他整個人都像是在發光。諾大的舞台,他就是最閃亮的那個光源體。任誰都無法從他身上移開目光。

是的,沈尊說的沒錯。洛奕很辛苦,但與之相對的,洛奕也很成功。

沈決從沒懷疑過洛奕的影響力,單單從台下這樣宏大而整齊劃一的應援中,就可以窺見洛奕的強大。在英國這些年,有段時間他還曾特別關注過洛奕在國內的發展。也曾買過雜志,隨便翻一翻,然後習慣性的收藏起來。從前鄭珩昭總嘲笑他是隱形的洛神花。沈決反駁過,後來竟也就莫名其妙的默認了。回國後,大家都忙,他與洛奕的交流並不多。沈決起初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當自己在英國時階段性的喜歡上了洛奕的音樂。後來他想也許是階段過了,不然為什麼當他在公司看不到洛奕的時候,也並不會覺得有多失落。直到那天在練習室看到那人跳舞。在那一刻,沈決才忽然明白,有些人生來就是為了引人矚目的。吸引這種東西,無論你怎樣努力逃,終究還是逃不開。

被忽然歡快起來的節奏刺激得回過神,沈決從回憶中抽出思緒,迷茫地看向舞台。台上似乎正在進行什麼游戲,台下的歌迷們也可見的興奮起來。只見洛奕隨手抽了一個紙條,慢悠悠的展開看了一眼。下一秒,他的唇邊揚起莫名的弧度。

「臥槽!!這是抽到了誰?!!阿洛居然笑了!!!!!」

「誰誰誰!!會不會是我們這排的好緊張啊啊啊啊啊!!!」

台上的洛奕還在笑,抓著那張紙條,他唇角的弧度越來越高。伴隨著公布答案的音樂緊湊的傳來,台下的尖叫也越發高亢起來。洛奕緩緩地拿起麥克風,眼帶笑意地展開手中的紙條——

「V區第七座。」

尖叫聲倏然響起,燈光在打一個巡回後精準地打亮了沈決的位置。

難以置信的睜大眼楮,沈決瞪著台上的洛奕。故意的!這貨絕壁是故意的!!

台上的罪魁禍首笑得異常愉悅。像是終于等到了甘露的旅人,洛奕笑得彎起眼楮,連眼底都映起淺淡的波光。

朝台下伸出手,他對他笑得宛若初見。

「——你好,我叫洛奕。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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