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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軻匆匆從上邊兒下來,就看見自家大人神正幫小姑娘輕輕的擦拭眼淚,對那姑娘的溫柔簡直畢生難見。

陸軻轉頭一看,那姑娘後頭那侍女估計也是叫這場景震到了,瞧那眼楮瞪的,嘖,沒見過世面!

然後陸軻又陷入不可置信里。

畢竟,這是他家大人啊。

南嬨本就臉紅的厲害,本想說句話,可一抬眼就看見那個幫她遞紙條的男子正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

發現自己竟然還在慶晏懷里,就抬起手想要推開,卻被慶晏拉住了手。

一時間臉更紅的像是可以滴血,腦子全是漿糊,迷迷糊糊的就被慶晏帶上樓了。

這……梨袖眼睜睜的看著慶晏把南嬨帶上樓,本想跟著過去,被剛剛下來的陸軻一把攔住,「你且放心,大人有分寸。」

陸婉正在屋里用茶,小魏氏身前服侍的皎月就來了,手里還拿著個托盤,「娘子,夫人叫奴來與你送東西。」

陸婉放下茶盞,看著皎月手里的托盤,上頭是布料,瞧著就是件衣裳,有些疑惑,「前幾天府里不是才做了衣裳?這怎麼又有新的?」

皎月回道,「夫人說娘子近來少不得應酬,總不能總是那些,這才從彩雲坊給娘子新做的。叫娘子試試,若有什麼不合適,再拿回去改改。」

「行。你擱下吧。我待會試。」陸婉笑著看皎月退下。

看著那些衣服慢慢收回了笑容,皺起了眉。阿娘最近到底在做什麼?這些銀錢到底從哪兒來的?

在她跟前伺候的楓珠見她神情不虞,輕聲問道,「娘子,怎麼了?」

「沒事。」陸婉覺得應該好好問問小魏氏了。畢竟萬一出了什麼事,倒霉的可不只是小魏氏一個人。

南媛坐在窗前拿著筆,無意識的劃拉,本來好好的字叫她劃出好些黑線。

可她無心注意,她滿心里都是昨日的事情。

怎麼會突然定下南嫣的婚事呢?

這之前從來沒有提過要和東宮結親。而且嫡母的神色也不對,瞧著對此事很冷漠,幾乎算的上厭惡。

南媛突然想起昨日看到南嫣和那女官一起,那方向……

南媛筆一顫,紙上又落下個墨點,漸漸暈染開來。

南嫣,她怎麼會……

南媛雖然知道自己那天看到的並不是全部,或許這是巧合,可還是忍不住去想。

雖然總是把南嫣當做對手,可她從來沒想過南嫣會用這種方法。

畢竟,在她心里,南嫣還是值得敬佩的對手。

可如果南嫣真這樣做了,那她真的不能理解。

一個在魏陽頗有些好名聲的貴女,父親是世襲的侯爵,母親是世家大族,這樣的身世,不說全然的得意,也是一世無憂的命格,為什麼非要去選那些遙不可及的?

南媛雖時常算計,可自認還有底線,絕不可背叛。

因為人一旦越過自己的底線,便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毫不違心了。

南媛想起齊洵,沒錯,她心里有他。

可她絕不會因為齊洵,就放棄自己的底線,那不是愛,那是沒有尊嚴。

輕輕把筆擱下,把紙折起來。

從此以後,南嫣再也不配做她的對手了。

彼時南嫣坐在梳妝台前,看著自己那張溫柔端方的臉。

她輕輕撫上自己的臉。

這張臉年輕極了,它該被好好對待。

也該被好好利用。

她想起昨日太子醒來時,看見她的臉,那樣驚奇,眼里全是驚喜和痴迷。

太子為什麼願意娶她,他和她都心知肚明。

當然,這也是她做下昨日決定的重要籌碼。

她不介意靠著別人的臉進入東宮。

相反,她慶幸自己有一張和別人相似的臉。

愛與不愛又怎樣,只要能叫她高高在上的站在人前,她怎樣都可以。

權力,永遠都最讓人沉醉的。

蕭氏正要跟惠蘇去外頭轉轉,南懷瑾卻從外頭回來了。

他招手叫惠蘇回去,自己扶住蕭氏,「蕊娘,我已經與母親商量好了,等南嫣的婚事辦了,就去遠安巷的宅子住。」

「昨日母親不是不同意麼?」蕭氏才三個月,可肚子比尋常孕婦大的多,就連吳氏那五個月快六個月的肚子都比不得她。听大夫的意思是,可能是雙胎。當時南懷瑾還沒說什麼,就把南嬨高興壞了。

所以平日里南懷瑾可注意著蕭氏,生怕她有什麼閃失,就像平日里散步,南懷瑾也是跟著一起,叫蕭氏倚靠著他。

「聖人又提說起來,我就把這口諭跟母親說了。她也就同意了。」南懷瑾遷就蕭氏,走得慢。

說起來蕭氏這次有身孕,他是喜憂參半。

當年蕭氏生南嬨的時候,正好遇上虞城地動,情況危機,蕭氏竟然還難產,差一點兒便去了。

所以這一胎懷上,他甚至想叫蕭氏不要了。可蕭氏不同意,他是沒法拒絕蕭氏的,這才把孩子留下來。

蕭氏知道老夫人沒法不同意,畢竟有聖人的口諭,且純郎並不是她親子,若有些事情掰扯的太清,對誰都不好。還不如大家都退一步,各自安好。

「我昨日忘記與你說,那位淑妃娘娘可有些著急了。」蕭氏在石凳上坐下來。

「怎麼?她與你說什麼了?」南懷瑾從惠蘇新端來的茶壺里倒了些茶,遞給蕭氏。

「還能說什麼。你也就一個女兒能叫她打打主意。說什麼她兒子跟阿嬨是天作之合,說得我都想笑。」蕭氏嗔了南懷瑾一眼。

南懷瑾一瞪眼,「她想的倒好,知道太子有正妃,我不可能就阿嬨嫁過去。所以她打起主意來。可她也不想想,我是太子的老師,明明白白的掛著太子的簽,她就敢來招惹。」

「說不定她就是看中這一點,畢竟她兒子要是娶了你的女兒,倒顯出赤誠忠心來。屆時她兒子再對阿嬨好些,叫你心生惻隱。誰不知道阿嬨是咱們倆手上的明珠?你這泰山還不得幫著自己的女婿?我這岳母不也得為女婿打算?」蕭氏也就隨口一說,可沒想到一下戳中靶心,曉得那魏淑妃一派就是如此打算。

「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南懷瑾嗤笑。

「說起來,倒是我那天回家,她舅母也與我說起阿嬨的婚事,她倒想叫阿嬨嫁過去。其實我心里也願意,她外祖,舅舅舅母對她好不必說,我看那縉兒本身也不錯,生的儀表堂堂,年紀輕輕又在大理寺當官。叫阿嬨嫁過去不委屈。只是阿嬨還小,不知道她的心思。」蕭氏喝了口茶。

「總覺得阿嬨還是小時候那個鎮日要阿耶抱的女童,不成想一轉眼也要到議親的時候。」南懷瑾感嘆一句,「蕭縉那孩子我知道,人品不錯,也知道上進。並不是紈褲的性格,要是阿嬨交到他手上我放心。不過,的確要考慮阿嬨的想法,她要是不願意咱們也不能硬來。」

「這個我知道,阿嬨雖然小,可主意正。咱們不能瞎替她拿主意。我只想叫阿嬨過得幸福。所以我想著多給他們些時間接觸,若是阿嬨自己覺得好,那也就好了。」

「嗯。你安排就是。」南懷瑾放心的交給蕭氏,他向來不懂這些,蕭氏冰雪聰明,她安排下去的事情,定然是妥帖又叫人挑不出錯的。

吳氏這兩日很不舒服,今兒已經是她第五次吐了。

早上還好好的,南嫚不放心還過來看了,見吳氏用的不錯,這才放心走了。

這怎麼就成這樣了。

連老夫人那兒都驚動了,還給送了好些老夫人私庫里的好藥,說是叫能用的都用上,可能是吳氏身子太弱了。

本來也沒用什麼,再加上不停的嘔吐,吳氏的臉都白了。

玉眉心都絞在一起,看著剛剛診斷完的大夫,「夫人到底怎麼了?吐得這樣厲害,以往懷郎君和娘子的時候,沒得這樣啊。」

「按理來說,在下昨日開的藥用了,夫人不該如此。方才瞧了也並沒有其他的癥狀,還是叫夫人把昨天的藥喝上,再觀察些時候,若還是這些癥狀,沒能減輕,那就沒有辦法了。只能另請高明了。」徐大夫是府里常用的大夫,醫術雖不能說是絕好,可也是魏陽排得上名號的。

那這到底是怎麼了?

玉眉見吳氏神情痛苦,像是又要吐了,趕緊過去拍拍吳氏的背,給她一杯清茶漱口。

徐大夫看了看吳氏,轉頭對玉眉道,「城南有家回春醫館,那醫館里的白秋娘也是岐黃好手,對婦人之癥極為擅長,你請她來給夫人看看,說不定有些好轉。」

玉眉趕緊謝過,一邊給徐大夫拿了診金,一邊又派了丫頭去城南請白秋娘來府里。

南嬨就恍恍惚惚的被慶晏拉著上了樓,她腦子里沒有別的。

竟然想的是,他的手好大,還很涼。

握起來,叫人很安心。

「萱萱在想什麼?」

南嬨猛的抬頭,就看見慶晏定定的看著她,神情專注。

「我在……想你。」的手。

慶晏驀地笑出聲來。

南嬨本就沒退下去的紅潮又從臉上漫到那縴細白皙的脖子上。

晏秀秀……怎麼變得這麼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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