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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太後鈕祜祿氏這個喜好,宮中略有心計的妃嬪都早已打听清楚,因此只要有太後在場,即使是皇後富察凝秀也不敢在太後面前炫耀自己的文采。

于是,在中秋宴上,皇後富察凝秀只是胡亂做了幾句詩,不求出彩、但求無錯便好。畢竟,她這個沒有嫡子傍身的皇後還需要太後的支持。只要她坐穩了後位,日後調養好了身子再為皇上生下一個健康的嫡子,那麼,未來的太子之位則必定是她兒子的囊中之物。

就連皇後所做的詩都極為平庸,在場的妃嬪們俱都是有些心機之人,她們即使想要吸引皇上的注意力,也不願在中秋宴上當眾得罪皇後,因此,這些妃嬪娘娘們也只是隨意做了幾句比皇後富察凝秀的詩句還要略微差上一些的詩詞,只求不出錯的應個景而已。如此一來,安安靜靜的坐在末席一言不發的蕭燕也便不那麼顯眼了。

婉貴人陳夢蕾見蕭燕躲在一邊悶不吭聲,原本想要出言直接諷刺她幾句,然而思及乾隆和太後對蕭燕不同尋常的恩寵與重視,又將幾欲沖口而出的譏諷咽回了肚子里。

婉貴人眼楮轉了轉,故意淺笑道︰「蕭妹妹還是第一次參加宮中的中秋家宴吧?莫不是心里有些緊張?妹妹實在是太過拘謹了一些,也不和姐妹們一起作詩猜謎,只管一個人坐在那里有什麼趣兒?」

婉貴人的聲音雖然不太大,但卻十分清脆,正好讓坐在首位的乾隆能夠听到她所說的話。

乾隆微微眯起雙眼,亦勾唇淺笑︰「婉貴人言之有理。朕記得朕還賞賜了一本詩集給你,你學得如何了?至少應該能夠背下來一兩首詩吧?」

蕭燕站起身子,不安的抬頭望了乾隆一眼,隨即快速的低下頭去,不好意思的輕聲解釋道︰「皇上賜給婢妾的詩集,婢妾自然認真研習過,只可惜婢妾資質愚鈍,至今還不曾背下來一首詩詞。婢妾辜負了皇上的期望,請皇上責罰。」

既然系統那貨都會說哭就哭裝可憐博取她的同情,那麼,她又為何不能將這招現學現用?她就不信只要她誠心認錯,乾隆還能當真為這點小事懲罰她不成?

蕭燕瞥見婉貴人得意洋洋的笑臉,心里卻涌起一陣不舒服。乾隆渣渣果然討人厭,竟然和婉貴人一起欺負她!果然是一條見著美女就心猿意馬的小渣龍!

乾隆明亮的鳳眸之中劃過一抹愉悅的笑意,右手輕輕敲擊著桌面,緩緩言道︰「既然蕭常在誠心認錯,那麼朕便罰得輕一些好了。就罰……蕭常在今晚一定要背下來三首詞給朕听,否則,就不許睡覺……朕會親自教導監督,蕭常在可莫想偷懶……」

乾隆話音剛落,在場的眾位妃嬪娘娘們皆有些變了顏色。

皇後富察凝秀臉上勉強維持著高貴得體的微笑,瞥向蕭燕的目光之中卻有了幾分寒意。嫻妃烏拉那拉景嫻不由自主的多打量了蕭燕幾眼,心中暗自猜測著乾隆對蕭燕如此著迷的原因所在。嘉嬪金佳婉華神色復雜的望著蕭燕,左手輕輕的撫模著自己渾圓碩大的月復部,暗自用月復中尚未出世的皇嗣不斷的安慰著自己。

婉貴人陳夢蕾與劉貴人劉容佳偽裝的功力尚淺,姣好的面容上顯出明顯的嫉妒與怨恨,隨即又想到這是在中秋家宴之上,皇上和太後還在上面坐著呢,于是又連忙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純妃蘇佳容惠、愉貴人柯里葉特芝蘭和慶貴人陸錦心望向蕭燕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羨慕之色,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甚至對她露出了祝福的淺笑。

太後對于乾隆寵愛一個家世不顯、位份低微的小常在倒是毫不在意。

這個蕭常在雖然生得極美,然而終究也只不過是一個出身漢軍旗的身份卑微的女人而已,充其量只不過是給弘歷解悶的玩意兒罷了。弘歷寵她幾分又能如何?至多也就是賜她一個嬪位,也就到頭了,無論如何也翻不了天去。只要能籠絡住蕭常在,倒是可以令弘歷對她這位太後多一些好感。既然如此,她才不會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搬出宮中規矩令弘歷不痛快呢!

皇後富察凝秀見太後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笑眯眯的望著蕭燕,眼中竟然沒有半點責怪之意,心念電轉,也露出一抹寬和大度、端方優雅的微笑,對乾隆建議道︰「按照宮中規矩,中秋佳節本應由妾身服侍皇上,無奈妾身近日身上不爽利,猶在用藥調養,無法伴駕。妾身原就想要舉薦容貌出眾的蕭常在侍寢,如今皇上對她頗具好感,也是她的福氣和造化呢!」

乾隆看了看皇後,微微一笑,「皇後有心了。蕭常在的確不錯,朕很滿意。」

乾隆的話令皇後臉色微僵,險些維持不住臉上得體的笑容。

蕭燕心中郁悶無比,神馬天大的福氣和造化,如果不是為了要刷好感度和漲積分,她早就有多遠躲多遠,在找個機會逃出宮去,逍遙自在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了,才不耐煩留在宮里和乾隆渣渣糾纏不清呢!

蕭燕眼中的不以為意一晃而過,而後立即露出驚喜莫名的神情向乾隆和皇後謝恩。然而一直關注著蕭燕的乾隆卻將蕭燕眼中這抹一閃而逝的不以為意看在眼中,望向蕭燕的鳳眸立即明亮了幾分,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和敬公主雖然年紀尚小,但對于後宮之寵已經隱約知曉了幾分。如今和敬見她的皇阿瑪如此寵愛重視一個剛剛入宮的小小的常在,而在中秋家宴上毫不給她皇額娘面子,當眾下旨令蕭常在于中秋佳節伴駕,而皇額娘不但不能生氣動怒,反而還要大度的為皇阿瑪甄選適合的妃嬪侍寢……和敬越想越是皺緊了眉頭,只覺得心里沉甸甸的難受。

永璜已近成年,雖然尚不曾開葷,最近卻也漸識人事。永璜見乾隆絲毫不顧及皇後富察氏的顏面,直言命一個身份低微的小常在伴駕,心中卻覺得十分痛快。永璜思及被皇後富察氏害死的親生額娘,心里對于搶奪了乾隆的寵愛、令富察氏顏面掃地的蕭常在也多了幾分好感。

永璜不禁想到隨著他年歲見長,身邊伺候他的幾個年齡稍大一些的宮女也曾于私下無人之時向他暗示過男女之事,千方百計的勾引他,想要爬上他的床,以求日後更大的榮華富貴。只是他身為一個不受乾隆寵愛的皇子,身邊宮女的顏色自然有限,斷然無法與乾隆的妃嬪相提並論,姿容更是不及容貌冠絕後宮的蕭燕萬一。

永璜垂下眼簾,掩去眼中滔天的恨意。那個男人雖然是他的親生阿瑪,但是卻從未將他當做親生兒子看待,甚至,他還放任富察氏這個賤人害死了他的額娘!既然,那個男人奪走了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母親,他也要讓他嘗嘗失去最重要之人那種錐心刺骨的痛苦。

永璜曾經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以為乾隆最為寵愛與在意的兩個女人便是皇後富察氏與皇貴妃高氏,也曾暗自謀算過如何置這兩個曾經欺負甚至害死額娘的賤人于死地,然而隨著乾隆近日對一個剛剛入宮身份低微的小常在日漸寵愛,使得永璜逐漸看清了乾隆的本性。什麼皇後富察氏、皇貴妃高氏,只怕均不曾被乾隆真正的放在心上。

永璜銳利的視線在蕭燕身上停留片刻,又緩緩移開,臉上帶著與年齡極為相符的好奇之色,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心中卻是暗自揣測著蕭燕在他那位風流花心的皇阿瑪心中的地位,同時覺得蕭燕這個比他僅僅年長三歲的少女竟然有本事勾住他的皇阿瑪,想來除了過人的美貌與身姿以外,應該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永璜想到此處,對男女之事一向沒什麼興趣的他忽然對今晚蕭燕會如何為乾隆侍寢感到有些好奇。

于是,宮中眾人皆以為乾隆必會與蕭常在一起度過一個**浪漫的夜晚,卻萬萬沒有想到當晚乾隆當真十分嚴肅的兌現了自己的金口玉言,十分認真的親自教導蕭燕吟詩背詞,直到蕭燕按照他的要求背熟了三首詞以後,方才恩準蕭燕上床睡覺。

蕭燕原本也以為今晚必然難逃乾隆的魔掌,又會被他翻來覆去的好一頓折騰,卻沒想到乾隆竟然轉了性子,親自拿著一本親筆抄錄的詩集一句一句的教她吟誦,那樣認真的神色與專注的目光令蕭燕甚至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覺得乾隆似乎對于教導她背詩一事太過執著,除了喜好詩詞與好為人師以外,仿佛還有著一些她尚不知曉的秘密。

蕭燕微微一笑,也不提及李常在比自己年長之事,卻也沒有像李常在那般姐姐妹妹的稱呼李常在。「李常在膚色白皙,這身淺粉色旗裝穿在李常在身上也十分好看。」

李常在羞澀的低下頭,莞爾道︰「姐姐繆贊了!姐姐容貌殊麗、有傾城之姿,妹妹在姐姐面前,就如同美麗的白天鵝身邊的一只丑陋粗鄙的小鴨子,可萬萬當不起姐姐如此夸贊!」

李常在略微停頓片刻,又仰起頭,誠懇的望著蕭燕,從身上取出一只水色俱佳的春帶彩翡翠玉鐲遞到蕭燕手中,柔聲建議道︰「姐姐今日的裝扮已經十分動人,只不過手上沒有任何手鐲或戒指加以點綴,略微顯得有些不夠隆重。姐姐待會兒要趕赴的宴席乃是皇上特意于乾清宮舉行的中秋節家宴,姐姐倘若穿得過于淡雅,只怕也會惹來旁人不必要的注意與猜忌。妹妹身無長物,只有這支翡翠玉鐲勉強尚能入眼。倘若姐姐不嫌棄,妹妹這支玉鐲便送給姐姐了,姐姐便帶著這支玉鐲前去赴宴吧。」

蕭燕皺了皺眉,正想開口拒絕之時,卻听系統提醒道︰「主人,主人!我竟然可以感受到李常在心中強烈的求救意願。她似乎極為期盼主人可以收下她所贈送的翡翠玉鐲,仿佛她的心中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主人要不就收下這支翡翠玉鐲吧,也許還能漲一些妃嬪的好感度與感謝值呢!要知道,主人的積分實在是太可憐了,簡直是慘不忍睹有木有!」

蕭燕勉強壓下心中吐槽的**,淺笑著對李芙雅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李常在的一番好意了。」

蕭燕接過翡翠玉鐲戴在左手的手腕上,只見這支春帶彩翡翠玉鐲溫潤淨透的白底上一抹靈動的碧色與秀麗的紫色相互交映,越發襯得蕭燕白如皓雪的手腕白皙細膩,惹人憐愛。

當蕭燕將翡翠玉鐲戴在手腕上的時候,腦海中忽然響起系統夸張的聲音︰「恭喜主人、賀喜主人!本系統現已收到李常在30點感謝值!這可是現今主人收到的最高的感謝值呢!這李常在表面上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如此爽快大方的女人,可比那個摳門的婉貴人好得多了!」

蕭燕無奈的提醒系統道︰「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還真以為李常在是真心想要做我的姐妹麼?」

系統糾結片刻,依然嘴硬道︰「可是,如今抓緊時間累積積分更加重要不是麼?畢竟,只有有了積分,主人才可以逐一去做那些想要完成的事情啊!」

蕭燕沒有回答系統的話,卻在心里暗自猜測著這些積分究竟是只對她一個人有幫助,還是對這個底細不明的系統也有幫助?

這個問題近來便一直困擾著蕭燕,但是她卻沒有打算直接將這個她極為關心的問題問出口。總而言之,系統的話她只會將它們作為參考,但卻不會盡信。除卻至親的親人以外,蕭燕相信的只有自己。她目前雖然會與系統好好的合作,但是,總有一天她會查清楚這個系統究竟是一個什麼鬼東西。

蕭燕計算的時辰很準,當她帶著侍畫來到乾清宮的時候,僅有劉貴人劉容佳已經到了,蕭燕剛到不久,愉貴人柯里葉特芝蘭和婉貴人陳夢蕾也先後來到了乾清宮。大約半柱香以後,慶貴人陸錦心、嘉嬪金佳婉華、純妃蘇佳容惠、嫻妃烏拉那拉景嫻也陸續走了進來。

此外,乾隆現存的兩位皇子和一位公主也在教養嬤嬤與宮女的陪同下相繼到來。

大阿哥永璜已經年滿十一歲,自從雍正十三年生母哲妃過世以後,永璜的個性便發生了一些轉變,除了日益沉默寡言以外,愛新覺羅氏家族特有的鳳眸之中偶爾也會顯出一抹與年齡極不相符的陰鷙目光。

永璜雖然尚未成年,倒是已經有了幾分手段,雖然依舊不受乾隆的重視,卻有本事將身邊侍奉的宮女和太監收拾得服服帖帖,就連一向喜歡在皇子公主面前耀武揚威的教養嬤嬤都不敢在永璜面前有半點放肆。

三阿哥永璋生于雍正十三年,今年年僅四歲,生母是純妃蘇佳容惠。永璋生的珠圓玉潤,白白女敕女敕的小臉兒極為可愛,雖然已經會說了不少話,然而著急的時候還有些話說不溜,依然需要乳母與宮女們的伺候照顧。

三公主和敬乃是皇後富察凝秀所出,今年已經年滿八歲。和敬繼承了母親的容貌,一雙眼楮卻是像極了乾隆。

和敬雖然年紀尚小,卻已經隱隱顯出了肖似凝秀的氣質,一言一行皆規矩有度,稚氣未月兌的臉上帶著一抹得體的微笑,與乾隆極為相似的鳳眸之中卻有著屬于大清公主的自信與高傲,唯獨不見女孩子應有的天真爛漫與活潑靈動。

按照清宮之中的規矩,皇子公主們自從出生之日起便有專門的乳母、教養嬤嬤以及一眾宮女太監們伺候照顧,年滿六歲的皇子要離開母妃居住的宮殿,遷入外朝東路的阿哥所居住。

為了避免外戚干政的局面,即使是養在妃嬪身邊的小阿哥也不能與母妃過于親近。宮中更有換子撫養的規矩,因此成年皇子由于長期離開生母身邊,是以對其親生額娘及其母族的感情皆不算深厚。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諸位妃嬪娘娘們到了以後,周圍的氣氛立刻逐漸熱鬧了起來。

愉貴人柯里葉特芝蘭自從嘉嬪金佳婉華來了以後,便一支陪在婉華身邊。芝蘭細細詢問婉華今日的飲食起居,並且嘮嘮叨叨、不厭其煩的叮囑婉華懷孕期間需要注意的種種小事。芝蘭親密的挽著婉華的手臂,望向婉華高聳的月復部的目光之中雖然充滿了欣喜與羨慕,但卻看不出一絲嫉妒與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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