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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一個盜佟貴妃雖然恨毒了年兮蘭,巴不得立即將她置于死地,然而卻並未操之過急,反而極為有耐心的慢慢開始布局。

未免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在處理完良妃的喪事以後,佟貴妃才著手懲治了長對良妃不敬、玩忽職守的宮人們,隨後又以此事為借口,逐一嚴查各宮房侍奉的有品級的宮人。

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在宮中侍奉的宮人們多少都有自己的一些私心與謀算。經過一番詳查,倒是被佟貴妃查出了不少問題。

佟貴妃將一些對主子不敬、苛待失寵的妃嬪以及不得康熙寵愛的格格們的一眾刁奴杖責五十大板之後盡數貶到辛者庫當差。此番查處的確肅清了後宮之中的一些不良風氣,令後宮里長期受奴才們欺負的庶妃與格格們喜極而泣、額手相慶。

然而,此事卻遠遠沒有結束。在宮中眾人以為此次風波已經過去的時候,對佟貴妃而言,真正的好戲才剛剛拉開序幕。

見已經鋪墊的差不多了,正月過後,佟貴妃終于將侍奉本屆秀女的宮女惠茹以及為秀女們驗身的鄭嬤嬤與許嬤嬤喚到景仁宮問話。

由于惠茹對主子一向恭敬有禮、盡心侍奉,就連對剛剛入宮沒有品級的小太監與小宮女們也十分照顧,因此在宮中人緣極好。佟貴妃象征性的盤問了惠茹幾個問題,隨口夸贊了她幾句,之後便令她退下了。

事實上,佟貴妃並非由于欣賞會惠茹的為人才不想將她當做陷害年兮蘭的棋子,而是佟貴妃認為惠茹太過聰明圓滑,難以掌控。

畢竟,能在後宮之中混的如魚得水的宮人必然有其高明之處,而佟貴妃不能允許此次計劃中出現任何一點細微的紕漏,因此便自然的將惠茹排除在外。此次佟貴妃將惠茹與兩位負責驗身的嬤嬤一起請來景仁宮問話,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迷惑後宮眾人的眼楮,以圖掩飾自己的真實目的罷了。

當惠茹退出殿外以後,佟貴妃臉色一變,直接將前些日子查到的結果扔到鄭嬤嬤與許嬤嬤面前,面帶譏諷的嗤笑道︰「免除每一項檢驗竟然都有不同的價錢,而避免檢驗處子之身的價錢最高,竟然高達二百兩銀子,真是令本宮大開眼界!你們兩位也是宮里的老嬤嬤了,竟然膽敢在秀女驗身之事收受賄賂、弄虛作假?你們究竟收受了多少銀子?應該有上萬兩之多吧?你們收受賄賂原本便已經違反了宮規,更加可恨的是你們竟敢將不貞不潔的女子選入後宮,混淆皇室血統!就是將你們凌遲處死,都難以贖此重罪!」

鄭嬤嬤與許嬤嬤眼見自己收受賄賂的事情敗露,頓時嚇得渾身顫抖,癱軟著身子跪倒在佟貴妃面前,不停的額頭求饒。

鄭嬤嬤已經將額頭磕出了血來,卻顧不上擦拭,涕淚橫流的哀求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都是奴婢一時鬼迷心竅,才犯下如此大錯!但是奴婢們雖然收了那些秀女們遞上來的紅包,但是奴婢們絕對沒有將不貞不潔的秀女選入後宮!請貴妃娘娘明察,饒奴婢一條賤命吧!」

許嬤嬤雖然不知佟貴妃為何要將混淆皇室血統的重罪扣到她們頭上,卻只是憑借著求生的本能不住的向佟貴妃解釋求饒,「貴妃娘娘容稟,那些秀女們都是冰清玉潔的黃花閨女,且出身高貴,自幼被家里人嬌寵著長大,自然臉皮薄些,羞于做那最後一步檢驗,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奴婢們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將不貞的女子選進後宮!對于那些僅僅通過觀察眉間的形狀、口唇胸月復之顏色、雙腿腿根處的形狀皆無法確定其為清白之身的秀女們,奴婢們即使收下紅包,也會找來銅盆,里面放上些極細的柴火灰,然後讓秀女解衣蹲于其上,並用羽毛拂其鼻孔。在秀女打噴嚏之時,奴婢們則會仔細查看柴火灰。倘若灰塵靜止不動,則表示此位接受檢驗的秀女為處子之身,因此絕不貞之人蒙混入宮……」

鄭嬤嬤眼中閃出希冀之光,也跟著解釋道︰「那些秀女皆出身名門,誰家有膽子將不貞不潔的女兒送入後宮,那豈不是虎口里拔牙,自尋死路麼?奴婢也曾檢驗過百余位秀女,雖然那些秀女們長相身姿各不相同,但皆為冰清玉潔的少女,請貴妃娘娘明察!」

「也不盡然吧!」佟貴妃冷笑一聲,緩緩言道︰「縱然你們經驗老道,但是僅僅憑借那些觀察秀女的眉頭、膚色、胸月復、雙腿這樣的手段,就想要辨別她們是否為處子之身,是否太過兒戲?或許有人生的比旁人略好些,又塞給你們一個厚厚的紅包,便足以蒙蔽了你們的眼楮,令你們豬油蒙了心,未作任何有效的檢驗便輕飄飄的放過了她們,做出了錯誤的判斷與記錄,是不是這樣?」

鄭嬤嬤與許嬤嬤呆愣片刻,隨即反應過來大呼冤枉。

佟貴妃緩緩一笑,也不再听她們解釋,而是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就好比近來備受皇上寵愛的熙嬪,剛剛侍奉了皇上幾日便身懷有孕,如今才剛剛三個多月,肚子便如同其他懷孕五個月的婦人肚子一般大小,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只可惜皇上如今已經被熙嬪所迷惑,竟然看不出如此大的破綻,被熙嬪蒙在鼓里。本宮豈能任由熙嬪這個賤婦繼續留在宮內**後宮、混淆皇室血統!」

鄭嬤嬤與許嬤嬤心中巨震,終于反應過來佟貴妃此次懲處她們不過是一個幌子,而佟貴妃真正要對付之人正是深受皇上寵愛且懷有身孕的熙嬪娘娘。

兩位嬤嬤雖然不敢違背康熙的旨意將康熙曾經命兩人重新為年兮蘭驗身之事稟告佟貴妃知曉,卻仍然大著膽子為年兮蘭的辯解道︰「也許是貴妃娘娘听信小人讒言,因此對熙嬪娘娘有所誤解,才會懷疑熙嬪娘娘的清白。熙嬪娘娘早已經為皇上侍過寢,倘若熙嬪娘娘當真並非清白之身,皇上又豈會看不出來,繼續寵愛熙嬪娘娘?由此可見,熙嬪娘娘必定是清白之身無疑!」

「皇上貴為九五至尊,又豈能允許不貞不潔的女子留于後宮之中,並且給予盛寵?熙嬪娘娘在初次為皇上侍寢之後即被皇上賜予熙這一尊貴的封號,可見皇上心中對熙嬪娘娘必定極為滿意,熙嬪娘娘又怎會是不貞不潔的女子呢?」

鄭嬤嬤與許嬤嬤如此大膽的在佟貴妃面前為年兮蘭辯解,並非出于對年兮蘭的好感或是所謂的正義之心。她們心中十分清楚,既然佟貴妃選中她們作為陷害年兮蘭的棋子,便自然不會留下活路給她們。而若是她們違背康熙的旨意,隨意將康熙嚴令她們保守的秘密私自外泄,同樣會被康熙處死。

既然左右都難逃一死,倒不如至死都竭力維護備受聖寵的熙嬪娘娘。日後等真相大白之日,皇上或許還會念在她們一心維護熙嬪娘娘的情分上,對她們的家人給予一些照顧。

佟貴妃听聞兩位嬤嬤你一言、我一語爭搶著為年兮蘭辯解,頓時怒不可遏,咬牙切齒的怒斥道︰「來人,給本宮狠狠的掌這兩個賤婢的嘴,看她們還敢不敢口出狂言、砌詞狡辯!」

佟貴妃話音剛落,便有四位體格強壯的嬤嬤走上前來將鄭嬤嬤與許嬤嬤按在地上,手執長戒尺左右開弓狠狠抽打在她們的臉上。由于下手極狠,因此不過幾下便令鄭嬤嬤與許嬤嬤的雙頰高高腫氣,口唇破裂流出鮮血。

按照清宮中的規矩,嬤嬤或是宮女們犯了錯,通常要月兌掉褲子施行杖刑,並不會直接打臉。而佟貴妃如今命人掌鄭嬤嬤與許嬤嬤的嘴,將她們打得面無人形,已經是極重的懲罰。

佟貴妃看著癱軟在地口不能言的兩位嬤嬤,命人取來早已寫好的供詞,握著已經昏厥過去的兩位嬤嬤的手,蘸著地上的尚未干涸的血液在紙上按下手印。

佟貴妃接過供詞重新審視了一遍,揮了揮手,命人將鄭嬤嬤與許嬤嬤拖了下去,暫且將她們囚禁于景仁宮內,並且喚來兩位心月復宮人嚴加看守。

巧心仔細的將佟貴妃交給她的供詞收好,擔憂的問道︰「以奴婢淺見,留著那兩個嬤嬤總是個禍患!主子剛剛為何不下令直接將她們杖斃了事?」

佟貴妃嗤笑一聲,瞥了眼巧心,搖頭道︰「若是此時將她們杖斃,必然會引起後宮眾人的注意。本宮要的是一擊即中,還不想打草驚蛇。若是提前讓年氏得了風聲,跑到皇上面前痛哭流涕一番,豈不是破壞了本宮特意為她準備的一場好戲!等到本宮整治了年氏以後,自然會安排那兩個該死的嬤嬤畏罪自盡,姑且再讓她們多活一會兒吧。」

佟貴妃想了想,又不放心的詢問道︰「本宮囑咐你親自去辦的那件事情,你可是安排妥當了?」

巧心得意一笑,一邊為佟貴妃遞上一杯剛剛泡好的熱茶,一邊壓低聲音小聲說道︰「奴婢早已經準備好了。奴婢從眠月閣買了一個昨夜剛剛被打下來的近五個月大的胎兒,可巧還是一個成型的男胎。奴婢听說,他的娘親本是眠月閣里小有名氣的女支女,前些日子曾被一名江南富商包養過一段時間。她原本以為那位江南富商會看在孩子的情分上娶她做妾,卻沒想到人家根本只是與她逢場作戲而已,從未動過娶她進門的念頭。如今她只能將月復中的累贅打掉,重新在眠月閣里掛牌接客。奴婢已經用冰塊將胎兒冰好,等會兒拿出來做證據,必定可以瞞天過海!即便是劉御醫親自查看,也檢查不出問題來。」

佟貴妃連喝了兩小口茶水,冷笑道︰「本宮才不關心那個胎兒的來歷,本宮只想將他當做利刃,狠狠的刺進皇上那顆對年氏充滿憐惜之情的心里。本宮倒要看一看,等到皇上相信年氏不忠不貞的時候,那個擁有傾世嬌顏的年氏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挽回皇上的心!」

佟貴妃想著想著,忽然低笑起來,精心描繪的雙眼中透出一抹戾氣與瘋狂,「本宮一想到皇上會狠狠將跪下來不住額頭求饒的年氏一腳踢到一旁,或是干脆親手掐死年氏這名賤婦,本宮就覺得開懷不已……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佟貴妃一邊大笑,一邊用手中的錦帕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感嘆道︰「本宮實在是太過開心了,竟然都笑出了眼淚……」

佟貴妃笑了好一陣,才漸漸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對巧心吩咐道︰「你現在便去請年氏來景仁宮賞花吧。記住,你只需告知年氏,本宮除了她以外,還請了和嬪、宣嬪、密貴人、謹貴人前來景仁宮觀賞梅花,以免她心生懷疑,不肯前來。」

巧心立即垂首領命,腳步匆匆的向翊坤宮趕去。

佟貴妃轉頭望了望景仁宮殿前開得正艷的幾樹紅梅,幽幽嘆息道︰「瞧瞧這紅梅花開得多好啊!就連皇上見了都喜歡不已。年氏有幸在臨死前觀賞到這些紅梅,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相對于陰郁壓抑滿是戾氣的景仁宮,翊坤宮此時卻是一片溫馨祥和的景象。

由于康熙擔心年兮蘭懷孕的月份漸長,再穿著以前的旗裝會不合身,因此特意命內務府按照年兮蘭如今的身材重新為她準備了旗裝。這些旗裝的顏色皆以粉紅、淺藍為主,還有幾件為湖綠、鵝黃、香色、月白等清淡雅致的顏色。

年兮蘭見了這些精美的新衣很是喜歡,在芳婉與芳藺的建議下挑了一件湖綠色的旗裝換上身,站在銅鏡前照了照,果然極為合身,的確比她那些已經略有些緊繃的旗裝穿著舒服許多。

年兮蘭打量著自己已經明顯隆起的月復部,疑惑的皺了皺眉,遲疑道︰「懷孕三個月的婦人,肚子都是這般大小麼?為何我總是覺得自己的肚子近來長大的速度有些太快了一些呢?」

孫嬤嬤連忙上前勸慰道︰「主子吃下的膳食皆被月復中的龍胎吸收了去,因此龍胎才長得略快一些。加上主子身材縴細,因此相比之下,才會顯得月復部略比其他懷孕的婦人略大一些。」

若是年兮蘭是一個不曾懷孕生產過的女子,此時自然會對孫嬤嬤的話深信不疑。然而年兮蘭畢竟前世已經懷過四次身孕,如何不知自己在懷孕三個多月的時候月復部應該是怎樣的大小?加上母子之間特有的感應,年兮蘭已經肯定月復中所懷的極有可能是一對可愛的龍鳳胎。

年兮蘭剛剛感受到這種與月復中孩子特有的感應時,也不禁被嚇了一跳。然而仔細思索之後,年兮蘭又覺得與月復中孩兒這樣難得的牽絆也許便是無塵道長送給自己的第二個珍貴的禮物。

相比于絕美的容貌,年兮蘭對于這個新發現的禮物格外珍惜。

年兮蘭暗自慶幸,只要自己善用這個難得的本領,便可以在孩子們遇到危險以前有所感應。在這個變幻莫測、暗流涌動的後宮之中,有了這個本領,自己便可以更好的照顧好孩子們,使他們平安快樂的長大成人。

至于月復中懷的可能是兩個小阿哥一事,年兮蘭倒是沒有放在心上。

年兮蘭暗想,倘若她當真生下兩個小阿哥,便懇求皇上準許,不給兩個小阿哥任何爵位,只讓他們做閑散宗室。如此一來,便不用將任何一位小阿哥送離自己身邊了。

如今看盡世事變幻的年兮蘭只盼著自己的孩子們健康、平安,即使只能做不能參與朝政的閑散宗室,年兮蘭也不覺得有多麼遺憾。年兮蘭甚至覺得,這也許是另一個契機,可以讓她的孩子們選擇去做他們喜歡的事情,這未必便比不上成為親王、郡王所獲得的幸福與快樂。

年兮蘭雖然心中早已經有所猜測,但卻並未故意揭穿孫嬤嬤與芳婉等人的隱瞞。既然康熙怕她過度憂心,因此費盡心思的將她懷有雙胎之事瞞著她,她也樂得承康熙的情,裝作茫然無知的模樣快樂度日,靜心的在翊坤宮中養胎。

正在此時,守在殿外的小宮女進來稟報,稱景仁宮的宮女巧心奉佟貴妃的懿旨前來求見年兮蘭。

年兮蘭微微一愣,趕忙令小宮女將巧心帶進來。

巧心見了年兮蘭,恭敬地跪在地上向年兮蘭請了安,隨後才站起身子,淺笑道︰「貴妃娘娘見景仁宮內幾樹紅梅花開得正好,特意命奴婢前來翊坤宮邀請熙嬪娘娘前去景仁宮賞花。謹貴人此時想是已經到了,和嬪、宣嬪此時已經在路上了,奴婢等會兒還要去咸福宮邀請密貴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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