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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踏月宗宗主以為萬事在握之時,仙靈門的第一支先遣隊已經到達踏月宗十里之外。

這樣的距離將踏月宗的勢力範圍囊括,卻又能躲過金丹修士的神識搜查,那些凝氣期的巡邏,便變得不足為懼。

憑借著陣法的幫助,踏月宗的一個個搜查巡邏點被悄無聲息的拔起。

踏月宗十里外的方圓之地,徹徹底底成了仙靈門的地盤。

顧予的手輕輕揚起,一斬落下。

先遣隊所有隊員同時出動,將一個個陣盤布置在計算好的位,每個人的手上都捏著法決,速度極快的落下,指影如花,兩刻鐘後第一個隱匿幻陣就成型了。

顧予的唇角微微勾起,用時比計算的快了十五息,但是錯漏卻更多,但對于首戰的新手而言,已經很好了。

這樣的大型法陣,他已經在腦海中構思了無數次,但還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擺出,雖然不是自己親自動手,但每一個關鍵點的串聯每一筆符的繪制都通過了他的精心設計,包括可能出現的新手錯漏都計算在內,才使得這符陣能夠效果不減的完成。

顧予的雙眼微眯,眼中透出溫柔,看著這些符陣的目光,透著一種瘋狂,似乎眼中有火焰在燃燒。

顧予的手再一次揚起。

第二批到達的修士也加入到了符陣的建設中,這一次,各種寶光閃現,但因為有了隱匿符陣,並不會暴露。

隨著法陣的漸漸成型,空中靈氣的流動越來越緩慢,似乎在漸漸凝固。

楚無青站在祖峰鏡湖之上,看著這一切,長眉第一次出現凝重,這個大陣如今還簡陋,品階也不過中品,卻已經出現了上輩子那輔助臨意以將將化神修為圍困屠戮楚家全族的滅仙大陣的雛形。

只是這一次,顧予的箭頭不是指向楚家,不是指向自己,而是為了他開疆拓土。

楚無青轉過頭對靜靜守衛在他身邊的楚幽道︰「踏月宗宗主是金丹後期,修的雖是小道,但卻極其擅長群攻和暗殺,他們畢竟初戰,終究稚女敕,你替我去旁觀一二,若到必要時刻則親自出手。」

楚幽遲疑道︰「主人的安全?」

楚無青輕輕一抹儲物袋,那具從拍賣會得來的異族尸身立刻出現。

依然是閉著雙眼,依然只有築基期的修為,可甫一出現,傳遞出的威壓卻讓周遭的靈氣都為之一滯。

從隨楚無青來到這方小世界之後,楚幽第一次感受到危險的氣息。

尤其這氣息竟然是從一具僅僅築基的尸體上傳來,簡直不可思議。

楚幽感到自己整個神經都緊繃起來,仿佛遇見了天生的對手,怎麼可能,這只是一具尸體而已,怎麼會有這樣的波動,若是通天大能的尸體還說的過去,身死而道不滅,意長存。

這樣恐怖的感覺怎麼會來自一具築基期的身體。

但是一想到戮劍真君,楚幽又釋然了,這樣的事情在別人身上的的確確不可能,但楚寰之卻絕對會為了楚無青的安全而用盡手段辦到。

楚幽只得道︰「遵命。」

入夜之後的踏月宗並沒有歸為寂靜,掌門父子正在大廳之中進行著酒宴,暢想著美好的未來。

踏月宗掌門就著美姬的紅唇喝下一口靈酒後,對兒子王卓陽道︰「那蘇北辭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座本是顧念與她祖父的交情,憐憫她一個女子卻要撐起敗落的仙靈門,才會想把她取給你做媳婦,照顧她,照顧仙靈門。沒想到她不僅不領情,竟然還串通外男殺死你堂叔,這樣的女子,就算跪著求入我王家的門都不行。既然陽兒你喜歡她的美貌,待到仙靈門門破之日,就讓她給你當個爐鼎吧,助你突破金丹中期。」

踏月宗掌門口中的爐鼎,可不是什麼煉丹的器皿,而是被用作采補的修士。

這類修士通常地位低下,奴僕不如,純粹當做練功增加修為的器物,采補致死也沒人會管。

王卓陽舌忝了舌忝嘴唇,想象著一向高傲拒他于千里之外的蘇北辭被他從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吸干成尸體時的樣子,不由得升起一股巨大的征服感。

「父親,我……」王卓陽開懷大笑,但是他話語才開頭,便看到坐上的踏月宗掌門驀然色變,雙眼之中爆發出銳利的光芒。

王卓陽臉上笑容凝滯,轉頭神識一掃,他踏月宗山門的護山大陣竟然被人悄無聲息得化解掉了。

數萬名仙靈門修士正壓境而來。

「怎麼,怎麼可能,暗哨啦,防守啦?」王卓陽不可置信地呢喃道,眼中難以克制地出現震動。

自己尚且如此,可以想象,踏月宗其他普通的修士見到這一幕會是怎樣的場景,軍心先敗。

果然,許多被動靜驚到的凝氣築基修士,從睡夢修煉中驚醒後,一陣慌亂,哪還有一點平常的傲氣和訓練有素。

「驚慌什麼……」踏月宗掌門捏碎了手中的酒杯,「想不到,區區一個仙靈門竟然也敢主動挑釁,算準我踏月宗金丹空虛時偷襲。上萬修士又如何,沒有金丹,不過一群螻蟻,來多少,殺多少。」

踏月宗掌門話音未老,人已化作一道長虹向山門處飛去,「卓兒,誰為父出戰。」

短短幾個瞬間的交鋒,踏月宗外門已經滅了大半,築基修士也少了將近十分之一,這樣殘酷的景象,是踏月宗掌門想在仙靈門看到的,如今卻發生在自己的宗門里。

「沒有金丹也敢囂張,本座今日就替爾等死去的老祖教教你們,什麼是金丹天威,不可侵犯。」身為金丹後期,踏月宗掌門一步步踏出,空中的靈氣都出現凝滯,仿佛听他指揮。

一股龐大的威壓剎那間籠罩整個踏月宗前山,無數踏月宗修士跪拜在地,山呼,「掌門。」

這樣氣勢,似乎瞬間就壓倒了仙靈門的大軍,這就是金丹與凝氣築基的最大區別,入道之後,可調天地之力。

楚無青坐在鏡湖之上,唇角微微勾起,目光在妖魔的尸體上劃過,仿佛對著活人般交談道︰「小紅,你覺得顧予能贏嗎?」

楚無青的目光似乎不包含任何感情意味,淡淡地落在身上,好像水波一般,可卻讓妖魔辛燁感到極其的不舒服,讓他總有一種這個人是知道自己還活著的錯覺。

而那一聲聲小紅的稱呼,似隨時隨地在提醒著他的處境,和他遭遇的一切,成為一個卑弱凡人的奴僕,卻無法反抗,奇恥大辱。

「呵,一個才踏入煉氣期不久的人類末修罷了,也想憑借陣法和人海越階誅殺金丹,在夢中倒是有可能。凡人就是凡人,愚蠢至極,還喜歡痴心妄想,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辛燁心中不屑道。

楚無青唇角的弧度更大,仿佛听得見辛燁的心聲般,「你一定覺得,我是在做夢,顧予無法活著回來吧。」

辛燁︰「……」

楚無青收回目光,看向鏡湖,「不過是築基和凝氣通過人海戰陣滅殺金丹罷了。」

上一世,臨意滅殺楚家之時,顧予才不過金丹。那一仗,震驚了整個修真界。

楚家數百元嬰,十八個化神,三位煉虛,除了戮劍真君,無一活著。

楚家以為交出楚無青就可以換來太平,這樣的想法完全是自欺欺人,這不過是作為獵手的臨意,戲弄獵物的一種方式罷了。

在楚寰之魂歸仙界之後,整個楚家被屠戮一空,包括凡人都未曾放過。

真真正正的滅族。

與之相比,踏月宗的金丹算得上什麼。

雖然,現在的顧予才煉氣一層,接觸陣法也不過一個多月罷了。

********

仙靈門大部分修士的出征,使得整個仙靈門都寂靜下來,狀若空城。

但黑夜中的寂靜只是假象,雖然絕大多數人都知道了白日的異象乃是一位天才劍修造成,這位修士身具前所未聞的劍靈根連第一大派的老祖都為之動容,不顧身份的搶走。

但還是許多人心存僥幸,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說不定仙靈門中隱藏了大機緣,真正的至寶已經被仙靈門門主瞞下,說不定什麼時候自己就有了發現端倪和潛入其中的機會。

可因為楚幽的威懾在,這群人只敢只仙靈門勢力範圍外游走,並不敢真正的靠近。

此時此刻,仙靈門祖峰上空出現了一陣無形的波動,這波動溶于夜色之中,連時刻觀察仙靈門動靜的金丹修士都沒有發現。

從波動之中走出一名身形風流的少年,少年一雙眼楮恍若深潭,有星辰捏碎了波光徜在其中。

他一步步踏出,腳下沒有任何飛行法器,只有無形的劍意在流轉,仿佛化神大能虛空漫步一般。

少年走入祖峰的護峰大陣之中,渾身上下殺意彌漫,卻沒有引起大陣的任何反應。

「楚無青,你那護衛在我尚且不怕,他如今不在,你于我不過螻蟻。」少年的眼中出現蔑視,降落在祖峰之上,遙遙望著楚無青的背影,眼中恨意迸發,勾唇笑道︰「區區一個中世界的小家族修士,也敢迷惑師兄。等你死了,我就用你的身體種一株桃花樹,等來年桃花開做花餅給師兄吃,這樣你也死得其所了。」

少年正是暗中追入小世界中的蕭衍,可當蕭衍的余光掃到辛燁之時,臉上的笑容驟然凝滯,心中第一次出現了緊迫的危機感。

蕭衍手中凝聚起的劍意,不得不臨時消散,將潛行法器調動到極致,選擇暗殺,他並不需要與這妖魔正面搏殺,只需要潛行到楚無青身邊,在這妖魔反應過來前一招滅殺,迅速撤走即可。

楚無青身後五步處,正是最好的距離。

三十步。

二十步。

十五步,十二步……八步,蕭衍手中的劍意再一次凝聚,散發出毀滅的氣息,

七步,只需要一指指出,蕭衍銳利劍意便會瞬間穿透楚無青的心髒,將楚無青從這個世界徹底抹殺。

楚無青靜靜跪坐在鏡湖前對此一無所覺,銀發垂落在地面,在月色中竟然散出微光。

蕭衍的雙眼微眯,眼中有銳利之色閃過,再次踏出一步,指尖抬起,「就是靠著這頭頭發嗎?用來做拂塵倒是不錯。」

蕭衍腳再邁出,只是這一步,剛剛抬起便陡然懸空……呼吸一滯。

楚無青突然轉過頭,與一旁的煉尸對話。

楚無青說的什麼蕭衍已經听不清了,只剩下被無限放大的心跳聲在耳邊鼓鼓作響。

此時此刻月懸中天,更有水光波動,將楚無青的五官勾勒的無比清晰。

這是一張讓人第一眼見到便會心馳神往,忘掉所有紅塵往事的面孔,似乎世間的一切都被屏蔽,只剩下他微挑的長眉,眼中的波光,張合的紅唇,在腦海中無比清晰。

然後銘刻終身。

一如朝聖一般。

蕭衍指尖的劍意驟然崩潰。

當楚無青的目光從煉尸身上移開,只是無意之中從蕭衍身上劃過之時,蕭衍感到自己似乎泡在了溫泉中,整個人都忍活了過來,停滯的呼吸驟然恢復,忍不住長長地抽氣。

這一抽之下!

蕭衍的行蹤陡然暴露。

「是誰!?」楚無青冷聲呵道。

只見楚無青站了起來,一招煉尸,迅速逼近,已經來不及離開了,此時迅速離開必定會擾亂靈氣,暴露自己的行蹤。

更何況他一點也不想離開。

蕭衍的心中升起無限惶恐,走也不是,離開也不是,當楚無青距離他只有一步之遙時,不知道為什麼,蕭衍嚇得下意識地變成了一坨兔子。

楚無青微微低頭,神識一掃,就見淺淺的草叢里冒出一只毛茸茸的腦袋,兔耳朵上還粘著草屑。

楚無青的手指縴瘦修長,膚白如玉,落在蕭衍幻化出的皮毛上有一種異樣的舒適感,在厚厚白毛下的皮膚不由得泛出粉紅。

白兔的眼楮因為順毛撫模而微微眯著,露出一股人性化的慵懶,在楚無青一戳尾巴後又驟然睜大,殷紅的眼中泛著乞求的淚水,可憐地發出一聲,「咩……」

遭、糟糕!發錯了,這是羊叫聲,不對,兔子是怎麼叫的Σ(ゲ°⑸°;)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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