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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腦洞俠與丑小鴨(八)

「年度古裝大作《花蕊夫人》即將開機總投資超三億」的新聞,佔據了各大娛樂媒體的頭條。投資方對于這部劇非常重視,花了不少力氣宣傳預熱,把觀眾們的眼球牢牢抓住。其中最令人好奇的,是「韻兒」這個名字。

它的主人,目前還不能算是頂級大咖。但她出演「花蕊夫人」這一角色,卻是板上釘釘的真實消息。

有八卦人士指出,韻兒就是代言華馨集團主打新品的女星,影視作品寥寥無幾,廣告代言倒是多,且都是大品牌。不免令人質疑,她真的會有演技嗎?她究竟是怎樣在大花小花中殺出重圍,獲得女主角的?

其他女星的粉絲心中不平,許多人涌入韻兒主頁下謾罵嘲諷,污蔑韻兒肉.體上位,與投資方有骯髒的交易。甚至不少人攻擊導演,連與韻兒互動過的大小明星也紛紛躺槍。

對此,韻兒方面沒有任何回應,導演則出面駁斥謠言,並聲稱「選中韻兒,是因為她是最符合‘花蕊夫人’特點的人,至于其他問題,等播出後就知道了「。

齊韻心隨手翻了翻自己主頁下的評論,心里只有冷笑。她關上網頁,閉著眼楮,腦海里浮現出另一個女人委屈的面孔。

委屈嗎?呵。她眼里的怨毒,齊韻心看得一清二楚。

尚若依,原本她該是內定的「花蕊夫人」。只不過橫空殺出一個齊韻心來,讓她打了水漂。就是這個女人,上一世身敗名裂,愛情親情和事業全沒了。

不過這一次,自己再也不必怕她。前世被陷害,被踩落泥里的仇,今世她必定回敬給她。

齊韻心對著光,端詳自己的指尖。柔女敕白淨得驚人,在日光里竟有一種微微透明的質感,宛如冰雪堆砌,軟玉雕琢。一雙人手,卻能讓人見了就想握在手里慢慢把玩。

這樣的雙手,才配得上「冰肌玉骨」的形容。

還有誰能比她更完美呢?連脾氣古怪苛刻的名導都忍不住夸贊她「簡直是玉一樣的美人」!

她的「花蕊夫人」,將會是世間空前絕後的經典。

至于這一切的來源,她的哥哥……齊韻心眼神一暗。經紀人再三強調了千萬不可以讓別人知道她哥的存在,否則對她的形象將會是極大的損壞。畢竟,她對外的身份,是個家庭神秘但幸福的姑娘。要是被外人知道她其實有個殘疾哥哥,可想而知會造成怎樣的風波。這一切絕對不是他們樂意見到的。

經紀人曾經隨口問過她要不要給齊睿秋動手術,被她以胎記太大不好做,萬一傷到眼楮就無法挽回的理由搪塞過去了。

實際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塊可怖的印記,根本就去不掉!用激光也是燒不掉的,因為,那不是自然產生的東西……

那塊胎記在哥哥臉上一天,她就能美一天。當那塊胎記消失,她就不再是絕世美人。

美人在骨,而不在皮。失去了骨子里的風神,又怎能稱為美人?

***

薛朔隨便翻了翻那份劇本,看到監制赫然寫著兩個大字「薛釗」。

「喲。」他冷笑一聲把劇本隨手甩了,翹著二郎腿對齊睿秋說︰「勸你妹別演了,這貨可不是什麼好人。小心他對你妹妹下手哦。」他話說的比較委婉,鍋直接甩到薛釗頭上去。

齊睿秋一听就生氣了,認為薛朔侮辱他妹妹,于是和薛朔吵了一架。當然,他是吵不過薛朔的,最後生了一晚上悶氣。

薛朔覺得太縱容齊睿秋了,他必須確立自己的權威。

等齊睿秋睡著之後,他打了一個電話。

第二天清晨,天還蒙蒙亮的時候,幾個穿黑西裝戴著墨鏡皮鞋 亮的男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齊睿秋家門口。

薛朔輕手輕腳地打開門,下巴一點床上裹著毯子蜷成一團的齊睿秋︰「抬走。別弄醒了。」

西裝男們把齊睿秋悄悄抬出家門,動作利落。薛朔打了個哈欠,慢騰騰地走出去。

走出舊小區,空蕩蕩的街道上停了幾輛車。薛朔慢吞吞地拉開車門,真皮後座上靠著一個齊睿秋。他伸手在齊睿秋臉上輕輕劃動,指尖卻並不觸踫皮膚。

「傻瓜。」他眼中帶著惡作劇的笑意。

***

劉漣很好奇男主要帶他去哪里,總不會去割腎吧?

系統有氣無力道︰「是是是,割去爆炒腰花。」

劉漣懶得理它,臉貼在薛朔胸口,強勁有力的心跳一聲聲敲打著他的耳膜,在心上落下沉穩又有節律的鼓點。

再次睜開眼楮,四周已經不是他的家了。

陽光透過米白色的紗簾,照在他臉上。身下的床大而寬,被褥很輕很軟,有一種淺淡的香味。

他微微轉過臉去,視線正好對上了薛朔的。

這男人一身舒適的休閑服,懶洋洋地靠在轉椅上支著一條長腿,鍵盤上十指如飛,高挺鼻梁上架著金框眼鏡,神態冷漠高傲。周身那種居上位者的氣勢不經意間流露出來,令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每一個動作,都帶著難言的高貴氣度。他整個人籠罩在溫煦的陽光里,身形有一種模糊的感覺。仿佛,就要漸漸地融化在光里。

薛朔察覺了齊睿秋在看他,便微微一抬眼。

眼中細碎的冰稜,盡數消融。

他與齊睿秋,本就是雲泥之別。

那溫情的眼神,在細塵飛舞的光線中模糊不清,而曬在臉上的陽光又是真真切切的溫暖。

恍惚間劉漣幾乎要分不清現實和虛妄。

莊生夢蝶,或是蝶夢莊生?

不行……這樣的想法,必須停止!

劉漣手指用力抓緊床單。

一組數據而已,就不要來擾亂他的心了!

系統感應到他情緒起伏不定,精神也開始波動,趕緊嘗試溝通他的思維,試圖安撫。

劉漣︰「……」他臉色難看,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想起身,卻發現手腕和腳腕上很重。

是鎖鏈……?

男主瘋了嗎?!

***

薛朔停下手里的事情,朝齊睿秋走來。他俯身注視著齊睿秋雙眼,鏡片後眼神冷酷︰「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掀開薄毯,抓起齊睿秋細瘦的手腕。那上面,一個銀光閃閃的鐐銬,連著長長的鎖鏈,延伸到牆角。

他拇指摩挲著手腕上血管的位置,嗓音低沉︰「不問問這里是哪里?不問問,我要對你做什麼?」

薛少爺以為齊睿秋會害怕得縮到床腳去,沒想到對方卻抬起一只手,手掌覆在他額頭上︰「沒有發熱。」

齊睿秋皺著眉︰「唔,難道是精神病發作?」

薛朔︰「……」這和說好的並不一樣啊?

霸道總裁煎禁小白兔,小白兔不是會無助地哭泣嗎?

他很久以前就想試試煎禁play了,不過總沒有合適的對象陪他玩。但好不容易有了對象,他喜聞樂見的場面卻沒有出現。

薛朔瞬間覺得很尷尬,為了挽救形象,他一把捏住齊睿秋的下巴,霸道無情地說︰「你,給我等著。手術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從來沒有人敢拒絕我,你是第一個。」

齊睿秋︰「……我不!」他竟然掙扎起來。

薛朔大為不滿,單手一抓就把他雙腕扣在頭頂︰「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齊睿秋大聲道︰「我不!」雙腿用力踢著毯子。

薛朔有些惱,干脆壓了上去。這下齊睿秋動彈不得,只能惡狠狠叫道︰「我不會把腎給你的!放開我!」

薛朔一臉懵逼︰「什麼……我又不要你的腎,給你找醫生整掉臉上這個啊。乖,不鬧。」

齊睿秋依舊奮力掙扎︰「那你為什麼鎖著我!放開!」

薛朔顧左右而言他︰「嗯哼,今天天氣不錯,你想吃什麼?」

齊睿秋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嚇了他一跳。

「松開松開,你這牙口還挺能咬麼。」薛朔捏著齊睿秋下頜,齊睿秋只覺得有一把鐵鉗緊緊扣著他的頜骨,被迫松嘴。

薛朔冷笑道︰「給我乖乖的。老早就看你這塊疤不順眼,我非弄掉它不可!」

齊睿秋忽然間低落下去,垂著頭不再說話也不動了。

「怎麼了怎麼了?喂,丑鬼,你難道不想變漂亮?」薛朔晃了晃他,齊睿秋沒有半點反應。薛朔強迫他抬起臉︰「說!」一而再再而三,他已經快要沒有耐心了。區區一個齊睿秋,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不懂的……沒有辦法,沒有醫生能治好這個。」齊睿秋聲音里帶著些顫抖和哽咽。「很多年了……」

薛朔听完嗤笑一聲。

齊睿秋呆呆地看著他,自卑的情緒頃刻間佔據腦海。他黯然低下頭,往被子里縮去。薛朔不允許,直接把他揪出來。

要改造這樣一個膽小的人,真是非常有挑戰性啊。薛少爺模了模下巴。不過也更期待他能長成什麼樣。親手種的花,就要親手修剪枝條。同樣,他親自養的人,也要親自調.教。

「听著,白兔……不,齊睿秋。」薛朔雙手捧著齊睿秋的臉,認真地注視著他,「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認真想。」

齊睿秋歪著頭,思索了一會兒,說︰「你是欠了我醫藥費的人。」

薛朔︰「……讓我們把錢先放一放,談錢太傷感情了。」

齊睿秋瞪大眼楮︰「可是你確實沒有還錢,好幾千塊呢,你想賴賬嗎?我知道了,你是老賴!」

薛朔︰「……不是!」為什麼每次他都在不該聰明的地方突然變聰明了呢?

齊睿秋生氣道︰「不然你是什麼人?」

薛朔用力揉亂他的頭發,氣呼呼道︰「我是你主人!你這個白痴!」

齊睿秋露出驚恐的表情。

薛朔徹底沒法子了,只能使出萬金油。

他直接把齊睿秋抱進懷里,下巴擱在他頭頂,長長嘆了口氣︰「我是薛朔。別的記不住也沒有關系,你只需要記住,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只要你听話。我不會害你的,你救我一命,我會報答你的。」

「你難道不想和正常人一樣生活嗎?不要擔心,我會給你找最好的整形醫生。」他模了模齊睿秋後腦,輕輕拍他的背,像安撫一只不安的小動物。

胸前傳來齊睿秋苦澀沉悶的聲音︰「治不好的……」

薛朔無奈極了,他認為自己已經是一個合格的霸道總裁了,可齊睿秋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小白兔!

我一定是撿了假的對象……他有些悲哀地想。有時候真的對齊睿秋的自卑感到非常惱火,但一個人長久以來的觀念,並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就算是綁,也要綁著他去!薛朔還不信了,世上有他做不到的事情?笑話!

此時他不明白齊睿秋為什麼會如此悲觀,只覺得是齊睿秋自卑心作祟令他不敢接受。

直到後來,他親眼看見了那匪夷所思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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