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陽舍身救哥,深入險境,但事實上他們以為被綁匪帶走的小可憐鄭文昊,並沒有備受折磨,相反的,在發現小馬不對勁的時候,鄭文昊就有所打算。
當年的車禍差點毀掉他的雙腿,鄭文昊自然不肯善罷甘休,這些年他一直在查那次的車禍,一開始天衣無縫的事情,也被他撬開了一點點口子。
在發現背後主使人的時候,鄭文昊一開始還以為是鄭家的政治斗爭牽連到了後輩,但隨後他發現不對勁。任家早已經敗落,連個繼承人都沒有,任老瘋狂的報復鄭家,與其說是政見不和,還不如說是私人恩怨。
等挖出真相的時候,鄭文昊就知道這事兒沒完,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他唯一的兒子死的那麼慘,妻子也因此去世,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罪魁禍首的。
只是要讓他心甘情願的讓任家出氣,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任老不再出手就罷了,再動手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
這些年他都沒放松對任家的監視,在發現小馬不對勁的時候索性將計就計,那任家的老爺子將死之人,肯定會瘋狂反撲,他可不想有第二次,甚至是危及陳宇陽。
那些人果然一開始就沒打算留活口,帶頭的老大諢名殺豬的,原本是屠戶出生,因為受過任老的一個大恩,這次頗有幾分豁出去︰「鄭少爺,黃泉路上,你也別恨,要怪就怪自己不會投胎,誰讓鄭家上一輩做了孽,如今只能你來還了。」
鄭文昊被推到在倉庫里,他抬頭朝著綁匪看去,殺豬的人高馬大,眼角有一個浮起的疤痕,看著就十分凶狠,只是他眼神清明,顯然不是多麼弒殺之人。
鄭文昊笑了笑,眼光掃過在場的人,忽然說了一句︰「諸位大概不知道,我是鄭家的大少爺,天陽的董事長,不管多少贖金,家里頭都能拿出來。」
殺豬的面不改色,並不心動,但手底下的人听了這話卻活絡起來,他們跟任家又沒有什麼交情,冒著大風險來抓人,總不能只是為了殺人吧!
幾個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左青龍的就說道︰「大哥,這家伙說的也對,咱們人都綁了,要一個贖金不過分吧,再說了,這事兒也不沖突啊。」
他這話里頭的意思,是拿了贖金再撕票了。
殺豬的眉頭一皺,罵道︰「不行,不能節外生枝,把人殺了立刻離開上京,鄭家那是好惹的嗎?你們一個個想進局子啊?」
鄭文昊卻道︰「車後座下面有一個箱子,里頭放著一百萬,算是給大家的辛苦費,如何。」
自然有人出去翻找那輛車,果然找到了那個箱子,一打開里頭排排站的現金讓人眼紅。殺豬的的卻冷笑起來,一把踢翻了那個箱子,冷冷說道︰「區區一百萬,你就想要買回自己的命,鄭大少爺未免把自己想的太便宜了吧!」
鄭文昊卻開口說道︰「一個億,只要你們放了我,我願意拿出一個億。」
一個億成功的打動了在場的所有人,即使是殺豬的也不那麼堅定了,那麼多的錢,他們可是一輩子都賺不到,別說賺,想都不敢想。
自然有人幫他勸服那個殺豬的,看著那些眼楮通紅的家伙,鄭文昊心知,即使殺豬的扛得住,他們恐怕也不會再听話了。
「老大,那可是一個億,有了一個億,兄弟想干什麼不行。」
「就是啊,你要殺人我們也答應,但得先拿到錢!」
「這兩件事不沖突啊!」
「你不干,老子就自己干!」
殺豬的知道大勢已去,只能任由手底下的人忙活著開始送「禮物」,打電話要贖金,他從一個億中醒過神來,看著身邊興奮不已的小弟,冷笑一聲,走過去拍了拍鄭文昊的臉,「鄭大少倒是有辦法,一個億,說拿就拿。」
鄭文昊並沒有多少屈辱的神色,似乎被侮辱的人並不是自己,他抬頭說道︰「用一個億來換我自己的性命,很值得不是嗎,倒是你,為了我一輩子只能東躲西藏,值得嗎?」
殺豬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忽然一腳踢中他的小月復,罵道︰「鄭家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大哥,大哥!」有人見他越打越狠,似乎想要了鄭文昊的性命,雖然他們一開始就打算撕票,但現在錢還沒拿到呢,「先留著他一口氣,咱們電話還沒打完呢。」
殺豬的只是冷笑︰「你們打你們的,讓他們听听大少爺的慘叫聲,更能舍得給錢。」
底下人一听,覺得也對,看了一眼鄭文昊,帶著幾分惋惜想著,這麼配合的肉票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只可惜這家伙已經見過他們了,不然的話活著放回去也未嘗不可。
在場的人沒幾個是手上沒案子的,一幫人不是窮凶極惡,就是毫無底線,哪里會真的在乎鄭文昊的死活,只要不耽誤他們拿錢就成了。
鄭文昊咬牙忍耐,隱隱約約听到電話那頭傳來鄭遠航冷漠的聲音,他並沒有發出他們期待的哀嚎,只有在听見陳宇陽擔心的詢問聲時眼中才波動了一下。
掛斷了電話,殺豬的冷笑道︰「這還討價還價,看來你老子是盼著你死,你們派人去那邊守著,至于這位鄭少爺,還是得先處理的好。」
還有人要再說什麼,殺豬的卻猛地抽出手槍開了一槍,罵道︰「不想死的就給我听話,哪有你們嘰嘰歪歪的份兒!」
他伸手將鄭文昊整個人都提起來,「花樣倒是不少,可惜,再多的錢也換不回你的命。」
鄭文昊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半晌忽然問了一句︰「任老給了你怎麼,你這麼為他賣命?」
殺豬的卻像是被激怒了,罵道︰「你們這種人是不會明白的,當年鄭家害死了任老唯一的兒子,現在就得要你這唯一的孫子來償命。」
鄭文昊一听,倒是忍不住笑了一下,殺豬的怒道︰「你笑什麼?」
鄭文昊反問道︰「你們盯了鄭家這麼久,難道不知道鄭遠航有私生子嗎,哦,好像還不止一個!想讓鄭家斷子絕孫,任老的願望恐怕沒辦法實現了!」
殺豬的臉色扭曲,抓著他的脖子說道︰「先殺了你,我再去殺了那些小崽子!」
鄭文昊火上澆油的說道︰「那你還得殺了鄭遠航,不然他能一直生。」
殺豬的因為憤怒而通紅了眼楮,拿著槍頭就狠狠敲了他一下,鄭文昊額頭鮮血流淌下來,他舌忝了舌忝嘴角的血腥味,忽然冷笑了一下︰「看來任老年紀大了,能使換的人不多了,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話音未落,他忽然掙開手上的繩子,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繩子已經被割斷了,鄭文昊費快速的一拳擊中殺豬的下巴,雙手一折,槍就到了他的手中,換手之後,他一槍先打中了綁匪的肩頭,正好是關節的位置,直接廢掉了他的手。
殺豬的慘叫一聲,憤然大叫︰「還愣著做什麼,殺了他。」
鄭文昊槍支一指,周圍的綁匪頓時猶豫起來,殺豬的居然不管不顧的叫起來︰「別管我,先把他殺了,不然這次我們都走不月兌。」
一听這話,綁匪們一想也對紛紛就要動手,只可惜這次他們晚了一步,在他們動手之前,外頭槍聲凸起,原本緊鎖的倉庫大門直接被人轟開,一個人施施然走了進來,他看起來約莫四十,比起殺豬的來更像是學院的教授,還得是文學系那種。
一看里頭的狀況,他倒是笑了︰「趙成歡老怕我帶壞了你,現在看來,誰帶壞誰還不一定呢,你小子,從小就是混黑的好苗子。」
鄭文昊看了他一眼,沒理會他的打趣,淡淡問道︰「外面的人處理了嗎?」
朱老三也不在意他的態度,笑著走到了殺豬的面前,挑剔的看了幾眼,搖頭說道︰「臨了臨了,任老就拿出這麼點本事來,之前白準備了。」
說完他指了指身後的人︰「你們倆個,把他帶出去處理了,干淨點,別讓人看出不對來。」
鄭文昊挑了挑眉頭,直接把手中的槍扔了過去,朱老三接住遞給了身邊的人,那人迅速的擦干淨上頭的指紋,飛快的塞到了其中一個綁匪的手中,瞄準對面的人就是一槍。
鄭文昊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只是問道︰「有查到其他的線索嗎?」
朱老三搖頭說道︰「任老都退位那麼多年,早就人走茶涼,手底下還能有幾個听話的,查來查去,也就這一個殺豬的。」
鄭文昊這才放心了一些,只是囑咐道︰「這里的都處理干淨,決不能留下後患,至于上京那些給他開方便之門的,我會讓人處理。」
朱老三笑了一下,忍不住說道︰「那老頭子打誰的主意不好,偏要跟你過不去,那不是自己找死吧,要是直接綁架鄭遠航,說不定還能報仇雪恨。」
鄭文昊似乎沒听見他話里頭的調侃,說道︰「你們處理完了就趕緊走人,我等明天送贖金的人來,走之前,把我送到後山隱蔽的地方。」
「利用完了就趕人,有你的啊。」朱老三說歸說,看了地上那一箱現金,倒是提醒了一句,「人質逃走,分贓不均內訌,這倒是個好劇本,但是你就這麼肯定會有人送贖金過來,萬一他們不來,你在那地方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到時候我可不會來救你。」
鄭文昊卻笑了一下,笑容里面帶著十分的自信︰「別人也許不會來,但陽陽肯定會來。」
朱老三挑了挑眉頭,笑道︰「得 ,那我還擔心啥,您就跟著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