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閱超過30%的小天使能看到正常更新,不夠的24小時後~麼麼放眼望去是一片茂密的叢林,跟墜落前的山谷沒什麼兩樣,高大的古樹茂密的灌木叢,甚至附近也有那種討厭的結著橙色果子的無名藤蔓。
陶蘿很納悶自己為什麼還活著。
掉入沼澤中被淤泥包圍難道不應該窒息而死嗎?而她就好像在泥堆里洗了個澡一樣,除了手上被藤蔓劃破的地方有點兒疼,身上居然連個稍微大點兒傷口都沒有。
也不知被自己禍害的二百塊先生哪里去了?他應該是跟自己一起掉進了淤泥中,睜開眼卻沒有找到他的人……
陶蘿一頭霧水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不管怎麼樣,劫後余生總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她決定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附近的民宿,問問景區管理員二百塊先生的下落,然後洗個澡吃點兒飯,好好的睡上一覺。
只是,繞著山谷轉悠了好幾圈,陶蘿皺了皺眉,忽然發現了一絲不對。
如果說之前的藤皇谷還有點兒人工開鑿的痕跡,路邊的大樹上有太陽能路燈,遠處可以看到移動的信號塔,還有擺放在路邊樹樁模樣的垃圾桶……而現在走了這麼久,她竟然一個也沒發現!
難道自己摔進泥堆里,已經遠離了村民活動的區域?
陶蘿一下子就慌了。
手機在下墜中不知道丟哪里去了,她努力鎮定心神,盯著太陽跟樹影判斷了一下方向,根據記憶向東邊走去。
結果一直走到太陽快落山了,都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出口。
而路過的景象讓她幾乎毛骨悚然。
比之前高了十倍的不知名大樹,各種生機勃勃的植物,還有那條寬了至少三倍的長河,陌生的從未見過的小動物……這完全跟她在網上查到的藤皇谷不一樣啊!
至少她印象中的古樹絕對沒有這麼粗壯這麼高大。
陶蘿停下腳步,忐忑不安間,一轉頭又看到了某種熟悉的橙色果子,小小的圓圓的,長在細細長長的藤蔓上,還散發著幽幽的香味……
又是這株該死的藤蔓!
陶蘿的嘴唇又干又渴,肚子瞬間又咕咕叫了起來。
這都餓了快一天了,她連口水都還沒喝過。
盯著這株坑了她兩次的藤蔓,陶蘿的腦袋又活絡起來。
如果這株藤蔓跟之前她砸斷的是同一株,那麼順著藤蔓走,她應該還能走回之前陷入的淤泥之中,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找到跟她一起掉下來的二百塊先生。
打定了主意,她忍著饑渴走了起來。
沒想到這次走了更久。
一步一步走下去,天都徹底黑了,藤蔓還沒走到盡頭,細細長長的枝條仿佛無邊無際,陶蘿拽著長藤筋疲力盡的癱倒在地上——這時候便是傻子也知道,這株藤蔓跟她掉下來前砸斷的絕不是同一株!
她皺了皺眉,緊緊的盯住了藤蔓上結的小果子。
谷中的其他野果有沒有毒她不清楚,但這種果子是沒毒的,陶蘿非常清楚。
因為這種果子坑的她很慘,她落到現在的境地,完全拜這種野果所賜!
陶蘿轉動著手中的小果子,默默的想起了當年。
大約半年前,同事帶來了這種據說家鄉特產有美容養顏功效的野果,她高高興興的吃完了,結果就得了一種怪病,一種難以言說卻又無傷大雅的病。
因為這個病,工作丟了男票跑了,連親戚朋友都躲得遠遠的,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忽然就變得人見人嫌,陶蘿跑了無數次醫院,做了好幾個手術打了不少針吃了各種偏方,甚至被父母逼著喝了好幾副老中醫祖傳秘方,結果各種藥灌下去,病情沒一點兒改善不說,人卻因為藥物中毒又進了醫院。
這一番折騰下來,連父母都對治病不報任何希望了。
事已至此,作為一個積極樂觀的年輕人,陶蘿重新規劃了一下自己的人生,別人的偏見也不能阻止她對美好生活的熱愛,正好這些年工作攢了些錢,她決定先找個風景優美的地方陶冶一下心情……
于是她精心挑選這個游客少環境美不需要與人打交道的地方,懷著一腔熱血,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又在山路上顛簸了近四個小時,終于來到了傳說中風景宜人的藤皇谷……
結果呢……
縱使心理素質足夠強大,此刻陶蘿的內心也是崩潰的——她這口臭簡直是逆天了,一開口就能將人活活燻暈過去,TM的究竟要怎麼治啊?!治不好也就罷了,為什麼千里迢迢出來散心,還要讓她再次見到這種坑死人的野果子!
陶蘿盯著野果,忽然狠狠的拔下一大簇來,直接扔進了口中。
反正她的病治愈無望,與其在這里渴死餓死,倒不如先吃個痛快!
況且這種小野果真的還挺好吃的!
將附近藤蔓上結的野果子吃了個精光,陶蘿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靠著一株大樹睡著了。
筋疲力盡之後的睡眠相當不錯,一夜無夢,她再次睜開眼楮,天已經大亮了,有露水滴在臉上,清清涼涼的分外舒服。
找了個小水潭洗干淨臉,陶蘿繼續順著藤蔓找路。
這一路走的無比艱辛,這條藤蔓也不知怎麼長的,長度十分驚人,陶蘿心里憋著一股火氣,走的筋疲力盡,終于在天黑之前走到了一株參天巨樹旁邊。
結果……
再次陷入泥沼的時候,陶蘿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這TM的一定是一種循環!
扯著藤蔓深陷在淤泥之中,有一瞬間,陶蘿很想放棄掙扎。
說不準這次掉下去就回到原來掉落的地方呢!
只是想歸想,那種被淤泥包裹窒息的絕望她可不想嘗試第二次,掙扎了半天發現怎麼也爬不上去之後,像第一次墜落前那樣,陶蘿扯著嗓子大聲呼喊起來。
「救命啊~救命啊~」
中氣十足的女聲在山谷間回響,飛鳥奔逃小動物狂奔,這一嗓子簡直像驚雷一樣,瞬間打破了小山谷的清靜。
陶蘿這次運氣不錯,沒喊多久,就听到了呼呼的風聲。
等等,怎麼會是風聲?
她抬起頭,滿臉震驚的看著頭頂上踩著一柄劍飄在半空的小男孩。
七八歲的小男孩!踩著劍飄在天空上!
陶蘿瞬間瞪大了眼楮。
「這位姑娘,你怎麼了?」小男孩穿著一身古裝道袍,踩著劍飄飄悠悠的落在了陶蘿面前,大眼楮忽閃忽閃的看著陶蘿,十分可愛。
陶蘿呆了呆,老半天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是她眼花了,還是這個世界變了?
「姑娘,你剛剛喊救命,是有什麼事嗎?」小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滿臉疑惑的問道。
這下陶蘿所有的困惑瞬間煙消雲散。
自己抱著一根藤蔓掉落在泥潭里喊救命,這麼明顯的事情還用問嗎?
這小朋友長得這麼萌,腦袋是不是不正常啊?
偏偏她不能開口!
陶蘿強忍著說話的沖動,眨巴著眼楮盯著小男孩,如果眼神可以說話,她的意思一定是︰小弟弟,快回去找人拉我出來,我快堅持不住了!
她就算再無恥,也不可能讓一個小孩子來拉自己——那麼小的孩子,肯定拉不動一百多斤的自己,說不準還會被她沉重的身軀拖下泥潭。
就像那個可憐的二百塊先生一樣。
陶蘿瞪著眼楮滿臉急切,然而小朋友顯然完全不懂她的渴求。
男娃眨了眨眼楮,困惑的說道︰「沒事瞎喊什麼救命啊!你慢慢玩,我先走了!」
陶蘿幾乎要氣cry了!
這是瞎喊救命的事兒嗎?
要不是她的口氣威力實在太強大,怕一開口將這小男孩燻暈過去,她早就說話了。
可惜她之前喊了救命,現在都沒辦法裝啞巴……
眼看著小男孩轉身要走,又想起這孩子之前飛在天空中飄飄御仙的模樣,還有他腳下那柄銀光閃閃的劍,明明漂浮在淤泥中卻不染縴塵……
陶蘿靈光一現,忽然意識到,自己大概或許可能穿越了……
那麼這小男孩其實是神仙?
神仙還會被自己的口臭燻倒嗎?
于是她把心一橫,大聲說道︰「大仙,救救我!我爬不出去了!」
濃烈而奇異的氣味在空氣中散發開來,那樣強勁的味覺沖擊……噗通一聲,小男孩忽然從劍上栽了下來,重重的砸在了陶蘿身上。
與小男孩一起墜入泥沼的瞬間,陶蘿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大帝說,這是一種循環……
小男孩的身體緊隨其後,重重的砸在了她身上,長劍 當落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陶蘿呆了呆。
沒想到這個泥潭中的淤泥只有不到三米厚,譚底居然別有洞天!
所到之處是一個不大的石洞,密密麻麻的藤蔓將淤泥隔絕在外,頭頂不時有淤泥掉落,陶蘿選了個干淨點兒的地方,將昏迷的小男孩兒放在地上,然後愁眉苦臉的等著他蘇醒。
按照她的經驗,被她口中散發出的怪味燻暈之後,至少要半個多小時才能清醒,而昨天她又吃了大量無名野果,呼出來的味道自己都受不了,也不知道病情有沒有加重……
等待的時候,陶蘿忍不住模了模男孩身上淡青色的道袍。
道袍的手感很好,從腥臭的泥譚中掉落下來,她身上的衣服早就成了泥糊糊,那件道袍卻宛若新的一樣,偶爾沾了幾處泥團,輕輕一抖便掉落在地上。
而且這件衣服渾然天成,竟然沒有任何縫制的痕跡!
而最神奇的卻是隨著小男孩兒一起掉落的銀色長劍。
亂藤之中,長劍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就像一盞燈照亮了地底的黑暗。
戰戰兢兢的模了一下長劍劍柄,陶蘿再次確認,自己一定是穿了,她老家絕對沒有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布料,也不會有這麼光華流轉的長劍,更沒有會踩著劍在天上飄的小男孩。
陶蘿憂傷的守在小男孩身邊,思考著該怎麼求小家伙帶自己離開這鬼地方。
她不能說話,誠摯的眼神看起來也沒什麼用,唯一交流的辦法就是寫字……可誰知道這鬼地方用的什麼文字啊!
死馬當作活馬醫,陶蘿思來想去,還是認真的把自己的遭遇寫在了泥糊糊的坑壁上,寫的時候還斟酌著措辭,務必真摯而飽含感情,深切的表達出自己悲慘的處境,一定要打動這小男孩幼小的心靈,讓他大發慈悲帶自己離開這鬼地方……
寫完字後,陶蘿覺得肚子有點兒餓,坑里的藤蔓上也結著星星點點的橙色野果,她順手扯下來塞進了口中,還沒咽下肚,肩膀上忽然挨了重重一腳。
「哎呦臥槽~」陶蘿的痛呼還沒喊完,原本躺著的小男孩已經如離弦的箭般彈出老遠,捂著鼻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男孩撿起飛劍,嗖的一聲便消失在了視線之外。
銀色的劍光一閃而過,陶蘿甚至連個關心的眼神都來得及丟過去。
更別說精心準備的那滿滿一牆壁字了,人家連眼楮都不待眨一下的,像逃離糞坑一樣迫不及待的離開了。
陶蘿有些遺憾的抹掉了牆上的痕跡。
生病之後,因著口中怪異的味道,親戚朋友尚且躲著她,更何況一個素不相識的小男孩……
陶蘿自嘲的笑笑,開始在黑暗中探尋出路。
從頭頂的泥潭爬出去不太現實,她試探了一下兩側的泥牆,終于找到了一處土質還算松軟的地方,這里有一條粗壯的藤蔓,是那堆瘋長的亂藤的源頭,植物生長的力量掀開了泥土,使這里變得極易挖掘。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她便順著藤蔓像只土撥鼠一樣的刨啊刨,也不知是不是運氣,還真的在藤最粗的部位找出了一條不起眼的小路。
只是,這條道居然是向下的……
眼看著再無其他出路,陶蘿把心一橫,伏低身子爬了進去。
潮濕的泥土中少不了各種蟲子,但陶蘿並不放在心上——她只需張開嘴輕輕吹一口氣,毒蟲毒蛇盡皆倒地,別說爬過來咬她了,那些蟲子逃的一個比一個快,絕不會靠近她一米之內。
她只擔心地底的空氣耗盡。
黑暗中,陶蘿手腳並用爬的極快,也不知在爬了多久,眼前陡然一亮,有清新的風吹入鼻尖,整個人都舒暢起來。
明亮的陽光有些刺眼,陶蘿閉上眼楮,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睜開。
所到之處是一口廢棄的枯井,井底盤踞著數不清的亂藤,細碎的藤蔓之下,竟然有一條長長的主藤,藤是濃重的墨綠色,最粗的部分已經超過了她的小腿,乍一看去就像個綠油油的西瓜,一直埋入了深深的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