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味道……
徐瑯皺了皺眉,莫名的覺得這臭味有點兒熟悉。
「徐師兄,不是說這琉焰海上什麼都沒有嗎?怎麼會有奇怪的臭味啊?這臭味到底是哪兒來的?」
小師妹還在好奇的追問,徐瑯凝眉不語,表情也帶著淡淡的疑惑。
他也不明白琉焰海上怎麼會有臭味,更不明白的是,為何他竟然覺得這臭味有點兒熟悉!
風輕輕吹過,臭味很快就隨風消散了,好奇心極重的小師妹嘟了嘟唇,拉著他的手臂撒嬌道︰「師兄,那臭味到底是哪里來的,不然我們過去看看吧?說不定還能有什麼大發現呢!」
「馨兒師妹,咱們已經在琉璃城耽擱很久了,離玄光試煉開啟就剩三天了,還是不要再節外生枝了吧!等試煉完師兄陪你去好不好?」天元教此行的領頭修士,一向最穩重的大師兄何清笑著勸說道。
李馨兒嘟著唇不說話,漂亮的大眼楮卻一眨不眨的盯著徐瑯,似乎在等他做決定。
「我過去看看,你們先去離宮吧。」徐瑯不動聲色的掙開了李馨兒的手臂,沉聲說道。
何清詫異的看著他。
自己這個新來的師弟雖然資質卓絕,但性格卻異常冷淡,很少跟師兄弟們打交道,平時也絕不會多管閑事,這次莫名其妙的要尋找那臭味的源頭,難道那臭味有什麼蹊蹺?
他皺了皺眉,忍不住勸說道︰「徐師弟,我既然帶領諸位師弟師妹參加這次試煉,就要對你們的安危負責,你一個人去尋那臭味……」
「徐師兄的修為是咱們幾人里最厲害的,他都不擔心,何師兄你擔心什麼!」李馨兒嬌嗔了一句,又湊到徐瑯跟前,「徐師兄,那咱們這就過去吧!」
「我一個人過去,你跟著何師兄離開。」徐瑯不耐煩的強調了一遍,也不再理會眾人,飛劍方向一轉,徑直向之前臭味飄來的方向飛去。
「徐師兄,你等等我啊!我陪你去,我的法寶尋蹤鈴很厲害,很快就能找到那臭味的源頭呢!」
李馨兒喊了一聲,見徐瑯壓根沒有要等自己的意思,咬了咬唇,忽然也調轉了飛劍,朝著徐瑯追了過去。
「馨兒師妹,徐師弟,你們別跑啊!」
何清喊了一聲,見兩人的身影已然飛遠了,他面色陰沉的望著李馨兒的背影,片刻之後,對剩下的弟子說道︰「咱們一起過去看看吧,徐師弟貿然要過去,我也不放心。」
徐瑯反常的舉動,讓他對那臭味也有了一絲興趣。
正元教剩下的弟子面面相覷,不明白為何一股臭味兒忽然就變成了大事,說不定是哪個路過的修士放了個大臭屁呢,結果徐師兄走了,馨兒師妹走了,就連大師兄也要親自去尋找那味兒!
搞毛啊!大家又不是屎殼郎,一個個還爭著搶著去聞臭味兒啊!
一行人滿頭霧水的施展出各自的法術,開始在琉焰海四處尋找那臭味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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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焰海絢麗的橙色海面上,陶蘿死死的抓著自己的降落傘,雙腳在水面上晃蕩個不停,細碎的電火花在她身上不斷閃爍,束好的長發凌亂的豎了起來,就像一個倒立的掃把,看起來滑稽又可笑。
降落傘已經在半空中飄蕩了很久,這東西在修真界算是個稀罕物,有不少路過的修士看到了她古怪的模樣,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沒有人來救她,一個都沒有!
像秦桐飛那種多管閑事的好心人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修士一笑而過,少數人則停在遠處笑個不停,陶蘿等了很久,只能听到遠處隱隱的嘲笑聲,竟是連一個願意靠近自己的人都沒有。
她想拿靈石買命都沒辦法傳音!
天要亡我啊!
腳丫子已經全部沒入了水中,被電擊的感覺說不出的酸爽,陶蘿咬了咬牙,從儲物袋里扔出個盛水的木桶,噗通一下扔進了水中,緊接著,她收起降落傘,自個兒也跳了進去。
這琉焰海的海水也不知是什麼屬性,雖然把人電的渾身發麻,一只普通的木桶卻安然無恙,木桶在海面上飄飄蕩蕩,陶蘿以桶為船,拿自己的大砍刀做船槳,強忍著渾身的酸麻,奮力的向著遠處那座縹緲的宮殿劃去。
不就是被電擊嗎,羊教授還有電擊療法呢,電一電更健康,她就不信自己劃不到離宮去!
徐瑯尋到那臭味最初飄來的地方後,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個圓滾滾的木桶。
有個頭發被電成掃把狀的修士正拿著砍刀做船槳,哼哧哼哧的向前劃行,也不知那人是皮糙肉厚還是有什麼極品護甲,身體上到處都是亮閃閃的電火花,人竟然還在□□的劃著船!
這琉焰海廣闊無邊,遠處那座宮殿雖然遙遙在望,但飛過去至少要整整一日,她竟然想劃船過去,她是瘋了嗎?
徐瑯遙望著那滑稽的修士,不知怎麼的,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在藤皇谷的經歷。
曾經他尋找星衍藤的時候,也有這麼一位女修,不會御劍飛行也沒什麼法寶,竟然想靠兩條腿翻過藤陽山去,他去藤陽山的時候看到那女修在爬山,出藤陽山的時候那女修依舊在爬山……
想起當年那個滑稽卻異常堅韌的啞巴女修,徐瑯唇角不由得泛起一絲笑意,他破天荒的生出了一絲憐憫之心,想要幫幫這可憐的修士一把。
然後,他飛的近了一些,近到足以分辨清楚那修士的穿著與模樣……
再然後,他驚愕的瞪大了眼楮。
臥槽,他是不是看錯了?
徐瑯呆呆的佇立在飛劍上,連過去幫忙的初衷也忘了,眼楮只顧著盯著那女修奮力劃船的背影,滿臉都是驚愕與不可置信。
李馨兒費勁力氣好不容易追上了徐瑯,就看到了自家師兄那副傻呆呆的扭曲表情。
她也以為自己瞎了眼。
這還是自己英俊清冷高傲冷酷的天才師兄嗎?
瞧他這嘴巴大張眼楮瞪圓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個二傻子呢!
李馨兒揉了揉自己的眼楮,強迫自己保持鎮定,用最溫柔的語氣問道︰「師兄你怎麼了?你在看什麼呢?」
徐瑯沒有搭理她,眼楮只呆呆的望著某個方向,臉上的表情雖然沒那麼扭曲了,但還是有點兒傻。
李馨兒皺了皺眉,順著他的目光向遠處望去。
她的目力與靈識遠不及徐瑯,只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看起來似乎是有人在劃船過海,那木桶中的修士劃的極其賣力,一柄砍刀舞的虎虎生風,那木桶正以很快的速度向著離宮的方向飄去……
等等,劃船過琉焰海?
李馨兒瞪大了眼楮,忽然有點兒明白自家師兄為何會如此震驚了。
這世上竟然會有如此奇葩的修士,她修煉了四十多年,听說過的奇聞異事也不少了,竟從不知道有人會選擇劃船過琉焰海的!
這事兒回去講給師姐妹听一定會笑死。
「師兄,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人啊!過不去就算了,人都被電成那樣了還要劃船,這可真是、真是……」
「真是個品性堅韌不畏曲折的女修啊!這樣的人,將來一定會成大器!」
沒想到很少搭理自己的徐師兄竟然罕見的搭了自己的話,還用如此鄭重其事的語氣,只是這話的內容……
李馨兒雙眼冒出了星星,覺得自家徐師兄果然是別具一格與眾不同!
旁人只覺得那劃船的修士很可笑也很可憐,偏偏徐師兄竟能看出這修士堅韌不拔的品性來,還預測這修士將來必成大器……徐師兄真是太厲害了!
「師兄,那修士這麼可憐,頭發都被電成那樣了,我們要不要幫幫她啊?」李馨兒看著自家師兄滿臉感慨的模樣,眼珠子一轉,忽然問道。
「不必了。」徐瑯搖了搖頭,竟是沒有一點兒要上前幫忙的意思,「這樣的修士一定很不喜別人打擾,她有這樣的毅力,又有這樣的急智,琉焰海說不定是她的機緣。」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媽的智障!
坐在木桶中听完了這一切的陶蘿想打死那對狗男女的沖動都有了。
她的耳力極佳,雖然靈識到不了那麼遠的地方,也辦法傳音過去,徐瑯的聲音倒是听出來了……只是,他鄉遇故知的欣喜還沒來得及表現出來,就被狠狠的打臉了!
徐瑯是個智障,果然沒錯!
她惡狠狠的劃著船,在姜衍狂野的大笑聲中,咬牙切齒的罵道︰「去尼瑪的機緣,勞紙才不想找這狗屁的機緣!」
她惡狠狠的劃著船,在姜衍狂野的大笑聲中,咬牙切齒的罵道︰「去尼瑪的機緣,勞紙才不想找這狗屁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