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肖桃逛了一天下來,什麼也沒有買到,不是樣式不喜歡,就是價錢不喜歡,還累了個半死。無奈之下,田心就準備隨便穿穿去就好,反正也不一定會有人注意自己。
可是,回到寢室之後,田心卻被門衛告知有她的包裹。田心疑惑的把禮盒狀的包裹帶回寢室,拆開來驚奇的發現里面竟然是一件做工精致的鵝黃色禮服。
肖桃在一邊看了,驚叫一聲撲過來,翻著衣服的牌子,滿臉的羨艷。
「這不是那家婚紗店的牌子麼!田心!這衣服難道是司明晨送給你的啊?!」
田心皺了皺眉,直覺不應該收這件禮服。
「咦?還有卡片啊!‘當是你幫忙試婚紗的謝禮,五天後我如果沒有看見你穿著它出現在我的婚禮上,那麼,下個月工資全扣。’」
肖桃逐字逐句的幫田心把卡片上的字念完了,之後整個人都散發著八卦的氣息。
「田心,你給我老實交代!你真的和司明晨沒有奸情?!」
田心豎起柳眉呵斥︰「去去!瞎說什麼!不過,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太適合收這個?」
肖桃夸張的睜大眼楮道︰「當然要收!這不是人家的一番心意麼!而且正好你也沒買到合適的衣服,穿這個剛剛好!」
肖桃美滋滋的把禮服提起來,在田心身上比了比,猶嫌不夠的夸獎司明晨。
「我家……不是,那個司明晨眼光真是不錯誒,這衣服挺適合你的嘛。」
田心正煩心,也沒有注意肖桃磕磕絆絆的說了些什麼,而肖桃則是偷偷吐了吐舌頭,好險,差點說漏嘴!
「要不,我把這裙子的錢,折現還給司明晨?」
田心想了半天想出這麼一個辦法,剛說出來就被肖桃否定了。
「人家是什麼人?司氏的總裁耶!還差你一件破衣服的錢?而且他都說了這是謝禮,你再推辭才顯得不好呢。」
田心想了想,覺得也是。
「那我到時候謝謝他好了,請他吃飯?」
肖桃被田心這種‘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的有恩必報的品格折服了,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哎呀,隨便你了,你這人就不是享福的命!」
念叨過田心,肖桃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而田心小心的把禮服收好,剛想休息,卻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小姐,我是吳嬸啊。」
電話那邊,是田心父母沒有去世前,一直在田家幫佣的吳嬸,听田心的母親說,她也可以算是吳嬸帶大的。
「我知道,吳嬸,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田心好久沒有見吳嬸了,自從父母走了,就只剩吳嬸一個人還不離不棄的守在田家老宅,也算是有情有義了。吳嬸那邊的聲音有些猶豫。
「小姐,我,我其實有事想跟你說。」
「沒關系,吳嬸,有事你就說。」
「你看,你這房子,能不能換個人來看著?我年紀大了,加上兒媳婦懷孕快要生了,怕是要回鄉下照顧一段時間。」
「我明白了,吳嬸,這些年多虧了你,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房子的事你不用操心,剩下的我來就好。」
「哎,小姐,吳嬸就是放心不下你,你還這麼小,又一個人……」
「吳嬸,田心長大了。」
「呵呵,是啊,我的小姐長大了!那小姐你什麼時候回來一趟,我把房子的鑰匙給你?」
「嗯,明天吧,明天下午我回去。」
「好,好,那你早點休息,別太累。」
「知道了,謝謝吳嬸。」
掛斷電話,田心默默的把自己攤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現在,連吳嬸都要離開了。不過也是,連父母都遲早要離開的,更別說其他人了。田心閉上酸脹的眼楮,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算了,田心,打起精神來吧。既然活著,就要好好的活。
……
第二天下午,田心打車來到了位于郊區的,她曾經住了十八年的別墅。看著周圍依舊熟悉的環境,田心心里不禁升起了‘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的淒涼。
世界不會因為一個人而改變,而一個人想要不被世界拋棄,卻只能靠自己。這是甜心從十八歲到二十二歲,用四年的時間想明白的。
這四年來,田心不敢想起過去,不敢回到曾經載滿了她美好回憶的家,只為能逃避現實。可是現在,田心突然覺得一切都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現實不會因為你的逃避而消失,逃避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讓人更悲哀。
付錢下車,田心看著被吳嬸打理的井井有條的別墅,微微露出了笑容。
「小姐!你回來了!」
吳嬸看到甜心,慌忙迎出來,布滿了皺紋的臉上,有著讓田心溫暖的慈愛笑容。田心給了吳嬸一個擁抱,隨後微笑著拉著吳嬸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吳嬸,好久都沒來看你了,你一定在怪田心吧?」
吳嬸拉著田心的手,仔細的打量著田心。
「說的什麼話,吳嬸哪能怪你。來,讓我瞧瞧,我的小姐真的是長大了,是大姑娘了……」
吳嬸現在眼中的田心,沒有了從前的稚女敕,眼楮里也不再只有悲傷。看來,四年的時間,不僅讓她成長了很多,也讓她看淡了很多。田心拍拍吳嬸的手背,笑容不變。
「是啊,田心已經長大了,能好好的一個人生活了。」
吳嬸抿抿唇,眼眶有些紅。
「好,好啊,先生和太太在天有靈,也會高興,會保佑你的。」
田心輕輕的垂下眼簾。
「嗯,是啊,爸爸媽媽,會希望我過得好的。」
吳嬸點了點頭,伸手從口袋里掏出別墅的鑰匙。
「來,收好,要是一個人顧不過來,就再請個可靠的人來幫你一起。或者,找個好男人,能心疼人的,就把自己嫁了吧。」
田心收了鑰匙,笑著搖搖頭︰「嫁人哪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啊,等過幾年吧,我找到了合適的人,一定帶給吳嬸你看看。」
吳嬸笑眯眯的點頭,「好啊,好!」
「吳嬸你什麼時候走?行禮收拾好了嗎?」
「一會兒的車,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這個,吳嬸你拿著。」
田心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存折放在了吳嬸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