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宿要成親的事,蘇家人很快就收到了消息,還是張宿他老子親自上門告知的,當時,當著蘇家所有人和許錢的面,他很高興的拍了拍蘇陵川的肩道︰「老伙計,很快我也要有孫子了。」
之後的幾天,蘇青柏曾去看了看許錢,結果許錢冷靜的很,一心哄著蘇沁,完全沒有了在邊城追逐張宿的大膽熱情。
「沒想到,沁沁竟會同許錢這麼親近,這許錢待沁沁就是比親父女也不差什麼了。」看著蘇沁在許錢懷里咯咯笑著,蘇青柏走到石桌前坐下,同一旁的蘇陵川說道。
許錢留下來是為了張宿,如今張宿成親了,許錢定然不會繼續住下去了。
「是啊。」蘇陵川放下書本嘆了口氣,「總是麻煩人家許錢,家里挺不好意思的。」
蘇陵川心里也挺過意不去,人家許錢整日幫他們哄孩子,平日花費都是他自己掏腰包,甚至他還在蘇沁身上花了不少錢,除了吃住。可在這小農莊里,吃住又能花幾個錢呢?
對于張宿和許錢的事,蘇青柏雖遺憾,但這畢竟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他也不好干涉。
眨眼,春回大地,蘇青柏也開始了自己的事業。
之前蘇青柏存了點錢,再加上周常還他的,差不多一千五百兩了。蘇青柏用這錢在京里開了間酒館,因為京城低價貴,他買不起,租起來也心疼,再加上想遠離以前的生活圈子,方便去看城外的父母,就在京城門口處租了間鋪子。
京城最是繁華,每日全國各地有不少人往京城趕,所以蘇青柏雖是才開張,生意倒還不錯。
蘇青柏請了個掌櫃的照顧生意,因為蔣瑁有點忙,他便把兩個孩子帶到身邊,有時會在店里看著,有時還會帶他們去蘇家莊子住住。
蔣瑁這邊依舊時刻緊繃著。
許是春天暖和了,老皇帝枯朽的身體竟慢慢見好。
對此,蔣瑁心中是有點擔憂的,老皇帝不喜歡他,他還沒辦法離開立菜菜為世子的事本來該由五皇子處理的,結果不知他怎麼想的,說起這事,他每每都推說父皇已醒,此等大事該由父皇親自決定。
沒法,蔣瑁只能開始為自己謀劃出路。
其實,說起來,老皇帝醒了,五皇子比蔣瑁更急。早在老皇帝還康健時,就曾直言道,五皇子既無治國之能,又無容人之度,不堪大任。
而老皇帝選的三皇子,雖天資平庸,但他有容人之度,他連蔣瑁和杜成這樣的人都敢用。
「四哥。」蔣浚風風火火的闖進蔣瑁書房,連門都不敲。
「這麼急躁做什麼?」蔣瑁放下筆,朝他皺眉道。
不久前,蘇青柏生意漸漸走上正規後,蔣瑁便又搬回了越王府住。
蔣浚彎腰喘著氣,一斷一續朝他道︰「六哥造反了。」
蔣瑁頓時看過去,認真听他講。
蔣浚繼續道︰「听說是暗地謀劃逼宮,結果被人告發,還被五哥的人搜到龍袍。」說完,看著皺著眉的蔣瑁,他道︰「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六哥平日可最是膽小的,特別是父皇身體見好,與五哥比起來,明明他的勝算更大,他怎會腦抽的去造反,還被人發現告發了?」
話趕話說到這兒,原本得到消息腦中有些混亂的蔣浚突然覺得事情有點明了了,他頓時瞪大眼楮,看著蔣瑁,說︰「莫非?這是五哥……」
後面的話蔣浚沒說出來,但蔣瑁知道他要說什麼。
他皺著眉,「現在咱們還不清楚事情具體經過。總歸不能輕信外面的流言,等著吧,等事情明了些再說。」蔣瑁這話,算是有幾分認同蔣浚的話的意思了。
說完糟心事,蔣瑁站起身來,吐出一腔濁氣,將桌上重要的信件收起來,朝外走去,一邊對蔣浚說︰「我要出去了,沒事你快回家去吧。」
蔣浚忙跟了上來,「是要去看我那雙佷兒嗎?那剛好,我好幾天都沒喝青柏酒館里的酒了。」
蘇青柏的酒,是蔣瑁特意為他釀制的,京城里獨此一家。
晚春,酒館。
還沒下馬,蔣瑁就見蘇菜菜在酒館門前玩耍,旁邊還放著個小小嬰兒車,里面正是蘇菜菜的小弟弟。旁邊,照顧他們的丫鬟,時不時看看這個,怕這個小腿兒歡快,一個不察,會跑個沒影兒。時不時又看看那個,怕那個剛剛會坐的會不會拉了尿了。
蔣瑁笑著走上前去,猛然抱起那個大的,然後把他擱在自己肩上。
蘇菜菜先是被嚇的「呀~」的叫了一聲,隨後看到是蔣瑁,便騎在他的肩上,抱著他的頭,嬌嬌的喊,「爹爹~」
蔣瑁扶著他的小屁屁,走到嬰兒車前,把另一個也抱起來,然後放下肩上蘇菜菜,一手抱一個走進酒館。
酒館,蘇青柏正在看帳,一邊翻著賬本,一邊還拿著紙和筆時不時的寫一寫。
蔣瑁見他認真,沒打斷他,抱著兩胖墩,悄悄的走到他身後。
看著蘇青柏落筆,寫下一個一個字,蔣瑁忍不住黑線,他把蘇菜菜放下,一手抱著蔣飯飯,一手再也忍不住在蘇青柏寫的紙上敲了敲,「你這總共都沒寫多少字,光錯字就有三個,虧你還是一科探花之子呢。」
蘇青柏嚇了一跳,猛地抬起筆,一看見來人是蔣瑁,蘇青柏嘿嘿一笑,從來不善讀書的他不以為恥,「我這不是許久沒踫書本了麼,這也是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兩人說著話,蔣瑁懷里的蔣飯飯不甘寂寞,伸爪輕撓蘇青柏。
蘇青柏被他一撓,就看了過去,然後噗嗤一聲就笑了,只見蔣飯飯的眉間有一塊兒墨跡,在他白女敕女敕的臉上醒目極了,這正是剛剛蘇青柏一不小心抬筆時甩到的。
笑過之後,蘇青柏連忙接過他去後面洗洗,蔣瑁抱著蘇菜菜緊隨其後。
這一晚,蔣瑁沒回去,他在此睡了一夜,前半夜陪著兩個兒子玩,後半夜陪著蘇青柏「玩」。
被壓榨一夜,蔣瑁第二天早上還得去上朝。
早朝意外的平靜,六皇子的事還沒有個定論,老皇帝身體還虛不上朝,五皇子為了撇開自己,兩人就都沒在早朝上提,其他人就更沒人敢提。
回到越王府,蔣瑁反而比在朝廷更廢腦筋了。
日前,樓靜雨已經在府上住下了,經樓妃授意,樓靜雨沒少上前獻殷勤,端茶倒水噓寒問暖,甚至色誘。
樓尚書在老皇帝面前還挺能說的上話的,所以目前蔣瑁暫時不打算動樓妃樓靜雨兩人,對于這兩人,他盡量躲著。
「表哥~~~」
果然,剛一回到越王府,樓靜雨就趕了過來,她笑吟吟的走到蔣瑁身旁,「表哥一大早就去上朝了,想必還沒吃飯吧。靜雨為表哥煮了點粥。」說著,吩咐身後的丫鬟將粥拿過來。
「我吃了。」蔣瑁快速坐起身來,走到門口,「我還有事,你也快些離開吧。」對于這怎麼都趕不走的樓靜雨,蔣瑁也有幾分無奈。
蔣瑁是個不怎麼會發脾氣的人,對于不待見的人,他通常都是不大理會的。樓靜雨平時沒少受蔣瑁冷待,听他今日語氣較平日溫和,高興之余,壯著膽子問他,「表哥今晚可還回來?」
「回。」
樓靜雨心中越發高興,果然,姑母說的沒錯,只要她堅持下去,日子久了,表哥總會被她感動,百煉鋼成繞指柔。
「表哥,那我走了。」說完,樓靜雨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慢著!」
樓靜雨沒走幾步,就听蔣瑁說道。
「表哥……」樓靜雨回頭羞澀的看著蔣瑁。
蔣瑁皺著眉說︰「下次不準擅入我的書房。」說完,留下臉色一僵的樓靜雨,轉身離開了。
蔣瑁去了蔣浚府上。
「哥,你來了。」蔣浚听到嚇人來報,撩起衣擺,瘸著腿,幾步便躍下門口的台階,親自去迎蔣瑁,一邊還不忘吩咐府上人等,「快去,備茶水,備午膳。」
兩人坐定,蔣瑁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听蔣浚同他講到,「哥,我查了查,六哥的事果然有蹊蹺。」他把自己探查到的事一一同蔣瑁說了說。
蔣浚是個聰明人,再加上一旁有蔣瑁幫扶,他很快就有了自己的人,自己的心月復。
「五哥他到底是想干什麼?」
蔣瑁看了他一眼,「我哪知道他想干啥?」想了下,又沒忍住開口囑咐他,「接下來你小心點,身邊時時刻刻都要跟著人。」
蔣浚了然,他鄭重的點點頭,「我會注意的。」
中午,在蔣浚這里吃了晚飯,到了傍晚,天色暗了下來,蔣瑁才慢慢趕回王府。
疲憊的走向自己的屋子,蔣瑁一掀開自己的房門,就聞到一股似有似無的香味。
皺了皺眉,蔣瑁走了進去。
一番洗漱之後,在這屋子里坐了一會兒,蔣瑁就覺得暈乎乎的,身體蠢蠢欲動。
有過多次被暗殺的經歷的蔣瑁頓時心生警惕,他握著匕首,小心的探查的屋子。
一切都沒有問題,知道他走到床邊。
床上,樓靜雨正衣衫半解,滿臉春意的躺在他的床上。
蔣瑁頓時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皺著眉,朝外面喊︰「來人。」
「王爺。」來人是個小廝。
之前這院里還是有丫鬟的,是特意照顧蔣飯飯的,小丫鬟做的挺好,便被蘇青柏帶了出去,現在主要就是看著兩個孩子。
看見來人是個男的,蔣瑁想了想,還是吩咐他,「將樓姑娘抱回他屋里去。」
「王爺?!!!」小廝聞言嚇得撲通跪倒在地。
府里誰人不知,樓姑娘是樓妃娘娘為王爺相看的姑娘,將來可是要做王妃的。如今王爺竟叫他把樓姑娘抱去別的屋,小廝看了眼樓靜雨穿的極少的衣服,連忙低下頭,這可是褻瀆啊。
蔣瑁卻不理會他心中所想,見他不听命,隱隱有些發怒,「快點。」
小廝無奈,顫顫巍巍的爬起身來,走到床邊。
「慢著。」蔣瑁突然道。
小廝一喜,心中松了口氣,王爺這是改變注意了?
「把被子也一塊兒抱出去吧。」蔣瑁有些嫌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