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們,這是防盜章節,有收入才能支撐寫手的創造,請大家支持正版像看到最不可思議的事,楊立取下自己的眼鏡擦了又擦,確定不是眼鏡的問題後,他指著畫卷上的那對情侶游客︰「怎麼會……這個人,這把傘……」
落雨之前,他將這幅畫看得清清楚楚,游輪旁的年輕情侶,男人往船上走,而女人則拿著一把天藍色的傘在下面看他……他決不會記錯,那把天藍色的傘明明是被女人收著的,而此刻竟然撐開著被女人舉到了頭頂,像是要為自己遮風擋雨。
楊立詫異到說不出話,就听一旁莊清妍道︰「楊叔叔你沒看錯,這幅畫的不可思議就在這,晴天女人手上的傘是收著的,可一到雨天它就撐起來了。我不知道爸爸用了什麼方法,但這種神奇確確實實存在,您剛剛親眼所見。」
她說到這抿唇一笑,「我爸爸的確是個奇人,他作畫不僅是畫,還喜歡在畫里加些奇特的因素,比如那幅《樓蘭望月》,里面的秘密至今無人能解,被媒體炒來炒去,已經成了國畫界的未解之謎,被拍到了兩億的天價……」
楊立深以為然︰「那倒是,你爸的確跟別的畫家不一樣……」
他說到這,仍是不敢置信地瞧著那把藍色的傘,任憑他怎麼看傘都是撐著的……他越想越覺得神奇,耳邊莊清妍還在說︰「楊叔叔,我想啊,這幅畫的神奇之處可是舉世無雙,我要是把它出手了,就有資金去完成爸爸的遺志了。」
她後面說了什麼楊立都沒听到,楊立盯著畫,心下**越來越深。
他不正找一幅絕頂佳作送給上頭那位高官嗎?如果將這驚世佳作送去,高官一高興,批準了那大型游樂園,那未來入賬何止上億。再說即便這畫他不送,留在自己手中,日後奇貨可居,也能賺得盆滿缽滿。
打好算盤,他擺出親切的笑對莊清妍說︰「丫頭,這麼好的畫你就別賣了,這可是你爸爸的心血,你要實在缺錢,畫你就給我收藏,叔叔給你資金,支持你圓你的夢……」
「啊?您要買?」
「怎麼叫買呢!」楊立想佔莊清妍的便宜,卻偏要裝出熱心救助的模樣,「叔叔都說了,叔叔是看在跟你爸的情誼上,舍不得他的佳作流落,才讓你放我這收藏的。」
莊清妍做出感激的表情,「那您可以資助我多少?」
楊立伸出三個手指頭。
「三千萬?」莊清妍為難搖頭,「楊叔叔,我打算賣一億的,您這個數實在太低了點……那我去找找爸爸的其他朋友吧,看有沒有人願意像您一樣友情收藏,都是自己人,給我個六七千萬我就出手。」
「別別別!我再加點!」楊立怕她真走,一把拉出她,「四千萬!好佷女,咱倆多親啊,小時候你還在我肩膀上騎馬玩呢!只有我跟你爸才是真兄弟,那些人沒準一轉身就把你的畫給賣了!」
見莊清妍還在猶豫,楊立說︰「就這麼定了,叔這就去給你錢!四千萬,一分不少,馬上打你卡上!」
※
下午六點,觥籌交錯的飯局上,陸澹白正被人眾星捧月圍在中心。
結束應酬是夜里九點,陸澹白從包廂出來,秘書捧著他的外套在門外恭敬候著,他接了外套,正要乘電梯往下,一個身影跟了過來。
是酒局上另一家公司的負責人,姓王,這頓飯就是他專為陸澹白設的,陸澹白財大勢大,生意場上不少人有求于他。
今晚談的是筆大單,擔心陸澹白只是嘴上說說,王老板將一個禮盒遞過來,殷勤道︰「陸董,鄙人略備了份薄禮,您可千萬不能推辭……」
精美的紅木匣子,彰顯禮物貴重。陸澹白略點了下頭,一旁助手接了下來,王老板這才放心離開。
※
熱鬧的夜,車輛行駛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H市的夜霓虹流光璀璨,像一座不夜城。
回家途中,下屬抱著畫卷坐在副駕駛上,陸澹白則坐在後車座,眯眼小憩。休息了十來分鐘後他睜眼問下屬,「小楊,莊小姐先前打電話說什麼?」
下屬道︰「您沒空接電話,她就沒說,只說發了短信給您。」
陸澹白點開手機,果見一條未讀微信,「計劃成功!四千萬!O(∩_∩)O~」——莊清妍。
她的短信像所有年輕女孩一樣,喜歡帶點表情符號,看起來有些可愛的稚氣。
不過陸澹白沒有笑,仿佛對計劃的成功與否並不在乎,他仍是淡淡的神色,將手機放了回去。
飛馳的車輛漸漸減速,抵達陸氏別墅,司機輕車熟路地將車開進了車庫。
車庫外就是別墅□□,栽了好些花草,夜風掠過,花香襲人樹影婆娑,走過庭院時陸澹白倏然停住腳步,問身後的下屬,「王總送的什麼?」
下屬打開懷里匣子,微睜大眼,「呀,是幅畫!」
紅木匣里墊著明黃錦緞,緞里包裹的正是幅精美裝裱的畫,淡淡的墨香撲鼻而來,花鳥畫映入眼簾。
泛黃紙張上是一幅海棠青雀圖,雀羽與花枝相映,工整清麗,色澤細膩。花姿優美,鳥態傳神,自有種清雅淡泊的□□。再看看落款人印章,下屬咂舌︰「呀,竟然是莊老先生的畫。」
又道︰「這王老板可真會察言觀色投其所好,以為您跟莊小姐在一起了,就送幅未來岳丈的畫……嘖嘖,這墨寶可不便宜啊,這張花鳥圖看著簡單,放到拍賣會上起碼得七位數呢。」
下屬笑到一半忽然停了口,因為陸澹白伸手接過了畫,夜色中他眼眸深邃如墨玉,看似在端詳花鳥,目光卻最終落在那作畫人的印章上去。
端正蒼勁的楷體,「莊未年」三個字再清晰不過。
月光下陸澹白仍是那副淡漠的模樣,下屬卻有種錯覺,在看到莊未年三個字時,陸澹白幽深的眸里,有某種刻骨的情緒浮起。冷,極冷,像尖銳的冰,隔著幾步遠都能感受得到。
須臾,陸澹白吐出幾個字,「貪生怕死、欺世盜名。」
下屬一蒙,而陸澹白已將畫卷一拋,那價值百萬的畫便被輕飄飄丟棄在地上,而他足尖緩緩踏上畫卷,如踐踏一攤不堪之物。
迎著幽涼夜風,他吩咐道︰「把這垃圾扔出去!」
可沒模到杯子,卻模到了一只手,她下意識一睜眼,表情僵住。
映入眼簾的這象牙白衣櫃、薄荷色窗簾、還有一溜熟悉的家具,以及抓著的這只手。
是陸澹白!他正居高臨下站在床頭,目光淡淡地看著她。頎長的身形攔住了陽光,再床單上投下一片陰影。
莊清妍的酒意驚醒了一大半,坐起身瞧著陸澹白,「我……我怎麼回來了?」想了想又說︰「謝摯呢?公司其他人呢,合同簽了嗎……」
陸澹白出了聲,「我覺得你應該想想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莊清妍轉了轉腦子,將視線投到陸澹白身上,與他對視的一霎,臉又開始不爭氣的紅,她想,莫非昨夜她借著酒勁跟他表白了?
她臉紅得快滴出血來,又不好說穿,期期艾艾道︰「我……我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
陸澹白糾正,「你不是說了什麼,而是做了什麼。」
莊清妍呆呆瞧著陸澹白,突然「啊」地跳起來,「我是不是吐你身上了?」
她越想越深以為然,尷尬到再待不下去。一溜煙翻下了床,剛想逃出房門,沒想到陸澹白在身後輕飄飄丟了一句︰「看來昨晚的事,你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莊清妍腳步微頓,不是吐?那發生了什麼?
模著腦袋死活沒想起來,模模糊糊卻是記起出起床時一個細節,那會她一面道歉一面仰頭看他,無意發現陸澹白的嘴唇有個極小的血痂……哪來的?憑他這沉穩的性格,怎麼也不會磕踫到嘴唇啊?
想不通,莊清妍只能借洗漱之口逃出了臥室。
……
十分鐘後,高高的露台上,有人倚著欄桿,看著莊清妍倉皇出門的背影,眼神淡淡地,一如既往將所有情緒深藏不露。
阿其就站在他的身後,雖然沉默,目光卻是掃了又掃對方唇上的血痂,最後小心翼翼問︰「陸哥……你是不是改變主意,打算實施美男計了啊?」
陸澹白沒理他。
阿其道︰「我們都支持你!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回去交差,不然咱之前都白費功夫了!又是幫她賣畫,又是幫她弄那賭石,不就為了獲取她的信任?現在水到渠成到了這一步,也是咱應得的。你也別有心理負擔,反正她們家也對不起你,咱就算玩弄下感情,也是解個恨!你就……」
他的話猛地頓住,因為陸澹白一回頭,眼風凜冽。他的聲音冷而硬,「阿其,你們都希望我這麼卑劣是不是?」
他鮮少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阿其訕訕道︰「我就隨口說說,我是看你倆昨晚……她那麼對你,你也沒拒絕……」
他說到又顧不得了,忍俊不禁道︰「哎呀媽呀,我真的忍不住,往常只見過匪徒撲女人的,可你怎麼被女人反撲了!……嘖嘖,太羞恥了……」
又一記凌冽的眼神掃過來。
見陸澹白臉色越來越難看,阿其捂住了嘴,「得,我不說了!不說了!真不說。」
他停住了嘴,腦中卻又想起昨晚那一幕。
昨夜,陸澹白抱著莊清妍回來,那位一身酒氣不說,還糊糊涂涂撒起酒瘋,一會孩子般折騰,說頭痛頭暈這不舒服那不舒服,好不容易安頓好,陸澹白將她抱到房里去,原本喊來保姆照顧她,她卻不讓陸澹白離開,抓著他的衣袖死活不松手,跟平時知書達理溫和恬靜的莊家大小姐截然不同……畫風違和就算了,鬧到最後她還做了一件讓全屋瞪目結舌,恐怕現在清醒的她也打死都不會信的事。
掙扎著不肯入睡之時,她猛地抓住陸澹白的領帶用力一拽,旋即夠起身,「吧唧」一聲響,將唇印到了陸澹白唇上……
全場石化,包括陸澹白,已經沒有語言能形容陸澹白此時的表情。反倒是始作俑者一臉笑容,親了後還孩子氣地捧著陸澹白的臉說︰「禮尚往來……你上次在夢里親我,那我也在夢里回敬你一下好了……」
可多半是醉後的莊清妍沒有輕重之分,湊過去力道太大,牙關硬生生把陸澹白的嘴唇磕破了。
看著陸澹白唇上冒出的殷紅,全場尷尬著不敢做聲,又憋不住地想笑,而始作俑者莊清妍卻噗通一聲,往後一仰——睡著了!!
這一夜,莊清妍在醉夢中呼呼大睡,陸澹白卻一直坐在露台上,抽了大半夜的煙。
收回思緒,阿其道︰「陸哥,你別不高興,我就是開個玩笑……」
他的話還沒說完,陸澹白已甩袖而去,離開時自語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把計劃提前吧。」
「唉……陸哥,您說什麼呀?」可陸澹白已經走了。
阿其並不知道陸澹白改變了什麼計劃,但他能肯定的是,陸澹白是厭惡用男女之情來欺騙莊清妍的。具體基于男人的血性傲氣,還是其他的微妙原因,他也猜不透。
不過猜不透歸猜不透,陸澹白的計劃還真有改變。
混亂的人群,尖銳的救護車聲一陣比一陣大。
車子飆到最近的醫院,醫護人員用飛奔的速度將手術車推往急救室,謝摯跟在推車後面跑,一面跑一面問︰「大夫大夫!她這種情況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沒有人回答他,每個人都面色凝重,畢竟後腦是全身最險要的位置。
車子很快推入手術室,手術燈亮起。
謝摯被攔在門外,長椅就在他後面,他卻沒有坐,就一直站在長廊上,呆呆看著手術室厚重的大門,捏緊了拳頭,一動不動。
這邊,守在手術室外的人精神緊繃,而醫院另一側,一撥人踏著大步,風風火火進來。
一群人直奔手術室,走到樓梯口,為首的男人遠遠看了一眼手術室紅燈,旋即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
院長辦公室。
進了門,男人沒有多余的話,只一步步踏進,高筒靴在地上踏出悶重的步伐,頎長的身影投到牆上,無形中氣場全開,饒是見慣風浪的院長都不自覺一怔。
男人的手按到辦公桌上,高大的身量遮住了光線,壓迫感登時彌漫整個房間。
他開門見山︰「胡院長,我要最好的醫生,手術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後,男人準備再次回到手術室,這時一個下屬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道︰「陸先生,剛來了消息,果然是那幾位,他們原本計劃想把莊小姐擄走……」
陸澹白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然後又往手術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下屬勸道︰「這還在手術呢,一會再來也不遲,咱先把這事解決了再說,不然這手術都做得不安穩!」
長長的走廊,斜陽從窗戶照進,男人們筆挺的身姿在金燦的夕輝中晃過,漸漸遠去了。
※
莊清妍是在夜里八點被推出的手術室。
手術室大門上紅燈轉為綠燈的一霎,謝摯撲了過去,「醫生!情況怎樣!成功了吧!」
為首的醫生揭開口罩,疲憊的臉露出笑意,「沒什麼事,雖然砸到了後腦,但傷口並不深,沒傷到要緊的部位,手術很成功,休養一陣子就行了。」
謝摯這才長長松了一口氣。
醫生走後,幾個護士將莊清妍推到了病房,看樣子是高級單人病房,房間寬敞整潔,設施完備。
一行人將莊清妍小心翼翼放到了床上,供氧機等各種設備整頓好後,護士們離開了。病房里只剩謝摯與床上的莊清妍。
謝摯坐在床頭,身上的淺藍色襯衣還有零碎血跡——那是他抱莊清妍上救護車時沾染的。
莊清妍還在昏迷中,點滴一滴滴順著針管往下滑,她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頭上包著厚厚紗布,像一個沉睡的女圭女圭。
謝摯目不轉楮地看著她,緘默的白熾燈下,他驀地爆出一陣笑,壓抑著聲音怕擾醒床上的人,又掩飾不住劫後余生的狂喜,「真好!醫生說沒什麼事!真好!」
他笑著笑著,眼圈卻紅了,他的手緩緩觸到她的臉,「可嚇死我了,清妍!」
床上的人沒有回應,仍在安睡。
謝摯的聲音轉為了慶幸︰「你知道嗎清妍?剛才在手術室外,我有多恨自己,恨自己沒保護好你,眼睜睜看著你受傷你痛苦,恨自己卻不能替……」
「清妍,你放心,這幾天我都會在醫院陪著你……」謝摯溫柔的語氣像哄勸心愛的姑娘,「好起來,听我跟你表白啊,听我把這埋了這麼多年的心都跟你講……」
他說到這笑了起來,眼神含著憧憬,「你今天的話說的對,男人就要主動一點,從前我就是太自卑了,現在想通了,我既然喜歡你,我就勇敢去做,不管你與陸澹白是真是假,只要你沒有結婚,我就有權利爭取你……」
他含著笑,似乎十分歡喜,輕撫莊清妍的臉頰,柔聲道︰「好好養傷,快點醒過來!」
※
莊清妍是在半夜十一點才醒的。
睜眼的一霎,是頭頂微弱的壁燈,接著便是謝摯驚喜的臉,「醒了?!感覺怎麼樣?」
莊清妍眼珠轉了轉,雪白的牆雪白的床,而窗外一片烏漆陰暗。後腦勺的痛楚還在,她本能地伸手去模,卻被謝摯攔住,「別動,傷口在那呢,不能亂踫,雖然醫生說不嚴重,但是還得好好休養一陣。」
莊清妍神智還未清醒,咕噥道︰「我……我沒死?」
「別亂想!」謝摯道︰「你沒事了。」
莊清妍睜眼躺了好一會,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沒死!太好了!
不顧頭疼,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視線在房內四處搜索,「我的禮物呢?」
「禮物?」謝摯想了會道︰「當時情況那麼緊急,沒人顧得上……估計掉了吧。」
見莊清妍臉色一黯,謝摯道;「是什麼東西這麼重要?我再去給你買一個。」
莊清妍頭不能動,虛弱地做出擺手的姿勢,這是她送給陸澹白獨一無二的心意,沒了就沒了,哪能再買得到。
謝摯在那又說︰「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渴嗎?我給你倒點水。」
莊清妍仍是擺手,望向門的方向,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面上有殷切,「那他呢?他在哪呢?」
「誰?」
「陸澹白。」
謝摯的熱情被堵在了嗓子眼里,最後勉強一笑,「他沒來。」
「他不知道我受傷了嗎?」
「知道,我們早就跟他聯系了,但一直都沒看到他的人。」
莊清妍面上浮起失落,但她仍是替他解釋︰「也許是他太忙了……沒準一會就到了……」
說了這話後,她沒再提陸澹白,而是問了其他問題,「這次突然遇襲,有查出來結果嗎?」
「報了警,警方已經介入去查那些記者了,你好好養傷,這事一定會有結果的。」
莊清妍沒接話,這事鬧得這麼嚴重,哪里還是什麼記者,肯定是有人蓄意為之,至于是沈碧如一伙人,還是那個傳說已久的A.G終于浮出水面?她還無法判定,一切都有可能。
當然,事情太復雜,她不想將謝摯卷進來,便道︰「謝謝你謝導,你回去吧。」
謝摯道︰「那怎麼行,你現在這邊一個人都沒有,我怎麼放心的下?」頓了頓又道︰「你要是覺得我一個大男人照顧不方便的話,我把你如姨請來?」
這話讓莊清妍立刻皺起了眉。
見她反應激烈,謝摯雖不懂她與沈碧如之間的事,也能隱約猜出後母跟繼女之間總是有些不和諧的。于是他換了話問︰「你還有什麼其她親戚嗎?我請她們來?」
其他親戚?莊清妍想了想,除開幾個被沈碧如收買叛變的表叔們,其實她還有一個姑媽,是她父親的親姐姐,只是遠在海外,而且年紀大了,身體很不好,自己有事也不好麻煩對方。
想到這她擺擺手說︰「不用了,謝導幫我請兩個護工就好了。」
接下來她沒再說話,後腦上的疼痛又開始了,她吃下了止疼藥,閉上眼昏昏沉沉睡去。只有床頭一直凝視著她的謝摯才知道,臨睡前,她朝著門的方向望了好一會。
眼里有對他不曾流露過的期盼與光亮。
她在等著誰嗎?
陸澹白?
謝摯想了想,「我只是過去看了一部片子,里面提及了一點這個,影片里AG是一個組織,A是Antiques的縮寫,這個單詞的意思是文物,而G就是Gangster,兩個詞聯合起來就是文物匪徒的意思。這是境外一個神秘又強大的組織,他們對古董文物方面有著狂熱的愛好,為了奪取更多的稀世珍寶,做了許多非法勾當。」頓了頓又補充道︰「哦,電影里講,他們的標志是在隨身攜帶的物品上刻個匕首符號。」
莊清妍被這一番話怔住,「這個組織真的存在嗎?」
謝摯搖頭,「不知道,這導演是個紀實性的導演,拍得幾部片子都折射現實,所以不知道這個A.G是杜撰的還是本身就存在。電影後來莫名其妙被禁了,導演自此也沒了蹤跡,快變成了電影史上的一個懸案。而電影本身就是個小眾片子,沒多少人看,似乎還有當局刻意封殺,所以知道AG的人更少了,我要不是因為大學讀的導演系,又搶在封殺之前看了這部劇,估計也不知道。」
莊清妍越听越心驚,正要說話,這時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清妍。」
眾人一扭頭,就見劇組門口站著一個人,個子頎長五官英挺,可不正是陸澹白。
莊清妍收回思緒,道︰「你怎麼來了?」
陸澹白瞟瞟坐著的謝摯,扭頭對莊清妍道︰「你的車不是壞了嗎?我不來接你,你怎麼回去?」
莊清妍今天就是打的來的影視城,這會天黑了,如果沒有順風車,的士難打,她今晚得趕回去,明早還有個會。想想A.G的事還沒說完,她只能遺憾地跟謝摯告了個別,走向陸澹白。
陸澹白伸手攬了她肩,像從前無數次在公眾場合做戲一樣,親昵地將她帶了出去。被他堅實的臂膀攬進懷里的一霎,他溫熱的氣息傳遍她身上,她因為AG的混亂終于回過了神,她貼在他臂彎下,用旁人听不到的聲音問︰「真來接我的呀。」
他偏頭湊到她耳邊,落在旁人眼里曖昧又親昵,「咱倆好久沒一起出入了,我擔心那幾位起疑。」
這話點到為止,莊清妍便已了然——兩人疏遠了一陣子,如今他來接她,大庭廣眾下秀秀恩愛,才不會讓沈碧如他們看出馬腳。
于是她挽住他的胳膊,故作親熱地問︰「今晚吃什麼?」
他跟著道︰「你決定吧,我都好,不如吃你最愛的西餐?」
「我想吃剔骨牛排,再加點沙拉,還有西柚汁。」
「好,都依你。」
這些話對答如流,像最天底下最普通的情侶,莊清妍都要嘆服自己,從前跟陸澹白靠近點都會扭捏,如今偎依在一起,旁若無人說起情話居然一套一套。人果然是會變的。
而兩人挽著手一問一答地走了後,劇組上下都炸了,都說這是女老板赤.luoluo的撒狗糧啊!
一群人哈哈笑起來,卻有一個人沒笑。
謝摯。
他還在望著車子遠去的方向,眸里不知是惆悵還是失落。
一側他的助理發現了他情緒的轉變,好奇問︰「謝導,怎麼了?」
謝摯神情有些恍惚,喃喃道︰「你說,錯過的事還能不能彌補?」
「什麼?」這沒頭沒腦的話,助理沒明白。
「哦,沒事,我說台詞呢。」謝摯回過神來,斂住情緒,轉身招招手道︰「大家別鬧了,來,下一場戲!」
……
華燈初上,晚風清涼,汽車沿著蜿蜒的路駛回市區。
莊清妍以為車子要駛向陸宅,沒想到卻過了陸宅,直接停在了商圈某餐廳前。
車窗外霓虹璀璨,莊清妍一怔,「真帶我來西餐廳啊。」
陸澹白紳士地替她拉開車門,「難不成對女人說的話要食言?」
……
進了餐廳,還真如莊清妍在劇組所說,陸澹白點的是T骨牛排、水果沙拉、西柚汁。
雖然這是兩人第一次在外單獨共進晚餐,蠟燭幽幽燃燒著,氣氛很好。
陸澹白低頭切著牛排,模樣讓莊清妍想起從前看過的西方雕塑,那雕刻精細,深目高鼻而安靜專注的美男子。但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又繼續沉默地吃東西,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