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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敢嫁蕭顏的還真沒幾個。
原因麼,也很簡單,蕭顏命硬啊!他今年十八,光定親就定了三次,然而三位未婚妻全軍覆沒,全都掛了。
美人雖然好,敢不要命的還是很少的。
不過,還是有人傻大膽,比如說陸紫玉。
陸紫玉在家里那真是被千疼百愛的,尤其當初王氏以為兒子陸齊林死了,對還沒出嫁的小女兒,那真是千疼百愛,把陸紫玉的脾氣慣壞了。
看上了就一定要到手,說一不二,唯我獨尊!這種種的壞脾氣,陸三小姐都有,若不是忌憚一點父親和長兄,陸紫玉那真是要上天的。
然而蕭顏人家再不受寵,也是皇子啊。蕭顏又是有名的不近,被糾纏的無法,還是二皇子出面解圍的,把陸紫玉半勸半趕走了。
饒是如此,陸紫玉走之前還指著蕭顏說,「我就認準你了,除了我,你不能娶別人!」
鬧的三個皇子一頭黑線,七皇子蕭顏更是難得的發作脾氣,起身拂袖而去。
大皇子說話也不好听,「從來都沒听說過,哪個臣女指著皇子說不能娶別人的。」
王氏一身冷汗。
還是二皇子厚道店,而且定南侯府也算是他的母系,表弟也是他的支持者,打了個圓場,「小丫頭胡言亂語,都是嬌慣壞了。」
「嬌慣的不少,這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可不多。」大皇子冷笑,「七弟脾氣從來好,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發脾氣呢。」
王氏冷汗如漿,忙賠罪。
她知道,女兒是認真的,真的不許對方娶別人,可是對方畢竟是皇子啊,那點霸道蠻橫,用錯了地方!
再溫和的皇子,那也是皇子啊,真鬧了起來,肯定定南侯府吃虧。
皇帝昏庸,自然幫親不幫理,皇帝聖明,自然幫理不幫親,偏這事定南侯府一不佔親,二不佔理,對方計較起來,可真不怎麼好處置。
別看王氏對姜錦蠻橫,那是她覺得姜錦在她手里捏著磋磨了四年,慣性思維也不覺得姜錦能掀起什麼風浪,對著比自己地位高的人,她還是很知道怎麼縮頭的。
不過好在七皇子是被大皇子生母劉妃收養的,一直算是大皇子的附庸,大皇子還是打算拉攏定南侯府的,眼下不至于翻臉。
府外,七皇子蕭顏的表情卻很狠厲。
他還真有點後悔來看熱鬧了。
如果不是昨晚上收到了消息,覺得有熱鬧瞧,他才不會來定南侯府。
不過今天早上大皇子的意思,他也明白,不過又是拿自己做個聯姻對象。蕭顏本來也有點無可無不可,陸紫玉的身份也勉強夠了,眼下他和大皇子還沒撕破臉,多一個未婚妻也無所謂,反正也不過是未婚妻而已。
但是此刻,蕭顏忍不了,他可沒法忍受自己的名字和陸紫玉這樣的蠢貨連在一起!
蕭顏一面托著腮想事情,馬車一面慢慢在路上行著。蔣二也終于找到了大部隊,趕了上去。
「怎麼才來?」蕭顏淡淡看他一眼,「有什麼收獲嗎?」
蔣二跟了蕭顏那麼久了,如何不知道現在自家主人的心情極差,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說話的時候聲音就低了不少。
「收獲談不上,不過倒是知道了一些熱鬧笑話,講給殿下取樂?」
「哦?有什麼?」
蔣二便盡量聲情並茂的把前日晚上到今日早上定南侯府發生的這一出出的講了一遍。
探子雖然打听的清楚,到底不是親身經歷,十分概括,哪里有蔣二這里的二手消息來的詳細。
蕭顏听完了,閉上了眼楮,輕輕一笑,「果然挺有趣,倒不妨更有趣點兒。」
「是。」
「聰明人不多,傻子倒是不少,關注點兒姜氏的消息,倒是個明白人,說不準能掀起點風浪?」
蔣二也應了,應完了,見蕭顏情緒好了,便笑道,「我也覺得,那姜氏可能有幾分出眾。今兒她那丫環說,姜氏素日就說過,我這雙膝蓋,跪天地神佛父母,絕不跪這等無恥之人」
蕭顏笑,並不以為意。「冠冕堂皇的話,誰都會說,關鍵看她怎麼做,別一不小心先死了,什麼都是假的了。」
「這倒是。」
「不過這人還是有點腦子的,不然她現在根本沒法從定南侯府出來,陸齊林還罷了,定南侯陸長嵩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現在定南侯府里,定南侯就陰沉沉的看著女兒陸紫玉。
「爹,你幫我好不好?」因為定南侯神色不渝,陸紫玉聲音也有點小,小聲的撒嬌道,「我是真的看上他了。」
然而定南侯是真的不吃這一套,他又不是王氏!
「這些休提,我只問,你知道錯了沒有!」
「爹!」
「跪下!」定南侯冷喝道。
「我知道錯了。」陸紫玉雖然不甘願了,還是小聲道。
「既然知道錯了,自己去佛堂跪著吧。」定南侯淡淡的道,「什麼時候,你哥的封賞下來,你再出來!」
「這少說也還要半個月啊!」
「你也知道,這少說還有半個月?」定南侯冷笑,「半個月里有多少變數?你哥用性命拼來的功勞不是給你作踐的,趁著我心情還好,快去!不然,可不僅僅是跪佛堂了。」
陸紫玉知道自己這個爹話雖然不多,但是從來不說廢話,他說可能不僅是跪佛堂,如果自己不趕快走,肯定不僅是跪佛堂了。
想到之前幾次,陸紫玉渾身一個哆嗦,飛快的跑了。
陸齊林見她走了,方才進了書房,與他爹道,「妹妹一年大兩年小,這個性格也的確是該管管了,不然也只能低嫁了。」
「低嫁?」定南侯皺了皺眉頭,突然道,「你覺得七皇子怎麼樣?我覺得,把你妹妹嫁給他也不錯。」
「怎麼可能?」陸齊林大驚,「妹妹可是剛剛把人得罪了。」
定南侯卻微微的笑起來,「可是她的確是痴心一片,不是嗎?只要外面傳開了,七皇子還有克人的名聲,你妹妹都肯嫁,運作一下,也不是不可能啊」
「這,七皇子對妹妹觀感也不好,畢竟是一輩子的事。」陸奇林這個當哥的還是很關心妹妹的幸福的。
「可是你妹妹喜歡他,這就很難得了。而對男人來說,妻子是不是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給你帶來什麼。」定南侯對著兒子語重心長的道,「七皇子不是傻子,他會明白這一點的。我們與他聯姻,也是幫他一把,大皇子那可不是條好船。」
「也是。」陸齊林也有點被他爹說動了。
「對了,姜氏既然離府了,你和長寧郡主的事情也要盡快提上日程了。」定南侯籌劃著道,「長寧雖然不是公主,但是秦王是皇上的同胞弟弟,秦王只要幫你說幾句話,你的前程說不準就能更上一層。」
陸齊林的注意力也很快轉移到自己前程身上,妹妹陸紫玉的事情也顧不上了,更別說其他。
而對于他們來說,姜氏更是已經踹開的石頭,更無須關心。
王氏倒是暢快的,然而因為她是寶貝閨女吵著鬧著要嫁給有克妻之名的七皇子,在家里摔摔打打,又添了新愁。
然而,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第二天一早,侯府大門還沒打開,門口就聚集了不少人。
柳葉猶豫了半天,到底還是听從了蔣二的建議,跑到侯府門口跪下了,宣揚了一番侯府做的好事。
熱鬧麼,人人都愛看,何況柳葉一身傷,更給這事添了幾分佐證。
等定南侯府反應過來,事情已經鬧大了。
定南侯和世子陸齊林下朝的時候,就見著侯府門口圍著一堆人,指指點點。
定南侯命小廝上前去問,「看看怎麼回事,沒事的話,把人趕走。」
不想片刻後,小廝回來了,臉色不太好,小聲道,「侯爺,姜氏的事情鬧開了。姜氏的丫環在門口跪著呢。」
定南侯瞬間臉色陰沉,陸齊林當即炸了,「姜氏這是怎麼回事!一而再再而三的過來鬧?」
小廝小聲道,「听說是和離書上許下的一千兩銀子沒給。」
「姜氏好生無恥,我們侯府又不缺這一千兩銀子,怎麼會缺了她的?」陸齊林壓根不信。
定南侯卻問小廝,「你說是她的丫環跪在那里的?姜氏人沒來?」
若他想的不錯,姜氏不是會再鬧一出的人啊,她應該急于月兌身才是!
「這事說來也是陰差陽錯,誰知道王氏就吃中了你的手藝呢。如今在庵里鬧的不可開交,我和師父也是沒辦法了,才來錦娘那里求助。」
柳葉一听,臉色不太好,「那包子,別看著樣子尋常,我家姑娘費了好大功夫調味兒,沒想到便宜了王氏那個毒婦!」
「柳葉別亂說。」姜錦忙制止了柳葉。
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現在有個安身之處,多虧了惠寧師父幫忙。雖然如果知道是王氏吃了那包子,姜錦心里也挺想弄點瀉藥包到包子里的。
惠寧師父也有些訕訕的,「實則王氏鬧的太厲害,定南侯府,我們庵里也得罪不起。」
知空眼見著要談崩,忙笑道,「其實,我今兒來,也是幫錦娘你出氣的。」
「出氣?這話談何說起?」姜錦有些莫名。
知空笑道,「既然王氏指定要吃你做的飯,你就做一份給她又怎樣,然後收個高價,她並不是欠你銀子還沒給嘛,正好把這債收回來。說到底,誰和銀子有仇?你現在又缺錢。」
一席話說得姜錦也有些意動。
王氏她固然是厭惡至極,但是王氏確實還欠著自己錢呢,最關鍵是自己也缺錢。
如今都農歷十月了,馬上就是十一月,臘月,過年,自己柳葉加上阿容三口人,吃穿用度要什麼沒什麼,哪里都要花錢,錢也沒多少,王氏如果樂意出高價,她可是一點兒都不介意。
因此想了想,姜錦就顯得有些為難的答應了下來,「也不是不行,不過,這價錢,我說實話,我也是御廚傳人呢,何況給姜氏做飯,便宜了可不行。」
「你準備收多少錢?」知空問道。
姜錦伸出一個手指晃了晃。
知空猜測道,「一月一兩?」
「知空你真愛說笑,都說了要收高價了,何況做飯的材料不是錢?」姜錦笑,「一頓飯一兩,兩菜一湯帶主食。若要額外加菜點菜,額外還要收錢的,比如今兒這包子,一錢銀子一個那是少不了的。」
知空瞅一眼姜錦,心道這姑娘不聲不響的,比我還狠呢,那等素菜豆腐能多少錢本錢,竟然也敢收這麼高價。
姜錦笑道,「別覺得貴,貴有貴的用心之處,別的不說材料還能淨整青菜豆腐不成?」
其實王氏倒是提醒了姜錦,缺錢了還有個來錢之處,她還可以賣菜譜啊。雖說前世自己開的是連鎖包子店,那也是連鎖飯店,固然不是特別上檔次的酒樓,菜譜還是有很多的,隨便拿出來就很有特色的。
反正餓不死,讓她給王氏做飯,不收個高價,心里也不痛快嘛。
再說她這個價格也不算很高,一天三頓飯三兩銀子,一年才能把王氏欠自己的一千兩賺回來,這還是不去本的收入,連毛利都算不上。
「反正,就是做生意麼,價格談得攏當然好,談不攏就算了。」
知空看姜錦神色淡定不是說笑,想了想還點頭道,「還是錦娘你通透,我回頭跟王氏說下。」
惠寧師父有些擔憂的看了姜錦一眼,然而見姜錦眉眼帶著微笑,又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嘆了口氣,到底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等這對師徒說完了,柳葉忍不住有點擔憂的道,「你開這麼高的價錢,王氏會答應嗎?」
姜錦聳了聳肩,「我可不知道,隨便他吧。」
一直坐在炕上沒說話的阿容卻突然開了口,「她會答應的。」
畢竟,別的不說,姜錦包包子的水平,絕對有御廚的水平。而定南侯不好說,定南侯世子對自己母親多少還會有點愧意,一年一千兩銀子的事而已。
阿容猜的沒錯,王氏一開始對姜錦獅子大開口非常惱火,然而民以食為天,她總得吃飯。
手藝高超而且擅長素食的女廚師太少了,急切之下哪里找得到?就是找到了,請人過來,一年的也少不了幾百兩銀子。王氏心里也不覺得自己會在庵里住一年,想來也就住一兩個月做做樣子,橫豎也沒多少錢。
在府里找了幾個全灶她都不滿意後,也就接受了姜錦的價格,不過也提了一個要求,她覺得那包子甚好,早上不要炒菜,指名要面點。
姜錦自然也沒什麼不同意的,王氏那邊便先交了十天的飯錢,三十兩。
掂量著三十兩白花花的銀子,姜錦的心情非常不錯,當下就去采購了一番,除了一些調味品干貨,還買了些之前還缺少的生活必需品,又跟趙二商量了一下,看有沒有合適的田地買上兩畝的。
按照當下的糧食產量,一畝地佃給人租收的糧食也差不多夠一個女人吃的,不管怎麼說,都比買糧食劃算。
房子如今有的租住,姜錦倒不打算馬上買了,何況,還得顧念這王氏這個在泉水庵的主顧呢,高價賣給王氏東西,姜錦還是挺樂意的。
而且想到有朝一日,王氏知道是自己敲了她一筆,還不知道多郁悶的時候,姜錦心里也是多少有點暗爽。
王氏那邊,有了一天三頓美味安撫,倒是也安生了不少,雖然每天還是少不了打雞罵狗,但是至少不鬧騰的整個庵里都不得安寧了。
不過姜錦也因此更忙了起來,畢竟她並不準備放棄學點醫術,畢竟機會難得,也不好辜負了孫老大夫的好意。
這樣的話,她早上一早起來就做飯,雖然有柳葉打下手,但是柳葉的廚藝實在是尋常,主要還是姜錦動手,做好了讓柳葉送去。等到中午就更麻煩了,姜錦在城里,都是柳葉來取了食盒,再花五個錢坐馬車送去泉水庵,晚上倒是空閑點,但是忙完了也挺晚了。
幾乎白天里,就只有阿容在家里看家。
蕭顏每次見姜錦辛苦一天回來還記得給自己帶本書或者問候一下,就有心露點身份幫忙,然而理智卻告訴他忍耐。所以他倒是顯得乖巧了不少,柳葉讓他幫忙洗菜的時候,還是硬著頭皮去了,吃飯的時候,有時候沒刻意就給姜錦夾了菜。
惹得姜錦更心疼他了,在她看來,阿容有點當年她自己的影子,因此分外寬容,然而阿容乖巧體貼,卻是意外之喜了。
這一日晚飯,阿容又給姜錦夾了塊排骨,夾完了又覺得自己多事,只好道,「姐姐,你多吃點,這幾天都瘦了。」
這幾日連軸忙下來,雖然最近吃的好了些,姜錦還是瘦了點,下巴尖尖的,眼楮大大的,不過因為營養跟上了,皮膚倒是沒有那種病態的發黃了,看著人倒是水靈了點。
不過姜錦一身青黑布衣,還是男裝,實在是稱不上美貌,要是好好打扮下,說不準還能看點。
蕭顏一不小心出神了,而姜錦沒注意到他眼中復雜的情緒,倒是很高興的把排骨吃了,吃完了道,「等這陣子過去,我找個私塾給你上下,這年頭,讀書才是硬道理。可惜我不是男子,不能考科舉。」
蕭顏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不由有些詫異,兩人畢竟不是親姐弟,不過萍水相逢,姜錦就不怕自己照顧出個白眼狼嗎?
姜錦以為他心有顧慮,卻輕笑了下道,「不用擔心錢的問題,生活總是會越來越好,你要是有本事讀書很厲害,就一直去讀吧,萬一真考中了個秀才,那多好啊。」
秀才就是書香門第啊?蕭顏其實有點兒想吐槽,然而最終還是咽下了這話,只點了點頭道,「好。」
還沒誰,單純的只是期望他好一點。
身份,外貌,金錢,地位,總有點圖的,她這樣什麼都不圖的傻子,怪不得會被定南侯府欺負的那麼厲害。
這段時間,他也從柳葉口中套出了當初姜錦下堂的經過了。其實姜錦已經和定南侯世子談好了,如果那個傻女人重情義,非要救下柳葉,大約也不會淪落的這麼淒涼的境地。
蕭顏沒注意到的是,他的心已經開始偏了。
姜錦卻是早早地休息了,錢不好賺啊,想要賺錢還得早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混上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的地步。
半夜里,蕭顏猶豫了半天,還是翻出窗外,到了約定的地方給親信留了個信,讓人額外細查定南侯府。他這幾天沒有露面,但是還是聯系上了親信,做了許多安排,而且白天夜晚打坐調息,似乎有突破瓶頸的跡象。
按照功法上所說,只要突破了瓶頸,他自然就能夠恢復正常。
最要緊的是,十月末就是萬壽節了,他再不露面可就說不過去了,他不敢肯定替身在那種情況下也能應對自如。更何況,眼線說大皇子已經有點起疑心了。
想想,他也不可能在這里呆多久了。看著這小小的屋子,蕭顏心里多少些說不出來惆悵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