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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我跟你說,錯過了這村,可沒有這個店,明兒你來找我,說不準就租出去了。」

趙二媳婦一邊不放棄的努力鼓動姜錦租房,一邊去開門,然而還沒等她模上門栓,就听一聲巨響,大門被人出踹開了。

趙二媳婦離門近,被門板子一撞,一個踉蹌跌坐在地,姜錦也嚇了一跳,退後了一步,驚訝的抬頭去看。

就見幾個地痞模樣的壯漢推搡著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呵斥道,「就這破房子,你也想作價五十兩!十兩還差不多!沒本錢,就別出來賭!」

姜錦看這情況不太對,扶起趙二媳婦後,略退了兩步,沒說話。她一個孤身女子,小身板還挺瘦弱,可不想惹事。

不想趙二媳婦卻驚呼了起來,指著那三十來歲的男人道。

「三哥,你這是又鬧了什麼事?」

那男人還沒說話,領頭的地痞一轉眼球,問趙二媳婦,「你是他妹子?那正好,這老小子賭輸了,欠了我們五十兩銀子,說好了拿這宅子作價五十兩,這房子哪里值五十兩?」

另一個地痞就嬉笑起來,「別說五十兩,我看十兩都不值!你既然是他妹子,這錢就你落你身上了,不然砍腿剁手,可是少不了的。」

見幾個地痞惡棍耍無賴,趙二媳婦氣的臉色漲紅,這宅子若是典,自是不值五十兩,可要是賣,縱賣不到五十兩,四十兩總是有的,這群地痞根本就是敲詐。

可她心里也清楚,這群地痞都是賭場養的打手,講理是講不得的。真鬧起來,她一個女人,挨幾巴掌也是白挨,雖然氣的臉發紅,心里卻有些退縮了。

「真砍了手腳,更沒人給錢,何況我也不是他親妹子,便是親妹子也管不著!」

趙二媳婦這麼一說,轉身就要走。那幾個地痞哪里放人,便有些拉扯。

趙二媳婦急了,便把姜錦給扯下來了。

「姜姑娘,快過來幫幫我啊。」

姜錦原本站在檐下沒說話。她生的瘦小,不起眼,那幾個壯漢地痞原本還沒瞅見她,此時一抬頭瞅見了,登時不懷好意的笑起來。

「哎呦,這小丫頭雖然黑瘦了點,模樣還挺標致,也能值個十兩二十兩吧。」

說著就有兩人過來拉扯姜錦。、

姜錦暗道倒霉,她就怕自己被殃及池魚,才一直沒說話,沒想到還是沒逃過一劫。

見那幾個壯漢不懷好意,她也不留手了,馬上拿了樹下一個長木杴,做武器防身,嘴上也表明了自己跟趙二媳婦他堂兄沒什麼關系。

「幾位大哥也听清楚了,我自姓姜,和他們沒什麼關系,不過是听說有房子憑租,過來瞧瞧罷了。從來冤有頭債有主,沒听過干系無關人的。」

那地痞頭兒稍微有點猶豫,他那手下抬眼瞅見姜錦那雙明亮的眸子,卻色迷心竅了,就去扯姜錦的衣袖。

「既然踫上了,那就是你運道不好了,見一個小小女子孤身一人,想來也沒個夫主,不如跟了哥哥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姜錦相貌雖然不出眾,在定南侯府里被貶低的不行,那也不過是因為定南侯府中女子多養尊處優,俗話說一白遮百丑,姜錦這個黑黃瘦矮,營養不良的就被襯托的丑了。

要擱在市井中,古代人民生活條件不好,普遍黑瘦矮,姜錦還能算是中上呢。

眼見對面那幾個人眼神yin邪,姜錦一面閃躲開,一面心下也急了,自己這運氣也是太衰了,好好地租個房子,哪里想到會踫到這樣的事情?

只是眼下,動武還智取?

要是動武的話,顯然不怎麼現實,姜錦那兩下子擒拿手,拿住養尊處優的定南侯夫人王氏還成,對付四五個壯漢,那是妄想。

若是智取,面對這群不講理的,也挺難。

若真不行,只好拿定南侯府扯大旗了。地痞流氓還是怕高門大戶的,尤其這種有組織的地痞惡棍,也怕扯上官司。

姜錦正犯愁如何月兌身,不想听到門口一聲大喝!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然想強搶民女不成?」

這一聲大喝還真把那幾個地痞嚇了一跳。然而幾個地痞回頭一看,卻發現發出這正義呼喊的只是個年輕的書生,登時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麼個小身板,毛都沒長齊,還想行俠仗義不成?」

那書生漲紅了臉,高聲道,「那也不能看著你們作惡!」

姜錦倒是對這哥們另眼相看了,別說,這書生長得還真不錯,雖然跟定南侯世子那種絕世美男子沒法比,還真算是眉清目秀的。

不過,對于地痞流氓們,別說眉清目秀,就是目生雙曈,那也白撘!

見那書生執意要管閑事,馬上就有幾個人圍上去要教訓書生。

姜錦本以為書生這麼有勇氣,說不準人不可貌相,看著瘦弱,說不準也有幾把刷子。

然而很快書生就被打倒在地,然她一頭黑線,這哥們還不如他呢,早知如此,還不如去喊人來多好。

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想法解決吧。

「住手!」

「怎麼著,小娘子你要英雄救美不成?」那地痞調笑道。

「沒有三分三,怎麼好上梁山,我也不是沒點背景的,定南侯府二管家周德通,那可是我二姑夫,定南侯府世子如今立了好大功績,皇上也另眼相看的。你們今兒動了我,回頭也未必利索了。」

反正定南侯府二管事確實叫周德通,姜錦也不怕他們查。

果然那幾個地痞有些猶豫了,從來民不和官斗,丞相門前七品官兒,侯府的管家也不是沒人討好。

「何況,我身後這兄弟,一則住在附近,一則好歹也是個讀書人,必有唱和來往之友,若有一二官宦子弟,又是麻煩。幾位大哥求財而已,何必多生事端?」

「你這話,倒也不是完全沒道理。」那地痞頭子掃了一眼姜錦,又看一眼那書生。

「但是,就這麼放你們月兌身,我心里卻不痛快!」

不過聰明人還是有的,也是姜錦還沒倒霉到家。一個地痞上前與那地痞頭子道,「大哥,我恍惚听說定南侯府的二管事確實是姓周,不過他是不是有那麼大的內佷女,我就不知道了。」

姜錦見那地痞頭子听了這話更加意動,忙勸道,「從來和氣生財,說不準日後,大哥還能和我姑父一起做個生意呢,定南侯府偌大的家業……」

姜錦這意猶未盡的話,果然讓那地痞頭子點了頭,姜錦又不是什麼天仙玉美人,哪有白花花的銀子光燦燦的金子可愛?

因此,他猶豫了一下,就揮了揮手,讓那幾個兄弟讓開了路。

姜錦見此,忙道謝一次,又把那書生扶起來,轉身就走。

被個姑娘攙扶,那書生還不好意思呢,姜錦白了他一眼,低聲道「有什麼好矯情呢,你個讀書的,豈不知事急從權。」

也不是姜錦脾氣大,對著幫自己的人發脾氣。而是萬一那幾個地痞後悔了,兩人誰都跑不了。

那書生也不傻,見姜錦這麼說,果然不說話了,雖然身上還有幾處疼痛,倒也不影響行走,走的也頗快。

另一邊,趙二媳婦在幾個地痞打那書生的時候,就趁機跑了。趙二媳婦的堂兄欠了人家的賭債是跑不了,這個自不用說,姜錦也不關心,她還沒那麼多余的同情心。

兩人走的飛快,很快從巷子出來。站在大街上,感受到深秋的陽光照在身上,姜錦才徹底松了口氣,方朝那書生行禮道謝。

「今天這事鬧的,真是多謝這位大哥仗義執言了。」

那書生卻有些慚愧,白皙的臉上有點紅暈,看著姜錦明亮的雙眼道,臉更紅了點,聲音也有點低,「我是仗義執言了,可是月兌身還是靠你的智計啊。」

姜錦聞言,爽快的笑起來,「大哥真是妄自菲薄了,今兒沒你幫忙,我可沒那麼容易月兌身。畢竟我說我和定南侯府二管事是親戚,他也未必信的,還是大哥畢竟是讀書人,他也不願意多招惹事端。」

「唉,都說死讀書讀死書,我這也是腦子呆。」那書生拍了拍頭,見姜錦笑的燦爛,也笑起來。

姜錦看著這單純可愛的小哥,心情也好了很多。

別管是古代還是現代,壞人挺多,好人也挺多,不厚道的人挺多,善良的人也很多。趙二媳婦雖然不怎麼厚道,地痞更是可惡,這書生倒真是個好人。

突然想起來這哥們還挨了幾下子,姜錦便問他名姓,「還沒問這位大哥尊姓大名?我看那幾個地痞也動了手,還是去大夫處看看吧?」

那書生笑道,「我姓衛,行三,你叫我衛三哥就是了,大夫就不用看了,那幾個地痞其實也是有分寸的,只是肉疼了幾下,並不要緊。」

姜錦見他執意不去,而且神色也確實沒什麼異樣,也松了口氣,她可真沒多少錢了,醫藥費啥的,光給柳葉花的,就快把她的錢包給掏空了。

衛三哥還說要把姜錦送回家,但是看他神色,似乎也有事要做。姜錦便善解人意的拒絕了。

「就不麻煩衛三哥了,別耽誤了三哥的事情。」

果然衛三哥臉上少了點為難之色,沖著姜錦笑道,「那我先走了,說來,我之前約了幾個朋友去茶樓喝茶,怕是要遲到了。」

「那三哥你快去吧,別讓朋友等久了。」姜錦听見他這麼說,忙道,「我在街上逛逛買點東西,不妨事的。」

「那好,不過姜妹子在路上還是要小心些。」

姜錦點頭,看著衛三郎往東邊去了,方有點猶豫自己還要不要逛街。

本來她準備去看過房子,再上街上看看物價情況,或是琢磨點小本生意做。沒想到這房子還沒租下來,就先生了波瀾,險些鬧出事來,便有些猶豫。

一則主要目的沒達成,房子沒租到難免有些著急,另一則也是對在這大梁生存的艱難也多了些預計。

然而想想,眼下這個情況,她也只能靠自己了,若她自己心里先怯了,如何在這古代立得住?

更不要說,堅持到看到那定南侯府牆塌了。

想到這里,她又鼓起勁兒,準備去附近的坊市去看看。她記得孫老大夫說了,往西邊走到頭,橫向的那條路,十分熱鬧,做生意買賣的不知道多少。

姜錦心里也有幾個生意的盤算,一面走,一面去看兩遍店面攤子。

不過還逛幾家,就听到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在後面喊。

「姜夫人?」

姜錦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後來幾聲連疊著喊,她反應過來,自己以前可不是個姜「夫人」麼?

不過姜錦在大梁朝可真沒什麼熟人,除了定南侯府那群貨,差不多都算是仇家了,街上見著不翻白眼就是好的,自然不會打招呼了。

這到底是誰在後面喊她呢?姜錦回頭一看,臉上頓時是露出了驚喜。

這個人,倒還真是個例外。

「惠寧師父,您怎麼在這里?」

沒錯,姜錦的這個熟人是個尼姑。

姜錦之前在定南侯府被逼著給陸齊林吃齋念佛,這位惠寧師父作為個出家人,也是常來往定南侯侯府,一來二去便熟識了。姜錦離了定南侯府,卻想不到在大街上見到惠寧師父。

如果說姜錦只是吃驚的話,惠寧師父看見姜錦那就是震驚了。

她先前看見姜錦的時候,姜錦正和衛三郎說話呢。

在街上和年少男子說話,姜錦又做未嫁女子打扮,惠寧師父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可是左看看右看看,的確是她認識的姜夫人啊?

如今確認了看見的人就是姜錦,惠寧師傅反而更吃驚了,猶豫了半天方才問道。

「姜夫人,你怎麼在這里?不都說定南侯世子回來了嗎?你怎麼?」

定南侯世子回來了,姜錦這個定南侯世子妃也不是有名無實了,境況應該改善了才是啊。

「圍觀的人一並趕走。」

「這樣的話,咱們的名聲……」陸齊林忍不住道。

定南侯看了陸齊林一眼道,「我知道你顧忌什麼,但是現在,無論趕不趕人,我們的名聲也好不了。」

侯府侍衛還是有幾分水平的,這一動了真格的,圍觀人群很快被驅散,柳葉也不傻,雖然門子請她進門說話,她說怕被害了就要走。眾目睽睽之下,侯府也不好來硬的,到底放了他走了。

醫館里,姜錦醒來,睜眼一看,就她一個,傻了眼,問醫館大夫,「與我同行的那個姑娘呢?」

「說是去什麼侯府討說法去了啊,姑娘你身子虛,先歇著吧。」大夫昨兒听了個全場,也很同情姜錦,安慰她道,「料想侯府還是要點臉面的,這錢說不準能討來呢。」

「問題侯府要是不要臉呢?」

如果侯府就往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路子上狂奔,他們還有什麼底牌對抗?偏這個可能性還很大。

姜錦急的直跺腳,那一千兩銀子的事情,就看出來了,別說王氏了,定南侯他也不要臉啊!

猶豫了一下,她不顧走起路來身子還打晃,還是站起身來往定南侯府去了。

定南侯府書房里。

陸齊林驚疑不定,「那一千兩銀子,真的沒給姜氏?」

他本來還以為,是姜氏無恥,拿了那一千兩,又貪心不足,跑來侯府敲詐,沒想到竟然是他們侯府無恥。

「也是我疏忽了,沒特意叮囑你娘。」定南侯猶豫了一下,嘆道,「眼下這樣子,倒是騎虎難下了,也只好咬準了已經給了錢,橫豎她也沒有憑證。」

陸齊林想了一下,也明白了其中道理。柳葉過來一鬧,侯府的名聲肯定受損,這無論如何都是避免不了的。

若是不給錢,咬死了只是姜氏敲詐,誰也沒有證據說就一定不是姜氏敲詐。再找人散布點消息,這髒水還能潑到姜氏頭上,只是他們定南侯府倒霉。

若是給了姜氏銀子,反而是坐實了他們定南侯耍賴,所以這錢也是萬萬給不得。

陸齊林對姜氏的觀感還是很復雜的。一方面兩人的的確確有夫妻之名,對方也確實給自己守了四年,吃齋念佛四年,他也好,侯府也好,多少有點對不住她。另一方面,姜氏雖然也頗為聰敏,但貌丑無鹽,出身低微,性情也不好,並不討人喜歡。

他心里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愧疚,但是勛貴子弟,良心早就給狗吃了,那也不過一瞬間的閃過而已。

他和定南侯商量起來,如何處置這事,如何影響輿論,給姜氏潑髒水,又可能給他的仕途前程造成什麼影響。

商量處置了一上午,等到快用午膳的時候,定南侯才叫陸齊林自去。

出門前,陸齊林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這錢不給,到底是不是爹你授意的?為什麼?」

定南侯府說是他疏忽了沒有叮囑王氏,陸齊林總還是有些不信。

一方面,他爹真不是一個會輕易疏忽一件事的人,另一方面,他娘王氏怕他爹怕的要死,很多事,如果沒有他爹的默許,是絕對不會做的。

比如說,當年的結陰親,他爹其實也是默許的。

定南侯看著兒子冷峻高傲的面龐,突然嘆了口氣,「我有些忌憚姜氏,此人其實不是人下人,我不能給她機會。」

定南侯只見過姜錦兩次,第一次是那日晚上洗塵慶功宴上,姜錦當眾表白心跡,第二日就是前晚上徹底撕破臉。在他看來,姜氏是個能軟能硬不怯場腦子明白的女人。

說著簡單,可是這樣的女人真的沒有那麼多。他自己的老婆就是,小事處精明,大事處糊涂,這還是出身湘地豪族,還有當貴妃的姐姐呢。

本來侯府和姜氏也算不上敵對,但是前晚上的事情一出,王氏把人得罪狠了。而一千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如果姜氏真的是個有本事的人,不要十年,這一千兩她也能折騰出不少家業。

何況,她是個女人,有這份嫁妝,她還能嫁個好人家,誰知道她未來夫家如何?

既然已經注定了不是朋友,那就不要給她鳳凰涅槃的機會,提早折斷她的翅膀,讓她飛不起,更好。

不過王氏愚蠢的再度折辱,柳葉出頭鬧事卻不在定南侯的預計內。按照正常的預計,以姜氏的脾性,她是不會再去侯府門前鬧的。

她還是太傲氣了。

不過這個就沒必要跟陸齊林說了,倒是另外一件事,定南侯想叮囑一下他兒子,「你娘的性格,你也瞧見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很多事情,你不要听她怎麼說,重要的事情也不要托付她去做。」

定南侯在某種程度上,頗後悔娶了這麼個老婆,不過好在兒子還是聰明的。

陸齊林點點頭,心里稍微有點不舒服,不過,還是沒說什麼,他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姜氏那里,還要不要再關注一下?」

「也沒多少必要了,姜氏大約是怕我們耍賴害她,再過分的事情,她是不會做的。」

這父子倆還不知道這事不是姜錦主謀呢,根本就是某人想看熱鬧,攛掇了柳葉去鬧事。

姜錦此時心里也是挺臥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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