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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珍珠嚴六小姐一行人因為趕路並沒吃晚飯,姜錦既然和這二人結識並且有意結交,自然要稍盡地主之誼。

京郊別莊里肉蛋蔬菜都有,姜錦命人做了飯來,又請客人先吃點西瓜解暑。

薛珍珠性格活潑,也是實在又熱又渴,捧著冰涼的西瓜先狠狠咬了一口。嚴六姑娘則是舉止文雅秀氣,捧著西瓜小口吃的,但是吃的一點不比薛珍珠慢。

姜錦見薛珍珠把西瓜汁兒都吃到臉上,忍不住笑道。

「莫要吃的那麼急,等會兒沒空吃飯了。」

薛珍珠笑道,「也實在是太熱了,你也知道,這大熱天的,趕路實在是太痛苦了。」

姜錦也拿了一塊西瓜慢慢啃著,聞言忍不住問道,「天氣那麼熱,你們怎麼想著往京城來的?」

不是姜錦說,這天氣熱成這樣,若無重要事,應該不會讓兩個姑娘這樣趕路,若有重要事,一般也輪不到兩個姑娘出面。

倒不是男女的問題,而是兩人的年紀在那里,嚴六姑娘就是看著年紀大一些,應該也不到二十歲,斷不到掌握大權的地步。

「我麼,其實是在家里惹了一點麻煩,出來避風頭的。」薛珍珠偷偷瞧了一眼嚴六姑娘,有幾分猶豫,還是含糊應過去了,「嚴姐姐是因為家中有些事情,所以來京城。」

姜錦哦了一聲,也沒再多說話,人家要是不想說,自有不想提的道理,何況她和薛珍珠和嚴慧都不是很熟。

不想嚴慧倒是大方,放下啃完了的西瓜皮,笑笑,「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家兄嚴濟寬,阿錦你已經夠還是見過的,他在七皇子府里還沖撞過你。這短時間,他鬧的不像樣子,我就是過來接替他的。」

姜錦之前還打听過一點嚴家的底細,不多,只是些皮毛,但是也知道那嚴家家主沒有嫡子,嚴大公子是庶出長子,派到京城也是鍛煉以備接班的。

至于眼下麼,嚴大公子看來是要被剔除繼承人行列了,這位嚴六小姐能上位,顯而易見也不是個善茬兒。

不過也是,這姑娘若不是相貌平凡了,單純觀其氣度,只怕進宮廝殺一番說不準都有機會上位。

吃了西瓜聊了幾句,姜錦知道了個更讓她吃驚的消息,原來這嚴六小姐還是庶出,只是被嫡母養在膝下而已。

嚴六小姐在姜錦面前也沒很隱瞞嚴家內部斗爭的事情,只是笑道,「大哥既然不成器,母親說該換個人,父親說不用兒子難道讓閨女試試,然後我就來試試了。我思度著,京城的生意也是許多年了,只要我安穩不惹事,還真未必多難。」

姜錦不傻,這話說的挺明白的,感情嚴家家主還是想培養庶長子,和老婆吵了起來,話趕話說出來,沒想到老婆和庶女借坡下驢,真要走馬上任了。‘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嚴六小姐走的這麼趕,想來是準備在嚴家家主反悔之前把嚴濟寬給踢走,造成既成事實。

「慧娘你不要擔心,別的不論,但是惹麻煩的功力,你那個庶兄,可不是一般二般,你想趕上他,還是有點困難的。」

做生意眼神準腦子活很重要,那嚴濟寬頭一次踫壁,第二次又去在七皇子面前踩姜錦,說實話,還真是有點兒傻的。

嚴六小姐只要不傻,總不會那麼沒眼色。

薛珍珠這會兒听見了,忍不住道,「嚴濟寬那個混賬,在街上不長眼的去調戲漂亮姑娘,好家伙,調戲到工部尚書大人的外甥女身上了。慧姐姐這次去京城,還得給他擦**。」

「還有這事?」

姜錦瀑布汗了一把,這嚴濟寬以為自己是誰啊,京城里的權貴那麼多,誰知道那片雲彩上有雨?

「可不是。」

薛珍珠巴拉巴拉把事情給說了一遍兒,原來那尚書大人的外甥女家境倒是不怎麼富裕,但是書香門第,人很美貌,氣質也好。嚴濟寬那廝喝了二兩小酒,眼瞎的把人家當小戶人家,口口聲聲要娶人家當妾。

說真的,那姑娘家里雖然不算多富裕,但是人家地位在那里,還有當尚書的舅舅,就算是下嫁給商家,那最少也是豪富的嫡長子正室,庶長子都別想。

嚴濟寬還嚷嚷著要娶人當小妾,豈不是自己找死?那姑娘脾氣厲害,上來給了一巴掌,怒氣沖沖的走了。

結局麼,從來民不給官斗,嚴家雖然豪富,族中子弟也有為官為宦,可那是正二品的尚書,是那麼容易得罪的嗎?

薛珍珠提起此事也氣的不行,「他作死就作死自己罷了,還要牽連你們家。」

嚴六小姐笑,「我只萬幸那姑娘是個有脾氣的,萬一是那等哭哭啼啼三貞九烈的,要死要活,嚴家的麻煩只會更大。」

這個時候,程朱理學對女子約束的那些條款兒還沒怎麼出來,但是也有些讀書人家對女兒要求的嚴格些。

若那姑娘覺得自己被人玷污了,一時想不開,一根繩兒要尋死,嚴家的麻煩就更大了。

一時說話間,飯菜也上來了,米飯和涼面,炒的金黃的雞蛋,苦瓜炒肉絲兒,紅燒肉末茄子,清炒小青菜,炒雞丁,滑炒肉片,炒花生米,拌黃瓜條兒,倒也湊了八個菜。

「因為沒有想到會來客人,也沒備什麼菜蔬,讓兩位見笑了。」

「雖然不豐盛,但是看著也很好吃啊。」薛珍珠笑眯眯的道。

嚴六姑娘更不不會挑剔,只笑道,「已經很好了。」

姜錦沒用飯,只吃了幾筷子飯作陪,見兩人是真不挑食,也放下心了,又安排人早沐浴休息。

嚴慧和薛珍珠也沒有拒絕姜錦的好意,二人都是女子,在外趕路多有不便,薛珍珠雖然會些武藝,嚴六小姐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和前幾晚上不同,這一日倒是真能睡個安生覺了,尤其嚴六姑娘面對的也是個硬仗,還真需要養精蓄銳。是

第二天一早,睡飽了的二人就告辭了,姜錦送了二人出門,又道二人若有什麼事也可以去鋪子中找她。

薛珍珠自然很是感動,連嚴六姑娘也多了幾分感動。不過姜錦這話說的大方,送完了兩人迎面就是柳葉不解的眼神。

「姑娘,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人,你這也太上心了吧?」

姜錦笑,「從來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薛姑娘且不說,那嚴家六小姐不論此次輸贏,總不是池中物,此時多結交點沒壞處,與人交好總比與人結仇強。再說,我看這兩位姑娘心生歡喜,想結交一下也很正常啊。」

柳葉瞥了一眼,「最後一句話才是真的吧,您對美麗的女孩子總是有點難以抗拒呢。」

「不,美麗的男孩子對我也很有吸引力。」

姜錦回答的鄭重其事,比如七皇子這樣的美麗的男孩子,她也很喜歡啊。

柳葉翻了個白眼,沒說話。大約是因為在外面,姜錦比之前在鋪子里更活潑了許多呢。

度假的美好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的,一眨眼三天就過去了。

姜錦帶著人回了鋪子,這幾日鋪子里也沒有太大的事情,只是因為天氣涼快了些,倒不似之前生意那樣火爆了。

不過這也是正常,姜錦也不以為意,安慰了兩句魏辛紅,魏辛紅畢竟年紀小,也有點擔心鋪子銷量略降會被訓斥,此時見姜錦反而夸了自己,心里也放松了下來。

另一件則是嚴家和薛家分別送了一份表禮來,酬謝借宿以及招待,都沒有特別的貴重或者特別的東西。薛家送了一小盒子珍珠以及幾樣海鮮干貨,嚴家則是送了布料和香料,都是自家產銷的東西,也算是特產了。

姜錦問清了魏辛紅各拿了一兩銀子賞送東西過來的人,就放下心來了。

也不知道嚴六姑娘和她庶兄的斗爭到底誰輸誰贏了,姜錦是不看好嚴濟寬的,畢竟那真是個被慣壞了的紈褲大少爺,嚴六小姐唯一吃虧的就是女子的身份了。

睡了一下午,姜錦起來看了下禮物,薛家那一小盒子珍珠都是中等品質,若是不太講究的,做個首飾也挺好的。倒是那些海貨稀罕,接近一米長的干鰻魚,巴掌大的對蝦干,品質極好的蠔干,淡菜,蛤蜊肉干,放在這個年代都是稀罕貨。還有一小盒干鮑魚干海參,這年頭又沒有養殖的,若薛家不是有海場還做鹽生意,還真未必能這麼大方拿出。

可惜干貨總不比海鮮鮮美,姜錦看著干海鮮流了半天口水,又開始垂涎起海邊新鮮的海鮮了。

可惜這年頭冰鮮儲存技術不行,想要吃點新鮮的,只能去海邊了。

看完了薛家送的禮物,姜錦又看了看嚴家送的東西,嚴家富甲江南,送的綢緞都是上品,姜錦模了模那光華溫潤的錦緞,都有些不舍得做衣服了。這綢緞她要是沒看錯的話,最少也要七八十兩一匹,更不用說香料了。

柳葉本來還覺得姜錦有些大方了,沒想到人家比姜錦更大方。魏辛紅倒是見過不少好東西的,雖然也吃驚這兩家如何和姜錦交好了,卻提醒姜錦要不要再走兩趟,拉拉關系。

姜錦也有這個意思,七皇子府雖然好,但是自己也不能只指望著那一棵大樹。再說,姜錦也挺喜歡薛珍珠的性格,心折嚴六姑娘的氣度,還真有心交朋友的。

不過她估計這會兒,嚴六姑娘和她哥嚴濟寬可能還在戰斗,就算已經戰斗結束了,可能也有些殘局要收拾,便先給薛家遞了帖子。

薛珍珠是個無事人,知道姜錦要來,自然高興的不得了,眼巴巴的跑到了二門口去迎接。

然後見了姜錦,她就問道,「听說你給我帶了點心和包子,在哪兒呢在哪兒呢?」

姜錦見她這樣眨著大眼找東西吃的樣子,倒先笑了。

「你是想我啊,還是想我做的包子啊」

「嘿嘿,我能說,其實我都想嗎?」

「只能選一樣呢?」姜錦故意問道。

「包子,嘿嘿。」

「好哇,我要走了,包子留給你。」

薛珍珠忙挽住姜錦的手,笑眯眯的道,「我是開玩笑的啦,還是姜姐姐你最重要,畢竟有你的話就有好多好多包子呢!」

姜錦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沒想到你還挺精明的呢。」

薛珍珠挽著姜錦的手,愛嬌的道,「是啊是啊,我是誰啊。不過,我今天也準備了好多好吃的呢。」

姜錦笑,「都說我愛吃,看來你比我還愛吃。」

其實這話倒也不錯,薛珍珠可是為了吃女乃黃包當街拔劍的妹子,比起姜錦來說,吃貨的段位自然更高上一層。

薛家有錢,在京城的宅子面積就不小,四進院子,兩邊側院都有,花園也極大。

因為薛家在京城目前就薛珍珠一個主子,還不緊著薛珍珠一個人造作麼。

因此薛珍珠就在花園涼亭里燻了驅除蚊蟲的草藥,然後在四角放了個四個小冰山,整個涼亭里涼氣氤氳不說,吹過來的風也是清爽的。

姜錦也把帶過來的東西放在涼亭桌上,薛珍珠也叫人上了幾樣點心,又有水果之類的。

薛珍珠性格活潑熱情,兩人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過的十分愉快,可惜沒有電影可以看,不然就完美了。

而且姜錦才知道薛珍珠因為出生體弱,她母親怕她養不活,六歲就讓她拜師學藝,拜在峨眉山掌門凡悟師太名下做記名弟子,十四歲之前都不在家里長大,反而在峨眉山長大,學的是正經的峨眉功夫,還跟著師傅師姐去過好幾個地方。

也就是這位其實也真是個江湖女俠呢,怪不得之前買女乃黃包時候,一身紅色勁裝,一言不合,拔劍而出。

姜錦還是很羨慕薛珍珠的人生經歷的,「怪不得看你不似關在家里的那等閨秀,總有一二分瀟灑豁達,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夠像你一樣。」

薛女俠提起這個問題卻很有幾分垂頭喪氣,「你好日子在後頭,我的好日子卻過完了,你知道我這次為什麼從家里跑出來嗎?我家里逼婚了。」

金錢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薛珍珠這樣的在外跑慣了的,見過天地廣闊的,怎麼可能真的就死心塌地守著小小的後院過個賢妻良母的日子?

別說她了,就是姜錦,這不也規劃進行全國旅行麼。

但是薛珍珠的這事還真是挺不好辦的,姜錦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而且她是白手起家的,錢都是自己掙得,誰也管不著她。

薛珍珠就不一樣了,薛家錦衣玉食供著她,少時生病為了把她送到峨眉山學藝那一把就是一萬兩,即使再不想嫁人,家族責任總還是在的。

即使是現在,薛珍珠也不好說,她就真的不準備嫁人,只是听說家里要給她說親,先一步跑了,能拖幾年就是幾年。

姜錦也不多提這個了,只笑著問薛珍珠風土人情,又各地風光。薛珍珠一個吃貨,說了半天說的最多的還是各地的美食。

不過這也挺讓姜錦心曠神怡了,托著腮道,「什麼時候我也能出去看看啊。」

薛珍珠笑道,「你不像我,想去就去唄,只是有一點,你不像我會武功,出門的時候顧慮多些。」

這就沒辦法了,姜錦這都十八歲了,想再去拜個師學武也挺難了。

姜錦感慨了一會兒,也就把這事給放下了,問起嚴家的情況。

薛珍珠早就想對姜錦說這個事了,此時見姜錦問起,便忍不住笑道,「嚴姐姐的水平,可比我想象的高多了。她那個大哥,根本不是她一回之敵。要說起來,這女人還真是要夠狠,才有前程。」

原來嚴六姑娘到了京城嚴家,見了他哥,二話不說先叫自己的隨從把他哥綁了,嘴也堵了,拉去了工部尚書府。

工部尚書本來一半是氣嚴家小子不長眼,一半是氣嚴家人竟然道歉還不夠誠懇,至少那嚴大少總該過來給他磕個頭道歉吧。結果嚴濟寬個只敢做不敢當的,縮著頭當烏龜。

嚴六小姐把他哥嚴濟寬一綁送到工部尚書府上,很光棍的說任打任殺,那工部尚書也總不能真把人打死。嚴六小姐把面子給足了他,工部尚書也不妨寬宏大量一次,只說不希望看見嚴濟寬。

這正好合了嚴六小姐心意,她正要把她哥趕出京城,自己好掌權,替他哥謝了工部尚書後,直接當了工部尚書的面讓人把他哥送到江南老家。

這樣敢作敢當,爽利果斷的手段和她本人沉靜從容的氣質,讓工部尚書對她也有幾分另眼相看,頗有欣賞之意。

如果不是沒有歲數仿佛的兒孫,這位尚書大人還真有意結個親。

處理掉了嚴濟寬,又擺平了吏部尚書的憤怒,嚴六姑娘真不辜負她那個名字,確實是手腕高。

也是她性格確實果斷,不然的話,她要拖一拖,還真未必能拿住了嚴濟寬,把他送到吏部尚書府上全了人家的面子。

畢竟嚴濟寬是嚴家族長的庶長子,而且也沒有嫡出的兄弟,想捧他臭腳的人還是很多的。至于眼下,那些狗腿子就好辦了,牆頭草留待觀察,實在親近他哥的,都讓嚴六小姐把人跟他哥一道兒送回了老家。

她這次出來的雖然急,但其實人手還是帶了不少,空出的管事之位,正好安插上自己的人手。

她這個行事,她爹雖然不是很滿意,但是嚴濟寬一沒挨打,也沒被送到官府,只是工部尚書說不想見他,送回來避避風頭,也沒法指責嚴六小姐做錯了什麼。

而京城這邊,也不過五六日,就被嚴六小姐整治的煥然一新。

姜錦听了她這樣的手腕也是佩服不已,對薛珍珠道。

「說真的,說著果斷,但真能果斷決絕去做,還能壓住場子的,實在是太少了。嚴家姐姐可惜是女子了,若是男子,怕是也能建功立業。」

薛珍珠深以為然,「誰說不是呢,嚴家伯母有時候也感慨可惜她不是男兒,不然以她的天資,嚴家何愁。」

薛珍珠與姜錦說了不少嚴六少時的手腕天資。說真的,姜錦都有點懷疑這位其實是重生的了。

不過想想,又覺得可能性不大,說真的她並不覺得一個前世軟弱的人,重生一世就有那等殺伐果斷的魄力了,最多一點點改變。

何況,過目不忘之類的本事,也不是重生就能具有的金手指,反正穿越了的姜錦是沒這個待遇,她記性還不如魏辛紅呢。

薛珍珠就更不用說了,她雖然不笨,但是和聰明也掛不上鉤,不過人家的金手指點在出身和練武天賦上了。薛珍珠出生雖然富有,卻非常幸福,她爹雖然也豪富,但是家中一個小妾沒有,乃是古代少有的一等一的愛家好男人。薛珍珠自己上面還有三個哥哥,雖然沒有在家中長大,照舊是備受寵愛。

練武天賦就更不用說了,她能拜到峨眉門下,是那一萬兩銀子的功勞,但是能拜到峨眉掌門名下,那就是她自己天賦了。

薛珍珠有些可惜的道,「可惜我不能終身不嫁,也只能做個記名弟子,不然我武功肯定比現在更精進一層。」

說真的,姜錦自穿越來還沒見過真正的武功呢,就有點好奇。

薛珍珠笑,「這倒是好辦,你看我去摘那荷花給你。」

說著,她指向花園池塘里正中一朵荷花。

那池塘雖然不大,但也有七八米見方,其中種了不少荷花,當中有一朵長得比別的高出一截兒,看著十分出挑。姜錦看了看,覺得有些拳腳的倒是能跳到池子中間摘荷花,只是摘了荷花估計就變成落湯雞了。

然而只見薛珍珠腳尖輕點,便一縱七八米,伸手折了那荷花後又在一片荷葉上點了下,借力轉身,然後輕盈落在池子邊上。

一只素手拈著一朵蓮花,而如玉面龐上帶笑,風吹著她淺綠色衣衫,真個如玉美人,拈花一笑。

姜錦都看傻了眼,半響才道,「原來這輕功什麼,是真的有啊。」

然後反應過來,馬上眼熱起來,拉著薛珍珠問,「我這樣的,還有希望學點武麼?」

薛珍珠把那荷花遞給姜錦,然後笑,「輕功是不行了,我也是體質特別些,而且得從小練功,不過練點拳腳套路內功什麼的還是行的。」

「我就知道。」

姜錦腦子亂糟糟的,沒想別的,只是把金庸古龍的武功全想了一個遍兒。

然後覺得自己真是白浪費了一個穿越名額,為啥人人都有金手指,就自己沒有呢。

不對,自己也是有的,自己會做包子麼。

姜錦然後又高興了起來。

會賣包子也是挺好的,人麼,最好不要得隴望蜀想太多了。

不過如果攢夠一萬塊,姜錦也希望拜到峨眉這樣的大派名下,學點內功有備無患啊,能長命百歲也好,多活十年這也賺回來了啊。

總之這一日姜錦過的還是挺開心的,姜錦本來還想去拜訪一下嚴六姑娘,不過考慮到她這陣子只怕還忙亂,恐怕不似薛珍珠這個閑人一樣有空一起玩兒,也句作罷了。

姜錦其實還有事情要做呢,這馬上不到了七月十五了麼,姜錦因佔了原主的身體,雖然對方是自殺,但是到底承了人家的恩情,便請人做個道場,也往原主早日投胎個幸福人家,不要再遭遇這些了。

然後她又給了惠寧師父庵里送了些米面油,外加二十兩香油錢,讓對方繼續幫自己點個長明燈。惠寧師父則是送了姜錦一袋子干蘑菇一袋子糯米粉。

因姜錦有事沒親去,是讓柳葉去送的,回來柳葉看著糯米粉發愁道,「這面粉好吃,這糯米也好吃,這糯米粉怎麼吃?」

「包湯圓?」這是魏辛紅。

姜錦倒是有個想法,她想吃糯米餈了,而且趁著有冰,冰過的糯米餈也很好吃呢。

糯米餈的做法其實挺簡單的,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種包子,畢竟也包著餡兒麼。

把糯米粉用牛女乃,糖,油混合,包上各種餡兒,蒸好了就行,還可以滾上椰絲或者糖粉豆面。

姜錦無事,何況她一個賣包子的什麼不多就各種餡料多,做了好多種類的糯米餈。南瓜的,紅豆的,黑芝麻的,女乃黃餡兒的,還有做了幾個肉的,也有放了果酒帶了酒香的,還有用果子榨出汁兒,染了顏色的,還有做的小狗小豬刺蝟模樣的。

因為做的多,自家吃了之外,還分送相熟的各家。孫老大夫家自然是少不了的,蔣二家也送了,趙二家姜錦也讓桐花跑了一趟,還有薛家,薛珍珠那個小吃貨自然少不了。

嚴家嚴六小姐那邊和林大公子處,姜錦猶豫了一下也叫人送了一份兒,林大公子處姜錦還專門叮囑了不讓林大公子多吃。林大公子身體不好脾胃弱,糯米不好消化。

魏辛紅見嚴六小姐和林大公子處那里她都送了,因問姜錦,「這兩處都送了,七皇子處?送不送?」

七皇子對包子的愛好似乎轉淡了,雖然隔三差五蔣二也會過來買,但不比之前了。

姜錦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那畢竟是皇子,也難高攀,這糯米餈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糯米皮包個餡兒,而且吃食之物,總要謹慎些。」

魏辛紅本來想著七皇子畢竟是大樹最好還是要討好些,但是姜錦說的也很有道理。和皇子相比,她們算是什麼牌面上的人?巴巴的送一些糯米點心過去?再說飲食本來就是最容易出問題的,還是要謹慎小心些。

柳葉就更不會想那麼多了,她因為定南侯府對這些高門大戶其實是有些心有余悸的,雖然唯一一次見七皇子,七皇子溫柔的不行,但是她對七皇子還是敬畏非常。

而且用冰冰過的女乃黃餡兒糯米餈真的超級好吃啊,薄薄的柔韌的糯米皮之下,是柔滑的女乃黃餡兒,姜錦還做了幾個里面放了糖漬櫻桃的糯米餈,那味道更是棒極了。

咬一口,糯米餈皮雪白,女乃黃餡兒金黃,里面糖漬櫻桃鮮紅,層次分明,口味上糯米皮帶著糯米香氣和清甜,女乃黃餡帶著柔軟帶著充裕的女乃香,櫻桃酸甜,口感豐富而極有遞進感。

姜錦忍不住吃了好多,柳葉也經常忍不住拿一小碟兒在大堂里一邊看店一邊吃。

然後廣大食客忍不住了,老板娘怎麼吃獨食呢?

姜錦想了想,索性也開始售賣了,在店里吃的話可以選擇冰的和不冰的,一碟兒四塊要六十文。

樓下食客舍得吃的挺少,但是樓上的食客就不一樣了,那些家境比較富裕的,花個六十文點個糯米餈,有葷有素,都可以選,再點個飲料或者國酒,其實花銷有限,看起來還很有逼格呢。

姜錦還沒怎麼注意,自家的糯米餈又成了網紅,不對,詩紅,晶瑩可愛的糯米餈看起來很是能引得詩人的興趣。

這是幸虧這個時代沒有朋友圈,不然糯米餈肯定要在某些人的朋友圈刷屏了。

其實糯米餈的技術含量不高,不少店家也跟風推出了,但是女乃黃餡的做法卻是保密的,雖然有幾家嘗試著推出了,但是因為女乃油制作的問題,到底還是有幾分不對味。

何況就算是對味兒,那第一家和跟風的那幾家也是不一樣的。

姜錦還真沒想到這意外之喜,不過還是挺高興的,想了想,趁著糯米餈的風還沒吹過去,還借機推出華夫餅,賣的雖然沒有糯米餈好,但是也有不少人喜歡上那種口感。

而且關鍵的是不少人家在她這里定糯米餈,大量買的話,姜錦給的價格雖然低一點,一百個起訂的話,十文一個,但是一百個也能掙個五六百文錢,一日里又能多賺個三五兩。

接著糯米餈的東風,這陣子鋪子的淨利潤不僅重回二十兩的巔峰,還在繼續攀爬,眼看著快要到二十五兩了。

姜錦也大方,宣布給全部在鋪子里打工的幫佣發雙薪做姜錦,然後不是幫佣的,姜錦買來的那些人,她也額外多發了一兩月錢,外加兩身衣服。姜錦舍得給發獎勵,大家的干勁兒也確實更組了。

這陣子生意倒是挺紅火,可惜距離姜錦的小目標還是有點遠。

畢竟她的人生目標是一年能掙個萬把兩,然後全國去旅游,不過她現在的人生目標又多了一個,攢夠一萬兩,拜到峨眉門下,過一把大俠癮。

恩,一個小目標。

不過說真的,一萬兩還真不是那麼好賺的,姜錦算零零總總算了算這一年她的收入,去掉定南侯府那四千兩銀子以及各家送的禮物之類的,單純做生意的收入的話,還真沒有那麼多,這都七月里了,也就賺了不到五千兩。

再加上房租地租,查大那里多出來的青菜售賣的錢之類零碎的,也就是五千兩掛個頭。

她手頭現銀就更少了,買了一個京郊別莊花了一千多兩,在酒樓裝修上還額外砸了兩百兩,又花了接近兩千兩買了個田莊,手頭也就一千多兩了。

不過,總體來說,生活還在朝著美好的方向飛奔。比起剛剛離開定南侯府連醫藥費都掏不起的窘況,姜錦現在的生活狀態可以說大變樣大翻身了。

姜錦的心情非常好,蕭顏的心情就不怎麼樣了。

他最近特別的忙,等他回過神來,發現糯米餈已經火遍全城。

他問問蔣二吃過沒,蔣二那個二貨根本沒有想那麼多,嚷嚷著姜錦剛剛做出來的時候,就給他家送了一份兒,他還帶了些給同僚分享。

然後蕭顏的臉色就更難看了,這二貨竟然想不到去給他這個主子送一份,這是想去南疆了

然後他還沒郁悶完呢,豫王府的老九也跑來他這里賣弄,說在林逢九那小子哪里吃過了。

感情大家都在一開始吃上了糯米餈,就他沒有?

蕭顏郁悶壞了。

然後他就被蘭真給嘲笑了,「你自己讓人疏遠你,人家真疏遠你了,你又難受,何必呢。」、

「說個話總是很輕巧的。」

蕭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想著她心悅之人已經不在人世了,到底還是把話咽下去。

他現在還用得到這個女人,還是不要撕破臉比較好。

不過,想想當初,他的地位可僅在柳葉之後,現在呢,連林大公子那個病秧子都搶在他前頭了,實在是讓人惱火啊。

惱火歸惱火,他的理智還是在的,反正看起來姜錦也沒有再嫁人的意思,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至少姜錦應該不會傻的選林大公子那個病秧子。

恩,姜錦雖然是個傻女人,但是做決定一直都挺對的,應該不用擔心的。

然後過了幾天,他就開始患得患失的擔心了。

嚴六姑娘終于收拾掉了她那個哥哥以及他哥留下的人手,她爹那邊迫于形勢,雖然敲打了她一番,但也讓她試試。

也就是說嚴六小姐總算是正式的站穩了腳跟,那麼下一步,就是讓人知道她已經站穩腳跟了,不能看輕了她。

七月二十二是她的生日,自然要廣發帖子,請嚴家交好的商家以及她的朋友來吃酒。就算是不來,也要這些人知道,現在嚴家在京中做主的不再是嚴濟寬了,而是她嚴六小姐。

姜錦也收到了請帖,自然是準備去一趟的。

姜錦和嚴家六小姐這幾日雖然沒有見面,但一直有來往,姜錦送了糯米餈過去,她還送了姜錦些新鮮的果子和嚴家自制的果子露花露,前兒菱角下來了,又送了姜錦不少新鮮菱角。

雖然都不是多貴重的東西,但是這樣反而更親近些。

薛珍珠和姜錦的來往就更多了,薛珍珠是個閑人,沒什麼事,嚴六小姐又太忙,如果不是天太熱,她大概會天天到姜錦那里報道。

不過即使是這樣,她也沒少來了,各種的美食總是誘惑著她,而且她和姜錦真的很投緣。她覺得姜錦和那些一直關在家里的那些女人不一樣,話都說不到一起去,又不像嚴六小姐,總覺得智商上被碾壓。

當然,主要也是嚴六小姐太忙,薛珍珠也不好去打擾,只好去騷擾姜錦了。

姜錦呢,其實朋友也少,能投緣聊得來的就更少了,于是也很歡迎薛珍珠過來。兩個吃貨在一起的時候,研究的最多還是吃啊。

反正等嚴六小姐再見著薛珍珠的時候,上下掃視了她一遍,帶著一種微妙的笑意道,「都說苦夏苦夏,你這個夏天跟秋天差不多啊,貼膘去了?」

薛珍珠︰「……」

還是好姐妹嗎?這麼毫不留情的揭露我胖了的事實真的好嗎?

「嗚嗚,其實都怪姜姐姐手藝太好了。」薛珍珠假哭道,「慧娘你要給我做主啊。」

嚴六小姐見她這個表情,終于繃不住笑起來,「其實我很好奇,你胖了,那位罪魁禍首胖了沒?」

恩,說曹操曹操到,嚴六小姐和薛珍珠正說著,姜錦這個罪魁禍首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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