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尼塔海軍總督巴奇.諾布朗公爵此時正在坐在自己的辦公室之中,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忠誠且出色的為女王輔佐著這個國家的海上政權,在光鮮的頭餃下自然也見過許多不可言說的骯髒痕跡。
再怎麼棘手的事情他都完美的為女王解決過,但只要一踫到關于卡彭特,那個國罪級的可惡歹徒,事情就總是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們海軍陷入尷尬的境地。
「…………」巴奇看起來顯得更加蒼老了,他嘆了口氣把之前那些呈交上來的關于‘柯麗婭’突然從海軍港口中消失的報告公文合起來放到一邊「果然和巫師聯手了……是這樣的吧,威廉。」
「是的,我想和卡彭特聯手的巫師不止紅發的女巫。」在柯麗婭消失之後,威廉就接到了女王的傳令,讓他立刻回到王都,他今天晚上前腳剛踏上布尼塔港口的木板,後腳就被一直守在港口處的手下扛上馬車火急火燎的帶到了他父親,巴奇面前,所以這個時候威廉其實已經非常困了,他真的很想忘記那些破爛事,倒在柔軟的床上好好的睡一天。
從威廉五年前被女王親自任命為少將開始,他就一直負責抓捕那些窮凶極惡的海盜,這五年他的戰果非常豐碩,從四年前曾經搶奪了皇室五艘黃金船卻一直逍遙法外數十年的班列里,到半年前落網的海德利,威廉已經總共讓十六名海盜頭領吊死在了刑架上。
海軍之中能有威廉這樣功績的人少之又少,並且還是在這樣不到三十的年紀,巴奇是非常為自己的兒子驕傲的,雖然他也知道有很多閑言碎語直指他和威廉,但威廉立下的功勞女王可都看在眼里,他的兒子就是比其他人做的好。
當然休息的也遠比其他人少,所以如果要問威廉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那就是讓卡彭特那幾個人全部被吊死,然後他就能夠安心的休息一段時間,所以這樣換算一下,威廉最想要的就是休假……
當然巴奇是不知道他兒子的願望原來已經質樸到了這種地步︰「你之前在信里告訴我你有關于卡彭特其他的發現,不過不確定,那麼現在確定了麼?」
在信里寫的事情是關于列支藥酒,對于那種奇妙的藥酒一開始威廉了解的並不是很多,只知道是一種非常珍惜的可以抑制一些癮癥的刺鼻藥物︰「現在也沒有特別確定,父親,關于列支藥酒你知道的有多少。」
因為听到了意料之外的東西,巴奇的眉毛挑了起來︰「為什麼問這個。」
「因為關于卡彭特的其他發現,就是他有可能在服用這種東西,很讓人慚愧的是我對這個藥物的了解只停留在表面而已。」威廉說著就將一直帶在身上的那兩個小藥瓶拿了出來,放在巴奇面前,這兩個藥瓶的其中一個殘留的味道已經幾乎散盡了,因為之前丟給過那個囚犯。
巴奇打開聞了聞,在確定過這個瓶子之後他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奇怪︰「恩……的確是,所以你之前把這邊的囚犯調過去也是為了問詢這種藥物的作用?」
「並不全是,解釋起來有些麻煩但如果您需要了解詳細關于那個囚犯的用處的話我可以之後寫份文書交給您。」又要寫東西了,威廉在心里抱怨,並且開始思考要抽那個時間段出來寫這份讓他悲傷的文書。
「不用了,你心里有數就行,我相信你的判斷,諾布朗少將。」
父親……!
威廉疲憊的眼楮中終于出現了一點光芒,這時候的巴奇還在仔細的看著手上的瓶子,其實當一听到卡彭特可能在服用列支藥酒的時候他就猜到了一種可能性,到了他這個歲數總是會知道一些現在這個時代的年輕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我現在告訴你的事情,你要保證只能你一個人知道。」巴奇將瓶栓塞回瓶口,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十分嚴肅「你能給我保證麼。」
「當然,長官。」
但說完之後巴奇還是猶豫了一會兒,威廉自然也發現自己的父親在猶豫︰「如果不方便說的話,也不必這樣勉強。」
「不,不……」巴奇搖了搖頭「你必須要知道,我只是…只是有些老了而已,听著我的孩子。」
「如果卡彭特確實在服用這種藥物,那麼他很有可能是……他可能是、他在依靠吸血鬼延長壽命……」
「……」
威廉皺著眉,他知道吸血鬼的血液和心髒有什麼作用但……︰「那和這種藥酒有什麼關系。」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這對于那些有血癮的人來說,喝起來味道和吸血鬼的血一樣,能夠稍微緩解一下他們的……癥狀。」巴奇的樣子看起來很動搖,他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我的天啊,難道到現在……還有吸血鬼的存在?這根本不可能……」
「父親?」
巴奇被這一聲叫回了神,他的眼楮有些呆滯的和威廉對上了︰「啊……沒事,我只是到了這個年紀,就會容易動搖。」
「您還很年輕。」威廉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不需要擔心太多,而且那是只有異端才會使用的辦法,會玷污您的榮耀。」
「我明白,剛剛只是突然……哈哈、在自己兒子面前出丑了。」巴奇模了模自己下巴上花白的胡子「不過就算接受那樣的詛咒也要活下來,卡彭特這個人究竟是貪生怕死到了什麼地步。」
「並不一定是懼怕死亡。」威廉思考了一下「應該是有什麼還沒有完成的事情,卡彭特他在追尋著什麼東西,我能感覺出來,因為他不是愚蠢的人。」
巴奇點點頭︰「或許是你說的這樣,但現在也不方便聊更多了,明天女王要召見我們,今天就先休息吧。」
「我明白了。」威廉並沒有因為終于能夠去休息而松一口氣,一想起明天要進入王都去參見女王,他就覺得自己估計要老個十歲了,因為必須著正裝,這當然的意味著他必須戴上他最討厭的假發……
而且還要帶著假發被女王盤問為什麼‘柯麗婭’會在海軍眼皮下消失,捉到手的女巫為什麼會逃走,幾次和卡彭特擦肩而過為什麼捉不到。
所以當威廉洗漱好,疲憊的躺在床上的時候腦子里面還是嗡嗡的,他裹了裹被子疲憊的閉上了眼楮︰「……」
還是想要休假啊,一天也好……
……
…………
布尼特的女王,伊麗莎白.桂特蘭是標準的皇室子女,她有著純正的淺金色發絲,淺藍色的眼眸中仿佛蘊藏著許多閃動的星辰,皮膚如同珍珠一般,禮儀自然不用說,一舉一動都恰到好處。
伊麗莎白女王的爺爺就是五十年前被卡彭特所擄走殺死的國王,那時候繼位的是她的父親,但她的父親在繼位之後生下了伊麗莎白,和她的姐姐蓓妮拉.桂特蘭。
而隨後很不幸,這位國王死于海難,布尼特的掌權人就變成了國王的大女兒,當時年僅十五歲的蓓妮拉,雖然沒出幾年,這位年輕的女王連後代都未來得及留下就死于疾病。
伊麗莎白自然的就成為了布尼特的女王,一直到今天。
而此時的伊麗莎白正坐在她城堡之中的溫室花房內,端著茶杯十分溫和的看著坐在她對面的諾布朗父子,她最得意的兩位部下︰「我想這段時間來兩位一定都得到了不少關于那位先生的情報。」
那位先生自然指的就是卡彭特
「是的,陛下。」巴奇的頭輕輕的朝威廉那邊偏了偏,偏動的幅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威廉也察覺到了「但我想我們得知的都只是以前已經掌握過的情報,但關于那個女巫,我們知道了不少。」
不說關于卡彭特和吸血鬼的事情麼,威廉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想什麼,但也不打算打亂他父親的談話︰「從女巫那里我得知到了一些卡彭特最近在準備的事情,至于那些事情是否是真的,我已經派手下逐個去排查了。」
伊麗莎白放下茶杯輕輕笑了幾聲︰「真是太可靠了,不過今天主要想要談論的並不是關于那位先生和他那神出鬼沒的船只。」
巴奇也放下了茶杯,他一直待在王都,所以多多少少也是听到過些風聲︰「難道是關于……」
「是的,是關于爺爺的事情。」伊麗莎白女王依舊笑的十分溫和,她淡粉色的嘴唇就像是初開在雪地上的粉色玫瑰「前些日子大臣們一直在商議該如何下葬爺爺比較好,因為他實在是受了太多苦了。」
「我想爺爺生前一直信仰海神,葬在陸上會惹他不開心。」
話說到這個份上威廉也是明白了這位年輕的女王想要做什麼︰「您是想用軍隊的船為老國王舉行海葬儀式麼?」
伊麗莎白點了點頭︰「諾布朗少將能明白真是太好了,這是我的私人請求,因為挪用軍船怎麼說都太過任性……皇室那些華麗的觀賞船我怎麼都無法認同,雖然我從沒見過爺爺,但我想他是從戰爭中誕生的國王,自然不會喜歡華而不實的東西。」
「怎麼能說是任性,您的話語對我們來說就是神諭。」嘴上是這樣說,巴奇已經在計算最少範圍內挪用的軍船,女王的這番舉動多多少少讓他感覺到了異樣。
「那麼我想事情應該就這樣說定了。」伊麗莎白眼楮笑的彎彎的「能夠放心的交給你們的對吧。」
「當然,尊貴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