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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母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指著陸靖炎呼哧的喘著氣,一副恨不得想湊他的樣子。

陸婧婧見狀,覺得再這樣下去不太好,于是開口道,「媽,你消消氣…其實現在這個時代,喜歡男的也不是……」

「也不是什麼?!」陸母回嗆道,「現在的社會對同性戀包容高嗎?!咱們國家同性婚姻合法了?!家里就你哥這麼一個兒子,以前也沒有喜歡過男人的經驗,現在被一個…難道要我看著你哥誤入歧途?!」

「媽,這怎麼能叫誤入歧途?」陸靖炎不滿道。

「你別說了!今天晚上和我回家,和你爸好好說道這個事。」陸母說完,看著臉色發白的張然,「你…你父母知道你的事嗎?」

張然苦澀的開口︰「他們…不知道。」

陸母神色復雜的看著張然,「你覺得你父母能夠接受你喜歡男人嗎?」

張然握緊雙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最後是怎麼散的,他記不太清了,陸靖炎本來不想和陸母回去,但陸母說這件事怎麼都要說開了講,他轉念一想,本來想年後和父母攤牌的,既然出現了這麼個意外,那就趁著今天回去解決好了,雖然,不一定能夠解決的了。

有陸母在旁邊盯著,陸靖炎也不敢做的太過分,他拍拍張然的肩膀,「你先回去等我,我今晚就先回去一趟,有些事情總要解決。」

張然忍著發酸的眼楮,「炎哥,對不起。」

陸靖炎皺眉,「沒什麼好對不起的,別想太多。」

張然沒回答,這種情況下,他沒辦法不想太多。

懷著忐忑復雜難安的心情回到兩人的小家,前幾天陸靖炎還說這是他們的家,但現在張然卻不肯定了,他甚至都不敢在心里叫這個房子為「他們的家」。

張然從褲子口袋里模出了一個小盒子,里面是一個戒指,幾萬塊錢的戒指,男款,他想送陸靖炎戒指,想要把他套牢,而現在,戒指沒送出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送出去了。張然扯了扯嘴角,這下不用擔心陸靖炎不收了,過了今晚,他也不好再送出去了。

張然知道陸靖炎今天晚上回不來,可是一連兩天,都沒見到陸靖炎的身影,電話短信都沒有,張然忍不住給陸婧婧打了一個電話,可是陸婧婧沒接。

這天下班回來,他在家門口見到了一個人,是齊玉玲。

齊玉玲套著修身的羽絨服,穿在身上並不臃腫,反而透著一股清新的味道,人很漂亮,就連張然也不得不承認,他這種基佬走在路上見到這麼漂亮的人,也會忍不住看幾眼,但現在張然一點也不想看到齊玉玲,在這個時候見到齊玉玲,和什麼有關系,簡直不言而喻。

「我們談談吧。」齊玉玲站在門口平淡的說道,眼神看著張然一絲波動都沒有,仿佛之前在沈橋派對上那個歇斯底里的女人根本不存在過一樣,但她看向張然的眼神讓張然很不自在。

張然拿出鑰匙開門,發現齊玉玲的目光在那串鑰匙上掃了一眼,不知怎麼有些不好意思,「進來吧。」

「嗯。」

齊玉玲坐在沙發上,張然給倒了杯水。

「我知道你們的事情被阿姨她們發現了。」齊玉玲喝了口水,便直奔主題,「我今天來,其實就是阿姨拜托我的。」

張然想,這究竟算什麼事,為什麼他和陸靖炎的事情,要齊玉玲來說,為什麼陸母要找齊玉玲。

齊玉玲見張然臉色難看,攏了攏頭發,繼續開口道,「那天阿姨帶著炎哥回去,我正好在他們家。」

「是嗎?」

齊玉玲看了張然半晌,突然開口道,「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炎哥看上你什麼了。」

張然怔怔的盯著茶幾,他也不知道。

「先不說你是個男人,也不說你的家世,就你和炎哥之間個人的差距,就已經相差甚遠。你知道炎哥是哪里畢業的嗎?直到他的學歷嗎?知道炎哥喜歡什麼東西,不喜歡什麼東西?他的圈子和你很不就不一樣,你們兩個,究竟是怎麼走到一起的?我不明白,非常不明白,我以為就算炎哥不喜歡我,不想和我在一起,也會找一個和他興趣愛好差不多的人,但我實在看不出來,你和他之間有哪點相似的。」

張然一向嘴笨,被一個女人說的都不知道回什麼好,但歸根結底也是因為他真的不知道回什麼話,因為齊玉玲說的都對,字字句句戳中他的心髒。

齊玉玲嘆口氣,「本來我都快放棄了,那天的事情也沒想參與,但我沒想過叔叔的反應那麼激烈,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打了炎哥。」

「什麼?!」張然這下子坐不住了,他激動道,「炎哥怎麼樣?有沒有事?」

「怎麼可能沒事。」齊玉玲臉色有些難看,「叔叔當時讓炎哥和你分手,炎哥不肯,我看得出來他也想要和叔叔談談的,但叔叔不肯,二話不說就將炎哥打了,如果最後不是阿姨和婧婧攔著,恐怕炎哥的腿都會被打斷。」

張然怔怔的看著齊玉玲,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情況,「那…炎哥現在傷的怎麼樣?」

「在家養著呢,叔叔不讓送醫院,只叫了家庭醫生,把炎哥關了起來。」

「怎麼會…」

齊玉玲嗤笑道,「為什麼不會?你知道嗎,從小時候開始,炎哥就是我們這群人中最優秀的,是我們這些同輩人當中的領導者,是長輩們心里最期望的人,可你的出現讓他完美的人生出現了瑕疵!你覺得他父母接受得了嗎?!就連我們都接受不了!」

張然心里溢滿了痛苦,原來在他們看來,他就是陸靖炎生命中的瑕疵,那麼現在,他們是要把他這塊瑕疵清除嗎?

靜默了一會兒,齊玉玲繼續開口道,「我今天來,就是要傳達阿姨的意思,阿姨他們不想見你…」許氏張然此時的臉色太慘,齊玉玲也不好說下去,于是轉開視線開口道,「阿姨拜托你,和炎哥分手吧,這對你對他都好,畢竟這個社會對同性的包容還是不夠大,從哪方面來說,你們兩個在一起都不太合適,以後也肯定要分開的,長痛不如短痛,現在趁著兩人還年輕時分開,總比過後彼此怨懟。」

張然沉默的听著,等齊玉玲說完之後,他開口問道,「他們中意你嗎?」

「什麼?」

「你是他們理想中的兒媳人選吧。」

齊玉玲抿唇,但神色之間有被肯定的自然和傲氣。

「可是和我談戀愛的不是叔叔阿姨。」張然鼓起勇氣,「炎哥還在挺著,我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開他,我不會和炎哥分手,我們會一直走下去的。」

齊玉玲皺起眉,「就算你不為炎哥的父母考慮,難道你就不為你父母考慮一下嗎?」

張然頓了頓,啞聲開口道,「我年後會和他們說的,我會好好解釋,我父母…我父母會諒解我。」

張然說著這樣的話,好像在自我肯定一樣,實際上他一點信心都沒有,齊玉玲不知道再和他說什麼,便走了,張然頹喪的坐在沙發上,他都不知道這些天是怎麼過來的,但好在現在知道了陸靖炎的下落,一顆心算是放回了原處。

只不過人還總是恍恍惚惚的,時不時走神,做事情都靜不下心來,為此榮凱還過來找他談心,張然知道自己這種狀態不好,也就使勁讓自己收心,專注于工作,畢竟林老的那個稿子還沒辦完,這一將心思放到別處,他倒也沒時間再去想別的事情了,再加上陸家父母也沒有動作,漸漸的心就放松了不少,只想專心的等著陸靖炎回來。

但陸靖炎還是沒等回來,他等到了父母的電話。

接到電話的時候,張然直接被張媽媽的一句話弄懵了。

「小然,你是不是和一個男的好了?」

張然的腦海里像是閃過一道驚雷,整個人都有些發木,心髒仿佛停了一瞬,下一刻又劇烈的跳動起來。

電話那頭說什麼情況他不知道,但電話里張媽媽啜泣的聲音,他還是听得出來的,腦海里閃過好多想法,比如他媽是怎麼知道的,知道了多少…張然抖著嗓子開口道,「媽…媽你怎麼知道的,我……」

「所以是真的了?!」張媽媽崩潰道,」小然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了?!你喜歡男人?!」

張然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哽咽道,「媽……」

「張然!」電話那頭出現張爸爸的聲音,這聲音無比嚴厲,「你這幾天給我回家一趟,我們當面說這件事。」

然後電話就掛斷了,好像父母打電話來就是為了確認他們兒子的情況,但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張然失魂落魄的和公司請了假,榮凱看了張然好幾眼,「前幾天我就想問了,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說,我能幫忙的一定幫。」

張然心里劃過一道暖流,勉強笑道,「沒事,我自己能處理好。」

榮凱點點頭,知道張然這事可能不好說,便也沒有再問下去,「這樣吧,反正也快放年假了,你就直接年假之後回來就好,好好處理一下你的事情。」

張然感動的道謝,「謝謝你,經理。」

榮凱笑道,「這有什麼好謝的,如果真的謝我,那就回來拿出你最好的狀態,好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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