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某睞,新文《我做丞相那些年》求預收~祁娘子氣的將戒尺擲在了地上,轉身掩面出去了,回房將門反栓上,坐在床上一陣痛哭,直到半夜。
祁鉞跪在父親靈前,默默擦了眼淚,听他娘哭了半夜。自己生來到底是為了什麼?自己要做什麼?自己已經十三了,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嗎?祁鉞沉思。
祁鉞抬眸看見父親的靈位在一晃一晃的燈光下仿佛蒙著夜色,沾著沙場上的血跡。他生來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是什麼樣子,母親也從不會提起,因為他從小就沒有父親,所以一直想變得強大,能保護、照顧母親。可是自己一直在追求的,難道就是帶著一群所謂的手下每日去打架?徐夫子的門口不是遼國的氈帳,被欺負的弱小,也不是契丹人的鐵蹄。
祁鉞在父親靈前跪了整整一夜,听著母親哭聲哽咽漸漸停止,直到中天的星空換上朝霞,背上的被戒尺打的地方漸漸腫起,又痛又癢。祁鉞沒有在意這些,整夜的沉思讓他仿佛在一夜之內月兌胎換骨。
祁鉞記得自己曾問過徐夫子,自己的名字是什麼意思。徐夫子笑著道,自己的名字是一個有緣之人為自己取的。鉞為重兵,象征著征戰,代表著威嚴。鉞,豁也,所向莫敢當前,豁然破散也。
東方天明了,在一聲聲雞鳴中,祁鉞笑了,他雙拳緊握。
忽而身後的門被推開了,祁娘子紅腫著眼楮打開了門,嗓子有些微啞︰「出來。」
祁鉞沒敢違抗,他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跪了一夜,早就站不起來,他伸手扶了一把桌子才站了起來,艱難地跟著祁娘子出去了。祁娘子也不知何時起來的,祁鉞完全沒听見,只見木盆里盛著一盆清水,院中石桌上放著一碟小菜和兩個饅頭。
「洗把臉,吃早飯吧。」祁娘子仿佛昨日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像平日里囑咐的一樣。祁鉞乖乖去洗了臉,只是跪了一夜,腿腳上有些不方便,走的也慢些,一瘸一拐的。祁娘子看著祁鉞吃完飯,才將祁鉞喚進了屋子里,讓祁鉞除下衣袍,露出了少年尚且單薄、青紅縱橫的脊背。
祁娘子伸手輕撫著祁鉞身上的一道道疤又落淚了,祁鉞似是察覺了祁娘子的眼淚,他轉身拉起祁娘子的手笑著道︰「娘,別哭了,收拾兒子的錯,往後不會再這樣了。」
祁娘子本就是個小戶人家的女兒,正是新婦卻忽然喪夫,留下呱呱墜地的兒子。為母則強,這些年來她潑辣的外表下,藏著什麼樣的悲戚,沒人能替她嘗,也從沒有人替她扛。兒子忽然懂事了,祁娘子只覺得以往數十年的酸甜苦辣,都化作了這一刻的喜極而泣,她忽而笑了,眼淚卻是簌簌而下。
「祁鉞,祁鉞,你起來了嗎?」本來每天都是祁鉞起來的早,喚宋澄上學,可是今日祁鉞竟沒來,宋澄以為祁鉞睡過了頭,這會兒正站在門口敲門。祁鉞扯著嗓子喊了一聲︰「來了。」
「先擦藥,讓澄子在外面等一會兒。」祁娘子抹了眼淚,快速從床頭拿過一盒藥膏,在祁鉞的身上涂了起來。祁鉞只覺他娘的指甲過處,分外清涼,舒服了很多。祁娘子手下動作快,不一會兒就上好了藥。祁鉞幾下將衣裳穿了起來,匆匆忙忙出去了。
宋澄見祁鉞眼楮有些腫,咧嘴就笑了︰「又被你娘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