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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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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鉞記得自己曾問過徐夫子,自己的名字是什麼意思。徐夫子笑著道,自己的名字是一個有緣之人為自己取的。鉞為重兵,象征著征戰,代表著威嚴。鉞,豁也,所向莫敢當前,豁然破散也。

東方天明了,在一聲聲雞鳴中,祁鉞笑了,他雙拳緊握。

忽而身後的門被推開了,祁娘子紅腫著眼楮打開了門,嗓子有些微啞︰「出來。」

祁鉞沒敢違抗,他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跪了一夜,早就站不起來,他伸手扶了一把桌子才站了起來,艱難地跟著祁娘子出去了。祁娘子也不知何時起來的,祁鉞完全沒听見,只見木盆里盛著一盆清水,院中石桌上放著一碟小菜和兩個饅頭。

「洗把臉,吃早飯吧。」祁娘子仿佛昨日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像平日里囑咐的一樣。祁鉞乖乖去洗了臉,只是跪了一夜,腿腳上有些不方便,走的也慢些,一瘸一拐的。祁娘子看著祁鉞吃完飯,才將祁鉞喚進了屋子里,讓祁鉞除下衣袍,露出了少年尚且單薄、青紅縱橫的脊背。

祁娘子伸手輕撫著祁鉞身上的一道道疤又落淚了,祁鉞似是察覺了祁娘子的眼淚,他轉身拉起祁娘子的手笑著道︰「娘,別哭了,收拾兒子的錯,往後不會再這樣了。」

祁娘子本就是個小戶人家的女兒,正是新婦卻忽然喪夫,留下呱呱墜地的兒子。為母則強,這些年來她潑辣的外表下,藏著什麼樣的悲戚,沒人能替她嘗,也從沒有人替她扛。兒子忽然懂事了,祁娘子只覺得以往數十年的酸甜苦辣,都化作了這一刻的喜極而泣,她忽而笑了,眼淚卻是簌簌而下。

「祁鉞,祁鉞,你起來了嗎?」本來每天都是祁鉞起來的早,喚宋澄上學,可是今日祁鉞竟沒來,宋澄以為祁鉞睡過了頭,這會兒正站在門口敲門。祁鉞扯著嗓子喊了一聲︰「來了。」

「先擦藥,讓澄子在外面等一會兒。」祁娘子抹了眼淚,快速從床頭拿過一盒藥膏,在祁鉞的身上涂了起來。祁鉞只覺他娘的指甲過處,分外清涼,舒服了很多。祁娘子手下動作快,不一會兒就上好了藥。祁鉞幾下將衣裳穿了起來,匆匆忙忙出去了。

宋澄見祁鉞眼楮有些腫,咧嘴就笑了︰「又被你娘打了?」

祁鉞想起他娘昨日落在肉上的戒尺,難免縮了一下,宋澄當即就笑了,他道︰「讓你去那些烏煙瘴氣的地方,活該!」

祁鉞伸手揉了揉宋澄的頭道︰「不會再去了。」

宋澄「呦」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昨日是初四考試,今日要發卷子的,祁鉞忽而記起如今他們考試的卷子,大多是宋澄代徐夫子發的,今日早晨他的小書篋里就應當有試卷才對,祁鉞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宋澄的身後,他問道︰「我考的怎麼樣?」

宋澄躲了一下道︰「我還沒來得及看呢,等到了書院發下來你就知道了。」

祁鉞勾著宋澄的脖子,腳下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就到了書院。宋澄將卷子發了下來,只見祁鉞的卷首,清清楚楚寫著一個「甲」,祁鉞當場就跳了起來。這一跳擱在平日那就是小意思,可是昨夜祁鉞跪了一晚上,登時雙膝酸軟,就撞在了桌上,祁鉞哀叫一聲。

站在一邊的學生都笑了起來,再看見祁鉞卷首的那個「甲」字,大家笑得愈加厲害了,祁忱也跟著起哄︰「哥,你這是樂極生悲!」

祁鉞揮了一把道︰「去去,一邊去,你得過甲麼?」

祁忱默默抹了一把鼻子,徐夫子的甲可不是這麼容易得的,自己得個乙就不錯了。宋澄笑著道︰「恭喜恭喜!」

祁鉞笑得歡喜,卻並無傲意,宋澄也是暗暗點頭,這種情況若是換了其他的學生,難免不驕傲,可是祁鉞卻只是歡喜。

孟夫子考完試,總會例行將徐夫子教的甲等試卷帶去給自己的學生觀摩,平日里只宋澄一人,沒想到今日竟多了祁鉞,孟夫子連連咂舌,簡直是不敢相信,他特地將祁鉞喚去了給自己的學生做了個示範。從前宋澄是標準的好學生,正面教育的典範。那祁鉞就是典型的奮斗模範,浪子回頭。

夏日早晨天氣清爽,夫子大多喜歡在院子里的柳樹下,與學生圍個半圓授課,孟夫子正是其中的一個。他將祁鉞叫了過去,站在大樹下,手里捏著自己的卷子,孟夫子諄諄教誨︰「浪子回頭金不換,懸崖勒馬不算遲,你們都知道徐夫子的甲等有多難得,但是祁鉞都能得到,這就證明,只要好好學習,專心致志,皇天不負有心人,你們定然能比祁鉞做的更好!」

雙手抱著試卷的祁鉞︰……

為什麼感覺自己是反面教材?祁鉞轉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偷偷含笑的宋澄,擺了一個不屑的表情,宋澄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宋澄一笑,孟夫子就敏銳地抓著了宋澄,他向著學生道︰「你們要學習澄,寒來暑往,始終如一……」

孟夫子洋洋灑灑夸了一篇錦繡文章的字數,其間引經據典慷慨激昂,宋澄從頭至尾只是淺笑,最後一句夫子謬贊了,便又得了一句不驕不躁的表揚。

祁鉞無語了,孟夫子,我還站著呢!可是孟夫子是听不見祁鉞的月復誹的。

「當真知錯了?」孟夫子厲聲道,宋游被嚇得登時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下,連聲道︰「夫子,宋游知錯了。」

「錯在了何處?」孟夫子問道。

「不該說宋澄的壞話,不應該因為嫉妒就中傷宋澄。」宋游顫抖著道,孟夫子甩了袖子哼了一聲,卻不搭理宋游,轉而向站在一邊的宋父道︰「養不教,父之過,宋澄宋游今日之爭,便是你種下的根,你可知道?」

宋父經此動蕩,早就悔青了腸子,此時听孟夫子說話,當即就躬身道︰「宋象知錯。」

「游,靜坐常思己過,閑談莫論他人是非,這是修身之道。君子有德,上可定國,下可安家。夫子教你讀聖賢書,你連最根本的都沒有學好,如何對得起你你讀過的那些聖人之言?」孟夫子語氣漸漸緩和,「以後若再教我發現你這樣子,我們就斷了這師生名分,莫要給夫子我老臉上添不光彩了。」

宋游忙俯首道︰「是,學生記著了。」

這邊孟夫子教導宋游,那邊徐夫子听了崔平之說的精簡版後果斷的罰了宋澄和祁鉞兩人去抄書,崔夫子只坐在一邊捋著胡子笑。此後宋澄和祁鉞足足抄了七八天才將這些書抄完。徐夫子看過他們抄的一摞紙笑著問道︰「可想明白以後怎麼做了?」

宋澄當先道︰「以後不能在這樣沖動,逞口舌之利,刻薄犀利,非正道。」

徐夫子听了沒說話,又向著祁鉞問道︰「鉞想到了什麼?」

「只有我足夠強大了,才說話的權利,才能讓那些惡人忌憚,不敢冒犯。」祁鉞靜靜道,話語間絲毫見不到當初的沖動,這是他深思熟路後做出的決斷,並非小孩兒一時意氣。

徐夫子也沒有說什麼,他笑著點點頭道︰「去玩吧,給你們放假。」

祁鉞聞言立時帶著宋澄去野了,兩人轉了一天,直到傍晚才到家,宋澄進門便見師母笑著道︰「覆之捎了東西回來,有給你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快去看看吧。」

宋澄進門果然看見一個布包裹,打開一看是幾支筆還有一把短匕首,宋澄從沒見過匕首,看見登時歡喜的抽了出來,只見匕首寒芒閃現,仿佛寶鏡出匣,宋澄笑道︰「好鋒利的匕首!」

徐夫子笑著搖頭道︰「小孩子家家送什麼匕首,這臭小子以為是自己。」

「孩子們高興就好了,你個老頭子插什麼嘴。覆之信上還說什麼了?」徐夫人邊布菜邊笑著問道。

徐夫子將信紙拿了出來,又看了幾遍道︰「布料生意有起色了,他還想做糧食生意,不過得等到明年才能做的起來了。」

「誰問這些,我問的是那個程家的姑娘怎麼樣?」徐夫人笑著道。

「程家姑娘……」徐夫子嘴里呢喃,手上將幾頁信紙翻了幾遍,發現徐覆之事無巨細說了許多,卻沒見到那程家姑娘的只字片語,只得將信紙放在桌上向著徐夫人道,「覆之沒有提起啊。」

徐夫人啐道︰「這個混小子,第一次見人家姑娘,怎麼連一句說的也沒有,不像話,回信的時候跟他好好說道說道。」

徐夫子點頭,給老伴將凳子搬了出來放在桌邊道︰「先吃飯吧,回頭我寫信跟他好好說道說道。」

宋澄蒙頭吃飯,只兩只耳朵偷偷听徐夫子和徐夫人說話,忽然徐夫子笑著向宋澄道︰「澄,明早上換身衣裳,我帶你去書館。」

宋澄一臉懵逼,書館不是每天進門的時候都要經過麼?

「老師,書館我們不是每天都去麼?」宋澄問道。

「這次不一樣,明日崔先生和你崔大哥都來,夫子有些事情要同你說。」徐夫子笑著道,眼角的皺紋都露了出來,宋澄見他這樣歡喜,也沒再問,反正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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