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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課是院長田清傅教授魏晉玄學,為了區分開來,同學們稱老田夫子為田院長。
隨著上課鈴聲的響起,白胡子飄飄的田院長步入了學堂。
沈林書︰「起。」
同學們︰「田院長好!」
田院長︰「大家好,請坐。」
老院長和藹可親地環視了一遍課堂,看見同學們精神抖擻,個個努力求學的小模樣,很是欣慰的笑著點點頭,
「甲班不愧為我朝新一輩的翹楚!老夫很是欣慰。」模模胡須,接著說道︰
「今天老夫講授多年研究的魏晉玄學,希望同學們能感興趣。道德經的開篇之言就是‘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這里我想先問問,有沒有同學知道這個‘玄’字該如何理解呢?」老院長看著底下同學都沒有主動回答的,一個個把眼楮都望向大紅袍,似乎很想讓他答。
大紅袍也愣愣地看著望向她的同學們,有點二丈和尚模不著頭腦,不禁轉頭看向小胖︰「他們作甚都望著我?」
小胖低聲說道︰「應該是大家都覺得只有你最會耍寶,活躍課堂氣氛,上午你沒來,整個學堂死氣沉沉的。」
大紅袍:「」原來都想看耍猴。
老院長︰「妲紅袍,既然大家都想你說,那你來說說。」
大紅袍有點無奈的站起來︰「夫子,這個玄學我還真沒什麼研究,我感覺吧,玄,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像出乎意料?額……
學生舉個例子,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和父親,姐姐一起坐馬車出門,迎面飛奔來一輛八匹大馬拉的豪華馬車,父親和姐姐覺得這次肯定會被撞得車毀人亡,在最緊急的時刻將我扔出去了,結果那輛馬車卻居然在關鍵時刻轉了彎,和我們的馬車擦身而過最後我是那場車禍唯一的傷者。」
「哈哈哈」果然又是一陣哄笑。
大紅袍想想又繼續說道︰「還有一個例子,是我姐姐跟我說的,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有一次把我放在床上自己玩耍,他坐在床里邊看書,看我快摔床下去了,伸腳想攔我,結果出腳太快把我踢下去了。」
「哈哈哈哈」
大紅袍︰「夫子,這些例子是不是都能說明玄之又玄的意思呢?就是你明明覺得事情應該是這樣發展的,結果卻是另外一種結果,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乎意料,讓人模不著頭腦。嗯,這方為學生理解的玄。」
田院長哈哈大笑,模模胡子點頭道︰「紅袍同學說的有些道理,算是淺出的講述了玄的部分意義,揚雄在《太玄-玄摛》中說︰「玄者,幽摛萬類,不見形者也。」王弼《老子指略》說︰「玄,謂之深者也。」都是說明玄是一種看不見模不著,沒有具體形狀的東西,但是它又實實在在發生而操控著一切。」
「既然剛才紅袍同學淺出的讓大家認識了玄的意義,夫子就再深入地和大家聊聊玄,魏晉時人注重《老子》、《莊子》和《周易》,稱之為‘三玄’,而《老子》、《莊子》則被視為‘玄宗’。魏晉玄學的主要代表人物有何晏、王弼、阮籍、嵇康、向秀、郭象等。
玄學思想雖然繼承了先秦的老莊學術,但與老莊學術又不盡相同︰以「三玄」為主要研究對象;以辯證「有無」問題為中心;以解決名教與自然的關系問題為其學術目的;以「得意忘言」為方法;以「辨名析理」為其學術的思維形式」
老院長在學堂上侃侃而談,口若懸河,最後談到了魏晉玄學的發展史,「魏晉玄學的發展大致分四個階段︰一為魏代的「正始之音」,屬玄學的開創時期。主要代表人物有何晏與王弼。這時的玄學,以老學為主。他們崇尚老子的無為而治,認為儒家的名教出于道家的自然,治理社會要以道家的自然無為為本,以儒家的名教為末,主張調和儒道兩家的思想。
二為竹林時期。主要代表人物為阮籍與嵇康。他們從道家自然無為思想出發,提出了「越名教而任自然」的主張,帶有強烈的反儒傾向。同時他們又都欣賞莊子的遁世逍遙的思想,希圖以消極的手段反抗司馬氏的強權政治。
三為西晉元康時期。代表人物是郭象與向秀。四為玄佛合流時期。代表人物有道安、支遁、僧肇等
何晏的代表作《道德論》、《論語集解》;王弼的《老子注》、《老子指略》、《周易注》、《周易略例》;嵇康的《聲無哀樂論》、《養生論》、《釋私論》;阮籍的《通易論》、《通老論》、《達莊論》;向秀的《莊子注》同學們有興趣都可以借來看看,這些書籍在書院的藏書樓里都有」
同學們也听得津津有味,不時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和見解與老院長交流,一節讓人受益匪淺、如坐春風的課程不一會就到了終點。
課後,老院長剛剛出門,大紅袍就急忙趕上,拉著老夫子來到一處僻靜之地,「院長大人,不知可否請您幫一個忙?為了抓住那個黑翼盟殺手。」
老院長立馬嚴肅起來︰「噢,不知是什麼忙?」
大紅袍一揖︰「請老院長以劉夫子的名義組織一次三班全部學生的野外采風活動,並且暗示劉夫子只會帶著隨從一人和我們去,並且還要在郊外住上一晚。」
老院長︰「這麼做劉夫子會不會有危險?學生們安全嗎?」
大紅袍︰「真的劉夫子並不用去,學生會點皮毛的易容術,可以讓人假扮劉夫子,我們請君入甕!」
老院長有點懷疑︰「你會易容術?!」
大紅袍微微一笑︰「不知老院長是否還記得18年前天下第一美人錦語?那時他被人追殺,您為了保其安全,將他托付給了千面郎君?」
老院長吃驚地瞪大雙眼︰「你是如何得知?!」
當年聖上微服私訪在民間愛上了這個天下第一美人,相愛之後美人卻不願進宮。後美人有孕,疑被皇後知曉派人一路追殺。
當時只有太師知曉此事,為保其安全,情急無奈之下尋到了一諾千金的千面郎君,想著在千人千面的易容高手那里,錦語才能得到安全,哪知就再也了無音訊
大紅袍︰「不才正是師承千面郎君。此事就是尊師告知與學生。」
老院長激動起來︰「不知尊師在何處?可否與老朽見一面?」
大紅袍︰「尊師行蹤不定,學生也是有一年時間沒有見過他了,一般都是他想找學生的時候,就會出現在學生面前頗為任性!」
老院長有點失望︰「唉,那你可知後來令師將錦語送往了何處?」
大紅袍︰「師傅沒有說過,估計也是為了錦語安全著想,不過听說那小孩倒是順利出生,母子平安。」
老院長失望之下倒也有些安慰,「唉,命運弄人啊,不知這遺落的皇家血脈何時才能認祖歸宗。」
大紅袍也安慰道︰「萬事皆有緣分,自有其定數,這不就正好是夫子講的玄麼!」
老院長笑著點點頭︰「你還會學以致用。」
大紅袍趕緊追問,「那我說的事情院長可是願意幫忙了?」
老院長︰「你既是千面郎君的弟子,那劉夫子安全是沒有問題了,那學生們的安全如何保證?如果不能保證學生的安全,我是萬萬不能同意的。」
大紅袍︰「院長,到時全部學生出游,您把學生按照功夫好壞分為三隊,名為功夫最好的一隊可以下河抓魚,上樹抓鳥,入林狩獵,其他的學生就讓有功夫的田夫子和逸夫子帶著撿撿材,煮煮飯,然後這樣」
老院長緩緩點頭,「好,老夫就信你一次!一定要萬事小心!」
大紅袍一揖︰「夫子放心,學生定不負所托!」
當天晚上,小團伙五人齊齊聚在小胖和李煜的宿舍,大紅袍給他們仔細交代這次甕中捉鱉計劃的行動安排。
大紅袍也是有考慮的,畢竟這個書院只要功夫好的都有嫌疑,現在就是陳墨語她都不敢相信。但是小團伙這幾人,一個秦王、一個魏王、一個鎮南王世子、都是能肯定不是殺手的人,沈林禮是首富次子,但是功夫一般,基本也能排除嫌疑,所謂一個好漢三個幫,所以和大家一起開展這次捉鱉行動,勝算更大。
具體講完自己的思路之後,看著大家都頗有深意地望著自己,大紅袍不禁問道︰「怎麼了?被我的智慧感動了?」
趙司琪眼楮微眯,「你會易容術?」
大紅袍拿手擋著唇有點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額,偶然的機會識的千面郎君,他教了我兩招皮毛而已,但是應付這次行動綽綽有余。」
李煜︰「那你現在易容了沒?怪不得我看你的樣子總覺怪怪的。」說著就要上手模大紅袍的臉。
大紅袍趕緊避開,臉有點燒,「當然沒有,誰會把自己易容成這幅鬼斧神工的樣子?我要易容肯定得是潘安啊!」
李煜看著他那滿臉黑斑縮回了手,咽了咽口水,半餉點點頭︰
「說的也是。」
小胖︰「誰說你是鬼斧神工,明明是野獸派長相,這麼狂野。」
沈林禮︰「火災現場比較準確。」
大紅袍白了一眼小胖︰「你不是跟我半斤八兩?你光著身子追我兩里路,我回一次頭算我流氓!」
「哈哈哈哈」
看著大家終于相信自己了,大紅袍呼了一口氣。
趙司琪始終沒笑,一直頗有深意地看著他,隱隱露出嘴邊一個酒窩。
還記得在狀元樓的時候,文親王在自己耳邊說過︰「我這個女兒師承千面郎君,頗懂易容術,她肯定會易容去南麓書院讀書,到時我會斷了她的銀錢,嗯,她的真容鼻側有顆紅痣。剩下的就靠你自己慧眼識珠了。」又想到小胖說過大紅袍要教他本事掙錢
趙司琪暗暗罵著自己這個笨蛋,未婚妻一直近在眼前,卻到現在才認出來!
也不怪趙司琪一直沒有懷疑大紅袍是女的,皆因上次狀元樓派去跟蹤他們主僕倆的暗衛說親眼看見他們倆進了男浴室,然後因為里邊男人太多,霧氣又大,才給跟丟了。所以在趙司琪心里,這個大紅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男人還害他在三個班到處接濟沒錢的同學!
現在再來看,只怪自己不開眼,大紅袍怎麼看都是女兒樣,除了臉丑的驚人,這窈窕的身段,佯裝低沉的聲音,縴細白女敕的手,他從來不跟他們一起上茅廁的習慣,還有她叫田夫子姐夫,她說的父親姐姐的故事趙司琪忍不住拍了自己腦袋一下。
小胖︰「司琪,你怎麼了?」
趙司琪笑笑,「沒什麼,只是突然想通些事情。」說著站起來慢慢走到大紅袍身後,雙手環過她縴細的背脊,將手支在桌上,將紅袍困在了自己與桌子之間,輕輕的將自己的下巴放在她的頭頂。
眾人︰「」
大紅袍渾身雞皮疙瘩一動不敢動︰「琪兄,你有什麼想不開的?」
感覺有人飛來一把將自己抱進懷里,隨即一掌劈暈小孩。
劉夫子轉頭,「陳墨語怎麼是你?」
陳墨語有些生氣︰「不要說話!飛鏢和匕首都有毒,你先運氣護住心脈,我幫你逼毒!」
劉夫子︰「我」
陳墨語︰「閉嘴!」
劉夫子悻悻的閉上了嘴,任由他將自己肥壯的身軀扶到了一棵樹下半坐著。
那邊廂趙司琪看見劉夫子中鏢又中匕首,惱羞成怒。激發最大潛能,生生劈了殺手二十多刀。最後一刀砍下他的頭顱,鮮血四濺!
趙司琪滿身是血怒火中燒地過來抓起地上昏迷的小孩,想要一掌解決了他。
陳墨語趕忙喊道︰「司琪手下留人!劉夫子還中著他們的毒!」
趙司琪的手掌在小孩面門處生生停了下來,恨恨的握緊拳頭。將小孩提著,幾步跨到劉夫子這里。
趙司琪聲音有些顫抖︰「劉夫子?你怎麼樣了」
劉夫子奄奄一息的靠在樹上,抬了抬手。趙司琪摔下小孩馬上過來跪在旁邊,握住他的手,紅了眼圈,
「夫子,你有什麼想說的,司琪在這。你要司琪做什麼,司琪都答應你。」
陳墨語也是一臉嚴肅地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這一幕。
劉夫子費力地半睜開眼楮,虛弱地說道︰「司琪啊,老夫臨死前只想跟你說一句以後不要隨便亂撿孩子了。」
「」
趙司琪有點哽咽︰「是夫子,都是司琪害了你!」
陳墨語︰「我就說隔壁家的孩子要不得。」
「咳咳咳」劉夫子咳嗽了一下,拉著趙司琪接著說道︰「司琪啊,老夫走後,最是放心不下大紅袍。你答應老夫,以後每月管他飯錢可好?」
趙司琪、陳墨語︰「???」
陳墨語恍然,撇撇嘴︰「夫子,為何你中了毒鏢和匕首沒有流血?」
劉夫子眼角抖了抖︰「額估計是這凶器上淬的毒封住了老夫的血脈。」不想理這個想點黃他的人,轉過頭繼續看著可愛的趙司琪,
「司琪啊,老夫臨死前這個願望你可會幫我達成?」
趙司琪似乎也看出不對,面無表情的說道︰
「劉夫子臨死前管得還真寬。」
劉夫子雙手顫抖,悲號,「你連老夫臨死前這點小小的願望都不肯答應?!!欺師滅祖啊!老夫被你們氣的要毒發了!」
趙司琪紅了的眼眶恢復正常,甩開劉夫子的手,站起身,「劉夫子,我們要回去了,你可要跟我們一起?」
劉夫子捂著胸口,「咳咳咳老夫毒發,你們背老夫回去。老夫走不動。」
趙司琪、陳墨語對望一眼,沒人理會這個戲精。趙司琪提起地上的小孩,兩人揚長而去。
劉夫子噌地一下從地上跳起來,背後插著飛鏢,胸口插著匕首,在後面跳腳,
「欺師滅祖!欺師滅祖!哎!你們倒是等等老夫!」憤憤地趕緊跟著他們往回跑
回程的路上,趙司琪一手提著小孩,一手拿著從殺手那里搶來的彎刀,轉頭看向陳墨語,
「墨語兄為何會趕來相助?」
陳墨語淡淡道︰「早就看出劉夫子是大紅袍假扮的,只是不知你們想干嘛。昨晚劉夫子一個人進山想去報國寺,我就覺得蹊蹺,于是一路跟著。」
趙司琪有些吃驚︰「昨晚你也在?!」
陳墨語︰「嗯,而且看見除了陳林還另有一個殺手。如果你們後來不從樹上跳下,那個殺手肯定就將大紅袍干掉了。見你們人多,這個殺手才沒有露面。今早你們又要去報國寺,我猜想那個殺手恐怕按耐不住,就跟著過來,果不其然。」
趙司琪點點頭,「還好墨語兄細心。」
陳墨語搖搖頭︰「我不在你們也能搞定,我低估紅袍了。」
劉夫子從後面走上來擠在他們中間︰「剛剛司琪干掉的那個彎刀殺手不是我們學院的。」
趙司琪點點頭,「他們這是里應外合,確保萬無一失。還讓這麼小的小孩當殺手,真是可惡至極!」
陳墨語隨手將劉夫子背上的飛鏢拔下。劉夫子痛呼一聲,撲在陳墨語胳膊上,要死不活狀,「啊,痛啊,老夫要毒發!」
陳墨語仔細地看著手里的飛鏢,「大紅袍,哪來那麼多戲。」
趙司琪將劉夫子扯過來站好,看著他胸前的匕首甚是礙眼,伸手一拔。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落入趙司琪手中。
「啊,痛、痛、痛!老夫毒發了!」劉夫子顫巍巍地將整個身子壓在趙司琪胳膊上。
趙司琪︰「」仔細看了看匕首,沒發現什麼東西,順手就將匕首又「噗」的一下,插回劉夫子胸前的傷口處。
「噗~~~」劉夫子有些沒有想到,瞪著眼楮看著趙司琪。身後陳墨語也看完飛鏢,專門後退幾步,一飛鏢毫無偏差地讓鏢又飛回劉夫子背後原處。
「額」劉夫子轉頭又瞪向陳墨語。跳開些,伸手指指這個又指指那個,「你們、你們、你們欺師滅祖!」
趙司琪︰「劉夫子,有沒有新詞,換一個。」
劉夫子氣哼哼地放下手,轉過身,獨自往前疾走,自言自語地說道︰「大逆不道、目無尊長、倒行逆施、數典忘祖」
陳墨語:「飛鏢是黑翼盟的,上面有他們的標志,一對黑色翅膀。」
趙司琪點點頭,看看手里的孩子,「現在有兩個活口,不怕揪不出這黑翼盟的老巢!」
陳墨語看向前面插著飛鏢的肥壯背影,不禁莞爾,「紅袍,我真是佩服你!你是在衣服下墊了多少東西,才能讓飛鏢匕首都扎不到你?!」
劉夫子在前面搖頭晃腦,得意的說道︰「非也非也,皆因師傅送我的軟蝟甲。也幸好飛鏢、匕首都落在我身上,如果那鏢飛我頭上或是小孩剛剛抹我脖子,我必死無疑。」
趙司琪想想剛才的情景,後怕不已,「確實萬幸,紅袍以後還是不要再涉險了。萬一哪日老天沒睡醒,所有暗器都朝你頭面而來,你不就完蛋了。」
劉夫子扭過頭一臉嫌棄,「呸呸呸!烏鴉嘴!老夫可是福星高照之人、吉人自有天相!」
陳墨語也嚴肅地說道︰「司琪兄說的對,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紅袍還是不要再做此等危險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