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節被秒盜,只好上了防盜,愁,若有不便見諒哈。韓綣老氣橫秋教訓他︰「請教什麼的談不上,待會兒你那位小覃哥哥去破陣,你在一邊看著點即可。年輕人嘛,多學學總是沒壞處的。」他忽然想起來一事,又問道︰「你的原名是什麼?」
二鳳道︰「我原名鳳小二。」
韓綣無奈擺手︰「哎呦算了,我還是叫你二鳳吧。你丟在法陣中的月亮石原產自遐邇峰後山的滂沱谷中,月亮石雖然比不上低階靈石,但經過數年月華沁潤,本身蘊含著一絲靈力,倒也有點用處。來,我跟你說個小法術。」
他俯首在二鳳耳邊低聲念了幾句口訣,二鳳雙目驟然晶亮無比,不可置信望著他,韓綣笑道︰「別看我,試試。我們找個高處去瞧著。」
覃雲蔚尋了一棵無害之高樹,一手一個將二人拎上樹梢,待二鳳依言默念口訣,片刻之後,整個五木聚陰陣中一點點月白色光芒次第升起,初始時黯淡隱微,爾後越來越來越亮,點點螢光漸漸形成一條條道路,清清楚楚出現在三人面前。
韓綣把手中陣圖交給覃雲蔚︰「師弟,按照這圖上的標注,你帶著二鳳去毀掉這幾棵做為陣眼的大樹。萬木以根為本,你若是身攜火屬性法器,刀槍弓箭均可,直接在樹干周圍十丈處八個方位插入一丈深,先困其根睫,後毀掉樹身即可。」
覃雲蔚將金金喚出來令他守護韓綣。韓綣見狀耷拉著臉,覺得自己是個拖後腿的廢物。金金很是乖巧听話,得到指令後老實盤在韓綣身邊樹杈上,見他似乎情緒不佳,還用頭蹭了蹭他的肩膀。韓綣悔悟過來,想覃雲蔚萬里迢迢帶著自己奔赴此地,若是總這般傷春悲秋,倒像是給他臉色看一般。
他忙抬頭,沖著覃雲蔚報以一笑,意甚感激。
覃雲蔚有些詫異,暗道莫名其妙的笑什麼笑。然後,兩人同時看到二鳳微微哆嗦了一下,又迅速收斂異色裝作渾不在意。
韓綣伸手扶額,無語凝噎,想這張臉真是太丑了,他娘的太丑了,讓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但適才已經笑了數次,也不知這孩子是否已經暗暗害怕了良久。
覃雲蔚將一把火屬性長弓天鉞神弓及箭袋交于二鳳,讓他隨在自己身後入陣。他走到韓綣看不到的地方,忽然側頭問道︰「你剛才,哆嗦什麼?」
二鳳囁嚅道︰「沒沒什麼。」
覃雲蔚道︰「他不好看,是嗎?」
二鳳點頭,又忙不迭搖頭︰「沒有沒有。」他見覃雲蔚對韓綣維護備至,自不敢實話實說,但若說韓綣美若天仙,又委實說不出口,一時間甚為尷尬,卻見覃雲蔚一臉深思之色︰「世人所謂之美丑,究竟如何分辨?」
二鳳瞪著眼不敢回答,狀甚惶恐,覃雲蔚知道自己難為了這小郎君,于是手一揮︰「入陣。」當先持槍而入,按照圖上指引,七繞八繞行到一棵樹前。這是一棵巨大的冥梨,樹干最粗壯處,七八人也未必能將之合抱。濃密翠綠的枝葉間,隱藏一顆顆人頭大小的果子。
這老木有萬年樹齡,已生了靈智,待他二人踏入百丈之內,枝葉就微微抖動起來,樹上的梨果齊齊幻化出一張嬰兒臉孔,哭笑俱有神情詭異,均都死死盯著兩人。二鳳在這幻陣中數月,也不曾見過此種情形,不禁毛骨悚然。覃雲蔚視而不見,只從容鎮定繞著古木行走一周定好方位,點點地下,示意二鳳動手。
二鳳張弓搭箭正欲動手,古木終于感受到了危機,一顆梨果率先飛出,沖著二鳳激射而來。覃雲蔚隨手一槍,金光閃過,那顆梨果炸在空中,一縷殘魂從炸裂的梨果中飛出,發出尖利嚎叫之聲。這一聲引發滿樹梨果從枝頭飛起,如冰雹齊齊砸向覃雲蔚。
覃雲蔚見此物數目眾多,決定一次性解決,曦神槍斜指中天麗日,而後一個回旋,槍上旭日般光輝幻化成一道金色弧線,靈力旋轉成渦,眾多梨果不由自主排成一隊,隨著槍風排成螺旋狀在空中翩翩起舞,前赴後繼掉落旋渦之中。
如此奇景甚為炫目,二鳳卻不敢分心多看,忙操縱起天鉞神弓,沿著冥梨木疾行一周,將箭矢按指定方位射入地下一丈之深。箭矢上帶隱隱火焰流動,每一支入土,幽梨木都要跟著輕微顫動一下,似乎痛苦不堪。待射到第八支箭矢,冥梨木根部被禁錮,整棵樹開始簌簌抖動,綠葉紛紛變黃墜落,片刻後只剩了光禿禿的樹干。
覃雲蔚將槍一收,千萬顆梨果瞬間在旋渦中炸開消失,他吩咐道︰「下一棵。」
下一棵陰桑佔地極廣,滿樹濃紫色的桑果如一條條小蛇,伸頭伸腦看著覃雲蔚和二鳳。覃雲蔚尚未定好方位,桑果果然幻化為蛇,紛紛向著二人涌來。曦神槍光芒到處,桑果爆裂濃汁四濺,濃汁瞬間化成更多的蛇,再次鍥而不舍涌來。
如此黏膩之物,著實讓人惡心。二鳳忙張弓搭箭,連環射出幾箭。箭矢攜帶靈火,所到處桑果蛇紛紛退讓,卻繞過火光從兩側涌上。二鳳躲避不及被濺上一滴果漿,只覺得左臂瞬間一涼,嚇得驚跳起來,捋開袖子,手臂上卻又什麼都沒有。他強忍著還要將箭矢搭上弓弦,卻只覺得頭昏目眩,竟然不由自主一步步朝著陰桑木走了過去。
覃雲蔚知那不過是一縷殘魂,但若不祛除,則可侵人魂魄亂人神智,像二鳳這粗淺修為勢必中招,于是搶上去一掌拍在他頭頂百合穴之上,低喝道︰「法砸。」
二鳳如醍醐灌頂,瞬間清醒過來。
此樹如此不知好歹,覃雲蔚慍怒之下,決定以武力壓倒一切,于是手持金槍飛身而起,繞著整棵陰桑木疾飛數周,金光一層層將整個陰桑樹環繞,竟強行將此樹地上部分禁錮。接著人槍合一沖天而起,一棵巨大的陰桑樹被他連根拔起甩上了空中,片刻後轟然落地。
此舉徹底震撼了法陣,整個法陣跟著轟轟做響顫抖不止,這五木聚陰法陣似乎也被覃雲蔚激怒了,本來五株巨大鬼木各自鎮守一方,此時卻忽然疏影紛紛迅速綿延,一生十,十生百,周遭皆都被這五種鬼木所佔據,一瞬間仿佛春去夏來,陰翳翳的暗綠色如潑墨重彩,倏然將山川溝壑染遍。
覃雲蔚見此情景詭異,緊握曦神游目四顧,同時一聲喝令,金金裹著韓綣呼一下飛過來,順勢將二鳳也裹入防護圈中。韓綣見身邊忽然多出個二鳳,正欲開口詢問,二鳳羞愧難當主動稟報︰「我好像幫不上什麼忙,只會添亂。」
韓綣不敢再隨便嘻嘻哈哈了,鄭重道︰「無妨無妨,我也不遑多讓,已經拖了一路後腿。且我看這法陣多變,似乎從前的破陣之法也沒什麼大用,我可比你廢物多啦!」手持拈花劍與二鳳背對背站好。
覃雲蔚看他二人無虞,放了心,將曦神槍月兌手驅出,化為流光道道穿梭樹叢之中,真氣縈繞激蕩處,滿山幻影瞬間消融不見。仿佛夏去秋來西風蕭蕭,暗綠色重重樹影瞬間又幻化成黃葉滿山,片刻後化為虛無。
然而不過頃刻之間,鬼木再次萌生蔓延,這重長出的鬼木比之適才更會作妖,陰風拂過樹梢,幻為詭笑及悲泣之聲,竟有勾魂奪魄之能。覃雲蔚倒是無礙,回頭看了看韓綣和二鳳,見兩人臉色微微有些扭曲,便知他們有些抵擋不住。
他沒想到一個守門陣法竟然如此難纏,雙手結印成形,曦神光芒微微黯淡下來,似多了一絲溫涼之意。鬼木在這光芒籠罩之下,綠葉果實漸漸開始枯黃墜落,漫山遍野俱是落葉簌簌之聲,片刻後溫涼之氣又轉肅殺蕭瑟,曦神在天際旋轉游走,鬼木幻影漸漸凋零消失,只余下最初的五株鬼木現出了形狀,卻已是木葉落盡枯干蒼蒼,唯余淒涼蕭瑟之意。
覃雲蔚正思忖如何處理這幾棵樹,韓綣從金金的防護圈中爬出來,叫道︰「拔/出/來,燒了這幾棵孽障,不能輕饒!」
覃雲蔚道︰「燒,天鉞弓給我。」
忽听有人顫聲大叫︰「這幾位道友且住手!」
這聲音發自旁邊一株幸存的大樹樹冠之中,覃雲蔚聞言喝道︰「什麼人,出來。」
那人顫兢兢道︰「這……這就出來。」樹冠里鑽出一個狼狽不堪的綠袍老者,面容虯髯糾結模糊不清,落地後雙掌在胸口上下合掌,深施一禮︰「小老兒溟微境接引使者書玄誡,這幾棵樹平日只是作為幻陣陣眼來用,阻擋外人誤入,並不曾多傷人命,長到這般大小著實容易,還請道友手下留情。若是各位想進入溟微境,可說明來意,小人願意帶路前往。」
那梨果和桑果均為斷魂殘魄所化,如不曾傷人命,千萬殘魂所化之果實卻從何而來。這老兒當場扯謊,覃雲蔚卻也不揭穿,只道︰「早你怎麼不出來說?」
書玄誡道︰「小老兒年老糊涂,一時反省不過來,還請各位贖罪。」
覃雲蔚長/槍回旋指著二鳳,冷下臉質問︰「他在這法陣中困了三個月,你也沒反省過來?」
莊霙不肯罷休,接著逼問︰「你師兄出身何處,在何地修行?」
覃雲蔚道︰「出身雲天,目前在星曜洲,已進階合體。」
莊霙震驚之余,側頭斜眄方錦容,冷笑道︰「當初在桫欏海,跟你們動手的就是星曜洲的魔修吧,方少盟主,你有沒有見到過什麼大神通合體修士啊?」
他語氣中挑撥之意甚濃,方錦容卻極快地搖了搖頭。自己這邊領隊的不過是化神修為的先楊夫人,對方若真有合體修士坐鎮,己方最後結果必定是全軍覆沒,又怎麼可能慘勝後令對方退走。
覃雲蔚不再理會莊霙,只對方錦容道︰「我大師兄去的晚,未曾參與桫欏海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