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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哪里糾纏得過這一群小娘子,只得乖乖都放了靈石與她。

覃雲蔚卻已經進入第二場斗法中,第一場是與盛明狐交手。斗法兩人境界相當,覃雲蔚雖然將日月雙焰留給了韓綣,但他素來能征善戰,且盛明狐既然不能動用各路靈禽靈獸助威,因此不過半個時辰就敗于他手,盛二哥斗法前似已料到此結果,渾不在意于一側接著觀戰。

這邊覃雲蔚正和一葦大師僵持不下。

韓綣隨著靳文蕖,尚未靠近斗法之場地,遠遠就看到那邊一股極粗的暗色颶風卷成烏龍狀喧囂而上,靈力之波及範圍達四五里以外,連圍觀諸人都被逼退至極遠之地。

靳文蕖道︰「哎呦,大和尚下本錢了,竟然動用了靈虛樞天鏈。」

韓綣聞言更加憂心忡忡,忙湊近些去看,才看到那烏龍狀颶風竟是數條玄色鐵鏈組成,鏈上幽光微微閃爍游走不定,織成一道模糊不清的光幕。能隱約看到覃雲蔚與一葦大師身處法陣之中,覃雲蔚手中曦神槍流光炫目,與那一葦大師的烏色禪杖糾纏在一起。他頭頂三四丈處,紫陽銘天鈴懸于空中緩緩轉動,紫光絲絲縷縷散落,將他籠罩其中,因此那法陣雖然霸道,卻暫時傷不得他。

觀戰之諸人忌憚那鐵鏈法陣,並不敢太過靠近。

靳文蕖解釋道︰「靈虛樞天鏈是賢劫千佛宗的至寶,可引動天地之力化作牢籠將敵手困住,爾後若點燃他們宗門的渡魂燈加持法陣,可抽取對手的三魂七魄。」

韓綣不禁疑惑︰「我听說只有合體前輩,才能以法器或自身修為調動天地之力加以運用。」他記得當時桫欏海邊境,聶雲葭動用靈力升起一道光幕阻擋自己父親進攻,連天色都跟著暗了一暗,天邊星辰隱隱閃現,想必運用的就是天地之力。

靳文蕖嘆道︰「所以說這個和尚厲害啊,化神後期修為,竟能施展合體手段。幸而覃少主這個鈴鐺法器看著不錯,倒是能抗衡一陣子。」

韓綣忙問道︰「那若是拖延時間長了呢?」

靳文蕖凝神觀望,一邊道︰「時間長了也不怎麼樣,大和尚他並不曾點燃渡魂燈,想是還沒下定決心要抽取覃少主的魂魄。」

韓綣關心則亂,結結巴巴道︰「為什麼他沒有、沒有下定決心?」

靳文蕖妙目瞥他一眼,眼波流動莞爾一笑︰「這我怎麼知道?」

韓綣沉吟不語,看形勢憑著一己之力,這日月雙焰他是送不到覃雲蔚手中了,想開口懇求靳文蕖,又覺得過于厚顏,畢竟兩人之前並沒有什麼交情,且靳文蕖才在斗法中助了自己一臂之力,怎能做得隴望蜀之事?

他正躊躇著,忽然模模糊糊看到法陣兩人湊得近了許多,似乎一邊交手一邊在商討爭議什麼。韓綣心中一動,忙道︰「靳姐姐,我看他們似乎在說話,可有法子听到說什麼嗎?」

靳文蕖見狀也有些好奇,笑道︰「試試吧。」縴縴玉指往地下一指,一縷極細的藕帶狀物事瞬間鑽入地下不見,片刻後,想是已經破法陣而入,靳文蕖凝神感悟片刻,以傳音之術轉述道︰「這和尚似在跟覃少主討要什麼東西,他說他不稀罕日魂月魄,還威脅覃少主說若是不給,那麼兩人都困在這個法陣中,把修為耗盡為止。屆時斗法也結束不了,拖延到古境出口通道關閉之時,那就誰都出不去了。」

韓綣急道︰「什麼東西,他要什麼東西?靳姐姐」正要借機再懇請靳文蕖設法把日月雙焰送進去,卻忽見法陣中的覃雲蔚一抬手,竟然收了紫陽銘天鈴,爾後不知遞了什麼東西給一葦大師。須臾,靈虛樞天鏈之上的靈力漸漸微弱下去,俄而勁風倏止天晴地朗,整座法陣被一葦大師悉數收了回去。

圍觀諸人不免疑惑,待見一葦和覃雲蔚齊齊現身,才確定兩人已經罷斗。一葦大師對著急急趕來的錢雁衡合什為禮口宣佛號︰「阿彌陀佛,錢施主,貧僧已經和覃少主罷斗且化敵為友,覃少主人品端正胸懷廣闊,貧僧相信他並未隱藏那日魂月魄在身上。」

四個宗門有兩個態度含糊不清,落英宗更是公然反水,錢雁衡怒極而笑,冷聲道︰「既如此咱們出去再說,外面有幾位合體前輩守著通道,屆時是非曲直自有斷論,妖魔邪魅必定現形,且等著吧!」

一葦大師喃喃道︰「阿彌陀佛,錢施主戾氣太重,戾氣太重,我這里有一本《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贈與施主,里面還有貧僧親手寫下的感悟心得,錢施主回去日誦千遍,必能化解戾氣。我佛以慈悲為懷普度眾生,施主就不必謝我了。」他果然模出一卷缺皮少毛陳舊無比的經文,硬要塞到錢雁衡懷中去。

錢雁衡臉色鐵青閃身離開,怒道︰「不要,不要!」

韓綣忙奔到覃雲蔚身邊,覃雲蔚見他臉色有異,過來將靈識探入他丹海之中,覺出他靈力又耗損了大半,眉頭微微一擰︰「你可有什麼不妥?」

韓綣道︰「沒有沒有,靈力耗損了恢復一下即可。這次還要多謝靳師姐暗中相助,不然我怕是不能全身而退。」

靳文蕖已經緩步跟過來,覃雲蔚鄭重道︰「如此多謝靳師姐,回頭迦南宗必定送上謝禮。」

靳文蕖道︰「謝禮的事兒待會兒再說。我卻有話問你,我們借一步說話。」

三人拋下諸人,尋了個清靜無人處,靳文蕖問道︰「覃少主,你真的已經數年不曾見過令師兄嗎?」

覃雲蔚微一沉吟,終于低聲道︰「能見到,靳師姐有何吩咐?」

靳文蕖嘆道︰「我哪里敢吩咐你什麼,只是當年之事諸多誤會,你可願意與我傳幾句話給他?」

她目光殷切,覃雲蔚推拒不得,微微頷首,靳文蕖道︰「當年我與令師兄交往之時,並非有意隱瞞自己已經訂婚之事。只是婚約是師門和家里商量之後做主定下的,且在我認得他之前。我那時年紀尚小,想著訂婚就訂了,也沒什麼,直到結識你師兄後,才隱隱覺得後悔,無奈木已成舟,也是無可奈何。然後此事被你師兄知悉,他誤會我腳踩兩條船,以為我將他玩弄于掌股之上,其實我並無此意,我只是膽怯,不敢開口懇求家里和宗門做主替我退婚」

爾後聶雲葭一怒之下將那些情詩貼了出去,結果倒是出人意料,那些情詩寫得太好,竟在雲天流傳了開,至今尚且口口相傳,靳文蕖的才名也隨之傳遍雲天聖域。

思及此她忽然淚承雙睫,爾後掩面輕輕抽泣起來,覃雲蔚眼睜睜看著她哭,有些手足無措的,忙道︰「原是我師兄唐突,靳師姐見諒。」

韓綣跟著哄勸道︰「師姐莫要傷心,師姐相貌這般美麗,可是哭起來就沒那麼好看了。」

靳文蕖嗚咽道︰「我不好看你又能怎麼樣?」

韓綣哀嘆道︰「我也不能怎麼樣,因為你還是比我好看許多啊!」

靳文蕖聞言反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竟是在心里偷偷和我們女人比相貌嗎?」毫不客氣抓了他衣袖來擦眼淚。

韓綣衣袖上淚痕斑斑,一臉苦澀由得她折騰,一邊接著道︰「這次師姐有大恩與我,那跟我的親姐姐簡直沒有什麼區別。我跟著別人叫你師姐總覺得有些見外,不如以後我呼你文蕖姐姐。嗯,文蕖二字雖然美好無比,但是念著卻拗嘴,我還是叫你芙蓉姐姐好了!」

靳文蕖再次笑出聲,嬌嗔道︰「你就在這兒花言巧語吧!」

她美目輕抬盯著覃雲蔚︰「覃少主,我並非拿不起放不下之人,世間事錯過也就錯過了,再回頭反倒無趣。況且時日久遠,我連他長什麼樣兒都快忘記了,這次若不是見到韓師弟,恐怕也記不起來。」

韓綣驚道︰「什麼,難道我和聶師兄長得很像?他總是戴個碧琉璃面具,所以我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靳文蕖道︰「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相貌哪里像,我是說法器像而已。我無意再和你們迦南宗計較下去,只是我這次幫你們的忙,可不能白幫,韓綣你既然能得到他相贈雪落星華,那得替你們大師兄答應我一件事情,他也得送一樣東西給我。」

那法器哪里是像,明明就是從前聶雲葭所用之法器,但娘子們喜怒無常的時候頗多,靳文蕖自也不例外,韓綣並不敢糾正她,只解釋道︰「我這雪落星華是借的,待出去古境後,還要還給聶師兄。」

靳文蕖秀眉微蹙︰「我管他是送的還是借的,既然在你手中,我就認定是送你的,因此他必須也送我一樣東西!」

韓綣不敢做主,只偷眼看覃雲蔚,一臉無奈之色,覃雲蔚默然半晌,終于道︰「靳師姐想要什麼?」

靳文蕖道︰「我在明殿中獲益匪淺,出去後就想直接沖關合體,需要一朵九瓣玄蓮來輔助。我听說你師兄一直在魔界那邊混,而那邊恰恰生有此物,我過不去那道天塹,也不想再為此去求什麼人,你就讓他給我尋一朵來吧。另還得給我寫封信來賠禮道歉。」

以聶雲葭的通天手段及在魔域之勢力,此事應該不難,覃雲蔚道︰「好,我答應你,必定讓他尋來給你,再給你書信道歉。」

離得開啟古境之門只余幾天功夫,諸人紛紛集中在出口處等著,覃雲蔚二人依舊和御龍宗混在一起。

此次古境之行細算來收獲頗豐,但提到賢劫千佛宗和覃雲蔚罷斗之事,韓綣忽然惱怒起來。覃雲蔚忙把他拉到無人處接著解釋︰「大和尚覬覦我那顆佛陀舍利久矣,據說從前和我師尊討要過,師尊不曾給他。這次困住我後又開始糾纏不休,說我大師兄從前騙著他門人破戒吃了肉。我想著那佛陀舍利與我也沒什麼用,索性就送給他了,大師承諾回去後會在宗門中替我們斡旋,讓迦南宗和賢劫千佛宗之前爛賬一筆勾銷。」

韓綣道︰「怎麼會沒用?你上次胸口疼,不是靠這個舍利子才鎮壓得住嗎?怎能隨便拿去送人?」他狠狠瞪覃雲蔚,又握手成拳在他胸口重重砸兩下︰「不怕這里接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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