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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8.8打臉傾城戲子

顧雲溪坐在飯桌前默默的听著梅父的命令,並不出聲反駁。他的善後相對于其他商人來說已經是非常仁慈的了。梅致鵬宅心仁厚,不會讓他用金錢打發傻大個很正常。

可他不能任由傻大個整天跟著他,他得想個辦法,讓傻大個天天忙的團團轉,沒時間來煩他才行。他才不管那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傻大個很快被一眾家僕帶了過來,身上還綁著一根很粗的麻繩來限制他的行動。梅父一看人在自己家里被綁成這個樣子,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命人趕緊松了綁。而且還把傻大個安排到顧雲溪身邊坐下,沒有注意到傻子看自己兒子那種人的眼神。

顧雲溪神色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同于以往的溫和,此時的他冷如冰霜,如天山之雪般,讓人靠近不得。

想拉住少年手的傻大個動作一頓,不知所措的看向梅父。

「飛兒!」梅致鵬對兒子多少還是了解的,一見他這副目下無塵的樣子,就知他不想和眼前的可憐人接觸,便低喝了一聲。

出現在梅父眼前的傻子不再有原來俊朗深邃的五官,而是一個容貌丑陋,傻頭傻腦的憨大個。讓人看起來忍不住心生同情。

「你」梅父本來想安撫一下傻子,話才剛到嘴邊,就見傻子突然跪在了顧雲溪腳邊,扶著少年的腿,小心翼翼的說道,「別生氣,心心別生氣。」

梅父一愣,心頭一個咯 ,接著眉間緊緊鎖起。他看著傻子卑微的樣子,心中竟然生出一絲害怕的感覺。仿佛這個人應該是高高在上,不能為凡人折腰的天人一樣才對。他們都是人間的塵埃,絕不能受這個跪禮。

他甩了下頭,慌忙把那種荒誕的感覺趕出去,走上前想扶起傻大個,卻被他拒絕了。

顧雲溪輕嗤一聲,眼神有點冷。他的目光掃過躲在不遠處的黑貓,白皙的手指撫了撫傻子的頭發,冷笑道,「離我遠點。」

「別生氣。」傻子的眼神有些放空,不依不撓的說著這句話。他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只有一個念頭,一旦離開了他的少年,他的心就會很痛很痛。

傻大個像想起來什麼,低著頭在懷里掏了許久,掏出一沓子的錢莊的莊票,一張不剩的遞到顧雲溪眼前,「我不要,都給你。」

有人告訴他這東西很值錢,能買到很多很多的東西,還能買到媳婦。但是他不想要那些東西,也不想要媳婦。他只想把少年帶走,藏起來,不叫任何人和他搶,只和他一個人在一起。

顧雲溪瞥了他一眼,轉過頭去,不理不睬。

「小飛,小飛」傻大個仰著臉,邊低聲呢喃著顧雲溪這世的名字邊哭了起來,還哭得得非常傷心。他只希望少年理理他,和他說說話。

他哭了足有五分鐘,梅父勸了許多次都勸不住。

「小飛,小飛,小飛」

「行了,哭得心煩。」顧雲溪揮了揮手,不由得心軟了,輕嘆一聲,「上桌吃飯吧。」懲罰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一點意思也沒有。

從驚天這兩天的反應中,他已經猜到傻子便是這一世的愛人,驚天不說,他也就順水推舟的裝不知道。他就想看看,這兩個在策劃什麼而已。

本以為愛人在裝傻,明里暗里試探了好幾次,才確定他是真傻。他翻遍了世界資料,又暗中分析了一下,才總算發現了這人的身份。

戚長君,二十七歲,曾是華南地區勢力最大的軍閥。在一次出行中被暗殺,腦部中槍「身亡」,尸體被遺棄在角落里,後來不知所蹤。

誰能想到腦袋中了一槍的人還能活下來。只能說愛人足夠幸運,子彈稍稍偏離,救了他一命,但是他又足夠不幸,成了一個痴傻的人。

戚長君之所以會遭暗殺,淪落成如今的模樣皆是因為手下人的出賣。而出賣的他人便是天道寵兒的男人——孔宗文。

孔宗文本是戚長君的手下心月復之一,卻因為沒抵住金錢的誘惑出賣了戚長君的行蹤。

戚長君有個只有心月復們才知道的事,就是每年他都會抽一天的時間去一個地方。全年,只有那一天是他獨自行動的時候,那里仿佛是他的聖地,他不準有人跟隨。

從敵對勢力嘴里得知戚長君「死亡」的消息後,孔宗文的膽子立刻大了起來,在軍隊內部搞起了分裂。

沒了戚長君領導的軍隊很快的變成了一盤散沙,最後分成了三部分。五分之一的人歸順了孔宗文,自立門戶;五分之一的人堅守華南,繼續守衛戚長君的地盤,和孔宗文打起了擂台;第三部分,也是大部分的人則選擇了卸甲歸田。

他們想跟隨的只有戚長君,沒了戚長君的軍隊呆著也沒意思,反倒不如回家種田,過幾天安穩日子的好。

「小飛,吃,吃。」傻大個夾著一塊肉送到顧雲溪嘴邊,打斷了他的回想。

顧雲溪笑了笑,張口把肉吞了下去。傻大個一看他真的吃了,頓時興奮地拍了起手來,就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一般,喜怒都在臉上。

這人的傻並非是天生的傻,是因為腦子里的淤血作祟。只要他日日用世界能量為愛人調節,不出三年就能痊愈。

如果愛人活著回到華南,孔宗文的宏圖大業又會如何呢?

有一個一呼百應的對手在,孔宗文想稱霸一方唯有另尋退路。就看天道準備給他什麼樣的金手指扳回世界線了。

想到這里,顧雲溪的眸光漸漸冷了下來。他不得不再次用些手段逼天道現身了。上個世界,他讓系統吞噬了卓昀夜的靈魂,天道竟然都沒有任何反應。

越是沒有反應,有時候就代表著越是危險。天道的卑鄙他從來不會小覷,端看他到底是想搞什麼花樣。

「你可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氣氛和諧的用完飯,梅致鵬十分和藹的向傻大個問道。他看得出來,傻子並沒傻到家,就是腦子不太靈活,語言表達不太行。你說話只要不特別高深,他都懂,顯然以前受過不錯的教育。

傻大個撓了撓頭,呵呵傻笑著回道,「傻子。」所有人都喊他傻子,他清楚的記得少年也這樣喊過他。他說完後驕傲的看向顧雲溪,似乎在求他的夸獎。

顧雲溪呼出一口氣,模著傻大個的頭,輕笑了幾聲道,「傻子這個名字不好听,以後我便叫你梅佑南吧。」

「父親,您看如何?」冠以梅姓,肯定要得到身為一家之長的梅父點頭才行。對于這個決定,心善的梅父一定不會拒絕。

「好,就叫這名字吧。」梅父笑了兩聲,停頓了一下接著道,「回頭我便讓人把族譜拿來,把佑南收為義子,當你的哥哥吧。」

傻大個雖然又傻又丑,但是不知怎麼的,梅致鵬就覺得看他順眼,還越看越順眼。他有種直覺,這男人曾經必定不是池中物。就是可惜,傻了。梅家這一代只有顧雲溪一個孩子,實在是子孫凋零,多收個兒子熱鬧熱鬧挺好。

顧雲溪雙手成拳握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抬眼望向不按常理出招的梅父,真想說不用對傻大個這麼好。愛人成了哥哥,他倆以後在一起了,可不又得把梅家推向風口浪尖。

「飛兒,在外的時候,多注意照顧照顧哥哥。」梅致鵬的視線在兩個兒子身上來回轉了轉,語氣輕快地對顧雲溪吩咐道。

顧雲溪看著梅父臉上愉悅的笑容,乖巧的應了聲是。

傻大個不知道梅父在高興些,听顧雲溪說了聲是,也跟著回了聲是。然後用那雙單純的眸子看著少年,里面帶著歡喜、親近和一絲絲的羞怯。他拉著顧雲溪的袖口,指著外面的天色說道,「黑了。」黑了就該睡覺了,他要和少年一起睡。

顧雲溪自是知道他的心思,漫不經心的瞧了他一眼。傻大個馬上用可憐兮兮的目光盯著他,看的人都不舍得拒絕。

也許是感覺到顧雲溪對他平和了很多,他的行為放肆起來。也不管梅父還在場,扯著顧雲溪就走了。

顧雲溪微微眯了下眼,用探究的眼光看著傻大個。真是,說他傻他是真的傻,但有時候偏偏又比誰都精明,知道怎麼戳人軟肋給自己謀福利。

一個傻子成了梅致鵬義子的事,第二日就成了平城人們茶余飯後的談資。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羨慕傻子的好運氣。

要是能享受每家的萬貫家產和滔天權勢,別說只丟了一只眼,就算再加一只手他們都願意。有人伺候,什麼都不缺的生活,在這個亂世,那該是何等的好。

「依我瞧,梅致鵬就是個道貌岸然之輩。他就看人是個傻子,便想隨便糊弄一下,不用賠錢了。如此品格低下的人竟然被稱為守護神,呵呵。」一位年輕男子在茶樓之上發出了不同的看法,他嘴角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斂,頓時就化成了一聲痛呼,臉上遭了一個瓦紅色茶杯的重重一擊。

「你不是我平城人,膽敢誹謗梅家,滾出平城!」這男子還未弄清是誰打了他,便听到了這句話。抬眼就見數十人正臉色不善的盯著他。

平城已經是亂世之中的桃花源了,但是他們明白,這個桃花源卻是處在風雨飄零中。在這外面有一雙雙虎視眈眈的眼楮盯緊了平城。所以平城人不能失去梅致鵬的保護,他們無論怎麼非議梅家,在他們看來都是平城內部的事情,卻絕不準外人對梅家評頭論足,還敢詆毀他們敬重的梅致鵬。

男子驚怒非常,手指顫抖的指著在場的平城人道,「你們,你們,哼!」他甩了下衣袖,大踏步離去。茶樓上的人互相看了看,齊聲笑了起來。

樓上雅間的顧雲溪輕抿了一口茶,笑了笑。平城人倒是有幾分可愛,無怪乎上一世梅家犧牲全族也要保護平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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