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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5.16打臉忘恩負義賤受

小廝在房內呆坐了一整夜,第二日出現在眾人面前時雖然臉上帶笑,卻難掩雙眸中的疲憊,他走到唐流風面前,輕聲喚道,「大哥。」

唐流風凝神注視著眼前的青年,唇邊蕩開一抹淺笑,拍了拍小廝的肩膀,「想必父親定會很期待見到你。」

他不是擅長表達情緒的人,即使內心已經激動不已,面上仍舊是十分冷靜的模樣。于是場面難免冷了下來。

二人相對無言良久,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才好。

沉默許久後,小廝模了模臉上凹凸不平的疤痕,眼簾低垂,苦笑道,「我如今這副尊榮,不想讓父親擔心,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人幫我易個容?」

他雖從未出過魔教,卻跟了白奕年好幾個月,知曉江湖上易容術可改了人的容貌。他的樣子別說別人見了惡心,就連他自己都不敢多看。

「大可不必。」顧雲溪輕撫著小廝的臉,仔細端詳著他的面容,淡淡一笑道,「我可以幫你恢復容貌。」

小廝抬眼不敢置信的看向他,緊緊捏住自己的衣角問道,「花公子,你真的可以幫我恢復容貌嗎?」

不怪乎他不信任顧雲溪,而是在他的心里,花宮傾只是賀啟天從江州帶回來的一名男寵,即使已經察覺到顧雲溪的身份並不是他以為的那樣簡單,但他也從沒覺得這個美艷的男子會有如此大的本事。

「這傷是白奕年弄出來的,他曾說這個世上,除了他沒人能夠醫治的了我。」

顧雲溪聞言冷冷一笑,「他倒是敢大言不慚。」

這傷,若是白奕年能治得好才有鬼,就算是百里長卿出手,也最多只能幫助眼前的人恢復些許。他的傷,除非調用世界能量,否則絕對不可能恢復如初。

「哼,他如何不敢。」旁邊的百里長卿冷哼一聲,以前不過是覺得白奕年有些心高氣傲,現在看來,哪里是什麼心高氣傲,完全就是不自量力!

「你放心,我說可以就是可以。張嘴。」顧雲溪說著,將一條蠱蟲彈進小廝嘴里,看到小廝咽了下去,但是神色有些懼怕,接著道,「莫慌,你剛剛吃得是我精心養出的容顏蠱,不出十日便會見分曉。」

這些話自然都是胡扯。

風奕清的蠱蟲之術雖然厲害卻也沒到這般逆天的地步。這十日,他會吩咐驚天循序漸進的幫這人恢復從前容貌。

所幸,在蠱蟲一道上百里長卿比不上原身,要不然他分分鐘就會被揭穿。

果然,百里長卿不過瞧了顧雲溪一眼,然後說道,「蠱毒方面奕清遠在我之上,既然他說可以,想必便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說完,他一臉驕傲的盯著最有天分的徒弟,笑眯眯的朝他點點頭。

「謝謝花公子!謝謝您!」小廝心中感激,二十年來的奴性讓他立馬跪了下來,猝不及防的朝顧雲溪扣了個頭。

「快起來。」顧雲溪連忙扶起他,苦笑一聲,模了模小廝的臉,嘆息道,「當初若不是我連累了你,你也不會被魔教磋磨了二十年。」

小廝抿著嘴,微微笑了,拉住顧雲溪的手,搖搖頭回道,「不。這一切和花公子無關。」在他眼中,顧雲溪是一個美麗又心善的男人,身在魔教時,只有他一個人會尊重下人,他們每個人都想服侍花公子。

「他不姓花,他名為風奕清,你便喚他風大哥吧。」還未等顧雲溪糾正小廝的稱呼,唐流風先按捺不住的站了出來。

他走近二人,十分隨意的攬住顧雲溪的腰身,吻了下青年的側臉。

小廝看到二人的親密無間,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望著唐流風和顧雲溪戲謔道,「大哥真是好福氣。」

他感受的出來眼前兩人對他的善意,也極力的想讓自己融入他們,故而在言行舉止上表現的相當隨性,試圖盡快的消除彼此之間的隔閡。

听聞此言,唐流風朗聲笑了。

幼弟肯和他開玩笑,說明已經願意接受他們了。他的心里如何不歡喜。

當天,一行六人,收拾行囊,悠悠閑閑的回了武林盟,中途還把盜來的珍寶給賣了,換來了二十萬兩的錢財。

他們本就是為了盜寶而來,找到唐家幼子和唐晟算是意外之喜。回到武林盟中的後,唐流風即刻召集了武林盟的眾位長老和在盟中的閣主們,再次商討攻打魔教的事情。

而小廝則由唐晟帶領著去見了唐父。

…………

「教主,教主您怎麼了?」魔教中的幾個堂主正給賀啟天匯報近來教中的事情。突然之間,賀啟天開始仰天大笑,臉上泛著幾絲黑氣,目光陰沉沉的掃視著下座的眾人。

他倏然站了起來,指著其中的一個人咬牙切齒道,「你竟敢背叛本座。」

那人緊緊皺著眉頭,完全不懂賀啟天這話中的意思。然而未等他反駁,賀啟天便一掌打了過來。這人驚駭的後退幾步,險險躲過這奪命的一掌,抬眼看向賀啟天喝道,「教主!屬下不知做錯了何事,竟讓教主下如此毒手!」

賀啟天俯瞰著對方,瞬間變了表情。

他收到消息是屬下的各堂堂主私下里常常聚在一起商討事情,而且他藏寶閣丟失了幾件珍寶,除了這幾個在魔教位高權重的人,不作他想。

然而他本不過是想借此詰問一番,並不準備就此撕破臉,但剛剛卻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出了手。

「還要本座明說嗎?」既以如此,賀啟天索性殺雞儆猴,讓手下的人安分些。

他死死盯著下座的幾個堂主,冷笑一聲,「真以為本座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嗎?未免太小看本座了。」

下座的幾人面面相覷,他們的確有過推翻賀啟天的想法,但魔教能有今天的勢力,和賀啟天在外的名聲緊密相連。若是賀啟天倒了,魔教怕是不能長存,因此他們不過是商量著找個機會好好規勸一下他們的教主。這難道還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不成,竟值當得賀啟天對他們狠下殺手。

眾人不答話,俱是抬頭瞪著賀啟天。若賀啟天真要來個魚死網破,他們大不了奉陪到底!

「教主誤會了,」過了良久,齊震走了出來,他拱了下手,看向賀啟天道,「我等只是謹遵教主聖令,商討偷襲武林盟的事宜罷了。」

賀啟天眯了眯眼看著齊震,甩了下衣袖,他本就後悔自己剛剛的魯莽,如今有人給了台階,他自然會順著往下走。

他上下打量了下其余幾位不出聲的堂主,呵呵大笑道,「本座也只是和幾位開個小玩笑罷了。和武林盟的一戰,還得有賴各位操心了。」

幾位堂主干笑數聲,拱了個手,原本的決定真要變上一變了。

「白奕年,」和幾位堂主不歡而散後,賀啟天氣勢洶洶的來到白奕年的別院中,掐住少年雪白的脖頸厲聲問道,「你到底給本座吃了些什麼?!」

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壓制不了自己的脾氣,還如此易焦易躁。

「教主,您在說什麼?」

「說!」賀啟天雙目赤紅,手指猛然收緊。

「我沒有。」白奕年眼中明明滅滅,讀不出情緒。

「你還敢狡辯,真以為本座不會殺你嗎?」

賀啟天掐在少年脖頸上的手再次一緊,白奕年氣血上涌,臉色憋得通紅,掙扎著掰著賀啟天的手掌。

然而以他那點微不足道的力氣,如何比得過賀啟天的力道。他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乞求的看向賀啟天,眼眶中噙著眼淚。

在他呼吸漸漸微弱之時,賀啟天松了力道,將用力他甩到地上,眯著眼再次出聲喝問道,「說,你給本座吃得藥里到底摻了些什麼?」

白奕年大口的吸著空氣,趴在地上劇烈的咳著,听聞此話,抬頭怔怔的望著賀啟天。他為賀啟天付出了所有,到頭來賀啟天僅僅因為懷疑就能如此待他,這個人真的對他有情嗎?那些火熱的晚上,那些回蕩在他耳邊的甜言蜜語又算什麼?

哈哈,哈哈,白奕年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縴細的手腕指著賀啟天道,「教主放心,都是好東西,是能讓您□□的好東西。」

他撐著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貼近賀啟天的耳邊徐徐道,「教主難道不覺得自己的身子更強壯了,那方面也更厲害了?」

賀啟天目光陰暗,將白奕年攬在身前,捏住少年的手腕,威脅道,「本座要听實話。你可知只要本座輕輕一按,你的這條命也就沒了。」

「好啊。教主不妨一試。」白奕年笑吟吟的盯著賀啟天,似乎一點也不懼怕男人的威脅。

他淡然一笑,舌忝了下賀啟天的唇。賀啟天臉上的表情竟立刻變得恍惚起來,眼中渾濁,無比饑渴的啃咬著少年,汲取著少年身上的味道。

兩人常常白日宣yin,守在外面的侍從听著屋內的聲音,見怪不怪。

時日越久,賀啟天就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甚至偶爾會陷入魔障。每每想要殺了白奕年時,卻總會不由自主變得精神恍惚,和少年翻雲覆雨起來。

而魔教幾個堂主和賀啟天的矛盾也越來越深,彼此互相猜忌,如是過了幾個月,魔教內部逐漸開始分崩離析。

…………

這一日清晨,武林盟中集結了上千子弟,個個整裝待發

「盟主,而今萬事俱備,只差盟主的一聲令下了。」唐晟站在最前面,朝唐流風抱了個拳,心情激蕩。

他們聲勢浩大,此去並不準備隱藏行蹤,就是要讓所有的江湖豪杰知道,武林盟要一舉殲滅了魔教,除了江湖的大害。

有顧雲溪親手繪制的魔教地形圖和陷阱圖在手,他們完全不必擔憂魔教會事先做好什麼迎戰的措施。

顧雲溪身著一身深紫色勁裝出現在眾人的眼中,朝唐流風微微一笑,直把在場的武林盟男兒迷得暈頭轉向。

這幾個月以來,唐流風與顧雲溪二人在武林盟中可謂形影不離,舉止親密,對他們毫不避諱。如今武林盟上下沒人不知曉這兩位是一對。

幾位長老起先還費心勸解幾句,意圖讓唐流風留下一個後代,說不定能繼承他奇高的武學天分呢。見到唐流風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也就漸漸歇了那份心思。

「真不敢相信盟主夫人是個男人。」

「唉,別說,長成這幅模樣,真太要人命了。」

「噓,盟主臉變了,快住嘴。」

底下的人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看到唐流風漆黑如墨的臉色瞬間閉了嘴,恭恭敬敬,目不斜視的注視著前方。

「出發!」唐流風一聲號令,武林盟上千子弟浩浩蕩蕩的朝魔教方向而去。

如此行了四日,便到了魔教的地方,而魔教上下也早已是蓄勢以待。

「教主去了哪里?為何不出來主持大局?」

幾位堂主聚在一處怒道。他們三日前才收到消息,卻是已有近十日未曾見過賀啟天,雖說與賀啟天這位教主不和,但是生死存亡的關頭,魔教少不了賀啟天的坐鎮。

「想不到竟是武林盟先出手。」齊震喟嘆一聲,覺得魔教怕是難逃此劫。他們商討了數月都拿不出一個偷襲武林盟的章程,如今別人打了上來,魔教倉促之間,如何抵得過武林盟的精銳之師。

他在魔教呆了十數年,心中清楚,此次魔教氣數已盡。他為禍作惡這麼些年,夜深人靜時未嘗不曾後悔過,如今是死是活都無所謂了,說不定倒是個解月兌。

武林盟之人勢不可擋,不出一日魔教便潰不成軍,節節敗退。唐流風率人攻入了魔教總部,圍剿魔教了幾個堂主,當場誅殺,一個不留。

賀啟天眼中渾濁,腦子混沌的躺在白奕年身上,听到外面刀劍廝殺的聲音也毫無反應。白奕年微笑著撫了撫男人英俊的臉頰,吩咐道,「去為了我,殺了他們。」

賀啟天神情驀然一變,抱著少年走了出來。

「教,教主,武林盟打上來了,您快救……」然而未等這人說完,賀啟天便一掌殺了他,而且短短一分鐘便殺光了所有出現在別院中的魔教教眾。

如此,隨後而到的魔教諸人見到地上的尸體和渾身上下被血染紅的賀啟天,不斷後退,想不到他們的教主竟會敵我不分的將他們趕盡殺絕。

白奕年贊許的親了賀啟天一口,窩在男人懷里笑著。他此時撕掉了平日里帶著的□□,臉上有一塊駭人的傷疤,極度丑陋。

「你這賤/人,對教主做了什麼?!」僥幸活下來的侍從之一厲聲喝道。賀啟天是他們逃離魔教的唯一希望,如今卻成了這副模樣。

「阿天,他竟對我出言不遜,殺了他可好?」白奕年微微偏頭,冷冷的瞅著剛剛開口說話的侍從。

未等那人再次咒罵白奕年,賀啟天的手里已多了一顆仍舊跳動的心髒。男子怔怔的低頭看著胸口,直直的仰倒在地。

當顧雲溪和唐流風來到時,見到的正是滿地的斷肢殘骸,白奕年倚在賀啟天身上笑得十分開心,兩人衣服上滴著暗紅色的鮮血。

「哥哥,你來了。」白奕年淺笑著看向顧雲溪,然後指著地上的殘尸道,「你看,你總說要為白家報仇,最終卻是我做到了。」

顧雲溪定楮看著他,嗤笑一聲。他可不覺得白奕年是真的在替父母報仇,怕是這些魔教的人都曾得罪過他吧。

白奕年是個極度自私自利又心高氣傲之人,想來這近一年來在魔教作為賀啟天男寵的生活並不如意。

「你看,阿天願意為我殺了他們,他是真的愛我。」

「你對他用了谷中的禁藥。」顧雲溪冷笑著瞥了瞥神志不清的賀啟天,「這藥後患無窮,賀啟天真是可憐,成了你的傀儡。」

白奕年臉色驟然巨變,大聲吼道,「住口!你算什麼東西,整日說著報仇報仇。既是我白家的仇,又何需要你來報。何況,阿天對我是真心的,這藥也是他自願用的。你看,我沒有美麗的容貌,他也絲毫不在意。」

他輕輕模了模臉上的傷疤,面上看著正常,眼神卻已是狀若癲狂。他早就不不明白,他愛賀啟天什麼,又是為了什麼才會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顧雲溪並不理會他,直接對唐流風道,「活捉賀啟天,我要親手剮了他。」

這就是原身的最後一個願望了,解決完了便是無事一身輕,以後可任意的和愛人天涯海角,逍遙自在去。

唐流風聞言點點頭,瞬間出手向賀啟天攻去。

「阿天,殺了他。」

賀啟天吃過白奕年的秘藥,武功內力大有長進,和唐流風一戰到真能平分秋色。白奕年的嘴角掛著得意的笑意,眨眼間移步到顧雲溪面前,「風奕清,若是我現在殺了你,你猜那個男人會如何?」

他已看出唐流風對顧雲溪不一般的感情。那個男人就連和賀啟天這樣的強手對招,竟還分心的時不時擔憂的看向他的好哥哥,二人的關系不言而喻。

顧雲溪快如閃電的擋住刺向胸口的匕首,冷冷一笑,「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白奕年的眼楮微微一縮,顯然是顧雲溪的反應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和風奕清尚在神醫谷時,風奕清的武功大不如他,如今卻能于瞬間擋住他的攻擊,明顯不同以往了。

兩廂對戰,約莫半個時辰後,唐流風終將賀啟天打成重傷,摔倒在地上,而白奕年也被顧雲溪踩在了腳下。

「哥哥,」白奕年吐出一大口血,收了方才的不可一世,戚戚然的望著顧雲溪懇求道,「給我們一條生路。」

「魔教已經毀了,這些難道還不能抵掉白家的仇嗎?」他臉上沒了陰狠毒辣的表情後,稚女敕的模樣能讓人輕易的起了憐憫之心。

「讓我帶著他走,我們會隱居起來,再不入江湖。」

白奕年嘴里這樣說著,心中想的卻是東山再起。有賀啟天的武功和他的醫術在,何愁不能再另外建立起一個魔教。到時候,他就不再是賀啟天無足輕重的男寵,而是名副其實的另一個主人了。

顧雲溪何等人物,他活了數萬年豈能看不出白奕年眼中的狼子野心,他眯了眯眼,狠狠踩了少年一下。

「白奕年,我不殺你。」他移開了自己的腳,居高臨下的看著白奕年,接著道,「你走吧。」他停頓了一下,瞥了一眼躺在地上重傷不起的男人,哼笑了一聲,「不過賀啟天我是絕不會放過的。」

白奕年臉上的喜悅還未消退便被顧雲溪接著來的這句話給澆滅了。他木然的跪在顧雲溪腳邊,拉住青年的衣服,哭求著說,「哥哥,我愛他,我真的愛他,求求你給我們一個機會。」他絮絮叨叨,開始講起了當初二人在神醫谷的生活。

顧雲溪冷眼望他,在他看來,白奕年對賀啟天的感情來得莫名其妙,更像是天道的刻意安排。但是這並不代表白奕年是無辜的,天道可改變不了一個人的品性。白奕年能對風奕清和神醫谷下如此毒手,說明他本就是個忘恩負義之人。

就在三人未發覺的時候,忽然間,重傷在地的賀啟天翻身而起,一掌穿過白奕年的胸口,他眸子清明,嘴角帶著陰狠的笑意。

「白奕年,本座說過會殺了你,哈哈哈。」他賀啟天縱橫江湖一輩子,竟會被枕邊人弄成听話的傀儡,不殺他實在難消心頭之恨。反正都是一死,總要在死前了了一樁心願,拉這個人給他陪葬。

白奕年目光呆呆愣愣的望著他,妄圖伸手撫模賀啟天的臉,卻在半途就頹然落下。少年已然失去了呼吸,大大睜開的眼楮還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

接著一個完整的頭顱落倏然落地,賀啟天的笑聲戛然而止。顧雲溪扔掉手中的長劍,冷漠的看著地上的兩具尸體。

這是他經歷的第一個直接以天道寵兒身隕為結局的世界。天道寵兒身負大氣運,輕易不能消亡,如今死得干脆,不知天道會如何反應。

思及此處,顧雲溪舌忝了舌忝紅唇,下個世界會有什麼在等著他,愛人又會向他傳達什麼其他的消息呢?

…………

此次圍剿魔教,是武林盟成立以來的最大壯舉,為世人所稱頌。魔教之人燒殺搶掠,殺人如麻,他們可是為江湖除了一大害。

魔教傾覆之後,要處理的事情堆積如山,唐流風事務纏身,並不能如顧雲溪所期待的那樣陪他閑雲野鶴,縱情江湖。

顧雲溪托著俏臉,窮極無聊的看著埋首公務的愛人,撇了撇嘴。唐流風的繁忙都快趕得上當初當了皇帝的夏侯景了。

唐流風抬頭輕笑著看了看心愛的青年,停下了手中的筆道,「奕清放心,再等幾日我便辭去這盟主之位,一心一意的陪著你。」

如今父親身邊有幼弟作陪,不必他費什麼心思。

和青年在一起後他就有了這個想法,他想要的不是人人欽羨的虛名,而是陪著這個人輕松愜意的過一輩子。

武林盟繳獲了魔教的金銀錢財後,身為武林盟盟主的唐流風做的第一件事,竟是為顧雲溪購置了各種精美細致的華服,令眾人瞠目結舌。

唐流風這人向來舍己為人,以懲惡揚善、匡扶正義為己任,以往有些錢財也都會被他散盡,用來救助他人,實在太過無私,活得不像個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

顧雲溪勾唇一笑,並不回應。他敢打賭,他這輩子都別想和唐流風過什麼二人世界了。武林盟中的這群老頭才不會放過愛人如此省心的盟主。

「哥哥,陸閣主和大黑又打了起來!」一個模樣清秀的青年著著急急的跑進了唐流風的書房,憤憤不平的說道,「他們光這個月就毀壞了盟中十余處房子,哪個都是要錢修葺的,真該把他們都關禁閉,好好自省!咦,哥夫也在啊。」

「青嵐,」唐流風捏了捏眉間,看著已經改名為‘唐青嵐’的小廝,嘆了口氣道,「等他們打完後,讓他們過來見我。」

小廝自從被接回武林盟,在唐父和眾位唐家長輩的疼寵下,慢慢的變了性子,活波開朗許多,原本對唐晟的那些情愫也沒了。

他學習能力極佳,對數字異常敏感,在顧雲溪的□□下很快的接手了武林盟的財務管理,因此對常常損壞盟中物件的唐晟和陸仲二人十分看不順眼。

「這次他倆又是因為什麼?」顧雲溪眼尾微微挑起,戲謔著問道。一個把自己靈魂分裂了,天天打著玩的上古之神,他很難不感興趣。

「又是為了百里谷主。」唐青嵐坐到顧雲溪身邊,自覺的到了杯茶喝掉。

顧雲溪了然一笑。

雖是同一個靈魂的不同部分,喜好卻是相同。陸仲和唐晟二人都愛上了原身的師父百里長卿,天天逼著百里長卿在他們之中選一個。

百里長卿到底對誰有情,顧雲溪不得而知。或許都喜歡,或許未曾動心。

唐流風看著相談甚歡的愛人和幼弟,笑了笑,再次執起筆埋首在一大堆的公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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