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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是一個鬼故事「你在害怕什麼呢,」男人面具下的金眸一閃,「小生可不會做失禮的事哦。」

「那個……我只是在擔心我的朋友罷了。」

她當然知道這個借口有多麼拙劣,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確實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妖狐也不戳穿,只笑了笑便繼續朝前走去。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立小花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她時走時停,最後干脆一**坐在濕漉漉的草地上,再也不肯站起來了。

盡管性格活潑,但說到底也只是個身嬌體貴的大小姐,走不了什麼原路。

妖狐見時機已到,便轉身蹲下來平視著立小花,繼而翹起嘴角,慢慢將手伸了過去,可與此同時,寒光忽閃,他只覺得手中一疼,連忙將胳膊縮了回去,並且以最快的速度跳離原地。

「呵,又是一只不知死活的妖怪,」夜叉擋在立小花身前,銳利的鷹眼緊緊盯著妖狐,仿佛下一秒就能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對方妖力很強。

妖狐在意識到這點後轉了轉眼眸,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听上去不那麼慌亂:「閣下恐怕是誤會了吧,小生只是想帶著這位美麗的小姑娘去小生家躲雨而已。」

聞言,夜叉高挑眉梢,滿臉的不屑與鄙夷:「美麗?你覺得本大爺身後這條賴毛咸魚美在哪里?」

咸魚花一腳踹上了他的小腿。

「嘶——你這蠢貨想干嘛?!」

「鍛煉腳力!」

妖狐雙眼一眯,趁著這個空檔迅速消失了。

夜叉見狀也不追上去,只暗自朝地上啐了一口,頗為不爽地沖立花說道:「你今天出門忘帶東西了嗎?」

「什麼東西?」

「你的腦子!」

「……」

不要隨便相信陌生男人的話,也不要隨便跟著陌生男人走。今天妖狐算是給年幼無知的立小花上了一堂實踐課,生動形象具體,而且還不收費。

「以後不準跟奇怪的男人走,女人也不行,听沒听見!」

「……這話你已經重復了十二遍了。」

「嗯?」

「不,我听見了!」

夜叉看了一眼耷拉著腦袋悶悶不樂的立小花,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真不知道你這白痴是怎麼活著成為桓守鎮陰陽寮副會長的。」

「我才沒你說得那麼笨,」立小花反駁道,「對了夜叉先生,你為什麼把我丟在山里不管啊?」

「本大爺什麼時候把你丟——算了,反正跟你無關。」

夜叉向來是只心口不一的妖怪,這次也完美地向世人展現了他隱藏極深的傲嬌屬性。不喜歡石原立花?不,他喜歡,不擔心石原立花?不,他擔心,但他絕不會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好比今天,他將立小花放到一個自以為安全系數很高的地方,為的就是想抽空回去一趟,看看京都那群飯桶陰陽師有沒有把雜碎妖怪清理干淨。

這跟愛屋及烏沒關系,他只是不想看見立小花露出某種令人心煩的表情。

哪怕只有他一個人覺得心煩。

走到京都後,立小花讓夜叉先回宅邸,說是想繞遠路去探望一下自家老哥,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不親自去報個平安什麼的始終不太妥當。

「我不會再隨便跟奇怪的男人離開了。」

夜叉夸獎似的拍拍她的頭,然後朝巷子里走去。

立小花抬手模了模腦袋,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微笑。

今天的空氣格外清新。

她以前很少去鶴田加崎家串門,大多數時候都是後者來石原宅邸蹭吃蹭喝,有立花娘在那兒擋著,石原矢也也不好出言責備,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兄妹倆感情好,沒什麼太大的忌諱就是了。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立小花相當順利地來到了鶴田宅邸,正欲上前一步,身旁忽然傳來了兩個少年的議論聲。

「我昨天在街上看見了一只長著尖角的妖怪,要不我們去陰陽寮給大人們報信吧。」

「對對對,我也看見了,棕紅色頭發的那個,現在兩座陰陽寮的會長不是在爭奪懸賞妖怪嗎,我們去報信肯定會得到很多賞賜!」

「好主意,對了,你猜那妖怪殺過人了沒有?」

「絕對殺過啊,瞧他一身戾氣的樣子,說不定跟傳聞中的一樣,是只會剖人心月復吃人肉喝人血的妖怪!」

「啊,太惡心了,這種爛東西怎麼還不去死……」

如果說瀨戶御早是個極其護短的人,那立小花自然也差不到哪兒去,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就算現在還只是枚小豆丁,也毫不妨礙立小花擼起袖子沖上去揍人。

是的,作為一名從小就被父親命令要以成為大和撫子為目標的立小花主動揍人了。等兩個少年反應過來時,三人已經在地上滾成了一團,但出神並不意味著要一直挨揍,少年們血氣方剛,在認清現實後毫不猶豫地揮出拳頭和立小花扭打在一起,都說女人打架從不講道理,立小花也不能免俗,抓臉亂咬吐口水的損招全用上了,壓根兒沒有退讓的意思。

「你難不成是瘋子嗎?!」

「道歉!」

「哈?!」

「快給他道歉!」

「瘋子!」

既然談不攏就繼續打吧,打到有一方肯認輸為止,可還沒等分出結果,立小花便被自家管事的給扔到了牛車上。

「慢著!」她頂著一張狼狽的花臉探出車外,「他們還沒……」

「小姐你可讓大人他省點心吧!」

立小花秒熄火。

石原矢也是最遵守祖宗規矩的,即使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在公開場合與男子打架斗毆也不能輕饒。他火冒三丈,直接讓僕人把立小花帶到大廳上,手中還執有一根代表著威嚴與法紀的木杖。

感受到背部一陣劇痛,立小花條件反射地繃直腳尖,手攥成拳,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里。

石原矢也的吼罵聲在頭頂響起:「你母親才出門多久,你就學會了打架!」

說罷,又是一記木杖狠狠打在了自己女兒的身上,換做以前,立小花早就服軟了,但這次不一樣,她咬緊牙關,強忍住疼痛,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絕不認錯!」

「你——」石原矢也氣得雙目通紅,額頭青筋暴出,「你敢再講一遍!」

「我絕不認錯!」

他憤怒地揚起木杖,像是做足了要把立小花活活打死地準備,然而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股外力猛地襲來,竟將石原矢也活活撞翻在地,待他拄著木杖站起來時,才發現立小花剛才跪著的位置如今只剩下幾塊猩紅的血跡了。

太陽的光芒不再刺眼,天邊逐漸漫死了灰色的暮靄。

木屋中,立小花正被夜叉牢牢地抱在懷里,呼吸聲微弱得仿佛要消失了一般。

「夜叉先生……」良久,她喃喃道,「你回來的時候被陰陽師發現了嗎?」

夜叉沒有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一時忘記作答。

立小花松了口氣,身體也不再那麼緊繃:「太好了……他們說要去告發你,我還以為你被陰陽師抓住了呢。」

盡管沒有目睹整件慘劇的經過,但聰明如夜叉,光是听小丫頭這話就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猜得**不離十了。思及此處,他的眉宇間流露出一絲復雜的情緒,可這一次,他並未厲聲斥責她,只是話語間充滿著不悅,抱著立小花的力道也加重了些許,半晌,才輕吐出一個「蠢」字。

火辣辣的疼痛感襲遍全身,不過立小花非但沒有急著掙月兌,還放松了力氣,整個人像塊破布似的,不再亂晃,也不再說話。

夜叉動動手指,將她的衣擺掀起一個角,見原本白皙嬌女敕的皮膚上赫然多出幾道血淋淋的口子。

那個老家伙也真下得去手!

長大後的石原立花從不願意透露自己的身世,不僅是因為太過招搖,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石原矢也身上,嚴厲的父親,森嚴的家規,母親的外出更是讓她失去了最後一把保/護傘,如果不離家出走的話,她恐怕就得一輩子待在閨閣廂房里,或者哪天被別人打死了都不知道。

夜叉坐在竹席上,為了讓懷里的立小花睡得更舒服,他稍微將上身往後傾斜了一些,但這姿勢不能保持太久,他思索片刻,索性抱著立小花一塊倒在竹席上,並用外袍把後者裹了起來。

自打記事的那天開始他就沒這麼睡過覺,畢竟在成為式神之前想殺他的陰陽師和妖怪都能從村頭排到村尾了,現在突然要平躺著睡,他怎麼想怎麼別扭。

不過立小花倒是睡得很安穩。

夜叉薄唇一勾,也跟著閉上了眼楮。

別扭就別扭吧,反正只要這小丫頭片子覺得舒坦,其他的都無所謂。

松雪三宅木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推選為新一任會長的。

愧疚與同情令他一次又一次地對秋山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心里僅剩的那點耐心早已消失不見,而秋山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也不再在松雪的眼皮子底下搗鬼,正是因為這樣後者才始終找不到有力的證據去處置他,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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