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所查看的章節被饕餮吃掉了,請1小時後再刷新但是混亂勢力依然沒有消失殆盡,時不時還會勾結個別不消停的他星政府冒兩下頭,活像永遠也打不完的地鼠。
西西城作為歷史遺留問題最嚴重的城市,每天都會有新出生的孩子成為孤兒。
楚斯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說西西城本身是地獄之眼,那麼城立孤兒院,就落在漆黑且深不見底的瞳孔里。
不過楚斯算不上最悲苦的那個,因為他在孤兒院待到8歲時,被人收養了。
收養他的人叫蔣期,是當時軍部三大武器專家之一。蔣期一生研學,無妻無子,是條孤星的命,只在5661那年路過西西城參加一個軍部會議時踫見了楚斯,這才算是有了個兒子。
但是好景不長,楚斯被收養的第7年,巴尼堡事件爆發,蔣期以及軍部和政府的一干要員,全部折在了那次事件里。
那一年是5668年,15歲的楚斯被安排進了白鷹軍事療養院,在那里見到了同樣15歲的薩厄•楊。
那時候的薩厄•楊依稀能看出一點兒後來的影子,但在那個年紀里,也只是顯得格外桀驁不馴而已。反倒是那時候的楚斯,有著極為嚴重的心理問題,陰郁、寡言、獨來獨往,比薩厄•楊更像個監獄儲備軍。
他們在白鷹療養院呆了12年,期間修滿了白鷹獨立軍事學院的課程,畢業的時候剛滿26歲,離成年甚至都遠得很。
27歲那年,他們一批9人一起進入訓練營。
那時候的訓練營還掛著軍部的旗號,標志和療養院以及獨立軍事學院相似,依然是一只白鷹。
一般人在訓練營里得呆滿5年才會離開,之後就各奔東西。換了什麼身份、領了什麼任務,相互之間都是毫不知曉的,除非被集結成聯合小隊,執行多人任務。
楚斯在里頭呆的時間破天荒的短,只2年就出營了。
但薩厄•楊比他更短,只呆了一年。
5681年,楚斯28歲,在薩厄離營前還沖他說了句「再見」。那是他們之間極少的心平氣和不帶任何情緒的對話,也是最後一次那樣的對話。
兩年後,訓練營劃歸到安全大廈之下。
再兩年後,他們分崩成了對立面,薩厄•楊被全球通緝。
之後整整17年,楚斯再听到各種關于薩厄•楊的消息,不是在自己所接的任務信息里,就是在總領政府、軍部、安全大廈以及太空監獄發布的各種聯合公文里。
直到5702年,楚斯因為左半邊身體高度毀損,從訓練營訓練長官的位置上退了下來。他調入5號辦公室做執行員後處理的第一個公文,就是關于薩厄•楊的——
這位跟政府玩了17年貓鼠游戲的亡命徒,終于進了太空監獄。
這麼一回想,他們這60年人生的每一個重要節點,似乎都是交錯相接的,也算是獨一份的孽緣了。
不過這其中的轉變和瓜葛,根本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楚斯也懶得跟不相干的人解釋這些,于是敷衍地沖金擺了擺手道,「少說話,跟上就行,總不會讓你丟了小命。」
有這麼一句話保底,金頓時就安心了不少,也不再多打听,牽著小拖把細瘦的手腕,安安分分地跟在後頭。
巴尼堡的選址本就偏得很,遠離人煙,外圍環繞的幾乎都是未經開發的原始林地。
如果沒有人帶路,進這種林地根本繞不清方向,很可能連伸腳的地方都沒有。
但即便有唐帶路,他們還是走得十分艱難。
金一邊撥開一人多高的枯草,一邊嘶嘶地抽著氣,「這些草睫上全他媽是刺,我現在左手握拳能完美偽裝成刺蝟。」
「可惜,現在根本找不到刺蝟這種東西供你偽裝了。」唐跳了一下,躍過地上某個路障,回頭提醒道,「看著點腳下。」
「瞪瞎了雙眼也看不清。」金沒好氣道。
楚斯抬頭望了一眼,枯枝敗葉的縫隙之間,遙不可及又近在咫尺的星海從地面這一邊,鋪灑到另一邊。
像這場黑夜一樣,不知盡頭。
他準確地踩著唐的步點,跨過障礙。結果剛走沒兩步,就听後頭一聲鈍物砸地的悶響。
金「嗷」地一嗓子,坐在了地上。
「噓——!!」唐猛地回頭,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金的哀叫戛然而止,硬生生又被他咽了回去,「我跳過了這根倒地的樹,卻萬萬沒想到落腳的地方還有圓枝埋伏著,踩得我一滑……」
唐大半張臉都在供氧面罩里,看不清表情,但十有八•九在幸災樂禍。他挑眉問道︰「你坐哪兒了?」
金癱著臉道︰「坐在了倒在地上的草睫上,我覺得我大概是要死了。」
「不會的,頂多扎上一**的刺,基地里有藥。」唐的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笑。
金沖他默默比了兩根中指。
小拖把還站在樹干後面,抬腳比劃了一下,又默默縮了回去。以她的短腿,估計是跨不過去的。如果一不小心坐在樹干上,會跟她親愛的爸爸遭受一樣的酷刑。
「你可真是個人才。」楚斯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把肢體僵硬的金扶了起來,又越過樹干將小拖把抱過來,「行了,快走吧。」
「我發現你對孩子比對我溫和多了。」金撅著 ,姿態別扭地跟在兩人後頭。
楚斯沒說話,唐卻在前面笑了一聲,隨口應道︰「你該慶幸你沒呆過訓練營,你如果被我們長官訓上五年,保管見他就腿軟,他也就對小崽子有點耐心,尤其是看起來被養得很慘的小崽子。」
金︰「……」
他們走了大約有十分鐘後,終于看到了一點燈火。
那是一座拼裝出來的模塊屋,從窗子里透出來的那幾星光亮來看,大約有七間房,圍箍成了一個圓,圈出了一片院子,只是黑 的,也看不清院子里有些什麼。
圓圈開口的地方,就成了院門。
不得不說……這基地有些過于簡陋了。
他們剛靠近基地,幾扇窗子就被人從里推開了,好幾個腦袋探了出來,沖這邊問道︰「唐!找到蠅眼沒——不等等!你怎麼還帶了人回來?!」
「見鬼的哪找來的人?!」
「地底下挖出來的嗎?」
七嘴八舌的問話一點兒沒有欣喜的意思,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讓人突然放松下來。
從冷凍艙里出來後,楚斯頭一回真切地意識到他們確實還活著,活得好好的,也許再活得長一點久一點,就又能重返人間了。
「蠅眼的事等會兒說,你們不會想知道我找到了誰。」唐沖他們說道,「準備好出來排隊喊爺爺。」
眾人︰「……」
楚斯︰「……」
三人完全邁進基地的瞬間,楚斯听見那些房間里此起彼伏響起了「叮」的訊息聲。
其中一個嘟噥了一句︰「老天,能不能把範圍再擴大些,人都進基地了通訊器才提示,還他媽防御個屁!」
听到「通訊器」這三個字,楚斯下意識低頭掏出了自己的通訊器,手指翻點幾下,調出了訊息界面。自己手誤發給薩厄•楊的信息還靜靜地躺在最頂端,沒有收到絲毫回音。
楚斯︰「……」好了,這麼長時間沒動靜,越獄犯楊先生基本是氣瘋了。
楚斯︰「不客氣。」
金烏鴉︰「……」
他扭頭就死狗般癱回籠子底了,一副再也不想跟楚斯說話的模樣。
薩厄自己經常被楚斯堵,也樂得看別人被楚斯堵。他笑了一下,出聲提醒道︰「親愛的,我有個建議。」
「什麼建議?」楚斯轉身問道。
薩厄指了指頭頂。
他倚坐的那張餐桌靠近角落,頭頂正對著的牆體夾角處亮著米粒大的紅燈,每隔幾秒閃一下。整個太空監獄里類似這樣的紅燈幾乎無處不在,是監獄智能系統的記錄裝置,跟尋常的監控有些相像,卻又比那個全面得多。
除了景象,還能記錄下當時的溫度、濕度等一切純鏡頭所不能體現的東西,包括通訊信號,甚至能做簡單的分析處理。
只不過分析的精度和細度會因智能系統的高低等級不同而略有差異。
以如今的技術,這種裝置如果想要隱蔽的話,可以做得和任何東西完全相融為一體,根本看不出來。但是太空監獄里的這一百三十八個裝置卻是故意做得這麼明顯的。
主要是因為監獄里這幫囚犯們從腦子到骨頭都跟有問題。
太空監獄剛建成的時候,設計者還沒模清囚犯們的脾氣,記錄儀弄得要多隱蔽有多隱蔽。結果這幫神經病們整天屁事不干,變著法兒四處搗洞,充分發揮了掃雷兵的精神,以地毯式搜尋的手法,誓要找出所有的監視裝置,一個不留。
這邊剛搗毀一批,那邊就再新裝一批。那邊裝一批,這邊又搗毀一批。
經驗攻略總結了一套又一套,都特麼快形成一條成熟的業務鏈了。
這兩者相互折磨了整整五十年,設計團隊終于罵著娘妥協,改用另一種策略——
他們把每個記錄儀都造得跟探照燈似的,明晃晃地安裝在各個角落,紅燈二十四小時不下班,跳個不停,以一種亮瞎狗眼的姿勢昭告天下︰來啊,你來炸我啊!
這種比著賤的手法卻神奇地順了囚犯們的毛。
大概是覺得挑戰性太低,囚犯們突然就對搗毀記錄儀失去了興趣,除了偶爾心血來潮對記錄儀豎幾根中指,他們幾乎把那一百三十八個裝置當成了屁,改去研究別的事情了。
這才使得這些記錄儀活成了長壽的小王八。
經薩厄這麼一提醒,楚斯這才想起這些無處不在的小王八們。
他當即丟下了籠子里挺尸的金烏鴉,大步流星地朝餐廳另一邊的隔門走去,穿過那道隔門,就是2號監控中心。
這個圓盤和太空監獄其他部分的連接口在相對位置的北面,很大一部分跟2號監控中心的外殼重疊。之前斷開連接的時候,沒少被轟擊,以至于現在的監控中心猶如台風過境,有一整面弧形牆都被炸過。
金屬牆面倒是沒有被炸穿,而是向內凸起,擠壓撞擊到了一片操控台。
好死不死的,剛巧是裝著智能處理器分支的那片。
薩厄跟在楚斯後面一進門,就吹了個口哨,道︰「他們可真會挑地方炸。」
楚斯順手理了理操控台,把被炸月兌落的端口重新接上,頭也不回道︰「勞駕無關人士離我遠點。」
「哦,差點忘了,我們的長官平生最恨收拾垃圾場,想必現在心情一定很不好。」薩厄一臉通情達理的模樣,轉頭沖身後倆人挑眉道︰「無關人士,出去吧?我關門了。」
拖把︰「……」我有一句不要臉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