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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所查看的章節被饕餮吃掉了,請1小時後再刷新但薩厄•楊卻笑了一聲,再轉過臉來時,就又換上了一貫的語氣,「親愛的,問你一個問題。」

楚斯調整了一下姿勢,抱著胳膊道︰「說。」

薩厄•楊用下巴指了指他的胳膊︰「我一開口你防備心就變重了。」

楚斯坦然道︰「這得問你自己。」

「好吧。」薩厄•楊說完,又笑著重復了一遍,「好吧,不用這麼警惕,我只是想問你有沒有多余的通訊器。」

楚斯一愣,「你自己的呢?」

他想起之前手抖發給薩厄•楊的那個信息,至今還沒收到過回音,一點兒不像對方的作風。

薩厄•楊冷笑了一聲,目光瞥向玻璃罩里將功贖罪的天眼,道︰「很不幸,被智障彈出太空監獄的時候丟了。」

「恭喜。」楚斯順嘴安撫了一句,道︰「我為什麼會帶多余的通訊器,不用想了,要不你去問問唐他們。」

「小傻子們。」薩厄•楊直起身沖站在不遠處的三人道︰「幫個忙。」

唐正盯著巨幕星圖琢磨事情,一听這話,當即嘴角就是一抽,「……我特麼從沒見過讓人幫忙還這麼囂張的。」

「那你現在見到了。」薩厄•楊道︰「你們誰帶了比較特別的通訊器?」

三人垂眼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通訊器,忍不住問︰「什麼叫比較特別的?」

「就是……」薩厄想解釋一下,但是又有些懶地擺了擺手,「算了,你們看上去也不像是有的樣子,回頭我再想辦法。不過你們落腳的地方總是有的吧?」

「有。」勒龐下意識回了一句,立刻就被唐拱了一手肘。

「走吧,我太久沒合眼了,借地睡一會兒。」薩厄•楊沖他們一挑下巴,「帶個路。」

三個人下意識原地轉了個身,就往傳送坪走。等到楚斯和薩厄都跟進來了,傳送坪緩緩上移的時候,他們才如夢初醒地自己掐了自己一下︰臥草吃錯藥了麼把薩厄•楊帶回去睡覺?!

唐看著正在把天眼核心盤從啟動器上撤下來的薩厄,猶猶豫豫找了個借口︰「這邊不是撒了網麼?就這麼放著不用守?」

薩厄•楊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收起天眼嗤了一聲︰「你布置完陷阱都蹲在阱里等麼?」

唐︰「……」

「那……設備都在這邊,離遠了怎麼操控?」勒龐又跟著補了一句。

薩厄•楊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天眼,沒好氣道︰「有一種方法,叫遠程操控。」

叮——

天眼關鍵時刻獻起了殷勤︰「太空監獄歡迎你,設施完備,房間整潔,配套有——」

它還沒說完,薩厄•楊就冷笑了一聲打斷道︰「然後趁我睡著再把我彈出去一次?」

叮——

天眼︰「不不不不給我一個好好表現的機會。」

「別做夢了。」

天眼又半真半假地啜泣了一聲。

唐︰「……這半殘的系統快趕上以前軍部機甲的腦仁了。」

可惜,當初在百年大混亂里,軍部機甲大大批量毀損不說,連機甲制造基地等地方也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說是技術倒退幾百年也不為過,後來的幾十年軍部壯大了研究技術隊伍,幾乎全部用來收拾這部分爛攤子,蔣期就是其中之一。

軍部現存的機甲數量遠遠比不上鼎盛時期,輕小型機甲只剩原本的百分之一,重型高智機甲更是只剩五台,全部存放在白鷹軍事基地。

「說到這個就很奇怪了,按理說當初星球出事的時候,雖然只有三分鐘,普通人只來得及鑽進各家配備應對緊急狀況的民用冷凍膠囊,但軍部不一樣,多少能做點什麼吧?難不成被什麼問題給絆住了?」唐咕咕噥噥地說著。

楚斯朝薩厄•楊瞥了一眼,剛巧和薩厄的目光對上了。

「我好看麼,長官?」薩厄•楊嗤笑一聲。

唐他們被這句冷不丁的話弄得一驚,站成了一排呆頭鵝,一頭霧水地看向他們兩個。

楚斯︰「……」

被這麼一打岔,楚斯腦子里原本想琢磨的事情也琢磨不下去了,小傻子們軍部機甲的話題也繞不回頭了,于是五個人幾乎各懷心思,沉默著被傳送回了一層。

老實說,光是跟楚斯呆在一個密封的空間里,就有點莫名的壓迫性,畢竟楚斯這人身上經歷過的事情多,說起話來也是半真不假,很少有人能琢磨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麼,高興還是不高興。

更別說這空間里還有個更有壓迫性的薩厄•楊。

唐他們幾乎是用競走的方式出了巴尼堡的中心堡,頂著一排上墳臉如喪考妣地帶薩厄•楊往基地走。

不過即便這樣,他們經過東塔的時候還不忘又順走了一批亂七八糟的廢棄材料,打算回去化了擴張模塊屋。

「不知道你們怎麼想,反正我沒法想象讓薩……嗯那個誰借住在誰的房間里,太奇怪了。」勒龐在穿過原始野林的時候,趁著薩厄•楊離得不近,悄悄沖唐和劉說了一句,「你們算算,五個房間,你倆、我、喬爾、蓋伊、新來的小辮子帥哥和他女兒,長官,不管怎麼勻,也總得有一個跟他一間房,怎麼住?」

「這還用問?」唐朝後瞥了一眼,偷偷道︰「多簡單吶,長官咱們也不敢瞎惹,那誰咱們也不敢瞎惹。」

他把兩根拇指朝中間一並,「兩尊大佛,讓他們一屋呆著互相鎮著唄。神仙打架,有咱們什麼事兒啊。」

勒龐跟他一拍即合︰「也對,那個威脅咱們的自毀程序反正已經被搞死了,也不會再收到什麼奇怪的短信了,咱們好不容易能睡個踏實點兒的覺,就這麼辦!」

劉︰「……」大概沒什麼比這更餿的主意了。

很不幸,楚斯給養父蔣期的見面禮,就是臉上的一個鞋印。

好在他落地前,蔣期突然想起自己這次出門記得帶手環了,臨時打開了手環上嵌入的反重力場裝置,緩沖了一秒,這才使得那一腳踩得沒那麼重,避免了腫著半張臉去見人的丟人下場。

這樣的見面方式著實不太令人愉快,至少楚斯當年單方面覺得蔣期沒還他一腳簡直是奇跡。如果是在孤兒院里,踩到別人的臉一定會被狠狠報復回來,不論是不是不小心。

所以當時楚斯剛落地就一骨碌爬起來,下意識朝牆邊退了兩步,一臉警惕地盯著蔣期。

「現在又怕了?剛才把我的臉當著陸點的時候怎麼沒怕呢?」蔣期擦著臉上沾的冰渣,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那時候的楚斯很小,像只炸著一身毛的野貓。仰著臉盯人的模樣沒有半點兒威脅性,反而把蔣期給逗樂了,說︰「別瞪了,那麼大眼楮也不怕把眼珠子漏出來。誒,你這小鬼還挺有意思的。」

後來的很多很多年,每次想起那天晚上蔣期的反應,楚斯都還覺得他挺有病的,被人蹬了臉還覺得有意思。

當時8歲的楚斯更是被他弄得有些懵,他從沒想過踩人一腳居然會得到這種評價,一時間有些驚疑不定又有些茫然。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被蔣期抱了起來朝巷子口拐過去。老大不小的人了,一路走一路嘴還不閑著,逗楚斯說︰「你是不是該跟我說聲謝謝?」

楚斯︰「……」

他長那麼大,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踩了人家的臉還要說謝謝。

蔣期又說︰「如果不是我在下面接著,你今天落地就得成炸瓢的西瓜。」

楚斯想了想,覺得這人在恐嚇他。

他那時候從不跟人說話,對所有活物都只有三種情緒——警惕、厭惡、冷漠。

他渾身僵硬地瞪了蔣期半天,也沒有要張口的打算。等轉過路口發現蔣期在往孤兒院大門走時,更是掙扎得差點兒踹了蔣期第二回。

後來蔣期為了保住自己另半張臉,臨時改了路線,把楚斯帶回自己在西西城落腳的酒店,又在凌晨頂著瞌睡把第二次企圖上天台逃走的楚斯捉了回來,安撫了一句︰「這天台一百七十多層呢小崽子,真下去了,我得用鏟子去鏟你,挺難看的。」

再後來,那長了無數眼楮的孤兒院果然還是找上了門。蔣期大約是有點瞎,硬是從楚斯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了眼巴巴的意思,便去辦了一系列領養手續,把他從呆了八年的泥沼里拉了出來。

和蔣期共同生活的那幾年其實算不上有趣,因為蔣期太忙了,一旦工作起來就有些瘋,沒日沒夜不知疲倦。

但那依然是楚斯六十年的人生里最為平靜安逸的日子。他學著所有能學的東西,話也漸漸多了一些,蔣期偶爾閑下來,會給他講一些曾經的經歷,有趣的或是驚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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