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那人虎牙微微露出,笑起來的樣子帶著一絲撩人,看著跪在殿前的姑娘,「兒子鐘情于縣主已久。」
太極殿靜靜的,所有人都為這一句話略微晃神,仿佛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可一瞬間的安靜隨即便轉換了氛圍。
皇帝靜靜的坐在龍椅之上,直視著滿秋,在李明澈和江滿秋身上不停的揣度打量,皇後也是,不住的看著殿上一雙小兒女。貴妃整個人听了暗自咬牙,只覺得皇後的好兒子真是自己的絆腳石,心里暗恨一口銀牙堪堪咬碎。
此時,李明澈笑著走上前去,向自己父皇行禮,跪在地上「兒子願意去福瑤縣主為妻,終身不負縣主情義。」
滿秋被這突如起來倒真是嚇到了。情義?蒼天了,誰跟你有情義了?
皇後掩著帕子,目光有些傷懷,緩慢走到皇帝身邊,沉著行了個禮。「陛下,這孩子著急帶著妾來到太極殿,當時妾還以為出了什麼要緊事,原來」眼神在兩人之間繞了個彎,「是這兩個孩子芳心暗許,山盟海誓了。」
這話,好像不可以亂說,滿秋抬頭窘迫的望著自己姨母。然而姨母含笑,帶著鼓勵的神色又看向自己。
李明澈再度恭恭敬敬的行禮之後看著父皇︰「父皇,兒子對此事亦有過錯,當時滿秋身負重傷,奄奄一息,心下就十分惱怒沖動,現在想來竟十分後悔。可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是皇妹阿瑤,她的名譽和身份都被人質疑今後也怕會有風言風語來詆毀她,對她實在是不利。」
說到這李明澈又向皇帝深深行了一禮,看向滿秋,六神無主的看著他,便把頭轉向皇帝︰「既然咱們皇家犯下的錯還是遮掩在宮牆之內為妙,兒子既然親自見證此事,願意娶福瑤縣主為妻,護她聲譽,一生保她平安無憂。」
皇帝坐在正位上,看著李明澈也不說話。
就這般沉默了許久,皇帝才轉過頭來,看著皇後︰「皇後以為如何呢?」
皇後望著跪在殿下的孩子,用手帕輕輕掩面,雖流下眼淚卻眼角帶著喜色︰「妾的孩子當年來不及娶親,今日妾看著明澈和滿秋,只覺得這兩個孩子極好,都是妾的好孩子。」皇後笑了出來,笑得欣慰又有些憂傷。
「那福瑤縣主,你是怎麼想的呢?」老皇帝透過層層疊疊的奏折目光睿智的打量她。
干笑一聲「奴與寧郡王兩情相悅」哼哼哼呵,「那自然是,非卿不嫁——」。
這話說的實在是牙酸,自己的臉皮估計都在這里丟盡了,事情怎麼會發展成自己的親事討論大會呢?
皇後看著滿秋和明澈,一副過來人的眼神略微點點頭,然後對著皇帝會心一笑,一副「我們都懂」的樣子。
姨母,好像不是這樣的,滿秋挑挑眉,笑得有些尷尬。
這件事便是在滿秋百口莫辯的時候,李明澈趁人之危定下的糊涂婚事。
事後,皇帝冊封滿秋為福瑤公主,這封號是為了堵住定國公江然的怒氣。然後提升李明澈為寧王,因為郡王的身份不足以娶滿秋。
連帶著婚期也定下,就在滿秋及笄後。
就這樣,一場鬧劇,雖然只是孩子們的玩樂,但滿秋的小命險些在此時終結,而且因為此次事件,她的人生軌跡徹底被人改變。
……
那天小院里迎來送往,浩浩蕩蕩,好不熱鬧。御醫,各宮宮人進進出出,滿秋身體剛剛恢復便只得躺在床上看著挽陶為她安排一切。
挽陶細致體貼,難怪是皇後身邊最為得力的助手,帶著風儀女官的威嚴,整個人站在院子里,前後調度,迎來送往。
皇後踏足小院子,帶著關切和溫柔來看望她,「我知道你心里總有這許多的不願,只是」她擦擦滿秋嘴角遺留下來的藥汁,「你的身份不俗,能和你聯姻的男子總共就這麼幾個,要不是老七,或許咱們還好辦些……」
她當然明白,自己是定國公給皇家的質子,只因父親身份不俗,原本若是沒有昨日的事情,她還可以在這個圈子里選擇同樣身份的男子,可是那樣優秀的皇親貴冑又怎麼會隨意選擇一位被人毀了名譽的姑娘呢?
皇後沒有說出口的是︰幸好,明澈喜歡你。
皇後前來探望她,其實還有一句話,「這宮里沒有人能夠全身而退。」她的鳳眸竟然帶著一絲苦澀「既然入了這道宮門,你便不是從前的你自己。孩子,不要對任何人心慈手軟,也不要妄想著可以假裝避世,一葉障目的掩蓋那些陰謀詭計。」
滿秋有些無力的望著皇後,自己那些自以為是的想法,終究還是沒有瞞過她。
「有些事,你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
「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只有不斷地變強,變成可以掌握他人命運的人,才可以安身立命。」
皇後這些話,就像在她心里敲響的大鐘,久久在滿秋心頭回蕩,毫不客氣的打破了她對著皇宮樂觀的看法,原來傳說都是真的嗎?這皇宮便是地獄,養著吃人信念的惡鬼,一不留神,人心便會面目全非。
即便是雍容大氣如皇後一般,也會變得百般算計千般謀略嗎?
皇後帶著大紅色指甲的皓腕,指著書架上的那排書,「不要再看那些寡欲無為的老,莊。回去那些史冊和兵法,這皇宮的硝煙從未停止,亦不會因為你而停止。」
她說這話時,目色帶著沉寂和清麗,燈光昏暗,橘色應在臉上,伴隨著夏夜溫暖的泥土氣息,讓人覺得無比聖潔,又帶著一絲愁容,那時皇後的鳳簪一閃一閃的,晃著人心有些沉重莫名。
夏蟲寂靜,月光朦朧,星光反而在天上明麗,點綴著如洗的夜空。
江滿秋獨自坐在院子的秋千上,槐花已經謝了,被她用大塊的布匹鋪散在地上,準備釀成花蜜和甜酒。
她獨自思索著皇後的那番話,有意無意的蹭著地面。
「你在發什麼呆?」
她恍然抬起頭,發現一張笑意盈盈的俊臉,一身月華色長袍,墨發被玉冠隨意挽著,鬢角隨意飄著兩縷頭發,也不知是誰家玉公子走丟到自己這了?
嘴角不由得上揚,「你終究還是找到我了」。他站在那里就像是明月,看得滿秋有點慌神。
為了把染了紅暈的臉頰掩飾起來。
他修長的雙腿隨意邁著步伐走進,然後坐在紫藤蘿下的石凳上,兩條腿便那樣隨意伸著,手指光潔整齊,搭在大腿上。這才不疾不徐道︰「自然只有我能找到你。」語氣里還帶著一份淺笑。
這話說的竟然帶著幾分曖昧,讓人心里癢癢。
原本兩人只是閑聊,可不知怎的三兩句話這周身的氛圍就變了,周圍一片寂靜,可明澈的眼光很是溫柔就像冬日里仍舊氤氳熱氣的溫泉,她只覺得若是二人真這麼一直對視下去,恐怕自己便就會羞怯死。
「因為,你是我的妻。」
她原本很是窘迫,突然听到這句話,忽然有些慌張,然後抬起頭,不由自主便對上了那人漆黑如墨色一般的眼楮,沒有調笑亦沒有不正經,反而眼底的炙熱和真摯讓人深陷。
見滿秋真的有些發毛了,李明瀚趕緊正色,給她順毛「你掉的簪花很好找。只是干花被風吹散了很多,若不是見到一個宮人帶著你的繡囊,只怕我最終也不好尋到你。」
「我的繡囊?那個荷包?」
嗯,他略微點頭。
那宮人夾雜在尋找滿秋的眾人之中,若不是那淒慘的手藝實在目不忍視,自己幾乎真的要錯過了,這丫頭才學繡花沒有幾天,繡線歪歪扭扭的,一般人肯定看不上。偏偏那宮娥撿到她的荷包,看著布料不凡,想要拆了線從新做,便被李明澈看到。這才救了滿秋一命。
「李明澈!你要死啊,敢說我手藝不精!」作勢,小丫頭便張牙舞爪的撲上去。
李明澈怕她摔著,趕緊接住她,任由她在自己懷里亂撲騰,掩蓋住少年的羞澀。懷里有個軟玉,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任何意氣風發的少年都不是柳下惠,怎能坐懷不亂?小丫頭挑戰著自己的底線。
滿秋用他寬大的胸膛擋住自己的羞怯,臉色上隱著淡淡紅暈,耳根紅得好像要滴血。
好啦,他拍拍她的後背,像是安撫小孩一般。實在不能任由著小丫頭再這麼胡來,要是再這樣下去,只怕自己是等不到新婚之夜了。
這丫頭面若桃花,撒起嬌來有這麼一股天生的風流勁,眉眼一顧一盼,帶著渾然天成的嫵媚,實在不能讓旁人見了她,否則自己還不見得怎麼樹情敵呢。
他把她從懷里拉出來,垂下頭,望著她。他靠得那麼近,近到滿秋的睫羽可以掃過他的皮膚。
據說在月下許諾終身的愛人,是可以獲得月老和喜鵲的祝福,他們的誓言是可以刻在三生石上,一直白頭偕老,相濡以沫的。
那天他把頭靠在滿秋耳畔,對著牛郎織女起誓︰「我既遇到你,便知我們的姓名和生平要刻同一塊墓志銘,從前我總是一個人,一個人堅持,可如今我遇見你,有你為我撫琴斟茶,我就受不了。」
他帶著薄繭的掌心牽起滿秋的手,眼里帶著透徹的落寞和蕭條「你可知道?那天你拒絕我,我便不再進你的院子,每日只能站在牆下听你撫琴,站到深夜你熟睡之後,宮牆都已經落鎖。」
滿秋,在此之前我從未想到和你相遇,但我既然遇到你,在我最灰暗最迷茫的時候,你就跟我走吧。
這宮里人心叵測勾心斗角白的都能被染成黑,今後我帶你離開這里離開這污穢骯髒的地方,你說哪里好呢?
山間河川,綠草如茵,風朗明媚,其實無論哪里,只要陪我的人始終是你。
「李明澈,你要是敢負我你就死定了。」她像只小狐狸對著他炸毛,小臉紅撲撲的嬌嗔的樣子很是迷人,掩飾著內心的羞澀和感動。
李明澈借著星光看得有些痴迷,緊緊地把她擁在懷里「所以,你嫁給我吧,這世上,我會是對你最好的那一個,至此一生!」
八月,盛暑炎熱,市坊街道人行罕至,左右商戶閉門不出。
這是當朝陛下病危第三日,太子坐鎮宮中,皇後侍疾病榻。
即便如此,人們依舊能夠看到越來越多的兵衛頻繁出現在長安城的大街小巷之內。兵器甲冑,器宇森嚴,皇家所有的舉動都能讓天子腳下的百姓猜測到陛下時日無多。
皇後站在皇帝床榻前,面無悲色,整整一日,她始終待在皇帝寢宮,內外皆由禁軍封鎖。百官宮妃,公主皇子皆被皇後立于太極殿外听候聖人之意。
一朝天子一朝臣,大約是眾人覺得前途晦暗,亦或是妃嬪無子嗣者不願為陛下安陵,眾人皆在太極殿外啼哭不止,幽咽聲不絕于耳,或許祈禱皇帝臨終前還能記得自己好處幾分,臨死前或許還能庇蔭子孫。
皇後身邊立著身穿明黃色四爪龍紋的太子,與殿外人聲嘈雜不同,殿內只有三人,皇後太子御醫。
「你還恨我嗎?」老皇帝躺在榻上,眼底帶著空洞,聲音緩緩擠出,行將就木。
「恨?你配不上。」朱唇淡淡開口,皇後甚至不屑看他一眼。
「江滿秋!這世上,朕對你最好,也只有你,最不識好歹!」皇帝怒極,拖著久病的身子,恨不能從床上爬起掐死這個毒婦。「朕,讓你生了三個孩子!朕,親自立了你的兒子為太子,否則你以為他們憑什麼!不過是仗著你這張妖媚臉蛋,和當年朕的一點憐憫,你到最後竟然還想著污蔑朕的罪名。」
「陛下」江皇後略微俯身,語氣冰冷「陛下何必這般怒火滔天?當心身子。」
「你這個毒婦!江家抄斬的時候,朕為何沒有殺死你!朕就應該讓你和他們一起死在鳴沙山上,火火燒死你!」
皇帝說著,忽然一聲劇烈咳嗽,整個人開始不停抖動,像是擱淺的一條魚,忽然一聲憋在胸腔的喘息未曾發出,整個人像是受到驚雷一震,彈回到床榻上。
整個人在無一絲動靜,好似一個物件,安靜的躺在那里,了無生氣。
皇帝這一生似乎並無果斷建樹能夠記入史冊,反而一生劣跡斑斑,尤其晚年,回憶起來竟然很是荒唐。大約即便是百姓都對這為皇帝表示不出幾分哀悼之情,反而大多是暗自祈禱新帝開朝,為這將傾大廈顛覆一番新的氣象。
「怎麼樣?」皇後看著太醫,面色平靜無波無瀾。
太醫不言,反而只是搖搖頭,面色努力擠出些悲痛,然後跪在地上向皇後恭敬叩頭。
皇帝駕崩。
意料之中的事情實在沒什麼值得驚訝的。皇後反而笑了,她一臉疲憊威儀的面容難得帶著幾分柔和的慈軟,歷經兩代帝王生死,所有的事情終于塵埃落定。她終于在所有如履薄冰之後迎來一段自由安逸的日子,或許,她仍舊可以離開。
最終,太極殿的大門緩緩開啟,眾人望眼欲穿卻看到皇後攜著太子一同跨過門欄,朱紅色的鳳袍掩蓋不了她滿臉的疲憊與倦意,太子一身明黃,面帶悲傷之色。
大約不用說什麼,一個表情,眾臣便可得知噩耗。
皇帝駕崩于太極殿!
彌留之際,皇帝身邊只有皇後和她的親生兒子,這樣的事情眾人心知有詭,可是那又怎樣?太子監國,皇後兄長便是當朝相爺,太子兩位兄弟,皆是重兵在手的將軍統領,皇後一步步走來,算不上陰詭狡詐也堪稱城府果決,如今即便是皇後想要臨朝稱帝,又有幾人敢阻攔?
所幸皇後當真不是陰狠貪婪之人,培養的幾個孩子都算是國柱之材。若非皇後一家一力相抗,只怕如今長安陷落,當年三皇子李承鴻便會逼宮上位。
大約江皇後當真可堪稱「巾幗」二字。
江滿秋看著階下眾人,皇帝駕崩,中宮皇後出面主持大局。皇帝新喪,舉國哀悼,依照漢代慣例太子守孝二十七日便可即位臨朝。
皇後便一朝榮升太後,太子是她親生兒子,這般榮耀大約即便是史書中也沒有幾個女人可以做到。
皇宮被一片白色麻布掩蓋,然後便是眾人悲痛啼哭之聲。
新朝夾雜著雷厲風行之勢滾滾而來,一改先帝晚年時酷吏管制、賦稅嚴苛、尸餐素位的局面。太子班子迅速在其崗位上頒發著各項政令,繼續發揮太子輔政時對朝廷治理的大方向,年輕新活的官吏一改從前低沉繁冗的朝堂。
百姓開始看到了國家欣欣向榮的一面,新帝的確不曾辜負眾人對他的期待,剛柔並濟,朝廷上下一派森然活躍局面終于開啟。
先帝駕崩後,太子李承琪繼位,元年改國號位︰民順。
登基大典沖擊了先帝駕崩時一片哀傷森然之勢,朱牆黛瓦,宮城再度迎來屬于他的新主人。
大約是民心所向,所以新皇登基,市坊之間皆是一片喜悅熱鬧。人們開始講話題轉向這位極富韜略愛民如子的新陛下,同時這位新陛下的身世再次被人們拿來熱議。
皇後娘娘膝下三子,其中太子殿下和武王殿下都是皇後親生,還是雙生子。兩位殿下在年幼之時便感情極為親厚,到底是雙生子,兩人性格迥然不同,文治武功各有所長,陛下在長安治理朝政,武王在邊境穩定胡人,一文一武才有了如今長安太平。
可為何陛下大喪,皇後始終閉門不出,終日把自己關在瑤光殿內?民間百姓紛紛猜測不止。
後宮,大約是皇後從小生長的地方,她從九歲起便開始學著怎樣將這里打底的井井有條。兩個小宮娥一直站在門外,太後娘娘終日在瑤光殿佛堂誦經,對後宮朝堂之事一概不理,可是門外流言紛紛,太後也不在意嗎?
佛祖慈悲,木魚青燈,一女子面色平和,青衣碧色披帛。世事如棋,你殺我奪,機關算盡,大概只為爭一個千古垂名,她把棋子收好,那些烽煙狼藉隱隱仍在戰場上哀怨嘶鳴。
十五萬人,她這一生似乎就是為了他們而過活,如今也算是大仇得報,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本又如何?
長安寺廟為了先帝駕崩,按照制度各家寺院敲鐘一萬下。
那一天都城下著小雨,江太後命令太子為當年十五萬戰死在鳴沙山的士兵正名,老定國公江晨當年冤案也被徹底查明。
翻雲覆雨,機關算計,還好我不後悔,太後看著佛像暗自笑笑。
新帝終于登基,只是太後仍舊閉門不出。
新帝帶領百官跪在太後誦經的木門外,一跪便是一個時辰,直到佛堂大門被太後推開。眾人看到一個素衣婦人,面容溫和貌美,如果不是知曉太後將近暮年,誰會想到眼前黑發淺笑的柔弱婦人會是那個憑借一己之力為父親報仇雪恨的威儀皇後。
不過回想起來,大約皇後一路走來,都背負著禍國紅顏的罵名,誰想到最終是她一力挽救長安百姓于危難。
「皇帝?」滿秋顯然有些意外,原本今日應當是承淇繼承大典,為何他會帶著百官來到自己這里。
「兒子尚未年滿二十,行事浮躁,遇事難有決斷,懇請母親以太後身份錘煉輔佐。」承淇一身明黃龍袍衣冠,看著自己母親,神色懇切明亮。
江太後不言,眼楮只是大約掃視下跪百官一遍,便發現其中端倪。
她看眼自己兒子,見他目色略有為難,便知這孩子聰明一向孝順,大約是遇到什麼難題需要自己出面。
江滿秋嘆了口氣,轉身回去再度出來便是十二根鎮國鳳簪,張揚的鳳紋黑色金邊,鳳冠熠熠,整個人透露著高昂又懾人的氣勢,對著皇帝百官面無波瀾「走吧。」
人說紅顏多薄命。她偏偏逆天而為,她的每一步都帶著鮮血和算計。百官跪拜腳下,那一刻,這個女人不是皇太後而是素手弄權顛覆朝綱的江滿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