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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看著這滿殿的女子,她們懷著各異的眼神看著自己,那跪在殿下的丫頭帶著得逞的笑臉。回過頭,李明瀚厭惡的眼神展露無遺,王皇後就坐在他身邊,目光里全是憐憫和嘲笑,她的鳳冠在額上熠熠生輝,直插滿秋肺腑。

她阿姐便是死在此人手下,自己天機算盡難道也斗不過這個毒婦嗎?

李明瀚看著她,一步一步從座上走下來,一步一步踏進滿秋的終點,帶著他上位者的威嚴和不容褻瀆的皇權。明黃色的龍紋和祥雲,讓人看著覺得耀眼又尊貴。

他即便帶你千般萬般好,終究不曾用過心,不是嗎?

李明瀚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俯視滿秋甚至都不會觸踫她︰「朕的皇子,朕的愛妃」那人冷酷笑笑「你接下來,是想要朕的性命嗎?」

沒有。她想反駁,可是听起來自己都覺得無力,那丫頭說的話多麼可笑,可這殿上的人竟然盡數相信了。

「聖人也不相信臣妾嗎?」她望著他笑得淒楚冷漠。「我寧願當時死在那刺客的劍下。」她垂下眼簾,眼淚無聲的垂落︰「如此,也不會被旁人構陷□□至此。」

「這殿上的人,這許多的奴婢,都看到你做的那些污糟事了!」他一腳把她踹到在地,滿秋便直接撞到地上,目光不可置信的望著他,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紛紛下落「看著你這幅嘴臉,朕便覺得惡心,虧得朕那麼寵愛你,你竟對朕的孩子下毒手!」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確未曾做過。」

冷笑一聲,李明瀚索性轉頭,背過身去,眼底帶著蒼茫和空曠,他只留給滿秋一個背影,那人曾用了如此多的心思來得到自己,這不說丟棄便就丟棄了,滿秋扯動嘴角,對那王者的背影回一個慘淡的微笑。

人前的那般含情脈脈,最終還是一眼輕蔑,我犧牲性命換來的一切,其實一文不值,不是嗎?李明瀚。

「來人,將江昭媛押入打牢不日處斬——」

……

「我看何人敢動她?」太後終于在最後一刻,匆匆踏入未央殿,李錫慈和挽陶都跟在她的身後。

殿內所有人都向太後行禮,皇帝也不曾例外。

「太後……」李明瀚面無表情,但仍然走到階下去迎接蘇太後,「您怎麼來了?」

蘇太後年事已高但是身著朝服金線繡的鳳凰華麗展翅仍舊帶著多年的尊貴和高傲,她目光直射掃視一圈大殿,冷冷開口道︰「只怕若是本宮不來,吾的外甥女就要被你們逼成冤案屈打成招了!」隨後多年保養得宜的手指指著地上的滿秋「扶她起來。」

錫慈和文潔一起共同走上前扶住無力的滿秋,她把從地上拉起。

太後也不理仍舊保持行禮姿勢的宮妃和皇後,反問身後的挽陶,「誰是翟貴妃?」

挽陶指著一個面色蒼白,梨花帶雨的女子,此時她仍舊低著頭,目光卻帶著憤恨,太後只是瞧了一眼,便說「讓張太醫為她瞧瞧,既然說沒了孩子。」

從太後儀仗里走來一個御醫服制的老人,那老人看著像是已有耄耋之年,白胡子都有三寸長,可目光清明,領命之後便走上前去,不見半分辭色。

皇後從人群中略微抬起頭來,又微微垂下,瞳孔不易察覺的轉了轉,沒人發覺她的手此時在顫抖。

貴妃驚恐的看著要為她號脈的老太醫,她終于支持不住,抬起頭來張牙舞爪的亂揮,「你們做什麼?太後你們要做什麼?你們要殺了我。」她不顧方才柔弱傷感的姿態大叫著想要掙扎。

皇帝見狀,急忙看向太後,目光謹慎又警惕︰「母後想要做什麼?」他見貴妃這般瘋狂的掙扎,覺得有些不忍直視。

「干什麼!來人拉住她」太後廣袖一揮,幾個年長的老嬤嬤出來束縛住貴妃,只見她們死死拉住貴妃,即便貴妃再怎樣折騰都無法掙月兌。「不過是問個診而已,張太醫是兩代先王的御用太醫,他的醫術難道皇帝也會質疑嗎?」她目光帶著眼里和緊緊的脅迫,胸前一起一伏顯然是生了很大的氣。

「兒臣不敢」皇帝頷首,可面色也很凝重,卻向後退了一步,把路讓開,讓太後走上殿前。

兩個孔武有力的老嬤嬤捉著翟貴妃白皙圓潤的臂膀,翟貴妃哪里是他們的對手,她氣急敗壞「你們放開我!」

太醫也不理她,就硬生生把手搭在她手腕上,一個嬤嬤掐著那翟貴妃的手臂,盡管翟貴妃始終奮力掙扎卻仍然無法動彈。

此時林德妃看著那翟貴妃說︰「把脈問診也不是什麼大事,貴妃娘娘何必如此反抗,張太醫,那可是妙手回春醫術,娘娘不必擔心。」

翟貴妃便凌然瞪著她,目光又惡毒又犀利,看著林德妃咬牙切齒,似乎林德妃說了什麼讓她惱怒的話語。

李明瀚也思襯著看張太醫為翟貴妃號脈,他只覺得翟貴妃的一舉一動很是奇怪,目光沉寂又幽暗。

良久,老太醫站起身來恭敬的對著李明瀚行禮稽首,「回稟陛下,貴妃娘娘的脈象顯示,娘娘剛剛小產,怕是孩子未曾足月便誕下了死胎,娘娘氣血不足,又因長期服用絕子的湯藥所以一次強行有孕對身體損害極大。」

他抬起頭來看眼皇帝的眼神接著說︰「只怕娘娘再也無法生育了。」

「你胡說!你怎麼敢詆毀本宮」此時翟貴妃突然破口大罵,掙月兌了兩個壓制她的嬤嬤,然後胡亂的撲向前去,跪在皇帝腳下,「陛下不是這樣的」她抱著皇帝的大腿︰「陛下您別听這大夫瞎說,他只是太後找來誣陷臣妾的人啊。」

此時張太醫突然開口,胡子被氣得一抖一抖的,瞪著那翟貴妃︰「貴妃娘娘以為老夫會當著陛下的面欺君嗎?即便如此,太後娘娘是你一個宮妃可以隨便詆毀的嗎?你長期服用避子湯藥,本來就已經無法生育,能撐八個月已經是旁人拼盡了一身全力,你還好意思說這些話嗎?」

老太醫又對皇帝面色鐵青︰「老臣不願砸了招牌,既然娘娘說本大夫信口雌黃不如請太醫院的諸位太醫作證,老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那老太醫隨即跪在地上,目光筆直的望著李明瀚,不卑不亢,面無一絲懼色,胡子一抖一抖的帶著老人家的憤怒。

「來人,卓曦之,傳太醫,把為朕親自把脈的胡太醫找來!」李明瀚面色不善,隨意揮揮龍袍。然後他又轉身看著太後,壓下了一臉的煞氣,深吸一口氣,才對蘇太後說︰「母後請上座。」他把座位讓出來,蘇太後毫不客氣的坐在座上。

太後睥睨眾人,目光如電流掃射殿中的每一個人,「听說,有人告了御狀,說江昭媛謀殺皇嗣?」這話說的極為低沉,帶著壓抑的怒火和尊貴,那趙雪更似受到了無形的威壓一般,弓下脊背,不敢抬頭。

太後看著皇後,朱色的步搖穗在耳邊急速晃動,表達著太後的不悅,「此事既然在你宮里發生的,那你便說說是怎麼回事。」

「太後,是這樣的……」

「放肆!吾在與皇後交談可有你何事?」蘇太後一記眼神嚇退了原本想要調油加醋抹黑的喬婕妤。

皇後笑笑,趕緊對太後行禮,不敢有半分虛言把這大殿上發生的事全部都告訴了蘇氏,此時蘇太後捧著茶盞,勾起冷笑,「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呵,說來也巧了,吾也找了些證人」她抬起下巴示意挽陶,挽陶會意匆匆走出殿外,「既然胡太醫未到,不妨讓那些人進來也說說話,咱們就當解悶了。」她清明的鳳眼看著杯子,目光冷冽,但是仍然保持著冷笑。

挽陶話音剛落便走上殿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灰袍子老頭,那老頭一根木簪束發,手握一根雪白拂塵,面目清,一縷長髯輕垂走路時隨風擺動,很有仙風道骨的樣子,滿秋認識此人,這便是當日翟貴妃找來的道士。

那道士走進大殿仍舊一副遺世獨立的模樣,直到殿中央才向殿上的太後和李明瀚行禮,「貧道見過聖人。」

此時兩旁的妃嬪竊竊私語,有見過那老道士的人便說︰「這不是那日翟貴妃找來的道長嗎?今日怎麼跟著太後來了。」

太後身子端正,目光銳利帶著凌人的氣度看著殿下那跪拜的老道,然後聲音淡淡道「道長既然來了,不妨把事情的原委告訴陛下,你也有苦衷,吾和陛下也不會為難一個旁門的術士。」

那老道也平淡頷首,然後便緩緩站起身,「貧道原本是在普陀山修煉的一位老道,那日這位娘娘」他把拂塵指向翟貴妃。

然後繼續不痛不癢的說「這位娘娘的父親,找到本道,說想為自家不孕的女兒求一靈藥,老道只說這一切因果循環不可逆勢而為,結果那位大人便盛怒離開,直到一個月前,那位娘娘的父親再度找到貧道,說了件驚天辛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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