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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日去探望母親,母親偏偏笑著把這塊紅玉討來,說有個小姑娘出生了,是皇後娘娘家的小外甥女,皇後向宮里有子嗣的夫人們都會討一塊碎布,一件寶貝,讓這孩子抓周的時候添添喜氣。于是母親把這塊玉又要了回去,那時自己還會舍不得,急著問母親若是拿走了怎麼辦?

母親笑著對他說,那麼多物件怎麼一定會看上你的呢?若是看上了就當做跟人家小丫頭的定親,到時候你便找到人家娶了回來,那紅玉還是你的。

這話知道母親死去很久以後自己都快要記不得了,他匆匆來到封地,屯兵,出征,納賢,籌謀,很多事情都只是屬于過去的回憶。

再次見到這塊紅玉,竟然是在母親的院子里,那女子白衣軟袖柔弱無骨的跳了一曲白,翩然若天鵝一邊的振翅飛向之姿,一反當今舞蹈的驕奢yin逸之態,反而讓人無法心生輕薄之意。那塊未經雕琢的紅玉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躺在她的鎖骨上,在夜里帶著些熒光。

她說是她幼時抓周得來的。自己便知道,這個女子是母親帶來送給他的,李明澈又算什麼呢?

滿秋安安靜靜的听著李明瀚回憶當年的往事,知道了關于這塊紅玉的淵源和李明瀚的故事,她略微挑眉,眼神里帶著莫名的憂愁和情愫,原來所有的輾轉離合不過是因為這麼一塊石頭,她的家人她的明澈統統圍繞著這段孽緣而死。

「原來兜兜轉轉這麼久,我始終沒辦法月兌離你的掌心。」滿秋望著這塊紅玉喃喃自語,它殷紅如血,有的地方深邃又漆黑,映在滿秋腫脹的臉上,妖嬈又艷麗。「既然如此,我只能認命……」你的命本來就該我來索要,既然我無法逃月兌,便由我來了結。

李明瀚站在她身前,如今她身邊的位置終于是給自己的,這種感覺就像那一夜一樣美妙。

「李明瀚」滿秋知道自己這麼叫帶著多少大逆不道,她轉過身去,身體略微顫抖帶著方才收到的驚嚇「我一直不願入宮,不願成為眾多夫人中的一人。皇宮是個大染缸,原本清白的人心也會被染成黑色,我怕我也會變成壞人,我怕我會荒燭殘年,但我拗不過你,因為你是王。」她眼楮里那說不出的堅定和澄澈讓人動容

「你安心,朕會保護你」帝王伸出手合十滿秋的掌心。「朕會讓你不受丁點委屈,平安開心的活在宮中,享盡榮華富貴,受萬千寵愛。」

「這些話,陛下記住便是了」滿秋扯扯嘴角笑笑眉毛卻暗自皺著,她的眼里還能映出萬千星輝,這話是真是假又有誰會去深究呢。

那一夜,他並未做什麼,只是听著滿秋在他懷里均勻的呼吸,她安靜的蜷縮在他懷里,一切開始從這里變成轉機。

明澈,要開始了。

……

滿秋獨自站在院子里擺弄著花枝,自那日李明瀚留在她院子里之後,便時時前來過夜,每日都有不同的賞賜送進院里,一時間這名不見經傳的小院子反而變得炙手可熱。

可這院子的主人始終未曾得到半分名分,這才是讓眾人訝異的所在,滿秋听不見外人的傳話,她依舊在院子里,只是日子過得更清閑了些。每日百無聊賴的修剪花枝,除了每日去清寧殿,就是和韓掌史一同下棋喝酒,同杜尚儀說經學法,這些事半點不見叨擾她。

「明日,你且在那院外的玉蘭樹上系上一根白絲帶,悄悄的,別讓旁人瞧見了。」文潔輕聲點頭表示明白,娘子有大事要謀,她自然不能做了拖累。

滿秋又繼續對著花枝修剪,「這些日子以來宮中可有什麼反應?」她見文潔吞吞吐吐的樣子輕輕笑了,「但說無妨,我就當做听一個樂呵。」

「宮中有人說娘子和陛下私下私相交往,不符合宮廷的規矩,說娘娘和陛下無名無分的算是苟合。也有人說,貴妃娘娘听說了娘娘的事情氣得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外面的言官諫臣也大多或說些不好听的。」文潔頓了頓,小心賠笑到︰「娘子何必在意這麼多,這蓬萊殿在秘密大修,這是皇後娘娘的主意,陛下也說待娘子挪宮之日便可入玉蝶加封,您何必與那些小人計較。」

滿秋看她一眼,她這殷勤訕笑的樣子就差搖尾乞憐了,很是有趣,滿秋掩嘴一笑,秀氣的手指戳了戳文潔的腦門,這傻丫頭。

「這些日子以來錫慈怎麼樣?」那小丫頭整日跟著韓掌史身後,磨練了不少,前些日子看起來隱隱有些成熟的意思,滿秋覺得很欣慰,過些日子便把一些在宮內的事宜全權交給她。

「韓掌史說下午要來探望娘子呢」文潔笑笑,師父下午就要來看望自己了。

滿秋笑笑,「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去探望太後,馬上便要入冬了,下午再回來吧。」

清寧殿里幽香裊裊,滿秋娉婷而入,向太後的臥榻走去。「太後娘娘,滿秋探望您了」她向臥榻俯身,向太後行禮。

太後還躺在床上,喝了一口中藥,看滿秋進來便趕緊招招手,「快進來吧」。

挽陶站在身後,笑著對滿秋說︰「娘子可來了,太後□□叨著您呢。」見滿秋不緊不慢的向她行禮忙著回禮「不敢當,方才娘娘還說奴婢伺候的不如娘子呢。」

滿秋趕緊笑笑,接過挽陶手中的藥碗,「姑姑這樣說,只怕是要偷懶,定要滿秋上來伺候了。」

不多時又听到太監的傳旨,「陛下駕到。」

太後有意無意看著滿秋淺笑,「也不知道是何處來的風,這有些日子不曾來的人現在竟過來了。」

滿秋也笑笑,隨後站在一旁安靜的站在一旁。遠處聖人很快步入清寧殿,威嚴赫赫的儀仗緊緊跟隨在後。清寧殿的眾人向皇帝行禮下跪,滿秋跟隨眾人一同行禮。

她其實可以感受到遠處有人對自己目光膠著,從進入大殿便一直掃射在自己身上。她有些無奈,微微低著頭不做聲響。

她和文潔便靜靜的立在一旁,听著皇帝和太後寒暄,他二人從太後今日的身體近況到近日朝廷中事,滿秋始終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直到不過片刻,以為小太監匆匆忙忙的奔到清寧殿,邊跑邊喊「大喜呀,陛下。」然後那太監跪在太後塌下,對太後和李明瀚道︰「方才紫宸殿中傳來消息,經過太醫診脈貴妃娘娘有孕了。」

韓掌史帶著李錫慈進入院子的時候,滿秋正在指點念念琴藝。「听聞你去了趟清寧殿,以為你一時半刻還回不來呢,我還想著不必來這麼早。」

滿秋聞聲抬頭,念念欣然起身放下琴,跑到韓掌史懷中,對她親昵地叫「婆婆」。

滿秋看著念念帶了長輩的威嚴對她說︰「怎麼這麼不知禮數,向婆婆行禮了沒有?」

念念撒嬌般的蹭蹭韓掌史,一臉不情願的屈身行禮,韓掌史模模念念的臉蛋,愛憐的說「好了,真乖」又帶著點責怪的表情看向滿秋,「你何必對這孩子這般嚴厲,她已經很懂事了,嚇到她怎麼辦?」

滿秋笑笑,讓小舒帶著念念回房間去玩,才轉身對韓掌史說︰「她總是要嫁人成婚的,若是在婆家失了禮數我怕連個給她撐腰的人都沒有。」她邊說邊請韓掌史坐下,為她斟了一盞茶。

「你今兒怎麼回來的這麼早?」韓掌史端著茶盞,細細品茶。

「今日拜訪太後,听聞了一個消息」隨後她靠近韓掌史壓低了些嗓音然後說︰「紫宸殿傳來消息,說是有孕了。」

「有孕?怎麼會?」說這話的不是韓掌史而是李錫慈,她張大眼楮看著滿秋,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滿秋和韓掌史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一下,然後看向李錫慈,「怎麼回事?」

李錫慈擺擺手,趕緊慌亂的告訴自己︰「其實不是我親眼所見,是我在掖庭局時的一個故友前些日子告訴我的,翟貴妃被人下了藥,恐怕是終身無法有孕了。」

「你詳細說說」。

「我那故友也是一位罪奴,她有一日當值路過宮內的甬道,听到兩位路過的太醫正好說起此事,說什麼翟貴妃吃了那樣霸道的絕育藥竟然還想著為聖人誕育子嗣,即便他們太醫是華佗在世也無法幫助她。我那位故友便將此事當做閑話講給了我听,那時我們還唏噓了好久。」錫慈咂咂嘴,對這件事記憶猶深。

她趕忙望向李錫慈「這是何時發生的事?」怎麼會這樣?滿秋突然覺得這事情恐怕大有玄機。

「想來也有兩三年了吧」李錫慈努力回憶著當時的話,「那太醫還說翟貴妃用的藥是癩□□什麼的,不過我那故友也沒敢多听,我們還說癩□□怎麼可能入藥呢。」

滿秋回頭望著精通醫術的文潔,見她一副擰眉思慮的樣子,又看眼韓掌史,「若此事是真的,那她怎麼會突然有孕呢?方才太醫來報的時候也是說翟貴妃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啊。」滿秋覺得很不可思議。

韓掌史思襯著反問滿秋道「可若說此事是假的,這翟貴妃承寵這麼多年都未曾有孕,難道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嗎?」

對啊,阿姐生承安時此人便入選進宮了,一晃五年榮寵不衰可偏偏未曾有孕,此事當真不像是巧合,她還在獨自思量的時候,便听見韓掌史突然問她︰「你方才說她已經有孕三個月?」

「嗯,是這樣,當時太醫來報,陛下看起來都很歡心的樣子呢。」滿秋點點頭,方才太醫的確是這麼說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陛下這些年,除了承安姐弟便只添了一個三皇子,生母地位又不高,難怪會這麼希望要個孩子。」韓掌史也覺得此事不尋常,這麼多疑點卻毫無頭緒。「前幾年,林德妃女兒胎死月復中,再到錫慈傳來的這個消息,這宮里的孩子當真是難將養。」

「或許……」文潔有些不大肯定的出聲,「或許我知道翟貴妃用的是哪個避孕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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