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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山一役發生在當日未時。

除卻正路受主攻的奇強火力,損失較大外,當大軍從右翼掃蕩而出,擊退主攻的的正路,急行軍到達曲山左翼時,敵方欲要奇襲的一支軍隊,因為不熟悉山林地貌,仍被茂林所困,尚未抵達也來不及撤退,被兩面夾擊,生生吃掉了。

安陽王依托此戰反敗為勝,開始乘勝追擊,回想曲山一役,心中卻後怕起來。他性子生來謹慎,若非突然之間知曉早前無數的「預知的信件」被他錯過忽略,致使如今步步敗落的局面,悔恨萬分。他也不會一時沖動,盲目地相信了一個不知名來源的情報。這時機差一分都是錯失,他就好像無形之中被人操縱著做出了抉擇,寫信之人的心智令人膽寒。

至此一戰,神秘幕僚名聲大作,眾人紛紛向安陽王請求相告寫信之人的身份,意圖結交,可最後他也沒有說出一個真實的人來。

安陽王只用了八字形容他︰其智近妖,其貌勝仙。

一個隱世的高人總要比一個入世的高人多上幾分美譽,旁的不說,「淡泊名利」這一項總佔著了。又為安陽王出謀劃策,是有憂國憂民大情懷的人,貴家的小姐們紛紛動了芳心。

就今日虞薇入席安雪所在的小宴,也全是因為想要同她套套近乎,問一問,那位奇人的相貌同她家堂哥比起來,如何?

可惜她還沒有問到,安雪已經跟虞家鬧掰了,叫她不勝唏噓。

這事滄笙已經听她詳細重復地講述了好幾遍,從前毫不在意,今個卻很意外地听到了幾個細節,心中尋思了一會,心不在焉起來。

虞薇離開之後,魚精緊接著便冒了出來,樂呵呵︰「滄笙,有個壞消息。」

滄笙看著他臉上大刺刺的笑,嚴重懷疑他面部表情已經徹底壞了,糾結地揚起眉︰「什麼?」

「虞淮不是當著眾人的面說三月初一是他成婚的日子麼?可他沒說要同誰成婚呀,你猜怎麼著?」他搖了搖從她這順過去的小團扇,「開罪了安陽王府,大戶人家的小姐怕是不好娶進門了,又這樣急。我听她們商量,興許得找個小戶人家的女孩趕快下聘,挑不得了。」

滄笙沒听出來這消息壞在哪里,「那又如何?」

魚精拿扇子一指她︰「你不懂麼?就算再如何,嫁進他虞府的也得是小戶人家的女孩。你凡人的身份乃是無父無母孤苦無依的一個人。凡人都講究一個門當戶對,要面子,怎麼肯娶你呢?」

這樣的規矩,她的確是不懂的。初初听來很是刺耳,一時又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默默將他瞪著。

魚精站在那給她瞪,兩人都無聲無息,他臉上的笑漸漸沒了,上揚的唇角抿成了線。

「嗒,嗒嗒。」

那是他突然開始落淚的聲音,「你是不是覺著我很討厭?」不待滄笙回答,他又自個接上話,「連我都覺得自己很討厭。」

滄笙良久才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最近幾天生病了,心情不好……」

魚精軟糯的聲音一低,瞧著她︰「才不是,我就是見不得你和虞淮好。」

滄笙放下手中的藥臼,神情之中分明有捋袖子干架的意味了︰「你幾個意思?」

魚精還沒來得及耀武揚威,立時慫了,眼眶里憋著淚縮了縮脖子,朝後退兩步。心里到底還是難過,朝她大大地哼了一聲,強行硬著聲線︰「我早同你說過,他不是好人,你這樣不分黑白不听勸,那就隨你吧。我走了!再也不回來了,你去同你的虞美人過吧。」怒氣沖沖走到門口,見她果真沒有來攔,又折過身看她一眼。磨蹭了半晌,腳邁不出門去,聲調降了兩個,「不過你要是找不到我,我可以告訴你我就在林里的寒潭那,或者隔壁的寒潭那。」

無憑無據,只憑借一點感覺就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詆毀人,簡直太過分了。

滄笙被他的那個「哼」氣得不行,憋了半晌憋出來一句︰「我才不會去找你!」

可惜這話說得太遲,魚精走遠了,沒能听到。

……

她今個受了氣,吵架的對象又給跑了,心里頭不大爽利。天黑後早早地化回石頭,掛在虞淮脖子上睡覺去了。

夜半忽然覺著不對勁,虞淮身子燙地有些異常。睜開眼一瞅,只見床帳里頭跪坐著一個女子,神情之中的痴迷毫無遮掩,正要低頭朝他吻下去……

虞淮看她說風就是雨的,已經開始刷刷翻起來,失笑問︰「嫁娶兩個字認識嗎?」

她愣了一愣,「不認識。」將黃歷攤開,里頭其他字是認識一些,可排列得密密麻麻的,叫她不知從何看起。

虞淮接手過來,為她找好了,拿手指給她看。

滄笙哦哦兩聲表示受教,然而著眼看去,「宜忌」兩類中沒有長相復雜且她不認識的字。

這事有點出乎意料,滄笙抬頭看他︰「這要怎麼辦?沒寫。」

虞淮說不打緊,提筆,在「宜」下空白處描了二字,字跡與那原黃歷上一點不差︰「現下認識了麼?」

「你自個寫了?」滄笙反應過來他寫的是哪兩字,復雜成這樣的,不是「嫁娶」又是什麼。有點不敢置信,「還可以這樣?」

「你不是道凶吉氣運因人而異,這樣統一推算出的結果差異頗大,不可信嗎?」

滄笙就是沒想到他一個凡人,思想開明起來這樣好說話︰「說得也是。我是怕你會在意嘛……」

後頭那句話說的聲氣兒低,虞淮還是听見了,蹭了蹭她小巧的耳垂︰「只要娶的是你,哪一天都是吉日。」

滄笙被他蹭得發癢,勾住他的脖子咯咯地笑,得意起來︰「就是,誰讓我是六好仙女呢。」

……

魚精覺得這兩人絕對是他見過最膩歪的一對了,一不留神看見他倆在一處,眼楮都要瞎了去。

哭瞎的。

「你腿腳是有什麼不好嗎?」魚精從井里頭出來,坐在正搗藥粉的滄笙身邊,眼楮還在兢兢業業地灑豆子,「要整日掛在虞淮身上?」

滄笙百忙之間抬頭,絲毫不覺得羞愧,反而道︰「哪里是整日,沒見我現在就在離他兩間屋子遠的地方捯飭藥材嘛?而且我是石頭仙啊,掛人身上是對他身體好的,要多掛。」來了個人,正好讓他幫一把手,將藥臼遞給他,「來來來,干點活轉移一下注意力吧。昨夜哭了嗎?有沒有好一些?」

「沒好,半點沒好,在這樣下去後院那口井都要被我填滿了。」魚精無限哀愁,為自己的身體感到擔憂,忽而想起,「哦對了,你昨個不是讓我多留意那個虞生回來的時間……」

說到這個,她來了興致,眉梢一挑容光煥發︰「怎麼了?」

魚精單手接著眼淚,不讓它們跌進藥臼中去︰「他在你之後一個時辰就回了,人有點不對。」珍珠沒一會就接了一把,裝進旁邊的瓷碗里頭,「我也說不上是哪不對,總覺得他身上少了什麼東西。」

「少了東西?」滄笙眼珠子一轉,想到她臨走的時候那兩人相擁在房里的場面,嘿嘿一笑。只是這猜想對著白紙一般的魚精說不出口,到時候解釋起來費勁,便隨口道,「他八成是少了心肝,才會這般對虞美人。得了,隨他去吧,咱沒空操心別人。」

滄笙言罷,又給魚精配了些寧神的藥材,敷眼貼等等,折騰了甚久,結果仍是一無所獲。

……

魚精這個死局困住了滄笙數日,成天想著「好哭」到底能算是什麼病,眼看著人眼楮都已經哭腫了,正焦頭爛額的時候,事情還趕著成雙的來了︰過了十五,安雪病好之後來虞府登門道謝了,仍是為了送玉的那檔子事。

市井的傳聞並沒有落到這位郡主的耳朵里,請道士的事是家中長輩的意思,最後的結果也只有長輩知道。被石頭女鬼扯去一魂一魄的謠言在安雪病好之後不攻自破,她們便更不會將這事四下張揚了。

好巧不巧,安雪來虞府的這日,虞生正好就在。不僅是出門相迎,那扮相,上上下下都仔細收拾過一遍,簡直紅光滿面的。

滄笙瞧出來這人是真想吃回頭草了,而這回頭草又恰好是牆頭草,給風一推都要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安雪剛來,門口熱鬧過一陣,喧雜的人聲便往客堂匯聚而去了。

滄笙是客,也是他們雇請的人,沒那個資格同主人貴客一席吃飯。實則吃飯事小,她都要做人妻子了,不能放任覬覦著她夫君的人為所欲為。屆時虞美人給人欺負了,她卻什麼都不知道,實在不是一個好未婚妻的作為。

避人耳目地攀上正對著大堂後窗的樹枝上,化成石頭趴著,默默看著廳內,隨時戒備安雪作妖。

不知是否是錯覺,當她趴好之後,堂中端端坐著的虞淮突然回眸,透過窗子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隱在杯盞下的唇角微微翹了翹。

虞生顯然比虞淮要熱情許多,事無巨細地接待安雪,擔憂詢問她病中的種種。華夫人與老夫人皆看出些端倪來,只因虞生事先沒給通過氣,一時不知道如何表明立場,偶爾看看坐在一旁安靜飲茶的虞淮,保持沉默而微妙地尷尬著。

虞生的心思不難猜想,安陽王外頭的戰事打了幾個月,後來傳到京中的都是連連的捷報。他是朝中的人,想必已經听到了什麼風聲,才會叫他又改了主意。華夫人自然是盼著虞生攀上高枝,只是安陽王的態度擺在那,叫她很是擔憂虞生虛晃一招,逃避戰事的小動作,會引發安陽王的不滿。

縱然虞生萬般殷勤,虞淮神情疏淡,安雪的目光仍多是流連在虞淮的身上,看得眼楮發熱。數日不見,她想他想得心都疼,早前的不悅與委屈都散了,她只盼他能同她說兩句話。

可惜沒有,她問一句,他便精簡地答上一句,再沒有多的一個字可以賞賜。甚至不問那玉後來被她如何了。

安雪早有心理準備,不會因他的冷漠而退卻,用飯過後並沒有離開的意思,繼而笑臉相迎道︰「此次安雪病重,全靠虞府上的神醫搭救,若是方便,安雪想向那位神醫當面道謝。」

安陽王見字愕然,翻閱相同字跡的書信,又詢問了信使日期的正確性。大為震驚,豁然站了起來……

曲山一役發生在當日未時。

除卻正路受主攻的奇強火力,損失較大外,當大軍從右翼掃蕩而出,擊退主攻的的正路,急行軍到達曲山左翼時,敵方欲要奇襲的一支軍隊,因為不熟悉山林地貌,仍被茂林所困,尚未抵達也來不及撤退,被兩面夾擊,生生吃掉了。

安陽王依托此戰反敗為勝,開始乘勝追擊,回想曲山一役,心中卻後怕起來。他性子生來謹慎,若非突然之間知曉早前無數的「預知的信件」被他錯過忽略,致使如今步步敗落的局面,悔恨萬分。他也不會一時沖動,盲目地相信了一個不知名來源的情報。這時機差一分都是錯失,他就好像無形之中被人操縱著做出了抉擇,寫信之人的心智令人膽寒。

至此一戰,神秘幕僚名聲大作,眾人紛紛向安陽王請求相告寫信之人的身份,意圖結交,可最後他也沒有說出一個真實的人來。

安陽王只用了八字形容他︰其智近妖,其貌勝仙。

一個隱世的高人總要比一個入世的高人多上幾分美譽,旁的不說,「淡泊名利」這一項總佔著了。又為安陽王出謀劃策,是有憂國憂民大情懷的人,貴家的小姐們紛紛動了芳心。

就今日虞薇入席安雪所在的小宴,也全是因為想要同她套套近乎,問一問,那位奇人的相貌同她家堂哥比起來,如何?

可惜她還沒有問到,安雪已經跟虞家鬧掰了,叫她不勝唏噓。

這事滄笙已經听她詳細重復地講述了好幾遍,從前毫不在意,今個卻很意外地听到了幾個細節,心中尋思了一會,心不在焉起來。

虞薇離開之後,魚精緊接著便冒了出來,樂呵呵︰「滄笙,有個壞消息。」

滄笙看著他臉上大刺刺的笑,嚴重懷疑他面部表情已經徹底壞了,糾結地揚起眉︰「什麼?」

「虞淮不是當著眾人的面說三月初一是他成婚的日子麼?可他沒說要同誰成婚呀,你猜怎麼著?」他搖了搖從她這順過去的小團扇,「開罪了安陽王府,大戶人家的小姐怕是不好娶進門了,又這樣急。我听她們商量,興許得找個小戶人家的女孩趕快下聘,挑不得了。」

滄笙沒听出來這消息壞在哪里,「那又如何?」

魚精拿扇子一指她︰「你不懂麼?就算再如何,嫁進他虞府的也得是小戶人家的女孩。你凡人的身份乃是無父無母孤苦無依的一個人。凡人都講究一個門當戶對,要面子,怎麼肯娶你呢?」

這樣的規矩,她的確是不懂的。初初听來很是刺耳,一時又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默默將他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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