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村子有問題？」不應該是石頭獅子有問題嗎？
「恩。」張瑾點頭，表情十分認真，「我感覺這村子就像一個排列好的法陣。」
「……」東方堯腦海里不自覺的浮現整個村子的面貌，然後發現按照他對陣法的了解，這個村子的建築都是零零落落的，跟傳說中的陣法，好像根本對不上號。
張瑾舉目四望，深冬的臘月，整個朱家窪因為缺少人聲，更顯得孤寂凋零。
「這個村子的陣法很隱蔽，建築雖然是零零落落的，但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發現，這里是按照重復不斷的坤卦和艮卦起底，以周圍的山勢，和村前的水流為陰陽交替，形成的陣法。」
山勢和水流？東方堯舉目四望，如果真是如此，那這陣法不就是天然的陣法。
「山勢和水流雖然形成了很好的陰陽互動，卻還需要一個介子，那就是這個村子里的建築，尤其是那些古建築。」
「這個陣法有什麼作用？」
「保佑生活在這里的人——豐衣足食，健康長壽。」
「……」呃？就這樣？
「……這其實是一個隱陣，這個陣法不像我們知道很多對敵陣法或者招財陣法那樣，短期內就會有作用，並且作用很大。實際上它並不需要啟動，只需要根據環境，就會自動對生活在這里的人的命運進行潛移默化，循序漸進的保護。」
「那以你剛剛的意思，這個陣法現在被人啟動了？」東方堯想到了關鍵。
張瑾點點頭︰「恩，三年前啟動過。」
「三年前？」
「這個陣法就算啟動了，如果時間不太長，也很難看出來。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運行十分緩慢的陣法，再加上陣法所聚集的東西與眾不同。」
「莫非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行動。」東方堯道，「就是不知道對方能得到什麼？」
「靈氣。」張瑾閉上眼楮深深呼吸了一口道，「這個陣法所能聚集的只有靈氣，因為只有靈氣才能讓萬物生長，進而讓生活在這里的人豐衣足食，身體健康。除了靈氣，這個陣法也收集不了其他東西。」
「靈氣？難不成……」東方堯腦海中閃過不久前才見過的明光道長，這里是上清宮的底盤，除了他們，他還真很難找到其他嫌疑人。並且之前東方家的家主也告訴過他，這古武界之中除了他們武修，還有醫修，道修和佛修。
其中道修和醫修的修煉很是相似，但也基本和傳說中的修真者相似，都是利用靈氣從練氣開始，然後一旦練氣達到巔峰，就能直接築基，不像武修那麼麻煩，有個明勁，暗勁，化勁，先天的過程，待先天巔峰才能真正以武入道，修煉長生秘訣。
東方家族還給他列舉了現在古武界的一些臥虎和藏龍。其中道家這邊就有上清宮。據說上清宮是當今武林，除了當初的張家，傳承最為完整的一個門派。而且他們門中的人，一般修煉速度都比別人快。據說上清宮的門主，已經享年三百歲，是煉氣九層的修道者。堪稱武林第一人。
雖說這北邙山本來就是傳說中的風水寶地，上清宮天然佔據優勢。可在整個地球的環境素質都普遍低下的情況下，就他們修煉的話，別說什麼傳承完整了，其實暗地里傻子都知道，上清宮肯定有一個神秘之地供給他們修煉。
「……」張瑾不知道東方堯為什麼忽然沉默，也沒有再說話。其實他一開始過來，並沒發現了這里有陣法，因為這個村子，和別的農村村莊沒什麼區別，直到他看到村里古宅前的石頭獅子。
那石頭獅子明顯也是古代的東西，在古代每一個大戶人家在門前擺守護神獸的時候，都會請專門的人過來開光，所以其實古代的一些神像，多多少少還是有保護作用的，再加上村子里的陣法，那獅子自然越是久遠的，作用就越大。
村子的石頭獅子就是如此，張瑾走到那邊的時候，發現那石頭獅子上的守護陣已經啟動了，並且獅子的身上還隱約帶著一層黑色的氣體。以他得到的傳承來看，之所以會有那樣的現象，肯定是有非常厲害的東西曾經試圖靠近過獅子，又被獅子擋了回去。
當然，若只是這樣的話，他可能會懷疑，獅子擋的只是那家人的穢氣，畢竟那家人在那石頭獅子身上留下了很重的，在古代屬于模金校尉的手法。可仔細看過之後，他發現村子里不少人家門前的對聯是黃色的，這說明那些人家今年有人去世了，偏偏他們路過的幾家門前有神獸，或者八卦鏡等鎮邪物件的人家貼的是紅對聯，就算不是紅對聯，院子里傳出的聲音也比一些人家院子里傳出的聲音歡樂的多。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個推測，因為推測，所以才把看到的都連貫了起來。他心里其實隱約還有一個猜測，只是因為是猜測，他不好直接說出來。
「這個事兒，回頭我們再仔細研究一下。」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東方堯已經將周圍的環境，以及自己知道的東西在腦海里過了一遍。這件事上清宮的嫌棄最大，但也有可能與人家沒有絲毫關系。具體如何，還得調查。
張瑾點點頭，兩人繼續往那老頭家走去。
老頭的家距離他們之前所在的位置並不遠，但因為周圍有太多稻草和麥蓋垛子給遮擋，很難發現老頭是進了哪家。
有神識的幫忙，兩人只用了兩三分鐘就繞到了老頭的家門口。還沒到對方門口的時候，張瑾就遠遠見到對方家的大門上貼了一副黃色的對聯，心頭本能的一緊。但緊接著，那高掛大門框上八卦鏡就吸引的他的注意。那八卦鏡明顯是個有靈力的東西，掛著這樣的東西，按理說這家應該不會有什麼情況才對。
「爹，恁咋了？後頭有狼追恁啥？」院子里傳來一個帶著笑意的粗壯嗓音。
「盡說瞎話，俺木得事。餃子包好了嗎？」
「包好了，包得多得很，能吃到攆毛狗的時候。」
「真是懶漢一擔端，恁就不能分幾次？又沒下雪，凍不住，過幾天就壞了。」
「那俺多吃點，反正現在這樣子，家里又不會來客了。對了爹，真的不能放炮了嗎？這不能放炮，俺都感覺不到過年。」
「上面不是說不讓放嗎，不讓放就不放，就今年這樣，恁大伯家都那樣了，恁好意思家里放的 里啪啦的？當心恁大伯母過來錘你。」
「那也是她太貪心了。」
「閉嘴。」
「……」
站在院子門外的張瑾和東方堯兩人對視一眼，感覺自己似乎從這父子倆的話中，听到了什麼。
上面不讓放炮？上面是哪個上面？听老頭的話音，似乎還很忌諱？如果真是國安的話，似乎應該不用這麼忌諱才對。
「難不成真是上清宮的？」東方堯在心里月復誹。
「堯哥，要敲門嗎？」都偷听了半天了，現在才敲門，張瑾微微有點不好意思。
東方堯點點頭︰「我來。」
隨著一陣有力的敲門聲，院子里傳來那個聲音粗壯的年輕人的聲音︰「誰啊？有啥事？」
「大叔，我們是來給你送柴火的。」東方堯直接喊了出來。
院子里本來正奇怪，這些天村子里的人都很少走動了，怎麼這會兒有人來敲門，听到東方堯的聲音，父子倆頓時臉色各異。
父親是臉色僵硬，兒子則是一臉疑惑，還傻傻的問他爹︰「爹，俺听著怎麼像是普通話啊？」
老頭臉上一臉的糾結，好半晌才道︰「去開門。」
「哦。」兒子听話的起身，將正旋雞毛的手，隨意在盆子里搓了兩下，就快步往大門口跑。這軍隊封鎖了村子，不讓倒出逛，這養了一臉的雞鴨魚豬也就只能殺了自己吃了。
大門很快被打開，映入張瑾和東方堯眼簾的是一個年紀大約二十歲左右，長相敦厚的年輕面孔。
「恁們，哦，你們是給俺爹，不對，是給我爹，送柴火的？」年輕人面對東方堯和張瑾面色有點靦腆，幾次糾正自己話里的土話。
「對。」東方堯盡量表現的和諧。
不過就算這樣，那年輕人仍然不敢正面直視他，只偶爾偷看張瑾幾眼，支吾道︰「那恁，你們進來吧。謝謝啊。」
「大叔新年好。」東方堯提著柴火帶著張瑾走進了院子，看到坐在屋檐下抽旱煙的老頭，臉上帶著淡然的笑。
老頭面上有些郁悶，啪啦了好幾下頭發才在兒子隨手關上院子門後道︰「你們就不應該過來啊，特別是這個小女圭女圭，俺就想不通，政府怎麼能把這麼干淨的女圭女圭帶過來做事。這要是有個萬一，你們後悔都來不及。」
老漢的提醒，以及前幾次別人有意無意的眼神，讓明白其中要點的張瑾臉色有點紅。不是他想要多想。而是這次的情況太過特殊，若他真是純潔無比的十六七歲少年的話，就非常符合這邊古墓的殉葬標準，他過來就不是幫忙，而是添亂了。可惜他不是。以至于，別人只要一提醒，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某些不和諧的事兒。
最最關鍵的是，他都不好意思解釋。
「謝謝大叔的提醒，不過我弟弟已經成年了。」東方堯道。
啊？那稀罕眼的老頭聞言頓了頓，似乎不敢相信，好一會兒對比自己的兒子，再對比張瑾。嘴里呢喃一句︰「果然是城里女圭女圭啊，這養得看著就顯小。」
「大叔，我們過來是想問一下。你們村的那些老宅子里有空的屋子嗎？」東方堯知道老頭估計沒有和他閑聊的意思，干脆直截了當的進入話題。
老漢聞言抬頭看向東方堯，一臉的差異。
而一直蹲在一邊旋雞毛的老漢兒子，卻是忽然笑道「那房子你們也想住啊？那房子就外面好看，里面可是啥子都沒得。」
「空得嗎？」東方堯道。
「是啊。」旋雞毛的青年活動了下腳道，「差不多，俺們村里的老宅子都是公家的，現在住的人都是租的。空房子倒是還有，俺們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便就有，不過那邊空出來的房子，院子里盡是草，有些屋子里還有以前大隊修房子剩下的磚和沙。反正亂的很。」
古建築都是大隊修的？東方堯和張瑾在心里暗月復一句。
「恁們那邊我今天看是來了不少人，住帳篷肯定不如住屋子舒服。」老漢抽著旱煙道，「尤其是這大冷天的，可那空宅子，真的不能住人，光是收拾都得天吧去，還木得床木得灶的。」
「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會下大雪，我們就想找個屋子住幾天。」張瑾忽然開口道，「沒有床，鋪點稻草，再加兩床被子就行了。」
「下雪？」老漢一臉差異，太陽看天，這天上雖然太陽不咋地，可也就是冬天的多雲天氣，怎麼看也不像是要下雪的樣子啊。
「恁們要真想住，俺知道那邊有一個院子還比較干淨。」不等老漢說話，那蹲地上旋雞毛的青年笑嘻嘻的抬頭道，「只要恁們敢住。」
「強子，說什麼呢。」老頭忽然高喝一聲。
青年立馬收斂了笑容，一副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似得，低頭繼續乖乖的模摘他的雞毛。
「大叔，不好意思，大年三十的打擾你們。您看，這馬上就要中午了，我們那邊也該吃飯了，就此告辭。」東方堯說笑著，拉著張瑾轉身離開。既然對方不想做‘壞人’，那他們就自力更生好了！
「哎，恁們這娃子……」老頭急迫的想說什麼，卻見剛剛還在院子中間站著的兩人，已經來開他們家的大門，走了出去。
「哎呀爹，這倆人是高手啊。」青年在一邊咋呼，「這速度太快了，都趕上上面那群道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