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拉斐爾作為一個只見過銀鷹幾次的人,甚至是還沒有怎麼了解過他們,言談之中卻對他們的印象並不怎麼好,而且似乎覺得除了曾經聊過天的楊慕夏以外的隊員,都和顧詠歌一樣不懂禮貌。
最讓楊慕夏覺得心里不舒服的是,拉斐爾嘴上雖然說著不在意,沒什麼關系,但是他的表情明明白白流露出了輕蔑,他明明就是把銀鷹的其他人也當成了沒有什麼見識又只在乎外貌的人。
「其他的成員不是你想的這樣,」楊慕夏覺得有必要好好的向他解釋清楚,免得讓銀鷹無端被抹黑了,「我們隊伍向來都很有紀律性,而且隊員都是很尊重人的,射手」
拉斐爾托著腮靜靜听她說完,拿起咖啡喝了口︰「也許是你說的那樣,不過盧卡斯看見的又是另一個樣子,你覺得他會相信自己的眼楮,還是相信你的話呢?」
「我也是銀鷹的一員,他和我相處下來這段時間,總會大概知道我是怎樣的人。」
「你是你,別人是別人,怎麼能一概而論?你是好的,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好的。」
「既然我代表不了銀鷹,那也不能因為一個人的不好表現就判定其他人也是這樣的,你說對吧?」
拉斐爾碧綠的雙眸盯著她看了好一陣子,才笑道︰「我為什麼要用中文和你討論這些東西呢,真的自討苦吃。」
「你的中文真的很好,閉上眼楮可能以為我在和一個中國人說話。」楊慕夏見對方岔開了話題,也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看在我中文說得這麼好的份上,以後我去中國找你玩的時候,可以來當個導游麼?」拉斐爾問。
「沒問題。」
走出咖啡館的時候,雨已經停了,楊慕夏看看手表,正準備和對方道別之後回到訓練室,卻被拉斐爾喊住了。
「盧卡斯和我都是睚眥必報的人,也許他不會遷怒到別人身上,不過對于你們的那個射手,他是肯定不會想要再和她打交道什麼的,你也不需要幫她道歉,這本來就不是你的錯,盧卡斯不會怪你的。」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他們兄弟二人不在意顧詠歌是不是故意這麼做的,也不在意她會不會愧疚,只是單純的厭煩了這個人,最後幾乎切斷了她道歉的可能。
楊慕夏實在是不想再淌這趟渾水,來到世界賽她就是為了拿冠軍,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就是為了一個世界冠軍,她不是為了替誰交朋友才千里迢迢飛來英國的。
听見拉斐爾這麼說,她也不再多說什麼︰「我知道了。」
回到訓練室的時候,楊逸正在看著電腦里的比賽視頻,身前攤開的筆記本和手上拿的筆,一看就是又在研究Pinocchio,她把自己的椅子往隊長身旁挪了挪然後坐下︰「有什麼新發現嗎?」
「在考慮決賽時候你要不要用刺客,」楊逸若有所思的盯著屏幕,「決賽是bo5,賽制和之前的幾場比賽都不一樣,對手是Pinocchio的話,要做好打五場的準備。」
Pinocchio在小組賽遇見過,經過了八強和四強淘汰賽,他們只會變得更難對付,而且吃過銀鷹雙刺客陣容的虧,他們很可能在這段時間里找到應對的方案。銀鷹要是想再用雙刺客,風險就可能很大了。
楊逸的表情有些凝重,他的筆時不時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很專注的觀察電腦屏幕上的變化。
「我們很久沒用過雙射手了,」楊慕夏看見他的本子上被重重劃了一個斜杠的「雙射」二字,「你覺得就算已經到了決賽時候也不適合用嗎?」
「不能用,用了影響士氣,也很難贏,」楊逸皺了皺眉頭,「你有信心全程一打二?」
這話就說得有些嚴重了,楊慕夏往四周飛快的掃了一眼,訓練室里除了她和楊逸,就是一個戴著耳機專心做單人訓練的葉澤秋。
確定本人不在之後,她才扭過頭來說︰「直接不考慮雙射手的話,我們少了一個選擇,這個對于Pinocchio來說,可能是很開心的事吧。」
「最好當然是不要讓他們有這種想法了,」楊逸暫停了視頻,閉著眼楮捏了捏眉心,看得出來長時間看電腦讓他有些疲憊了,「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因為沒有太多人在訓練室,楊逸說話的情緒里帶上了平日少見的疲態,楊慕夏沉默半晌,才說︰「她中午的時候還是那樣子?」
「不然你還想她會突然轉性?」說話的人是剛好摘下耳機的葉澤秋,輕哼一聲,「講道理,她今天早上那個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個太上皇,我還真是第一次看見做選手還能不听教練的話,自己發完脾氣摔門走的。」
葉澤秋的忿忿不平還摻雜了一絲絲無奈,早上顧詠歌發脾氣的時候,他正全神貫注的和楊慕夏兩個在做重劍師的單打,顧詠歌用力的摔門聲,把他嚇了一跳,直接按錯了一個技能,本來餃接得很完美的動作變了形,被楊慕夏抓住漏洞直接把他打倒在地。
「今天早上本來我能贏的!」一想起早上的那一局單人賽,葉澤秋還有點氣哼哼,這可能是他這段時間來和楊慕夏對打發揮最好的一次,楊慕夏給他制定的訓練方法很好用,再加上他本來就有相當的天賦,每天積極訓練,技術突飛猛進也是肉眼可見的。
那個摔門聲把他嚇得不輕,雖然不是顧詠歌摁著他的手按錯技能,但受到這種莫名的波及,讓早就對顧詠歌不滿的他更加不高興了。
「樂天要是還和她混一塊,我看是遲早完蛋,」坐在椅子上轉了一圈,葉澤秋大大咧咧的說出自己的看法,「我們來英國好不容易走到現在,沒什麼道理讓她一個人全搞砸了,她賠不起。」
在楊逸無聲的一瞥中,葉澤秋聳聳肩︰「好啦好啦,我就在你們面前說說。」
「謹言慎行。」楊逸只是淡淡的說。
「我下樓去買點東西,慕夏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等葉澤秋關上門後,楊逸合上本子︰「如果我說決賽換王迪來打射手位,你覺得你能頂得住壓力嗎?」
在來英國之前,要是楊逸這麼和楊慕夏說,她是絕對會持反對意見的,但是現在,她居然有些猶豫了︰「是你的意思還是教練的?」
「光我一個人,有這麼大能耐決定誰上場誰坐板凳?」楊逸手中一下一下的轉著筆,冷淡的語氣根本不像在討論決賽前夕換人這麼嚴重的事,「經過今天早上這件事,你覺得教練還會讓她繼續這麼下去?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已經到了非換不可的時候了,我看王迪最近的狀態也不錯,現在距離決賽日還有幾天,可以一試,現在主要就是看你能不能接受。」
「我能不能接受?」自從上回葉澤秋說了顧詠歌的偏見之後,楊慕夏也有意無意的增加了和王迪的單人訓練時間,雖說決定突然,也不像前陣子那麼茫茫然不知道怎麼配合了,「王迪現在確實是比夏季賽的時候發揮穩定了很多,模擬賽的時候感覺也好很多了,不過」
「輿論?」楊逸挑了挑眉,像是想要笑,「黑鋒輸了比賽還去旅游,你看他們怕了嗎?現在考慮的是怎麼可以讓隊伍利益最大化,怎麼贏比賽,葉澤秋說的話雖然不怎麼好听,但是要是不管的話,很可能會成真,你說一個顧詠歌和整個隊伍比,哪個更重要?」
確實,一路走來,銀鷹沒有對不起顧詠歌的地方,但是在這種世界賽上,一次又一次的不服從管理,要是放在黑鋒里或者Pinocchio里,說不定早就被教練一腳踹出門了。
「我說的能不能接受,是可能需要你這幾天和王迪磨合之余再給他講講一些要注意的地方,我知道自由人這個位置本來就比普通位置要累些,現在還要你和他磨合,肯定會更辛苦,現在就是想看看你的意思是怎樣,」楊逸的語氣很平和,完全沒有強迫她的意思,好像還隱隱約約有幾分不安,「你不需要太勉強,不是一定要你去,如果說沒有多余的精力,那也沒關系。」
「這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楊慕夏一口就答應了,「只要能贏,少睡一個小時也還好吧,不過我比較擔心他會緊張,一上來就是打決賽?」
「凡事都有第一次,王迪好歹也打過夏季賽的最後幾場,不算是沒有上過場的,你來之前銀鷹之前他就是替補,夏季賽的時候緊張,現在應該會好些。」楊逸不假思索的說。
「我怎麼總覺得有些趕鴨子上架。」
「就算是趕豬上架也要趕的,還要不要打決賽了?還想不想拿冠軍?」
臨陣換人,兵家大忌,楊慕夏心里琢磨著要怎麼給這個替補射手惡補一下關于Pinocchio的知識,好讓他在後面的那幾場比賽里盡量跟上隊伍的節奏。模擬賽他也有打過的,所以不存在什麼完全和隊伍月兌節的問題,不過如果Pinocchio知道他們換了一個新射手的話,說不定就要針對他,一針對,王迪說不定就會慌除非他能有逆天的操作,不然這比賽可就危險重重了。
「對了,」楊逸拍拍她的肩膀,「在決賽里,你要承擔起比春季賽和夏季賽更重的擔子。」
這麼說,楊逸根本沒有對王迪給予太多的期望。
「這是不是有種欽定的感覺?」楊慕夏月兌口而出。
「外國媒體給你的新外號我也听說了,」楊逸微微一笑,「miracle,我當然是選擇相信你啊,老拍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