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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70︰能量暴動

聞人訣低垂著腦袋的姿勢很不自然。

他在重新適應「識」回歸**的感覺,不舒服,比起相融在神眼中來說,**的束縛讓他暫時,很不舒服。

他忘了呼吸,如果不是胸腔中越來越火辣的窒息感催促他。

慢慢的,動了動手指,眼楮緩緩睜開,瞳孔甚至還不能如常轉動,在黑暗中,他又緩慢閉眼,半晌後,才再一次睜開。

而後下垂著的腦袋動了動,姿勢總算不再那麼奇怪。

識體進入神眼的過程很奇妙,就像回到了生命一開始的地方,廣闊溫暖,仿若整個被舒適包圍,他在其中只成一縷渺小的,不是真實存在的存在。

若不是足夠堅強的意志力維持著識體的不消散,哪怕一個瞬間,不自覺的也會沉入神眼,那種感覺就像是,回到一切根本的地方,沒有恐懼消亡,只是回歸萬物之母體。

在和那股本能抗爭之後,他的安逸到此為止,撕扯著識體的力量,震蕩的他疼痛不已,沒有**的那種疼痛,比起第一次吞噬神眼還要無休無止。

聞人訣抬起頭,聲音嘶啞黯淡,像第一次使用語言的人類,「天……眼。」

「唰啦啦。」懸空在他頭頂的天眼下降,而後散發出瑩白色的光芒,並不刺眼,卻很明亮,被天眼懸空抓著的紙張飄落下來,散落地上人一身。

他本能的伸手抓過一張。

維端這才敢試探著說話,「沉睡了兩年半,恭喜你,重回世間。」

它很想問問聞人訣的感受啊有沒有?

但是不敢啊,有沒有??

聞人訣才從神眼中剝離出來,身上不自覺的散發出一種奇異的讓維端不敢輕易開口的氣場。

神眼,這種根本不該存于世間的東西,主人才剛剛從中月兌離出來,維端有一種錯覺,眼前坐著的人就是神眼,身上的氣息簡直一模一樣,它太想問問了。

不過片刻後,隨著聞人訣撿起地上其余散落的白紙,那股子氣息才悠悠散去。

「這是剛才底下人送上來的,我讓天眼帶進了房間,在你沉睡的兩年半里,除了剛才送這紙的人,不曾有人踏進過十樓。」維端盡職盡責的開始匯報情況。

抓著手中三張白紙,聞人訣借助天眼柔和的光芒安靜看著,等看完白紙上所有的文字,才低聲應了個字,「嗯。」

語調有些僵硬,大概是兩年多未曾開口的緣故,有些忘了講話的感覺。

把另外兩張紙放置在後,聞人訣指著被放在最上面的一張白紙勾了勾唇,修長手指點住其中一處,語調很是冰冷︰「這是你們神裔的文字,是何意?」

三張白紙上已經盡可能詳細的描述了十八區這兩年多來發生的大事,重點描述了箴碑的詳情。

當然,其中一張白紙上還附上了幾塊箴碑的圖案。

听聞人訣突然提起神裔,維端愣了愣,指揮著另外一只天眼靠近聞人訣手中白紙。

感應到掌心的抽離力量,聞人訣放開手,任由三張白紙懸空飛起,嘩啦啦在天眼下方翻過,維端指揮著天眼看過報告,重新把紙張放回聞人訣手心,語調莫名開始緊張。

「是……是我們的文字,這些箴碑上的文字,都是同一個意思。」

從地上搖晃著站起,聞人訣抓著那三張白紙敲了敲暈眩的腦袋,語氣很是不耐煩,「我能看的出來,我問你,是什麼意思?」

維端實在不想說啊……

這股子不詳的感覺,太可悲了!!

但它哪敢真不吱聲……停頓半晌只得道︰「是個人名……寫的是……姬白.五十玉。」

「姬白.五十玉?」

跟著重復,聞人訣邁動著還有些僵硬的腿走至房內沙發前,坐下後靠了上去。

目光幽深的在黑暗中凝聚,自己的記憶力很好,這個名字,他絕對听過。

維端很緊張啊,因為它也能看懂箴碑究竟帶來了什麼,現在箴碑上出現的那個名字,分明是!!!神裔族人死都死了,還要坑人啊!!!

這個繼承者分明不好惹啊,它要怎麼應付怒火啊真的是!!

這幫該死的族人,考慮不考慮它的感受啊真的是!!

它還沒有罵完,那邊坐著的聞人訣突然輕輕笑了聲。

維端中心亂碼一瞬激烈,若有**,現下也該抖著跪下了。

「姬白.五十玉。」再念一次這個人名,聞人訣語氣輕柔,就似把這個人名放在唇齒間把玩,輕笑一聲後,突然露出陰鷙表情,但是立即收斂了。

「這是你們族最後一個消失的神裔,對吧?」

「啊……是,是的。」維端想解釋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

姬白.五十玉。

那個最後在墓中和他對話的神裔。

告訴他第二權限的人?哦,不對,是神裔。

閉上眼眸放緩呼吸,聞人訣不用維端解釋,也能明白那個神裔的用意,對方是怕繼承者掌握了到手的這些力量,安于現狀,縮在一角過上太平日子,便非要在繼承者出現後攪動天下大亂。

逼得那個可能出現的繼承者不得不往前走,因為當你身邊的所有人都擁有了和你一樣的力量時,你能做的只有,往前走!

否則就會被吞噬掉。

這是一種鞭策,聞人訣明白,就似對方還故意留下了名字,更像一種對繼承者的宣告和耀武揚威。

姬白.五十玉,不會不知道這種行為將給繼承者帶來什麼樣的威脅,但對方還是如此計劃和實施了。

聞人訣不知道對方是否還有什麼後步計劃,或者一切真的就到此為止。這個已經消亡的種族在十數億年後,仍然還能牽動逼迫局勢如他們所想的走。

聞人訣厭惡透了這種感覺。

嘴一張,準備說話,可突如其來的暈眩又讓他一時止住了聲音。

聞人訣手背上的青筋開始跳動,他咬著牙不自覺握拳砸上胸口,那股子心悸的感覺以從沒有過的強烈,再一次撞擊他的五髒六腑。

看人突然扭曲著身子倒下去,維端急了,操縱著兩顆天眼靠近過來觀察,直接在空氣中開口相詢,「你怎麼了?」

沒有力氣回答它,聞人訣在深呼吸了幾次後,支起身子,臉色凝重的幾步跨到十樓窗前,拉開簾子打開窗戶,一股子冷風倒灌進來。

外面天色已暗沉,這些天雖然不下雪,白日里太陽也夠毒辣,可日夜溫差極大,天也黑的早。

從十樓窗口往下看,王區內星星點點很多屋子都亮起了燈火。

沒有給維端反應過來的時間,聞人訣輕喊了聲︰「天眼。」後,忽的從窗口跳下。

王區外散落著幾個小隊的戰隊成員,進行日常的巡邏,其中還夾雜了幾個王護衛隊成員,聞人訣悄無聲息從十樓跳下,在臨近地面之時由天眼接了一把,而後身型快如閃電般,從兩個巡邏的戰隊成員側方擦過。

若是以前,絕對不會被發覺。

可剛他才擦身過去,其中一人立馬端著槍轉過身子來,眼神戒備,在左右看不見目標後又顯露了些困惑,歪了下腦袋,奇道︰「我感覺到人了啊。」

「神經過敏了吧。」和他一起的另外一人往前走了幾步,在看不到人後笑了笑,「真有人,咱反應這麼快,他能去哪里?」

聞人訣趴在離他們百米處的花叢里,氣息微弱到幾近沒有。

那兩個人還在凝神感應周圍的氣息。

神情平淡,聞人訣眼瞳中帶著些微的詫異。

會被這麼敏銳的察覺出來是他想不到的,只能說兩年多來,這批吞噬成功的人類,早就強的超出了他的預估。

這二人並不是王護衛隊成員,也就是說,還不是第一批吞噬之人。

就已經強到差點發現自己的身型。

這一下,他只能更小心行事。

體內涌動著的暴躁和力量的外散,讓他心中少有的不安。

維端大概也感覺出他的暴動,在心識中開口︰「為何不找你手底下的人反而要避開他們?」

趁著一個巡邏的死角,在兩隊人馬穿梭的間隙,聞人訣一跳十多米高,落在側後方的一棵大樹上,他嘴角未動,心識中的語氣很是冷漠。

「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殺了他們,或者……」說著從樹上跳下,發揮出自己最大的速度往街道跑去,直到在一個角落處站定,他望著夜色的目光很是冰冷,繼續後半句話,「被他們殺了。」

維端未再應聲,只是命令天眼跟的再緊一些。

聞人訣攤手,短暫休息,掌心處放著一塊通行令,十八王區三面環山,他不可能插翅飛出去,唯有一個出口還被層層把守,更不可能闖出去。

他在街角之間穿梭,動作如同一條夜蛇,從一間房中偷出一件長袍衣物,聞人訣把自己上半身完全包裹進去,只露出一個下巴趕往出口。

環山入口處三道石牆,只有門洞和外相通,在拋出通行令後,他順利的從王區離開,隱入夜色中的茂林。

偶爾有持著通行令,神神秘秘的王護衛隊成員外出執行任務,環山出口處的戰隊成員對他奇怪的裝扮,神秘的言行倒也沒太在意,不該問的不問,他們懂。

……

夜里進入茂林,絕不是一個妥善之舉。

聞人訣明白,可他想不到,才出王區不久,自己就能遇上在夜中活動的人類。

他的誤闖顯然讓那些點著篝火休整的人類不滿,不用他開口,十幾個人端著槍就向他靠近。

聞人訣瞥眼透過黑巾看篝火旁被綁在木柱子上赤\\luo的女人,和滿地鮮血中爬動的男人,這三四十號人,明顯不是什麼善類。

遠處幾座破損的「房屋」,或者說是帳篷,明顯遭到了毀滅性攻擊。

往下扯了扯裹著臉的衣服,他深吸了一口夜里清冷的空氣。

始終揪緊的肺腑好似舒緩了些,讓他漆黑瞳孔中的凌虐之意淡上三分。

「你小子干嘛的?」有人把長槍戳上他胸口。

聞人訣往後退了一步,避開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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