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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夫棄女?

陸煙然默默地跟在丫鬟的身後,心中琢磨著這四個字,忍不住皺起了眉。

因為剛剛的發現,她本就心情復雜,此時听到這句話,心中更是忍不住升起一抹復雜的情緒來。

兩人走在回院子的路上,突然一道滿是驚喜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小姐!」半雪沒有想到自己隨便轉轉,竟然讓她踫到了。

陸煙然一開始還沒有意識到對方是在叫自己,直到那個丫鬟走到自己的面前,她才反應了過來。

而那丫鬟站在面前說了好些話,陸煙然也從對方的話里知道出了對方的身份。丫鬟邀她去見自家小姐一面。

而那位小姐,不出意外的話,是她娘,她自己的娘。

不知為何,鼻子猛然一酸,陸煙然不想旁人看出來,微微偏開了頭。公主府上的丫鬟連忙詢問怎麼回事,她覺得自己都要听糊涂了,「小姐,我們快些回園子吧,不然夫人怕是要著急了!」

陸煙然靜默了一瞬,說道︰「我想到別處走走,你回去同她通報一聲吧。」

丫鬟頓時一驚︰「小姐,你要是不一起回去,我怎麼和夫人交代啊?」同時她的視線落在半雪的身上,帶著一絲警惕。

半雪一看對方的眼神,也怕自己被誤會,當即說道︰「我可不是壞人,我」

陸煙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今日能來府上做客的都是貴客,不會有壞人的,你不用擔心我。你就告訴我母親我待會回去就可以了,我認得路。」

她說話條理清晰,不知不覺讓人信服。

丫鬟想了想,她總不能將對方拖回去吧,而且今日府上各處都有丫鬟,便說道︰「那小姐,你要是有事,記得找其他人,公主府上的丫鬟穿的衣裳和我穿的一樣。」

陸煙然道了一聲謝,隨後叮囑道︰「姐姐,你就告訴我母親,我是到別處看景去了,我很快就會回去。」要是知道她跟國公府的人走了,小郭氏怕是馬上便會尋上來,說是看景,指不定還能拖一會。

她的語氣軟軟的,帶著一絲撒嬌,丫鬟不知不覺間便應了好,直到兩人離開了,她才反應過來,只得跺了跺腳,往西園走去。

半雪對身旁的小小姐心情十分復雜,見過她與那小郭氏親密的模樣,她本以為小小姐與小郭氏關系親密,可是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

正當她想著事的時候,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見她嗎?為什麼不帶路?」陸煙然抿了抿唇。

半雪連忙停止胡思亂想,走到前面帶路。

這路陸煙然並未走過,不過大致方向不會錯,應當靠著二門處。

兩人過了一道廊橋,來到一處池邊,假山流水,自成一景。

半雪指了指池邊的軒榭,「小小姐,在那兒呢!」

陸煙然也注意到了,腳步一頓便跟了上去,半雪站在了遠處,雖然小姐年紀尚幼,可是此番接觸,她卻發現小小姐有些早熟,只希望母女倆能解開心結。

而陸煙然看見嚴蕊的那一刻,嚴蕊也見到了她,她眼中閃過一抹驚喜,忙向她走來,身後的丫鬟跟著她。

嚴蕊︰「你們在退下吧。」身旁的兩個丫鬟忙往半雪的方向走去,

母女倆不約而同停在了假山處。

陸煙然怔怔地看著幾步外的女子,心中有些茫然無措。

而嚴蕊見女兒看著自己不說話的樣子,幾乎是一瞬間便落下淚來。

她朝著女兒走過去,只覺得腳下有千斤重,走近之後才發現,女兒竟然已經有自己的肩膀高了。

她的眼淚流得更多了。

「然然,我、是你娘啊,我是你娘。」嚴蕊想伸手抱抱女兒,可是才剛剛伸出手,對方便退了一步。

嚴蕊頓時哭得泣不成聲。

陸煙然只覺得心口有些堵,美人垂淚也是美的,即便滿臉淚水也帶著三分艷色,梨花帶雨的模樣惹人心疼。

看著那張相似的面龐,陸煙然卻是在想,她以前哭是不是也是這般模樣?

她不言不語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無措的,讓嚴蕊心疼極了。

嚴蕊︰「然然,是娘對不起你,當初無論如何都應該將你帶走!」

這句話終于讓陸煙然有了反應,她只覺心口一顫︰「那你為什麼不將我帶走?」

這簡單的一句話頓時讓嚴蕊悲慟欲絕,淚水浸滿了眼眶。

當初陸鶴鳴不僅僅是要納妾,還欲將郭梓彤以平妻之位接入府中。本以為自己的丈夫對自己一心一意,沒有想到丈夫的心中其實早有了其他女人的影子。

她恨啊,為何有了心上人,還要來招惹她。

這世道向來是對女子不公的,女人出嫁從夫,男人三妻四妾。當初她不答應,鬧得陸府家宅不寧,早已落下口舌。

若不是她出身國公府,怕是早被陸府送入了尼姑庵剪了發當姑子了。

以陸鶴鳴的無恥,他不是做不出來。

可是女兒卻是上了陸家族譜的,哪里是那麼容易帶走的,還是嚴國公最後出面,揭過了這道。

此時看著女兒,嚴蕊萬分後悔,當初不論怎樣也應該帶走女兒。

嚴蕊︰「然然,娘現在帶你走好不好?」

陸煙然不知為何,忍不住紅了眼眶,「我已經長大了,你現在帶我走有什麼用?」

其實她想說的不是這個。

她想說,但凡當初你將我帶走,我上一世便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可是這件事只能埋在她的心底,她根本無從說起。

多麼荒唐啊,可是她若真的是陸煙然,荒唐的事情指不定會再次發生。

「然然、然然」嚴蕊哭著將女兒摟在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是、是娘對不起你!」

陸煙然眼中閃過一絲悲痛,「你不是我娘!」她一下子從嚴蕊懷里掙月兌開來,眼神執拗地看著嚴蕊。

沒有人知道她上一世過了什麼樣的日子。

她上一世是花魁,沒有接客不是因為嬤嬤心善,不過是因為奇貨可居,所謂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這樣才能將那些男人吊著,讓他們心甘情願地出錢。

她像是一件貨物。一旦有人出了好的價錢,她便會被賣出去。

閣里的人教會了她識字,識字明理,她知道她的身份在旁人眼中是不多麼骯髒不堪。

這一度讓她覺得羞恥,可是她還是只能強顏歡笑,費盡心思讓男人為她牽腸掛肚。

因為她若是沒有了價值,會更慘。

可是現在的一切都在告訴她,她本不該那樣。

陸煙然心中忍不住升起一抹怨恨,恨嚴蕊,恨她拋下自己,恨陸鶴鳴對自己的女兒不管不顧,一派都扔給了小郭氏。

陸煙然︰「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會。」

「然然。」嚴蕊紅著眼眶看著女兒,抽噎著。

「你走。」陸煙然吐出兩個字,轉瞬便背過身去。

得不到女兒的諒解,嚴蕊雖然傷心,可是要她離開,她放心不下。

陸煙然看著波光粼粼的池面,突然淡淡地說了一句︰「你要是不走,我就跳下去。」

她說著便往池邊走了一步。

嚴蕊被她的動作嚇得臉都白了,女兒如今只離池邊還有兩步的距離,她若是真的要跳,她還真的攔不住她。

「然然,你、你不要嚇娘!」

陸煙然見她一張俏臉煞白,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忍不住回了一句︰「我只是想一個人待會,不會有事的。」

嚴蕊忙說道︰「好好,我走。」

陸煙然︰「讓你的丫鬟也走,不要留在這里。」

嚴蕊還能怎麼辦,只能妥協,她眼中滿是依依不舍,可是卻不敢停留,舉步離開,還帶走了丫鬟。

然而嚴蕊卻是沒敢走遠,待在了不遠處的一處亭子。

陸煙然見她們離去,提著的心漸漸落下,最後忍不住蹲子將頭埋在了膝蓋處。

她在想,脊溝處的那顆紅痣會不會是她看錯了。

可是剛這麼一想,腦中便清晰的出現了之前的那一幕,因為皮膚白,紅痣再明顯不過,怎麼可能看錯。

陸煙然覺得頭疼。

耳邊的聲音終于消失,身在假山中的姜禪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他今年十二,自出生後便由陛下封了世子,今日來參加大長公主的壽宴。

像他這樣的年紀,已經自己的交際。然而他向來喜靜,加上處于變聲期,根本不想與人多說話。

對于大長公主府,他甚為熟悉,于是便尋了這處假山躲個清淨,沒想到才待沒一會,竟然踫上了認親的戲碼,他六歲習武,耳聰目明,一字沒漏地听了。

正準備從鋪著雜草的石床上起身,身子剛動,結果耳邊便響起細碎的哭聲。

那哭聲很小,像是從喉嚨里發出來的嗚咽,明顯是忍不住了。

姜禪微微蹙眉,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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