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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她是不是雙重人格?(2)

聶羽崢定定地直視她的眼楮,觀察她眼球哪怕是一個細微的移動,「全忘了?」

「真的不記得!」欣雪篤定道,轉而求助打過好幾次交道的祝瑾年,「祝老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在睡覺的時候會夢游,現在居然做出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我該不會得了精神病吧?」

「欣雪,沒那麼嚴重,你不要胡思亂想。」祝瑾年雙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舒緩一下她緊張又恐懼的情緒,「因為遵循保密原則,我之前沒將你的咨詢內容告訴聶羽崢,既然你同意他介入,我就說一說從我認識你到今天,我與你之間發生的一些事。你也听听看,還記得不記得。」

「好,你說!」

「你第一次來找我,是因為懷疑自己患有夢游癥。」祝瑾年將那次的咨詢情況簡單說了一遍,「之後,我們工作室進行了回訪,你說你感覺不錯,還打電話給我,送了我兩張票,讓我去看你的伴舞。」

「這個我記得!」欣雪急于證明自己,急急地說。

祝瑾年拍拍她的背作為安撫,「那天,我確實去看了那場演出,你給壓軸的Amy伴舞,演出結束後,我去找你,跟你打招呼,但是,你根本不認識我,還問我是哪位。我以為你不想讓人知道你去做心理咨詢,所以假裝認錯人,先走了。第二天,我打電話給你,而你卻說演出後並沒有看見我。這個過程中,你現在記得哪些事?」

欣雪馬上回答︰「我記得我送過你票,也記得你給我打電話說你想跟我打招呼,但人多、聲音雜,我沒有听見你叫我。」

「那是試探你,你果然不記得我去找你的事。你丟掉了中間的一段記憶……」祝瑾年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那你記不記得給Amy伴舞的事?」

「好像記得又好像不記得……」欣雪說,「Amy雖然是選秀上去的明星,可好歹也算有名氣的,我本想著跳完舞找她要個簽名,可最後居然沒去要。說來挺奇怪的,上台之後,我就沒什麼記憶了。我練舞練多了,有時很麻木,練完時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練了幾遍,我也沒多在意。」

「你的記憶是間斷性的,但是,你記得的部分相對來說比較連貫,從邏輯上分析,並不算混亂。」聶羽崢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這說明你的精神狀況和智力都很正常,所以不用擔心這方面的問題。」

欣雪放松下來,「這麼說我只是失憶?」

聶羽崢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問︰「昨天中午十二點到十二點半之間,你在做什麼?」

這個時段,恰好是他打電話給欣雪並要求她錄音留下證據的時段。

「我有點困,沒吃午飯就先睡了個午覺,到下午兩點多才醒。但竟然沒覺得餓。」欣雪還是傾向于自己患有夢游癥,不死心地問︰「會不會是我又夢游了?我上網查過,夢游中做的事,醒來完全不記得也是可能的。」

祝瑾年下意識去看聶羽崢,他也恰好看過來,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對欣雪下什麼誤導性的結論。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心理測試表,讓欣雪填寫,「按照看到題目時,心中的第一想法填寫,不用顧忌是否符合大眾價值觀。無記名,我們負責保密,根據協議,如果泄露,可以找我索賠。」

表內的選項很簡單,基本由「從不,偶爾,經常」或者「是,否」構成,但問題設置卻最能窺探求助者的心理狀態,有的問題是心理師根據求助者反應的情況特別設置的,具有普遍化和個性化的特征,因此荒漠甘泉規定,心理測試表都由求助者現場填寫,不允許拍照和錄像。

欣雪一邊填,聶羽崢一邊同她閑聊,問她一些關于舞蹈、睡眠、進食和作息規律的問題,祝瑾年也不插嘴,就坐那兒听,總覺得他繞來繞去的似乎想刺探什麼。

「我去一下洗手間。」等待她填表的間隙,祝瑾年起身,順便帶走了自己的手機。

洗手間隔間里,她給聶羽崢發了條信息︰

「現在該怎麼辦?」

不一會兒,他回了一條︰「目前跟我們對話的,是向你求助的欣雪。我需要跟向電台求助的欣雪對話,再看一看她的填表結果才能下結論。」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真正記起你。對了,她手腕有一條類似割脈留下的疤痕,你試著問問是怎麼回事,或許跟她的‘失憶’有關。」

「拍一張我與她見面的照片,留證。」

「好。」

祝瑾年走出洗手間,悄悄繞到他們那桌的側面,拍了幾張照片,還錄了一段視頻。

再回去的時候,隱約听到欣雪正在說︰「……除了你們說的幾件事,其他我都記得很清楚,求助電台時說得那什麼一連幾天的記憶都沒有這種事,根本沒有啊。我是一天一天過的,不可能從周一直接跳到周五。我也覺得很奇怪,我夢游時為什麼要說這個,唉!人在做夢時總是五花八門、天花亂墜的……」

余光見她走近,聶羽崢很自然地站起來,繞過桌子,將祝瑾年剛才坐的椅子往後拉了一下,雙手搭在椅背上,像是等她坐進來。

祝瑾年受寵若驚,一邊說謝謝,一邊坐好。

確實驚到了,以至于坐下後仍有一分多鐘不在狀態,神游太虛,腦中反復問著一個問題——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聶羽崢神色如常,「再觀察一周左右,到時再聯系。」

祝瑾年听聶羽崢說這句話,才回神,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對欣雪說︰「嗯,先按他說的,如果再發生這種‘夢游’,你隨時聯系我……或者聶……聶羽崢。」

「好。」欣雪點點頭。

祝瑾年看向聶羽崢,用詢問的語氣說︰「那我們就……」

他不接,只和她對視,眼中含著幾分笑意。

難道剛才的失態被他發現了?祝瑾年明白了,他一定是故意做那個動作來捉弄她!她瞪他一眼,撇嘴,抬手搖了搖,「買單買單!」

聶羽崢手部剛有動作,她就做了個「停」的手勢,「這次別跟我搶,不能每次都蹭你吃蹭你喝。」

他不語,並沒去掏錢包,而是從桌角一個長方體盒子里抽了一張紙巾,對折一次,輕輕放在她的咖啡杯旁。

祝瑾年警覺起來,右手抓起紙巾,左手模了一下自己的臉,怕上面沾了什麼污漬。欣雪眨眨眼,看了她一下,笑了,指了一下她的嘴。她會意,趕緊用紙巾抹了一下,敢情剛才大飲一口咖啡,泡沫變成了「白胡子」。

再抬眼,聶羽崢已經把信用卡給了服務員小妹。

好一招聲東擊西。

目送欣雪上了的士,祝瑾年發現聶羽崢還是遠眺著車子離開的方向,似乎還挺「依依不舍」?見他一直沒移開目光,她故意問︰「你覺得怎麼樣?像不像雙重人格?」

「你不在的時候,我問了她幾個問題。她對近幾個月、近幾天的事記憶清晰,能清楚地說出自己的行動軌跡和一些印象深刻的事,高考之前的一些經歷也都記得。而對于那些沒有記憶的事,比如,電台求助、與我通話等,無論我如何提醒、暗示、重演,她都沒有絲毫反應。從記憶的連貫性來看,確實符合分離性心理障礙的特征。」聶羽崢回答。

「她打電話到電台時候說,高考前後才出現這種‘失憶’的癥狀,說明這種失憶不是從小就有的,而是在某一天忽然出現的,我覺得忽然出現的不是失憶癥,而是她!」

聶羽崢听完,若有所思,「忽然出現的次人格?」

「高考失利或者是其他什麼巨大的打擊,次人格就出現了。」祝瑾年猜測。

「現在下結論為時過早,主次人格與出現時間長短沒有關系。」

「對了,疤痕的事?」

「因為朋友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具體事件不願多說。」

「跟我當初猜想得一樣。」

聶羽崢靜了幾秒,「她上次咨詢,也戴著口罩?」

「嗯。」

「你見過她沒戴口罩的樣子?」

「見過。沒什麼缺陷的。」被他這麼一問,祝瑾年也覺得有點奇怪。

聶羽崢點點頭,陷入沉思。

祝瑾年看了看時間,「那……我就先回工作室了?」

他用下巴指了一下路口的斑馬線,「走。」

「就過個馬路而已,不麻煩了。」祝瑾年瞥一眼他停在不遠處的車,他送自己過去,待會又得自己再走回來,感覺挺浪費他時間。

「確實不麻煩。」他回頭說,腳步已經邁了出去。

現在她對他來說不是個麻煩,以後也不是,就像她打電話時問他打擾不打擾,就算打擾,也是不打擾。

祝瑾年望著他的背影,高大,挺拔,似乎就是所有影視劇或者小說中強大安全感的模樣。她忽然想起剛才收到的那幾條私信,沒再遲疑,趕緊跟了上去。

「那些私信,截圖發給我。」大廈樓下,他臨走前囑咐。

「好。」祝瑾年答應著,抬手揮了揮表示再見。

等電梯時,她抽空截圖,順便把發信的ID拉進黑名單。

「祝姐,杜總找你。」一看到她,琪琪就招招手提醒道。

祝瑾年應了一聲,走到杜格致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師兄,什麼事?」

「你的客戶盧律明的事不是早就處理完了嗎?」杜格致身後的落地窗正好對著馬路,想必剛才他看見了祝瑾年和聶羽崢逗留在咖啡館門口的一小段交談。

杜格致上次校友上直覺聶羽崢對祝瑾年不太一般,頓時危機感上升。祝瑾年越來越像握不住的沙子,讓他最近總有幾分失落。

祝瑾年也听出了他的介意,現在卻只能裝傻。她並非沒有考慮過他,可他總差了那麼點讓她心動的感覺,做朋友、做兄長都是一個比做戀人更加合適的選擇。好在,他很聰明,也很通人情,不會貿然捅破窗戶紙,維持著兩人的好友關系,同時,她也很珍惜這樣的關系。

「一個新客戶。」祝瑾年聳聳肩,「可以說,陰差陽錯,她既求助了我,同時也求助了聶總。」

「羽崢也做心理咨詢?」杜格致有點意外,繼而笑了笑,道︰「來訪者下了多少血本才請動他?」

「不是錢的事。客戶的具體情況我不能透露給你。」祝瑾年略帶抱歉地說,「目前進行的是心理診斷,有些棘手,她的情況比我想象得要復雜很多。」

「好吧。」杜格致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會追問,而是另起了一個話題,「面對這個棘手的案子,你還有沒有時間接別的case?如果有,我這兒有個大單想推薦給你,如果順利解決,保證好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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