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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苗苗作為宋玨親自指派負責寧王身體的大夫,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向代王爺詢問任何關于寧王的情況。

她和宋玨、沈昊林、沈茶交換了一個隱晦的眼神,清清嗓子剛準備開口,就听到王府的管家稟告,說晚飯已經準備好了,是不是可以開飯了。

「陛下、公主殿下、國公爺,還有各位奔波了一天,應該是非常的辛苦,這一天應該也沒有好好的坐下來吃個飯。我之前已經準備好了晚膳,不如咱們先吃?有什麼事可以等到吃飽喝足、休息好了再聊,各位覺得如何?」

「王叔說的是。」

宋玨點點頭,今天這一天確實挺折騰的,說真的,他們一直都在擔心從皇陵回來的路上會遇到點什麼,幸好這樣的意外並沒有發生。現在寧王被妥善的安頓好了,一路上提著的那顆心也算是放下了,終于有饑腸轆轆的感覺了。

和沈昊林、沈茶眾人對視一眼,宋玨輕輕嘆了口氣,既然已經確定代王爺對寧王的情況了若指掌,那麼就不急于一時,慢慢了解、慢慢解毒也是沒有問題的。

這一次大家的想法高度一致,很有默契的把這個話題給避開了,就好像剛才緊迫盯人的不是他們一樣,轉而聊起了在望心鎮看到的和從柴翎那里听到的東西。

「柴翎希望王爺可以盡早的上任,他已經快要被逼瘋了。」白萌夾了一塊獅子頭放進嘴里,「我們也是沒想到,牛家兄弟在望心鎮的聲望和影響會這麼大。」

「不急,不急!」代王爺擺擺手,一臉淡定的說道,「還不到火候,再等等。」

「等?」沈茶不解,喝了一口膳房大師傅專門給她熬的雪耳湯,「要等到什麼時候?王叔是料到了會出現現在的這個情況?」

「這種情況是不可避免的,就好比把沈家軍從嘉平關城調離,換柳帥或者其他的將帥去駐守,嘉平關城的百姓們會有諸多不適應是一樣的道理。只不過,邊關百姓看重的是將帥御敵的能力,只要能確保邊關不失守,能確保外族不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換誰都可以,他們不會反對,也不會不配合。」

「可望心鎮……」沈茶輕輕搖搖頭,「並不是王叔說的這樣。」

「望心鎮的百姓不配合,是因為他們在害怕,在觀望。」看到大家都不是很理解自己的話,代王爺解釋道,「牛家兄弟出了事,百姓們很慌張,甚至會非常的惶恐、不安,他們恐懼接下來自己會面對的東西。對于他們來說,已經把自己當作牛家兄弟掌控的一部分,所謂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們覺得牛家兄弟倒了,作為他們治下的百姓,也會受到牽連的,所以很緊張接手望心鎮的人會怎麼處理他們。」

「他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宋玨模模下巴,十分不理解代王爺的這個說法,「牛家兄弟的所作所為,又跟他們沒有必然的、直接的聯系,他們既沒有跟牛家兄弟狼狽為奸,也沒從牛家兄弟那里得到什麼好處,為什麼會覺得牛家兄弟的案子會跟他們自己有牽連呢?」

「他們把我們當什麼了?把陛下當什麼了?」沈昊林沉著一張臉,「還是說……」

「牛家兄弟一直都是這麼告訴他們的。」沈茶和沈昊林對視一眼,「望心鎮一旦換了人,他們就沒有好日子過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牛家兄弟的罪名可以再加一等。」

代王爺輕笑了一下,「你們也不怪百姓們偏听偏信,還是要怪自己對牛家兄弟太信任了。」

宋玨、沈昊林和沈茶面面相覷,王叔說的還真沒錯,論其根源,問題還真是出在了他們自己的身上。

「你們不用太擔心,這種情況維持不了多久。」代王爺看看白萌,「告訴柴翎再堅持一下,最多半個月。」

「是,我會轉告他的。」

宋爻佳全程都沒有參與這個討論,他現在心里除了寧王之外,就沒心思去想別的。

他那個心不在焉的樣子,都被代王爺、宋玨他們看在眼里,不由得在心里嘆息,這孩子還是需要歷練的,現在這個城府還遠遠不夠,需要做到處變不驚,無論發生天大的事,都要吃得下飯、睡得著覺。

等大家都吃完了,小內侍們手腳麻利的撤走了每個人小桌上的碗碟,擦干淨桌子之後,又給大家換上了新的茶水和水果,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王爺!」

金苗苗本來想要繼續之前的話題,卻被王府的老管家給打斷了,他急匆匆的進來,先向宋玨行了禮,才跟代王爺說,寧王殿下醒了,想要見代王爺。

「那個……」看到屋中所有的人都站起身來,老管家趕緊擺擺手,「小王爺只想要見王爺,沒說……」

听到他這麼一說,宋玨笑眯眯的坐下了,朝著金苗苗一挑眉。

「您這話說的並不是很準確,無論寧王殿下想要見誰,他醒過來見的第一個人都應該是我。」接收到宋玨傳遞的信號,金苗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拿起放在一邊的小藥箱,慢慢的走到管家的跟前,「還請管家伯伯帶路。」

「這……」管家有些為難,看向自家王爺,「王爺……」

「金大人說的不錯,無論他想要見誰,都要先請金大人給他診診脈。」代王爺朝著金苗苗一伸手,「請。」

等到代王爺和金苗苗離開正堂,屋子里的氣氛變得稍微輕松了一點,宋玨看著門口的方向,笑而不語。

「其雲,其雲!」宋爻佳拽了拽坐在他身邊的宋其雲,「你們總盯著父王,是父王知道什麼嗎?」

「現在還說不好,需要問問王叔才可以確定。」宋其雲模模下巴,「不過,寧王叔所經歷的那些,王叔應該都是一清二楚的,包括寧王叔身上的毒,寧王叔那個案子,以及背後的故事,王叔都是心知肚明。」

「可……不應該啊!」宋爻佳搖搖頭,「如果父王知道,為什麼不阻止呢?」

「阻止?」沈茶笑了一下,「爻佳哥哥,王叔又能怎麼阻止?要抗旨不尊嗎?」

話音未落,就听到從門口傳來鼓掌的聲音,大家循聲望去,就看到一個身高九尺、右臉頰上有一條長長疤痕、身著玄衣的男人站在門口。看到大家都起身向他行禮,男人擺擺手,走進正堂,在宋玨讓出來的正位上坐下。

「都坐吧!」玄衣男人看看沈昊林、沈茶,又看看宋其雲,「氣色看著不錯,之前听說你們病的病、傷的傷,還一直很擔心,看到你們現在很不錯,我也放心了。」

「師父!」沈昊林拉著沈茶站起來,給玄衣男人行了大禮,「徒兒沒來拜見師父,還請師父恕罪。」

「師叔!」

「快起來吧,好端端的行這麼大禮干嘛?」玄衣男人一擺手,「你們回京之後做的事是大事,把那些事情都做好,比來拜我要強得多。」

「是!」

沈茶跟著沈昊林重新坐下,她看著首位的這個男人,猛然想起,這位大夏唯一的異姓王,可是曾經名揚西南邊陲的猛將。

很顯然,宋玨和沈昊林也想到了這一點,三個人的目光同時聚集在了玄衣男人的身上。

注意到三個人看向自己的眼神,玄衣男人輕笑了一下。

「能這麼快就反應過來,都是聰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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