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少年的聲音在穆陽王的身後響起,還帶著些暗啞。
「你怎麼出來了?」穆陽王有些心疼地說,「雖說是做戲,但也不知那藥對你身子有沒有影響。若不是暗中魍魎太多,父王也不會出此下策。」
「孩兒不礙事。」宗正逸凡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痛意,「父王查清楚了,真是秋葵那丫頭?」
畢竟秋葵盡心盡力地伺候了他十多年,論細心府里沒有能勝過她的,這也是爬床事件後他沒有將她趕走的原因之一。
「嘴巴很緊,暗衛問不出來。」說著穆陽王便一掌劈在樹上,「實在可恨!」
痛呼聲幾乎听不見了,宗正逸凡垂下眼,淡淡地說︰「父王,讓我同她單獨說幾句。」
房門一打開,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宗正逸凡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用袖子掩住了口鼻。
地上的女子全身浴血,被打得不成人樣,只留著最後一口氣。
她听見熟悉的咳嗽聲,忽的睜開了眼,吃力地說︰「殿……下……」
「秋葵,」宗正逸凡靜靜地望著她,「本世子真的沒有想到會是你。」
喘息聲越發重了起來,秋葵視線模糊,想說的話還有很多,但是已經沒有機會了。
她一直是秋永安的人。
但秋永安平時只是通過她打听穆陽王府的動靜,給宗正逸凡下迷藥還是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而且這個迷藥只是讓他昏睡,好讓穆陽王找皇帝賜婚,並不是要傷害他。
這回宗正逸凡中毒吐血,秋葵事先完全沒有得到消息,既擔心是主子安排其他人動的手腳,又擔心是別的仇敵混進王府,一時間慌亂失措,才想跟秋永安那邊聯系,哪知道中計露了破綻。
不過這樣也不錯,起碼宗正逸凡沒有中毒,還好好的,這就夠了。
秋葵已經什麼也看不見了,嘴角卻微微上揚,勾起了一個血淋淋的笑容。
宗正逸凡走近她,心頭又是惱怒又是慘然︰「不能說嗎,你的主子?」
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地流逝,秋葵趴在地上,突然又涌起一股沖動。
不,不行,她現在還不能死。
秋永安于她有恩,她不會背叛主子,但是……有一句話一定要告訴殿下。
所有的事情都是從崔琦容的出現開始變化的,是她處心積慮要嫁進穆陽王府,也不知道怎麼花言巧語讓主子答應了幫忙。
「殿下小心……」秋葵的瞳孔漸漸擴散,用最後的力氣說,「小心……世子妃……」
「什麼?」宗正逸凡明明听得很清楚,卻下意識地叫了出來。
但秋葵再也無法回答他了。
穆陽王見兒子走出來,臉色比之前更加難看,不禁問道︰「還是不肯說?」
宗正逸凡默默搖了搖頭,心里卻一直在想,為什麼讓他小心崔琦容?
「這賤-婢!」穆陽王又急又氣,「扔出去喂狗。」
「父王,」宗正逸凡阻止了暗衛,「畢竟伺候了兒子多年,對外說急病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