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停下了動作。
所有人都看向了謝 ,別看表面上都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但他清楚,這些人都在等著自己的反應。
當下,謝 彎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淺笑。
「那依趙鏢頭所講,這筆買賣,又該如何做呢?」
他生氣了。
議事廳內,但凡是稍稍有些腦子的人,都能听得出來,他話中的寒意。
趙鏢頭倒是不懼,冷笑了一聲後,大聲說道。
「你我都清楚,這種東西可是暴利。你想要吃肉,也不能讓兄弟們都喝湯吧?要是你能把藥方子拿出來,我就不為難你。要是你不拿的話,謝堂主你就不怕,被人給拆穿了麼?」
這話,說得不清不楚。
但有心人卻明白,莫不是謝 有什麼把柄,叫姓趙的給抓住了。
謝 拳頭微微攥緊,人家咄咄逼人,他也不能顯得太過無能了。
「趙鏢頭,藥方就在我鎮龍堂。你要是想要,就先問問我這群兄弟答不答應。還有,你以為我鎮龍堂,當真那麼軟弱可欺麼?」
他重重的拍向了桌子。
頓時,外面被不少拿著兵器的手下團團圍住。
眾人一看,竟然鬧到這種地步了,紛紛勸解。
可惜,那兩個誰也不肯讓步。
「好,謝堂主,你有種!」
一抹陰狠,劃過趙鏢頭的眼眸。
「諸位,有件事恐怕你們還不清楚吧?」
他挑起眼楮,嘲笑的看著謝 。
後者也冷冷盯著他,寸步不讓。
「那個叫銀月的女人,其實早就不再這里了,說不定,現在她已經死了!」
此話一出,眾皆嘩然。
就連謝 的面色,都是變了變。
「你別亂說!」
他的警告,對方並未放在眼中,而是繼續說道。
「諸位也看到了吧?原本我以為,這秘方是攥在那個叫銀月的女人手中。她死了,這筆買賣也就做不成了。但沒想到,你們竟然可以出貨。那就說明,那個女人,一定把方子留在了這里。實不相瞞,我之前偶然得了一部分的方子,已經找人研究過了。這秘藥,沒什麼特殊的,不過是方子奇特了一些。既然如此,那我們為什麼,還要讓鎮龍堂,騎在我們的頭上?」
不得不說,這家伙的話還是挺有煽動性的。
一直冷眼旁觀的林夢雅,此刻卻暗中露出了一抹笑。
她就知道,這人一定會等不及。
而那人的話剛落,那群人的眼神,就悄悄的變了幾分。
「謝當家,不是我懷疑你。而是此事一直是銀月姑娘主理,她遲遲未歸,我們也是一時擔心而已。」
謝 看著那些人,良久,他才硬邦邦的甩出一句話來。
「我家大姐不日即將回來,既然藥都已經備好了,諸位就不必憂心其他。趙鏢頭,從即日起,你不再是我鎮龍堂歡迎之人。來人,送客!」
謝 的態度,在某些人的眼中,就代表了心虛。
當下,便有幾人,站在了姓趙的身後。
「謝堂主,此事少不得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趙鏢頭頓時露出了一抹得意,他就知道,這些虎狼之輩,哪里會容忍謝 一個小毛頭撒野。
謝 環顧了一周,態度冰冷。
「這麼看來,今日之事,是不能善了了?」
那幾個人並不是想要把事情完全鬧僵,斟酌了片刻之後,方才說道。
「我們並非是這個意思,只是,想要一個答案罷了。謝堂主,您說呢?」
謝 笑了。
如今局勢已經如此的明朗,他也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
「答案?你們也配麼?」
冰冷話語如刀銳利,在那群人還未來得及做出什麼事情之前,另有幾十手拿鋼刀的手下,已經把他們團團圍住了。
不過那群人並不害怕,因為他們今日,也都帶了不少人過來。
要是硬踫硬,他們也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而這,就是他們的底氣。
「謝堂主,看來,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趙鏢頭陰冷的質問道,手中杯盞被他狠狠摔出。
「嘩啦」一聲,摔了個粉粉碎。
謝 看了一眼碎片,神色有些古怪。
但沒想到,等了那麼一會兒後,外面居然沒有任何動靜。
趙鏢頭眉頭皺了皺,忍不住往後看了一眼。
「要不要,把我的也給你摔了?」
謝 悠悠閑閑的端起自己的杯子,優雅的飲了一口後,調笑著問道。
「你」
趙鏢頭有點慌。
他方才可是約定了摔杯為號,怎的卻不見人沖進來呢?
「趙鏢頭,可是在找你的副手?」
突然,一道清冷的女聲傳來。
只見那個總是待在紜兒身邊的侍女,緩步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人群里,花豹子跟王成眼前一亮。
旋即又覺得險之又險,忍不住心頭一陣慶幸。
還好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為難謝 。
原來,銀月居然從未離開過。
「你,你是」
趙鏢頭瞪大了眼楮,震驚的看著面前的女子。
那女人用手在臉上一拂,便露出了一張,他熟悉的面容來。
「現在,我應該死在某個人手上了是不是?趙鏢頭,你還真是沉不住氣!」
沒想到,真的是她!
議事廳里,有人神色大變,有人如臨大敵,更有人想要看一場熱鬧。
「我早說過,你們要是乖乖巧巧的,我可以讓你們悶聲發大財。可惜啊,有的人就是野心勃勃,總以為能從虎口奪食。」
不只是趙鏢頭,連他身後的那幾個人,都緊張不已。
不知為何,這個來歷神秘的銀月,總是會帶給人十分強大的壓迫感。
而從她出來開始,這些人也知道,怕是此事,不能輕易的算了。
頓時,那幾個人發出了求救的信號。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里,早已固若金湯。
「我鎮龍堂,可不是你們想進就進,相出就出的。來人,把他們都給我押下去!」
自從接管千毒坊原有的基業之後,謝 別的沒做,但人手方面,卻是加派了不少。
再加上這一次,起沖突的也僅僅是那麼幾家。
他們早有準備,對方卻不知自己已經失了先機。
「銀月姑娘,有話好好說,我們也僅僅是被他給蠱惑了啊!」
有人開始喊冤,可惜她一點點都不覺得對方冤枉。
「自己笨,就別把毛病都推給別人。放心吧,我不殺你們。」
她輕飄飄的說完,可幾個人心中,卻突得冒起一股惡寒來。
他們突然想起,那天在千毒坊的後院里,這女子在面對那些死狀淒慘的死尸時,是如何淡定的模樣。
「只是,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就是了。」
她接下來的這句話,讓幾個人心中一凜。
剛剛想要還擊,卻發現四肢酸軟,已經絲毫使不上力氣了。
有幾個手下沖上來,立刻把幾個人扭送了出去。
獨獨,只剩下趙鏢頭一人。
「諸位,今日讓你們看笑話了。不過從現在開始,我們有些私事要處理。出貨的事情,不如明日在繼續吧。」
謝 開口,剩下的那些人,自然也立刻起身告辭。
倒是王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林夢雅知道他想問什麼,沖著他輕輕的點點頭。
後者眼中帶著幾分欣喜,點點頭也走了。
此刻趙鏢頭怕是才明白過來,今日,怕是他們故意,給他設的一個局。
「趙鏢頭,人都走光了,我們談談吧?」
此刻,議事廳已經只剩下他們幾個了。
趙鏢頭陰測測的看了他們一眼後,神色里並沒有太多的慌張。
反倒是在一旁落座,視線鎖定了她。
「你到底是什麼人?」
她笑了笑,語氣輕松。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你背後主子的事情。」
「呵,你可別以為,你能拿得住我,就能拿得住我背後之人。我勸你,還是乖乖听話,把藥方交給我。不然,你這小小的鎮龍堂,哪里能承受的住雷霆之怒!」
「狂妄!」
謝 冷聲呵斥,神色不屑。
「我早就知道,你那所謂的修羅殿,不過是隨便編造出來的。但你要是知道我背後之人是誰,只怕,你就不敢如此了!」
被人拆穿,她沒有一點在怕。
「不過就是個藏污納垢之地,還有什麼能耐來捉我?再說了,就憑你現在的情況,就算是死了,他們也不會知道。」
趙鏢頭卻不屑的冷笑了出來。
「我知道你昨晚派了我跟蹤我的人,但你可知,我派出去的人里面,可有好幾位高手。就憑你們鎮龍堂的這些小嘍們,怎麼能攔得住?我早知道紫衣使死了,所以這些人,其實就是去傳遞消息的。你們,逃不掉了!」
怪不得!
林夢雅眉頭一皺,此事果然不簡單。
原來這一切,姓趙得早就洞察了。
鬧了半天,被耍的竟然是他們自己!
「逃?我何曾會逃?不過在這之前,你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哈哈哈哈,銀月,你莫不是因為,這世上的人,都是為了錢吧?」
直覺告訴她,趙鏢頭說不定,會說出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眉頭一挑,故意刺激他。
「你不是為了錢,還能為了什麼?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