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舒是在一個凌晨突然性情大變的。
這天,陳秘書正在自個家里睡得昏天暗地的,房門忽然被一腳踹開,有人模黑闖進來,揪住了他的衣領,語氣十分霸道。
而且霸道。
……而且霸道。
「你,給我去找一個人。」
「莊總?」陳秘書從熟悉的嗓音認出了來人,瞌睡蟲嚇得跑了個精光,結結巴巴地問,「找什、什、什麼人?」
「一個女人。」
「女……」陳秘書驚悚地拉高了被子,蓋住自己只穿著大褲衩的身體。
莊總什麼毛病?
大半天跑到他房間,就是為了找一個女人?
找一個女人?
找一個女人?!
想要女人你自個去酒吧、高級會所找去啊!
實在不行在街上嚎一嗓子,多的是女人投懷送抱好不好!
來他家搞毛線?他又不是女……
咦?
該不會是一心撲在事業上的莊總半夜那啥火焚身,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找女人、上哪找女人,所以把主意打到他頭上來了吧?
陳秘書心頭警鈴大作,死死按住了被角。
他看過的小說很雜,當然知道女人的某些功能,有時候也可以湊合著用男人代勞的。
「莊總!」陳秘書猛地抱住了莊舒的大\/腿,聲淚俱下地嚎道。「我這里有幾張小卡片,服務特別周到,如果莊總您不介意檔次低的話……」
「什麼卡片?」莊舒不耐煩地踹開了他,「你,給我馬上起來,侵入全國戶籍系統,查查看有沒有一個名字叫‘喬薇’的女人。」
侵入戶籍系統?
菊\/花得保,陳秘書瞬間松了一口氣,「莊總您早說啊,嚇死我了。」
莊舒語氣涼涼地問︰「需要我親自給你壓壓驚麼?」
陳秘書一骨碌爬起來,匆忙往身上套衣服,「不不不,我這就去!」
「記住,她叫喬薇,大小喬的喬,薔薇的薇。」莊舒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不論年齡,不論姓氏,只要名字里帶了這兩個字,而且是個女人,就把她的個人資料全部調出來!」
陳秘書黑到某部門系統里,找到了一千多個名字里帶「喬薇」兩個字的女人。
最老的九十一歲,最小的剛剛出生。
接下來,陳秘書迎來了他噩夢般的生活。
他家莊總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對著資料上的女人那叫一個前僕後繼啊,各種搭訕送溫暖登門拜訪!
陳秘書旁敲側擊地問過莊舒,究竟找這些人做什麼。
他家莊總回答得十分干脆,一點猶豫也沒有,「生孩子。」
「哦,原來是生孩……什麼?生孩子?!」
陳秘書嚇得幾乎肝膽俱裂。
所以莊總要找九十一歲的老母親、六個月大的嬰兒,是為了生孩子?!
夭壽啦,莊總又犯病啦!
簡直禽獸啊!
他們花了三年的時間,把這一千來號人找了個遍。
不知道為什麼,莊舒在見過人後,總是悶悶不樂地搖頭,喃喃自語︰「不是她。」
「誰?」
莊舒沒回答,讓陳秘書把這些人監管起來,一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立即報告。
盡管不明就里,但莊總能放棄找九十一歲的老母親跟六個月大的嬰兒生孩子,陳秘書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莊舒的興趣,轉而投注到了各種貓貓狗狗上。
不是活蹦亂跳的貓貓狗狗,而是缺胳膊少腿的死貓死狗!
陳秘書私以為這類嗜好特別的黑暗,還很不科學,可偏偏他的眼楮告訴他,這些死去的東西被莊總弄「活」過來了。
陳秘書心里那個怕啊。
但是,這畫面沖擊力,再怎麼樣也比莊總找老母親或者小嬰兒生孩子要好吧?
陳秘書強行說服了自己。
嗯,莊總喜歡什麼都好,只要不禽獸就行了。
直到有一天,公司里來了個神棍。
莊舒在跟神棍單獨聊了兩個小時後,拿著一個造型奇怪材質特別的小司南,當夜就拎著陳秘書開車去了偏遠的山區。
在這里,他成功地挖出了一具骷髏。
這具骷髏性別女。
而且,骷髏還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就叫做「喬薇」。
「……」
陳秘書汪的一聲哭了出來。
所以他家莊總是打算跟一具女骷髏生孩子嗎?
不要啊!
「莊總!」陳秘書一臉視死如歸地抱住了莊舒的大\/腿,「不如您還是考慮考慮那位九十一歲的老母親吧?」
莊舒︰「……」
「或者那個嬰兒也行啊!她現在一周歲了,只要再等十七年,您就可以下手了啊喂!」
莊舒若有所思地撐著下巴,沉吟道︰「對哦,不知道小骷髏有沒有滿十八周歲?」
陳秘書︰「……」
只要是長了眼楮的人都能看得出,莊舒很喜歡他家的小骷髏。
白天同進同出,晚上抱著不撒手,膩歪得不行。
陳秘書十分痛心疾首,而陳媽則一臉欣慰。
「不管怎麼說,咱們少爺肯踫女人就是一個重大的進步。」陳媽求菩薩告祖宗,把這個「好消息」傳達了出去。
陳秘書糾正道︰「那不是個女人,那就是個女骷髏!女骷髏啊!」
大半夜眼眶還會冒鬼火的那種非正常生物,很滲人的啊喂!
「媽之前還擔心少爺他喜歡的是男人,同時斷了我陳家和他莊家的香火。」陳媽捂著胸口,喜極而泣。「幸好幸好,少爺他是正常的,我兒的貞操保住了。」
「……媽您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
莊舒不僅是個正常的男人,而且還是個天賦異稟體力過人的男人。
這一點,喬薇最有發言權。
自打在城中村里誤入幻境困了幾天,被莊舒抱回家後,喬薇每天的生活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縱啥過度。
她剛剛死里逃生,正是心有余悸的時候,一回到家里,想去洗個澡放松一下睡個大懶覺,迅速把自己月兌\/光光的莊舒就覆了上來。
「你你你干嘛?」
脖子上被啃了一口,喬薇瞪大了眼。
「人類的身體,嗯?」莊舒貪婪地埋在她頸窩里,致力于在她身上種下一地小草莓。
「喂,我困了,我想睡覺。」
「嗯,這就睡。」
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後,喬薇發現她自個身上也光了。
「喂,你不是說睡覺的嗎?」
「我說的是……」莊舒的手指和唇\/舌在她身上游走,「睡你。」
「……」
誰特麼把車門給焊死了?
她要下車啊!
「喬薇。」他拉起她的腿,鄭重地看著她。「我們生個孩子吧,一個屬于我們的孩子。」
【當前人物莊舒對你的好感度+1000。】
【莊舒對你的好感度超出預算值,無法統計。】
【檢測到異常因素。】
瘋狂的和諧生活,哭啞了嗓子的喬薇暗暗詛咒莊舒弄垮身體,早日歸西。
第十天清晨,她終于如願了。
「哎哎!哪個不長眼的東西!」
躺在草地上的喬薇睜開眼,怒氣沖沖地抹了一把額頭,抬頭望向天空中盤旋的囂張鳥兒。
她剛剛穿梭到這個位面,就被糊上了一臉鳥屎,真的是不想暴脾氣都不行!
樹林里,道士惆悵地嘆了一口氣。
「傾其所有只為換她多活幾年,莊舒啊莊舒,你這又是何苦呢?」
沒有人回答。
鳥兒在喬薇頭頂盤旋了兩圈,消失在天際。
道士望向別墅二樓。
那兒藏著兩具尸體。
一具是高度腐爛的毛芮芮。
而另一具,是一副無人認領的骷髏架子。
他腦子里忽然想到了敬先生替那兩個人挑選的香。
「地獄深處」——絕望和犧牲。
「夜行者」——暗夜中神色匆匆踽踽獨行的行者,太過在意早日奔赴目的地,而不知道沿途錯過了怎樣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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