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又盯著夏夜星看了半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緩解尷尬，提聲問道︰「大家全到了，你怎麼現在才來？我怎麼沒看到你來繳費報名？上學期的學雜費交清了嗎？」
夏夜星拘謹地垂著手，手指攥著開線的衣擺，兩只鑽出鞋面的腳趾頭不安地拱來拱去，「那個……老師，我家里最近有點兒……呃，拮據，能不能晚幾天交？」
「晚幾天晚幾天，你每次都這麼說，每次都要拖欠大半年。」班主任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行了行了，你們這些特困生啊，減免學費又不等于不用交食宿費、校服費、書本費，一年也就兩千多而已，平攤下來一個月才兩百塊，低保戶也拿得出來了吧？真的是……」
班主任的話令班上的起哄聲更大，而夏夜星的腦袋也越垂越低，恨不得低到破了好幾個大洞的鞋子上去。
喬薇不感興趣地將目光投向左邊窗外。
高三（一）班已經進入了緊張的復習之中，同學們或低頭看書，或向老師請教問題。
沈嘉月個子高，坐在靠後的位置，離窗口隔了一張桌子的距離，那頂無比鮮亮的綠帽子被他隨手丟在堆得高高的書本上。
喬薇隱隱可以窺見他一會扯自己的領口，一會又瞪著桌上的綠帽子，滿臉毫不掩飾的煩躁。
似乎察覺到旁人的視線，沈嘉月一扭頭，氣呼呼地起身，無視坐在窗邊的同學莫名奇妙的目光，嘩啦一下將窗子關嚴實了，阻絕她偷\\\/窺的視線。
嘁，小氣鬼！
喬薇默默地豎起了中指。
拉回注意力，耳邊漸漸鑽入了一些嘈雜的竊竊私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