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孩子,周嬌領著兒子們換了一條回家的路,路過球場。說是球場,呃,也不過是幾台乒乓球架子,還有相距不遠的籃球架。
在部隊除了打乒乓球,籃球也是大家喜聞樂見的一種娛樂項目,一方面它鍛煉了體能,還能培養了團隊精神和集體榮譽感。
當然負面一點的,還有一種發泄的作用。
別說這秋高氣爽的夜晚,就是剛過去的炎炎夏夜,也少不了這里經常聚集了不少人。
此時此刻也是如此,那一塊區域里里外外圍了不少人,隔得老遠都能听到大呼小叫的打球聲音。
「大寶,去不去露一手?」
平安對于他媽最近給換的昵稱很是頭疼。他一個大小伙子,還大寶?不過比起所謂的寶寶而言,確實是「長大」不少。
「沒興趣。」
周嬌目光一對向六一。
嚇得六一連忙說道︰「別喊二寶。」
頓時娘仨笑瘋成一團。這算不算自己往坑下跳?
六一無語地撇開腦袋。他媽最近惡趣感爆發,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幸好在外人前面從來不玩。
要不然光想想自己那些哥們一口一句二寶,他都要哭了,哪里配得上他這威武霸氣的老爺們形象?
五一止住笑,悄聲告狀,「媽,他現在在外,人稱六哥。」
「那你呢,五哥?那你爸該咋辦?」周嬌好笑地看著他。還人稱六哥?看來自己幾個孩子在外很混得開心麼。
「所以我愁啊,我又不能讓人喊我五哥,要不然總覺得有人在喊我爸。可什麼樣的稱號能配得上小爺我呢?」
平安拍了下他腦門,「少胡說八道。還六哥?小心六一跟你急。」
一邊六一朝五一翻了個小白眼,「三少你夠了。」
完了,完了,全露餡了。五一跺了跺腳,朝周嬌討好的嘿嘿笑著,「媽,我們都是喊著玩呢。」
周嬌笑道︰「那你們大哥是不是大少?」
「啊?你都知道啦。」
看著傻兒子一怔,周嬌伸手模著他的腦袋,笑道︰「挺有意思。玩沒關系,你們三兄弟跟外人接觸注意尺度就行。」
平安點了點頭,「媽,我們知道。」
有些話題不適合在外面討論,何況孩子們大了,他們是該有自己的世界,她倒不擔心孩子們吃虧。
可這心里難免有些遺憾。
兒子大了真不好!
看著長大的兒子們,尤其瞧到平安的高個子,真是懷念抱在懷里一小團開著邊三輪四處溜達的美好時光。
與剛才的偏僻小道不同,離開球場,這一路返回時可算遇上不少行人,時不時還能遇上三三兩兩的軍屬領著幼兒拉家常。
平安眼里含著笑意看著與人寒暄的母親。他媽經常讓他們三兄弟都學點他老子的處世圓滑,待人接物的面面俱到,以他看,她也堪稱八面玲瓏。
記憶里的母親一直是外柔內剛、行事果斷絕對不拖泥帶水、與人相處抱著三分善心七分疑心……
他,想成為這樣的人。
路過程家,見透著燈光,周嬌停了一下腳步,「我們去瞧瞧太女乃女乃,好不好?」
平安沒異議,見弟弟們已經往大門跑,緊跟他媽身後進入程家。
再過不久,程家的叔叔嬸嬸就要調回,老人家們有了元孫是不寂寞,可他們三兄弟也不能再隨意進出自如。
六一拉著五一的手一跑到門口,兩兄弟推開院門,立即放慢腳步,相視一笑,邁進院子。
五一嚷著︰「太女乃女乃,休息了嗎?」
程家阿姨耳聞聲音從廚房出來,招了招手快步向前,「大聲點沒關系,老太太他們還沒休息在客廳。」
「有客人?」
「沒,就首長他們在下棋。」
程老听到越來越近的聲音,停下手笑道︰「和棋如何?」
程老太太抬頭迷茫地看著他,「你快贏了……」話還未落,听到門口聲音,扭頭一看,頓時笑道,「這是誰呀?」
「太女乃女乃,太爺爺好。」哥倆異口同聲地打過招呼,跑到茶幾前。
五一看了眼棋盤,「太女乃女乃,下棋呢。」
「可不是,歲數大了常下棋防老年痴呆癥。」程老太太笑眯眯地招了招手,「你們哥倆怎麼跑過來,告訴家里人了吧?」
六一指了指外面,「我媽和我哥在後面。」
五一緊接著說道︰「易叔叔帶了他兒子上我家,我媽擔心遲了他家里人擔心送小寶寶回家,回來剛好看到你們屋里亮著燈。」
程老好笑地看著他,解釋得夠清楚。他瞥了眼客廳的鬧鐘,估計孩子們還沒吃宵夜,阿姨示意去端點水果點心過來。
遲了一步的平安一進來,程老不等他問好,連忙指了指身邊沙發,笑道︰「我們平安已成翩翩少年郎。」
程老太太更是越瞧越喜歡,樂得嘴也合不攏,「前幾天我那些老姐妹還說這京城美男子全跑周家了。」
程老見老伴開心,打趣道︰「應該不止這些吧,是不是有想塞他們家的丫頭?」
「那還用得了說?連我們六一五一這麼小都有人惦記。哈哈哈……幸好現在不流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這將來娶兒媳婦,嬌嬌得好好把關。俗話說妻賢夫禍少,子孝父心寬。這一個好兒媳對于一個家太重要。」
程老太太還有一句話沒好明說。尤其是平安他們這三兄弟將來更要小心挑人選,可別來個周家的媳婦瞧不上張家的鬧笑話。
平安經過長時間被調侃,早就神色無疑,泰然自若地接過阿姨遞過來果盤,道了一聲謝謝。
程老見了暗自贊賞。這孩子被他姥爺和父親這麼一教,勝過同齡人太多太多,前途真不可限量。
再看了看那對粉雕玉琢般的雙胞胎,暗自嘆息︰瑾瑜兄要是還在世,看到如此的優秀後人該多高興。
「這個暑假怎麼沒上軍營?」
平安聞言一怔,很快反應過來,笑道︰「前段時間不是我姥爺出差就是我爸媽加班,事兒不少。」
程老饒有興趣地問道︰「將來的路決定好了?」
平安搖了搖頭,「現在提未免太早,這幾年我想好好考慮清楚。」
程老贊許地微微頷首。
現在局勢不穩,有這個考慮是對的。
難得的是這孩子除了上部隊訓練外,不管烈日炎炎還是寒風凜冽,十年如一日不放棄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