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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相約

第二天一早,蕭如雨就躲到程飛鳶定好的雅間。為了程飛鳶的名聲著想,她特意挑了一個僻靜的房間給他們,除非有人故意找茬,否則不會有人來打擾。

這邊蕭如雨仔細做著安排,飛天閣內,公孫端正拿著屬下傳來的消息發呆。屬下告訴他,程飛鳶約白子謙見面,白子謙已經答應了,听說為了這次見面,程飛鳶特意去雲仙秀坊買了幾件漂亮衣服,還去多寶閣買了幾套精貴的首飾。

白子謙不知怎麼想的,竟然舍得推掉懷月樓懷月姑娘的邀約,也沒擺左擁右抱的風流排場,只帶幾個隨侍的僕人赴約。

難道這兩人有進一步發展的趨勢?公孫端感到了深深的威脅和無力。庶子身份是壓在他身上的一座大山,他看起來吊兒郎當滿不在乎,其實他內心因此此事非常自卑。面對程飛鳶,他不止一次想豁出去表白自己,可每次話到嘴邊,他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勇氣。他不止一次恨自己懦弱無能,連對一個喜歡的姑娘表白都不敢,可每次鼓足勇氣,看到她活潑天真的笑臉就覺得心中酸痛,感覺她值得更好的男人,而他並不是最好的那個。

上次韓逸軒讓他好好把握機會,為自己爭取一次。他也一直為這件事做準備,考慮找一個花前月下的美好時光進行表白,到時候豁出去了,不管結果如何,最起碼努力過了。

可沒等他付諸行動,程飛鳶竟然主動約了白子謙。他很受打擊,看來精心準備的表白注定要付諸東流了。

「怎麼了?公孫。」韓逸軒進來看他面色灰白握著一張紙條發愣奇怪的問道。從來沒見過這麼無助灰心的公孫端,難道出什麼事了?

「飛鳶約了白子謙見面,我想他們肯定會在一起,我再也沒有機會了。」公孫端一陣絕望,一陣氣餒,一陣自責,最後抱著那張紙條蜷縮在椅子上裝死。

「你就這樣放棄了?」韓逸軒見不得他自暴自棄自我貶低的鬼樣子,氣的上前踢了他一腳,「這就是你的努力?連人家的面都沒敢見,話都不敢說就放棄了?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懦夫,對,你就是一個懦夫。」韓逸軒指著他氣呼呼的說。

「說了又怎麼樣?我只是一個庶子。就算她喜歡我,她爹也不會同意的,最後我們只能慘淡收場,我不想讓她難過,只好自己難過了。」公孫端毫無底氣的爭辯著。

「你,你,……」韓逸軒指著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公孫端此時絕望無助的樣子,讓人又可憐又可氣。

「你覺得她跟了那個白子謙就是為她好?」韓逸軒冷笑,「我告訴你,白子謙很可能吃了神仙醉,神仙醉你知道吧,那就是一個讓人失去人性的毒藥,程姑娘嫁給他就是入了火坑。你想想,如果你不趕緊將程姑娘救離苦海,你就等著她恨你一輩子吧。」韓逸軒想到明春曾經說過的話,覺得有必要提醒公孫端一聲。他可不希望好友因為膽怯和懦弱失去得到幸福的機會。他的幸福已經不在了,可他希望公孫端能心想事成。

「什麼?這個白子謙怎麼跟神仙醉扯上關系了?」公孫端嚇了一跳,顧不得想太多,急忙起身抬腳就往外走。

「你去哪?」韓逸軒在後面喊,怕他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不見蹤影的,到時候程飛鳶跟白子謙成了一對,他哭都沒地方。

「我去明月大酒樓,我要將程姑娘救出來。」公孫端一出房門就撒開腳丫子跑向大門口,這會兒他腦子里只有如何阻止程飛鳶跟白子謙在一起,什麼庶子,什麼地位身份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他確實配不上程飛鳶,但吃了神仙醉的白子謙更加配不上,這個神仙醉他是知道的,雖然沒親眼見過毒癮發作的人,但听韓逸軒提起過,知道這個東西非常可怕,他替程飛鳶捏了一把汗。

一身白色錦衣手拿折扇的白子謙已經到了如意大酒樓,在店里伙計的指引下,他跟兩個僕人往三樓雅間走去。

自從收到程飛鳶的帖子他就一直在思索,他是如何弄到現在的地步。每天除了吃神仙醉的時候有些精神,其他都提不起興趣。他的人生,好像已經被神仙醉給終止了。

沒有吃神仙醉之前,他也是一枚大好的青年。博學多才、英俊瀟灑,有著世子的身份,到哪里都是吸引大家眼球的存在。當時的他是如何驕傲絢麗啊,都是神仙醉毀了他,可他是如何吸食神仙醉的,誰是第一個給他神仙醉的人,他自己都有些迷糊。

他也知道這個東西不能再繼續吃下去了,他也試過不再食用它,可毒癮上來之後他如同身處地獄一般,根本無法忍受。他寧可死,也不願意斷掉神仙醉。這次嘗試的後果是他吸食的更狠,吃的更多,對它的依賴性更強。從那之後,他再也沒有想過斷掉它。

為了這個東西,他親娘生前留下的嫁妝他已經花了大半,他不敢去想萬一有一天他娘的嫁妝花完了,他沒有了錢,該如何得到神仙醉。如果沒有了神仙醉,他該怎麼辦?也許他不會死,但一定會生不如死。

「小姐,白世子來了。」程飛鳶的丫環巧雲看白子謙走過來急忙沖屋里喊了一聲。

屋里程飛鳶急忙示意蕭如雨藏好,她則整了整衣服,邁蓮步走到門口迎接。

「見過白世子。」她溫婉的施禮,行動間盡可能展示自己的端莊與優雅。今天的她是精心打扮過的,她想給心上人一個最美的印象,以後也許永遠都不會見面,但她希望他以後記起她時,能夠留下一個美麗的影子。

今天的白子謙氣色看起來很好,盡管消瘦但不再是哈欠連天,臉面也收拾的非常齊整,這樣看上去,倒有當初翩翩公子的幾分風采。看程飛鳶走過來行禮,他客氣的抱拳回禮,行動中頗具風流瀟灑的意味。

怪不得把程飛鳶迷得不要不要的,原來這位白世子正經起來還是可以的。蕭如雨躲在隱蔽處悄悄觀看,雖然他不如清絕公子跟韓逸軒那麼俊逸出塵,但比他們多了幾分為人處世的煙火氣息,顯得更加真實和容易靠近。這大概就是很多姑娘喜歡他的原因之一吧。

「程小姐請坐。」白子謙反客為主,請程飛鳶坐下。程飛鳶含笑點頭,她微微扭頭沖門外的巧雲點頭示意,然後才優雅的坐好。

巧雲輕手輕腳的將門關上,垂手站在門外當門神,白子謙的兩個僕人互相看了一眼,也站在另一邊肅穆而立。

「不知程小姐約子謙過來所為何事?」看桌上擺著的茶水和各色點心水果,白子謙鼻頭微微聳動,屋里充滿了各種水果的清香,但這味道好像有些過于濃郁。

「世子請喝茶。」程飛鳶沒有接茬,只是起身幫他倒了一杯茶。

可能白子謙有自己的顧慮,只是點頭道謝,茶水和水果點心都沒有動。

程飛鳶則敲著蘭花指端起茶了抿了一口,點點頭,「這茶味道真不錯,白世子,你真的不喝嗎?」她抬起無辜的大眼問道,此時她的雙眼晶瑩的發亮,白子謙清楚的在她的眼楮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多謝程小姐,子謙不渴。」白子謙怕這是一場鴻門宴,他可是來跟眼前這姑娘斬斷情緣的,可別被下了什麼藥,弄的不清不楚就麻煩了。

程飛鳶笑的非常奇怪,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她端起茶杯沖屏風那邊微微晃了晃,輕笑到︰「是你不喝的,可不能怨我。」

白子謙就是看著這樣的笑容慢慢閉上眼楮昏了過去,昏倒前他腦子里閃過一個問題︰他什麼都沒踫,為什麼還會中招。

「思雨,快,他暈倒了。」程飛鳶這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有些興奮的沖蕭如雨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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