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感動地泣不成聲,緊緊握住徐若瑾的手不肯松開。
「好好的怎麼又哭了?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想想他吧?」徐若瑾故作輕松地戳了戳春草隆起的肚子。
方媽媽也在一旁悄悄地抹眼淚,臉上卻是帶著笑意。
「郡主,奴婢不知怎麼報答您的恩情……」春草鄭重地像是隨時都可以為了徐若瑾豁出性命。
「你把身體養好了比什麼都強,我沒那麼脆弱,還要你替我拼命不成?」徐若瑾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春草臉上的淚水來不及擦干,嘴角隨著徐若瑾上揚。
這時銀花火急火燎地帶著大夫回來。
「郡主郡主!大夫請來了!」銀花滿頭大汗,氣都沒喘勻,就急急稟報。
徐若瑾起身給大夫讓路。
「見過郡主。」大夫頭發和胡子都是白花花的,快要連成一片。
徐若瑾搖頭,「有勞大夫。」
白胡子大夫放下拐杖,坐下給春草診脈。
徐若瑾帶著銀花和方媽媽站在一邊。
片刻之後,老大夫老神在在地晃晃頭,收回手,哆哆嗦嗦地起身。
徐若瑾忙迎了上去,「怎麼樣?還好嗎?」
「回郡主,沒有大礙,好好休養便是。其實也不必過分擔憂,做娘的肚子是最堅固的,肚子里的女圭女圭也堅強得很。」白胡子大夫說著,兩眼笑得眯成一道縫兒。
徐若瑾懸著的心落地,面露喜色,「我雖也覺如此,但有您這般說,我也徹底心放了肚子里了。」接著又吩咐銀花,「去拿診金,送大夫回去。」
「多謝郡主。」老頭恭敬地行了禮,拄著拐杖跟銀花離開。
徐若瑾重新坐回到春草身邊,「這下你可以放心了,京都城最好的大夫都說你們母子平安。」
春草應了一聲,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
徐若瑾猜到春草又要說「謝」,忙攔住她,「好了,再說我耳朵都要生繭子了。」
春草無奈地一笑,只好作罷。
第二日一早,徐若瑾先去看了春草,確認沒有大礙也安心了些。
「昨晚睡得怎麼樣?他有沒有鬧你?」徐若瑾說著瞥了一眼春草的肚子。
春草手撫了撫肚子,臉上帶著些許笑容,「沒有,他昨晚老實得很。」
「竟然學乖了?」徐若瑾略有些詫異,隨即一笑,「看來昨天那一跤沒白摔。」
春草听了也是哭笑不得。
主僕二人其樂融融時,銀花撅著嘴一臉不耐地走進來,抱怨道︰「郡主,二女乃女乃又來了。」
徐若瑾微微蹙眉,今兒就又上門了?昨日她都把話說到那個份上,花氏竟然還會來。
「說了來做什麼?」徐若瑾有些懷疑,難不成是來吵架的?
銀花撇撇嘴,「奴婢也不知道,但看花二女乃女乃的樣子,像是來賠罪的。」
「賠罪?」徐若瑾听了還有絲詫異,「這倒是出奇了,還以為她會鬧著說我欺負她。」
春草皺了皺眉,擔憂地看著徐若瑾,她不想讓主子為了自己和花氏再起沖突,「郡主,就這麼算了吧,奴婢沒事,別怪二女乃女乃,她也是著急……」
「我去看看她來做什麼,你不用擔心。」徐若瑾安撫春草,說完就去了前廳。
花氏帶著子睿和小梅蘭焦急地等待著,坐立難安,在前廳里轉了好幾圈,時不時探頭看一眼徐若瑾怎麼還沒來。
兩個小的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能到郡主府來他們都很開心。
「娘,我想去找悠悠玩。」小梅蘭拉著花氏的衣角晃了晃。
花氏心里沒底,還有些煩躁,不耐煩地訓斥著,「今兒哪兒都不能去,就在這兒待著。」
小梅蘭扁嘴,滿臉都寫著不開心,郁悶地去找哥哥。
子睿乖乖拉著妹妹的手,看出花氏心情不好,就老老實實留在前廳,不敢隨便亂跑。
花氏腦子很亂,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在想今日的事。
昨日灰溜溜地離開郡主府,原本沒臉再來。但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只能候著臉皮登門。她怕徐若瑾不肯見自己,還特意把子睿和小梅蘭給帶上。
花氏自己是一萬個不願意來,但她若是不來,恐怕連祖宅都回不去。
「唉……」花氏嘆息一聲,感慨自己的命苦。
這時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花氏一驚,匆忙轉身。果然是徐若瑾來了。
花氏之前在腦內重復了多次的話此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臉頰通紅,像是很不好意思。
徐若瑾的視線淡淡掃過花氏,自顧自坐下。但在面對子睿和小梅蘭時,她臉上的笑意再明顯不過。
「快過來,銀花去給拿點兒點心。」徐若瑾笑眯眯地招呼著子睿、小梅蘭。
子睿高興但還有點矜持,當著花氏的面沒有立刻過去,而是乖乖地問好。
小梅蘭顧不上那麼多,甩開哥哥的手就撲到徐若瑾的懷里。
徐若瑾抱了個滿懷,開心地捏了捏小梅蘭的臉。
子睿有些羨慕,抬眼去看花氏的反應。
花氏見徐若瑾仍是十分疼愛兩個孩子,心里也松了口氣,默默感慨自己這一步走對了。
但徐若瑾眼里好像只有子睿和小梅蘭,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花氏,完全把她當成空氣。
花氏越發沉不住氣,只好干笑兩聲尷尬地開口,「我今日是特意帶兩個孩子來看望春草。」
「看望?」徐若瑾頭也不抬,話語中卻帶著冷意。
花氏身上一凜,忙改口道︰「是道歉,道歉才對。我給春草賠個不是,昨日是我不好,一時情急,手下沒個輕重。」
徐若瑾擺手,不願听花氏絮叨。
花氏見徐若瑾不理睬自己,心里一沉,滿腔的委屈也跟著涌上,張嘴就大哭起來。
花氏一哭,徐若瑾就皺眉,嫌棄都擺在臉上,她忙叫銀花,「把兩個孩子帶到後院去玩。」
子睿和小梅蘭還不知發生了什麼,都呆呆地看著突然哭起來的花氏。
兩個孩子走了,徐若瑾才不耐地對花氏道︰「嚇到孩子了。」
花氏擦擦淚,肩膀還一抽一抽的,「你就原諒我吧,我昨日真不是故意的!」
徐若瑾神色淡淡,「你若是故意的,我也不會那麼容易放你走。」
花氏嚇了一跳,看著徐若瑾呆了一瞬,又害怕地哭出聲來,「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給您賠禮道歉……」
「你該道歉的人是春草不是我。」徐若瑾不吃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