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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末的天氣已經沒有那麼寒冷了,只是杜宇的心里卻好似三九嚴寒,從心窩子里朝外發涼。

听著紅杏傳來的話,杜宇只覺得一個腦袋十個大。

怎麼賠?拿多少賠?

雖說听聞過郡主向來愛財,但直截了當但提了銀子,還是讓杜宇驚愕半晌。

只是這銀子數目可不是他能做主的,也不是他能擅自說出口的,老爺啊老爺,您怎麼就……

「小的只是來向郡主賠罪的,這些事情哪是我能做得了主的?說是府上的大管家,可尋常說的算的,不還是主子們?」

「小的看到了什麼?就向二老太爺回什麼,但小的要先替老爺向郡主磕頭賠罪,這事兒的的確確是老爺做的不對,大錯特錯,還望郡主您踏踏實實的養身體,別和老爺一般見識!」

杜宇說的牙都酸了,他的話梁忠是听得見的。

只感覺背後那一道目光狠狠的盯著自己,恨不能殺了自己!

可他又有什麼辦法?

若是也像老爺似的蠻橫無理,他這條老命恐怕都沒了!

更何況,杜宇是發自內心覺得自家老爺做的不對,那還不讓人說了?

歸根結底這里也是梁霄的家,他誰都不能偏頗,而且他其實更偏向于郡主和梁霄,這也都因為有梁大將軍在。

那才是他侍奉多年的大老爺啊!

「這話說的還算中听。」

徐若瑾在屋內開了口,「可今兒畢竟是二老太爺過壽,不提早下帖子,卻當日找上門來訓斥一頓,我心里正堵得慌呢,卻又來了橫沖直撞把郡主府砸了。」

「砸也就砸了,大不了再買物件兒就是了,可把人傷了,我若是做不出點表示來,豈不是寒了人心?」

徐若瑾語氣緩緩,慢條斯理,「本郡主也不是不講道理的,早間您府上夫人來的時候,門外就已經聚了很多瞧熱鬧的,而剛剛叔父在門外又打了管家,人們更是看在眼里,這會兒樂子不知傳沒傳遍全京都呢。」

「就算是我忍氣吞聲,不要了這臉面,可皇上剛冊封郡主之名,賜予皇族之姓,還賞了一品誥命夫人,我若是忍氣吞聲,不了了之,皇上的體面也丟了,你說是不是啊?」

「對對對,郡主您說的都對,做錯的是我們老爺,這事兒到老太爺面前也是要如此說的,郡主您寬宏大度,能心平氣和的與小的說話都是小的榮幸,可這事兒總得有個處置辦法,不妨您說說,我這就去回二老太爺。」

杜宇跪了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但也請郡主大人大量,好歹四爺也是一個梁字……」

「少把我們四爺抬出來壓制郡主!」

紅杏在一旁听了就急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原本覺得你是個不錯的,怎麼開口就提四爺,原來也是一個陰損算計的,呸!」

紅杏不管三七二十一,想什麼罵什麼,她本來就是個潑辣的,杜宇連連拱手繼續往地上磕著道,「都是我說錯了,我不對,郡主您不要往心里去!」

「行了你回吧!」

徐若瑾不想再與他糾纏沒完,「把損壞物件兒的單子也都帶給二老太爺看看,今兒就不用來回話了,明天再說,我也累了。」

「那您看老爺他……」

杜宇膽怯的朝著大槐樹那里看一眼。

雖然他知道不該提,可若真的就把老爺這麼撂下走了,他也不能心安。

徐若瑾不再說話,杜宇跪在地上等了半晌,都沒等到答案,心里也就明白了。

方媽媽從屋子里出來,看著杜宇苦澀的,「起來吧,也是老胳膊老腿兒的,別跟著受這種罪,犯不上的。」

杜宇瞧見方媽媽,情緒一激動,險些哭出來!

這兩年一肚子感慨他也無處發泄,突然看見以前的老熟人,壓抑的情緒也瀕臨爆發的邊界。

「老姐姐呀,一言難盡啊!」

杜宇一邊搖頭一邊擺手,好似這一句「老姐姐」訴盡了滿腔滄桑,讓人看著都不由心酸。

「改日再來的時候,再留你喝茶聊一聊,今兒恐怕是不合適的,若論梁家祖宅,最讓人惦記的也就是你了。」

方媽媽能說出這句話,杜宇甚是驚詫。

他與方媽媽相識多年,又在一個府邸伺候主子多年,說不上知根知底,卻也是相互了解。

方媽媽向來說話謹慎無比,她能這樣開口,想必梁大將軍和梁夫人是不怨自己的,而郡主那里,自己恐怕也能有幾分好印象吧。

「改日再來,改日再來,即便不想來也得來呀!」

杜宇無奈搖頭,「等事情徹底的了了,再來厚顏向方媽媽討茶喝,告辭了!」

方媽媽微微點頭,瞧著杜宇離開正院見不著影子了,方媽媽才進了屋子。

「外邊的人就這麼晾一宿?」

方媽媽問著,「年紀也不輕了,這些年在京都里吃喝耍樂,也不出去打仗,恐怕身子扛不住。」

「自是不能捆一宿的,只是把他放下來了,除了梁五之外,誰能盯得住?」

徐若瑾皺了眉,「再等一會兒,他累得動彈不得了,就讓梁三帶他到雜房去,也得用繩子捆緊了。」

「這事您打算怎麼了結?想好了嗎?」

方媽媽為徐若瑾掖了掖蓋在腿上的毯子,「依著老奴對二老太爺的了解,這事他還是會去找四爺的,不會直接來找您。」

「您的意思,我就應該撒潑打諢不講理,徹底的耍開了?」

徐若瑾也有心請教一下方媽媽,「有的時候和他們斗心眼,真的是煩了,更何況這事兒後邊還牽扯太多,澶州王府盯著,皇上不也在看著?」

「老奴是覺得越是這樣,您越應該六親不認,只圖個自個兒解氣就罷了。」

方媽媽的建議,徐若瑾覺得還少點什麼︰

「澶州王之所以指使叔父來干這種事兒,就是想往四爺的身上潑髒水,讓他在京都別閑著,既然想鬧,那就都鬧個樂呵吧!」

「春天還沒到,閑著也是閑著。」

方媽媽听了後,忍不住笑起來,「就知道您是個主意多的,反倒是老奴瞎操心了。」

徐若瑾拽著方媽媽的手臂撒嬌著,「沒您在身邊,我哪來這麼多主意?我現在只愁一件事兒。」

「什麼?」方媽媽問。

徐若瑾嘟著小嘴道,「我若是把梁家祖宅搶了回來,而我又有郡主府在,我和梁霄兩個人可怎麼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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