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豆眼斗著眼,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莊武卻毫不猶豫的搶先點了頭,表示同意。
「那就請到後院去。」雲霞做了個請的手勢。
然後她又附在母親耳邊說了兩句,雲霞娘點了點頭,便先一步往樓下走去,她要喊人把後院收拾下。
二舅父緊跟在自己妹妹身後,也走了。
五個漢子站在明光和雲霞身後,把路讓開來。
莊武邁動了腳步。
綠豆眼亦步亦趨地跟著,小聲嘀咕道︰「師兄,憑什麼要听他們的安排到院子去打?誰知道他們使不使詐?我們就在這打。」
莊武有些不悅地回答︰「要是敢使詐,我定饒不了他們。」
說完徑直加快了腳步。
原本想就在雅間內肇事的綠豆眼,只得也跟著加快了腳步,邊走邊轉動著眼珠,想著要不要提醒師兄使用暗器。但是師兄的脾性是明人不做暗事,他怕提醒了反而引起師兄的反感,所以想了想還是算了。
只要師兄把他們打趴下,今天的開業典禮就算是敗了,看他們今後還有沒有臉得意,哼。
綠豆眼心里奸笑了一番。
等他們來到後院時,雅梨園和舞獅隊的人都被請到一樓大堂旁邊的房間內喝茶去了。雲霞娘說要解決點私人恩怨,他們都表示理解,舞獅隊的人還說要不要幫忙,一個個捋起袖子,擺出隨時待命的架勢。
「謝謝各位,暫時不需要。需要幫忙的時候會去相請的。」
他們听了雲霞娘的話,便放心跟著二舅父離開了後院。
有小二去把大堂通往後院的門關上了,五個漢子站在門兩邊守著。雲霄提著一個布袋子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要留在院子里,雲霞娘也就隨他去了。
明光和莊武相對而站,在院子中間擺開了架勢。綠豆眼一伙人站在離得較遠的地方,因為對莊武功夫的自信,使得他們臉上都是一副得意的表情。
明光這邊只有雲霞母子三人站在後面,人少,氣勢卻一點都不輸于對方。
後院箭弩拔張,大堂和樓上雅間卻半點沒受到影響,一派其樂融融。後廚照樣忙碌做菜,小照樣二穿梭上菜,食客們繼續說笑著品菜,一眾人都在美食中狂歡陶醉。
後院里,莊武看著對面平靜的少年郎,抱拳跟自己施禮。雖然只能看見少年郎的一只眼楮,他卻發現這少年郎的眼楮很大,眸子幽深,眼神也無比堅定,而渾身的氣勢竟然讓他生出一絲敬意來。
綠豆眼巴不得他們趕緊打起來,師兄勝算大,能幫他報仇雪恨;即便萬一師兄不敵那獨眼護衛,那也是師兄的事,關他什麼事。
答應表妹接下這差事,對他來說只賺不虧。事成之後還有兩錠大銀,最關鍵的是以後在表妹那又添了一筆功勞,以後隨時拿出來說說,還可以得些好處。
他越想越美,擠眉弄眼的笑了起來。
莊武抬起手,朝綠豆眼看過來。
被旁邊的人捅了捅,才從自己心思轉過來的綠豆眼看著莊武啊了一聲,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啊什麼啊?」莊武明顯不滿地吼了一句,做了個手勢。
他是想讓師弟把要用的刀拿出來,結果師弟直跟著自己啊,誰要和你啊?真是無用,就這麼被嚇破了膽。
綠豆眼明白過來,師兄是要武器了,他立馬興奮的把一個堂弟手中捧著的盒子給掀開來,只見盒子里兩把一看就是上品的大刀閃著寒光,被太陽一照,反射到他臉上,現出一道亮斑,直接把他的臉搞成了陰陽臉。
看到他的樣子,雲霞噗嗤低笑了一聲,旁邊的雲霞娘也抬袖子掩嘴。
綠豆眼一把奪過盒子給師兄捧了過去。
笑過後的雲霞母女方才想起明光沒有刀,剛才她們竟然都疏忽了這個問題。
兩人正嘀咕著,總不能讓明光空手對陣吧,雲霄卻得意地舉起手中的布袋子,笑著說︰「我明光兄早就準備好了兵器,就在這里面。」
雲霞母女齊齊轉頭看向明光,原來明光早就想到了啊,這也太讓人驚嘆了吧?
算無遺策!
雲霞腦海里飄過四個字。
短暫的驚訝之後,雲霞娘開心的踫了踫女兒,低聲道︰「娘就說明光辦事可靠,你看娘說得有多對。」
「是,娘您如今可是很會看人的。」雖然前世雲霞娘看人的眼光有點不敢恭維,但現在卻今非昔比了,所以雲霞笑吟吟地夸了她。
雲霞娘笑意加深︰「那是。」
明光朝她們笑,然後向雲霄招了招手,雲霄立刻 跑過去,把布袋子獻寶一樣遞給了明光。
還不忘記說一句︰明光兄加油,您一定會贏的。
明光一邊點頭,一邊從布袋子里拿出兩把用刀套裝好的刀。
莊武看著少年郎把兩把刀從刀套中抽了出來,把刀套裝進了布袋,把布袋遞給那個孩童讓孩童離開了。
握在少年郎手中的兩把刀在太陽下發著光,耀眼而刺目。很明顯,那刀是好刀,而且比自己手里的刀好得多。
只是這刀怎的有些面熟?他忙眨了眨眼楮,定定的觀察起那兩把刀來。
等等,那刀柄上那個記號,居然是那個記號?
莊武手中的刀 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嚇得綠豆眼叫了起來︰「師兄怎麼了?」同時他心里咯 一下,有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站著的莊武腦中短暫的空白了,他全然不顧自己的刀掉到了地上。平日里,刀掉地,對刀客來說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可現在莊武毫不在意,只想看清楚那個記號。
他機械地抬手,揉了揉眼楮,再次確認是那個記號沒錯。
「如果你非要報答我,以後若是看到有人持這個記號的刀,一定打听清楚對方的底細,第一時間來告訴我就行了。」
恩公扶起跪在地上的他,讓他看了看桌上的兩把刀。
那刀有著和對面少年郎手中刀柄上一樣的記號,還有那刀,明明跟恩公的刀是一個模子制造出來的,難怪自己會覺得熟悉。
「恩公,持刀人是您的敵人還是友人?」他當時曾躬身問過恩公。
「親人!」恩公回答得很簡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