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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頓了頓,沒有再講下去,姐弟倆也需要時間消化,也沒有再催著父親講。

母親進屋時,只見他們父子三人都肅容坐著,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等問清了大概原委,母親便對孩子們說︰「過去的事既已發生,我們也回天無力,好在現在邊城有你爹和將士們守著,還算安寧。孩子們就不要太傷心了。」

父親點點頭︰「你們的娘說得對,霞兒、霄兒,你們還小,只需記住這段歷史,能緬懷這些逝者,便足夠了。好了,天晚了,去睡了吧,明天還要早起上學。」

姐弟倆心中沉甸甸的,互相對望了一眼後,雲霞率先起身,朝雲霄招手,讓他跟自己一起出去。

雲霄立刻招之即來,和姐姐一道辭別了雙親,出了主屋的門。

看著孩子們進了自己的臥房,雲霞爹才和夫人一道進了里間。兩人在房間說了一會話,雲霞爹便開始準備了。

「他爹,你還是按原計劃去蕭先生那邊麼?」雲霞娘跟在他後面問。

雲霞爹嗯了一聲,打開衣櫥找出自己的夜行衣,飛快地換上。雲霞娘則找到他的綁腿,遞與他,他很快把綁腿綁上。

穿上夜行衣,扎煞好綁腿,威武英俊的雲霞爹更顯得精神,且添了一些神秘的氣質。

一切收拾利索,他便朝夫人拱了拱手說︰「那為夫便過去了,夫人早些自行安置。我可能回來的有些晚,你不用等我罷。」

「嗯,你也得小心一些。」雲霞娘關切地說。

「我省得。走了。」話音一落,他便閃出門去。

雲霞娘愣了一忽兒,再走出門時,夫君已經縱身從牆頭跳下,融入茫茫夜色中不見了。

夫君是商量大計去了。雲霞娘在心里祈禱了一遍順利之後,返身回房,吱呀一聲關上了門。

與此同時,老太婆和雲慧的爹娘正窩在老太婆房里,湊在一起想轍。

「兒啊,你說那老大會不會發現你爹的事了?他這次回來,刮口沒提你爹一個字。」

老太婆語氣中明顯有慌張的成分,以前老大對卿哥還是很客氣的,至少會過問下。而昨天自己跟他講丁管家生病請假回家這事後,他竟然連關心的話都沒說一句。

莫不是官府查出了些苗頭,跟他講了?

老太婆越想越膽戰心驚,遂拉住李永鉞問。

「不能吧?我爹辦事一貫穩妥,不會讓人抓到把柄,何況他李勇欽才剛回來,能從哪打听去?」

李永鉞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他對自家老爹極有信心,這麼多年了,老爹何時露出過馬腳?他可是把李勇欽和他死去的老爹老娘全部耍得團團轉。

想著那一家人被牽著鼻子走的傻樣,李永鉞就陰笑連連。

老太婆把兒子的話在腦子里過了兩遍,覺得兒子說得很有道理。

雲慧娘又接過夫君的話說了起來︰「娘,雲慧她爹說得對,咱爹都安排好了,不會被發現的。趕明兒我在大哥面前叫叫苦,說家里少了丁管家都快亂套了,您再找大哥說道說道,跟丁管家美言幾句,保準大哥就會說讓丁管家趕緊回來。」

老太婆的心又放下去一些,也是,老大可能才回來,好些事都顧不了,等他消停下來自然會想起的。

就沖那天他回府首先來拜見我,料他也不敢忤逆我。

老娘畢竟是他爹娶進來的姨娘,現在又是這個將軍府唯一的老一輩,將軍府的老夫人,他一貫孝順他爹,自然會對我敬重的。

老太婆扯唇不陰不陽地笑了。

說起她那個名義上的夫君,也是有夠蠢的。當年她懷著永鉞躲進了將軍府,怕追殺卿哥的人知曉了這個孩子,會想方設法弄死永鉞,卿哥才和她合計,準備把永鉞栽到老爺頭上。

兩人籌謀安排好,卿哥把老爺灌醉,等他睡得不省人事時,她溜進房中,爬上了老爺的床。

老爺一晚上睡得跟死豬一樣,快到天明的時候,她寬衣解帶鑽入老爺被窩中。

次日天剛亮,在卿哥的設計下,李勇欽的娘便來了,親眼目睹了她衣衫不整的躺在老爺懷里,當場如石頭一般僵化在床前。

而她立刻崩潰大哭,翻身爬下床,跪在了夫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夫人原諒,還斷續哭訴老爺喝醉酒後對她用了強,她沒臉見人了……

李勇欽的娘已經完全反應不過來了,只是兩行清淚嘩嘩往下流。

她按照卿哥的安排,哭著說自己不想活了,要去尋死,被聞訊趕來的卿哥和卿哥帶來的丫鬟給攔著,那丫鬟在卿哥的授意下,抱住了她。

李勇欽的娘則翻了翻白眼,軟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楊媽媽帶著一群僕婦慌忙把夫人抬到了床上,放在老爺旁邊,忙著掐夫人的人中,在吵吵嚷嚷中,老爺醒了。

他睡眼惺忪,大概是酒還未醒,看著睡在床上的夫人和滿屋忙亂的僕婦,一時半會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楊媽媽總算把夫人給弄醒了。

老爺在喝了丫鬟端來的醒酒茶後也清醒了。他揉著太陽穴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都在我這屋里做什麼?」

「做甚麼?老爺你自己做了甚麼事還來怪罪別人麼?」

悠悠醒轉來的夫人說話夾槍帶棒,異常尖銳。

楊媽媽見狀,把丫鬟僕婦全都轟了出去,自己也退下,還順便貼心的帶上了門。

老爺夫人總要解決這家務事,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楊媽媽自然懂得該清場。

屋里只剩下老爺夫人和瑟瑟發抖的她,以及留下來陪著她的卿哥。

「老爺、夫人,秀枝是我的表妹,也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今兒個就算您們打死我,我也要留在這。」

卿哥霸氣地說了這句話後便留了下來,那兩人也沒有說什麼,估計當時兩人已經懵了,自然也顧不上其他的了。

她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按照卿哥的意思,她要繼續痛哭流涕,尋死覓活。

為了月復中的胎兒,她早做了防備,在棉褲里加了厚厚的護膝,這會兒跪在地上也不覺得膝蓋疼。

在她的哭訴和夫人的敘述中,老爺終于弄明白了事情的由來。

他臉色立馬變得慘白,一疊聲地對夫人說自己喝醉了,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了。

「老爺,奴婢一再跟您說是秀枝,您根本不听,抱住奴婢就不放。」她繪聲繪色地哭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你不知道叫人啊?你不知道掙月兌麼?」老爺瞪圓了眼楮,有些生氣地呵斥她。

「嗚嗚嗚,老爺力氣好大,我掙月兌不了,剛要張口叫,老爺便用嘴堵住了我的嘴。」

听了她的哭訴,夫人的臉色已經比墨還黑;而老爺的臉則由白變青,最後變成了紫色。

她在心里冷笑,嘴上繼續按背好的說詞哭訴。

听了她哭訴後的夫人雙眼發直,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好像那唇不是她身上的肉似的,看著都讓人肉疼。

老爺則把他身上的被子掀開了一條縫,往里看了看,大概看見自己連褻褲都沒穿,剛剛由紫轉青的臉又漲成了紫色。

「老爺,夫人,我表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這今後還怎麼嫁人,小的對不起舅父舅母,小的只能以死謝罪。」

這當兒,卿哥突然出聲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撲通跪在了床前,作勢要往牆上撞。

她立馬撲上去抱住卿哥大哭︰「卿哥,這不干你的事,都是表妹的不是,表妹出了這等事,應該讓表妹去以死謝罪。爹啊,娘啊,女兒來陪您們了。」

最後一句話,她喊得撕心裂肺,在冬日寒冷的早晨,更讓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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