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方家老祖宗說和自己有不少共同話題，王倫自然而然地就問道︰「老太太年輕時候經常在靈界各地闖蕩吧？」
方家老祖宗搖頭，笑眯眯道︰「不是的，我是听到過很多的修士闖蕩靈界的經歷。」
王倫︰「……」老太太的思維果然一點也不僵化，俏皮話一說，席間的氣氛都因此輕快了。
「這也算是有共同話題了，」王倫笑著道，「等會想請老太太和我說說這些傳聞。」
哪怕是對方听來的經歷，他听一听也沒壞處。畢竟幾百歲的人，以前的傳聞還記得，而年輕一輩的人則想了解到都難。
晚宴繼續進行，方家老祖宗吃的很少，但擅于激活氣氛，晚宴上各人都能放得開，倒是沒有死氣沉沉。
吃過飯後，方家老祖宗主動說道︰「王大師，能陪老身去外面露台閑聊一會嗎？」
「求之不得。」王倫應道。
來到露台後，老太太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方風明服侍好後，默默離開了，留整個露台給兩人。
「王大師，我就先直接說說方家和金雲真人的事情了，」方家老祖宗開門見山，「方風明在你面前畢竟拘謹了一些，有些話不敢直接說出來。」
王倫點點頭︰「請說。」
「金雲真人已經不適合在我方家繼續當供奉下去了，只不過因為他結丹境的修為，方家沒有能力提出解聘的要求，听方風明說，金雲真人誤以為王大師是競爭對手，跑過去想給王大師你一個教訓，結果他自己被教訓了？」
「是的，沒錯。」王倫承認道。
「我想問一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王大師幫忙，讓金雲真人離開方家並且永遠不再和方家扯上關系？」方家老祖宗仍然是直接詢問。
不過這樣的方式，並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畢竟，她不是要白白求著王倫幫忙，先就點出了重要的一條︰可以付出籌碼。
她很清楚，就憑王倫只在方家住了一兩天的交情，王倫沒義務冒著得罪金雲真人的代價，免費幫忙。
王倫幾乎沒有思考，說道︰「應該是沒有這一類東西了。」
他也不需要什麼特別的東西。像靈石、法寶之類的，並非一定需要。
在方家老祖宗暗嘆惋惜的時候，王倫接著說道︰「我以實力更強的優勢，逼著他離開方家，倒是容易做到，但不能保證我離開後，他事後就不會返回方家搞事。」
言下之意，是自己不介意幫這個忙，免費都行，但注定這個忙無法一幫到底。
總不能，他直接出手殺死金雲真人。沒有這麼無緣無故殺人的。
除非是，金雲真人損害到了自己的利益，又或者做出了很歹毒的事情被他知道。
方家老祖宗听到王倫這麼一說，自然也明白過來，忍不住贊嘆道︰「王大師確實是人中龍鳳。」
不會亂殺，這是其一。願意免費幫忙，這是其二。
可惜王倫不會留方家，否則，方家寧願拿出更多的資源，讓王倫當大供奉。
知道金雲真人這件事情，只能是暫時擱置，方家老祖宗也沒繼續在這事上糾纏，轉而問道︰「王大師初入靈界江湖，未來勢必要在靈界各地闖蕩，不知道王大師對靈界哪些傳聞感興趣？」
這話的意思，王倫明白。對方是在釋放善意，願意將了解的東西說給他听。
「靈界還有存世的渡劫境強者麼？」王倫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反正涉及天鳳仙子、時空通道等等這些話題，即便問出來，對方也不會聯想到他的真實身份上，可以放心詢問。
「這第一個問題就難住我了。」方家老祖宗笑著道。
斟酌了一下，她接著道，「可能性不大，即便是有，應該也只是一兩人而已。」
怕王倫不明白，她進一步解釋著︰「靈界的發展大不如以前了，盛極必衰，現在仍然處在低谷，就我活了幾百年的日子來說，沒听到過一起證據確鑿的渡劫境修士現身的事。」
王倫心想，這倒是和自己了解的情況差不多，就姑且認為靈界沒有渡劫境強者吧。反正自己的敵人是化神境強者，自己只要達到了化神境，就一定會發動行動。
因此，有沒有渡劫境強者，對他來說好像意義不大，沒可能去防備渡劫境強者，也沒可能去結交渡劫境強者。
「那化神境強者呢，靈宗、萬劍門這樣的勢力，有的都不會是一個，其他宗門勢力，包括散修和妖修，應該也有吧。」王倫問道。
「有也不多，真正曝出了名字的就那麼幾位，排名前六的宗門勢力估計都有至少一名化神境強者坐鎮，其他勢力應該也能湊齊十個左右吧，這幾百年里，化神境強者相互廝殺的傳聞，出現了……好像只有七次，總共也就只有兩人力拼之後同歸于盡。」
「而且，哪怕是元嬰境修士，也很少有人可以和化神境強者扯上聯系。」
方家老祖宗說道。最後一句話等于也是在說，王倫現在考慮化神境強者數量的多少，其實根本沒必要，因為接觸不到，發生不了交集。
當然，如果只是純粹地感興趣，這麼問自然無妨。
但以她的眼光看，王倫不是隨便問問。
也許，王倫身上有著不一樣的秘密吧。總之既然對方問到了這些問題，她只需要回答就行，不必想太多。
王倫笑笑道︰「如果能親眼見到化神境強者相互廝殺，那種震撼的場景，估計會是一生之中印象最深刻的經歷之一了。」
「沒錯，」方家老祖宗說道，「最近的這些年，各大宗門勢力幾乎都在埋頭發展，彼此生死性的廝殺很少，就連宗門勢力、散修和妖獸這三者之間的摩擦，也很少上升到劇烈沖突的級別，一切都只因為大家都想休養生息，積蓄力量，默認了這種局面。」
王倫適時接話︰「但估計要不了多久，隨著時空通道重新可以運送修士下界，下界的巨大利益，會讓靈界的各方勢力按捺不住，大家紛紛行動，沖突就不可避免了。」
王倫猜測方家老祖宗多多少少听聞過時空通道的事。畢竟，這是如今靈界最吸引人注目的事。
像方和、方風明，也知道一點點。
「這是靈界如今的一項超級工程了。」方家老祖宗道，「具體的我不知道，這不是我這個級別的人能夠了解到的，王大師如果出身在那些大型宗門勢力中，必定可以憑借核心弟子的身份了解得清楚。」
「我喜歡看熱鬧，」王倫故意說道，「就等著沖突起來，看能否有幸目睹到化神境強者之間的廝殺盛況。」
方家老祖宗點頭，說道︰「我也對這方面有極大的興趣，應該是只要是修士，就有興趣吧，現在化神境修士就是幾乎到頂的強者，最強者之間的廝殺，想想也會覺得新鮮和刺激。」
王倫適時說道︰「在更早以前，渡劫境強者之間如果廝殺，場面一定會極其精彩。」
「那估計是很難看到了，倒是現在保存著一段化神境強者互相廝殺的影像片段，拓印出來的，王大師如果去了比較大的寶閣，咨詢一下，應該能夠買到。」
王倫暗自記下，說道︰「好，有機會一定買下，好好觀摩一番。」
他要將話題引到天鳳仙子身上，于是又說道︰「這幾千上萬年以來，靈界崛起的化神境修士應該很少，連老太太你也只知道其中的幾個，我則不清楚任何一個化神境強者的信息，印象深刻的，只有一個，就是天鳳仙子了。」
反正面對方家老祖宗，他可以毫無顧忌地，問關于時空通道、萬靈寶瓶、天鳳仙子的事情。以請教的名義詢問年長的對方，是最合理的理由。
「天鳳仙子，那可是傳說。」老太太布滿皺紋的臉上，浮現出心馳神往的神色，「我最佩服的人，就是天鳳仙子了，她可是以一己之力，就將靈宗乃至整個靈界，攪得天翻地覆的人物，誰說女子不如男，試問又有幾個男子，比得上天鳳仙子轟轟烈烈的一生。」
話音還沒落下，老太太自己補充道，「也許天鳳仙子的一生還沒有結束呢。」
「這大概就是老太太的心中偶像吧。」王倫對自己說道。
他不在靈界，沒有接受過關于天鳳仙子傳聞的「燻陶」，但以前只是听器靈說起天鳳仙子，都覺得對方是了不得的修士，屬于修煉界的巨擘。
接下來老太太專門說起了自己的「偶像」，說的傳聞不少，王倫基本都听過，老太太說出了她的猜測，認為天鳳仙子當年「反出」靈宗，是被靈宗陷害，事後名聲也遭到了靈宗的肆意抹黑，至今都等著天鳳仙子現身，好將靈宗一舉滅掉，報仇雪恨，再次名揚靈界。
王倫都有些佩服老太太的想法了。看這樣子，老太太是真的崇拜天鳳仙子。
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老太太這麼崇拜天鳳仙子，越發表明她對天鳳仙子有著很高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