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佩雪半張著眼楮,半張著嘴巴,有氣無力。
說出的話,是那麼絕望。
卻被宮世川輕輕捂住她的嘴巴,「不,阿雪,傅教授說了,做完今天的一次手術,暫時不需要動刀子了,剩下的時間是你慢慢恢復。」
「……」陳佩雪閉住雙唇,不再說話。
仿佛很痛苦似的。
最近,她白天基本都是在外接受治療,晚上回去。
但今天這個情況,有些不同。
傅教授也走進來提醒道,「宮先生,因為是年前最後一次手術,所以動的地方有點多,我建議您,最好把老太太留院修養幾天。」
「嗯。」
宮澤自然同意。
「傅教授……」陳佩雪忽然張嘴,喃喃地道,「我還能活多久……我的心髒是不是快停了……」
「老夫人,請您務必樂觀起來。」
傅教授含笑地道,「您的情況,已經在一天一天好轉,之前發現的心髒老化問題,得到了明顯改善。馬上過年,您的孫子又要大婚,著是喜事,對您的精神來說,也是一次新的洗禮。」
若不然,過去的時代,也不會有「沖喜」的說法了。
大喜的時候,可以幫助家里人擺月兌疾病困頓。
陳佩雪原本塌陷的情緒,有了一絲好轉,訥訥地道,「我現在最想看到我家翼兒和小願風風光光地辦完婚禮……曾孫們都有了,我也沒什麼遺憾了……」
「阿雪,又瞎說了。」
宮世川只想拿唇堵她的嘴巴了,若不是兒子和傅教授在。
宮澤看出了爸爸的心思,主動起身地道,「爸,我送傅教授,你照看好媽。」
「去吧。」
宮世川听到了關門聲,就迫不及待吻了老伴兒皺紋密布的臉頰,游移到蒼白唇間,激活著她的身體細胞,「阿雪,別再這麼悲觀了。最近這幾天,你身體是不好,病來得突然。但有兒子在,有我在,我們三個人不都扛過來了?」
「是啊……」
陳佩雪習慣他的親吻,從年輕,到現在,每晚他們都要接吻後安眠。
所以,她心境稍稍安定,潺潺地道,「我們不能拖累家里其他孩子,特別是翼兒和小願在忙著婚禮的事情,不能給他們添亂……也不能讓玟兒和修兒發現我們的破綻……我們要像前幾天那麼完美,晚上回家笑容滿面地和他們一起共進晚餐……」
「放心吧,孩子們都大了,很懂事。」
宮世川看得透徹,「即使他們有所發現,也會看破不說破,反正葉葉是最好騙的,有她在,會無形中幫我們。你安心休息,听兒子的安排……」
外面。
走廊的拐角處。
傅教授沉重地道,「宮先生,實不相瞞,你家老太太的病,來得突然,也凶猛,這幾天保守治療之後,有所好轉。但治標不治本,能不能熬到農歷新年,還不一定……」
「不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願意救回我母親。」宮澤神色篤定。
「我會全力以赴。」
傅教授保證之後,忽又沒底氣地道,「但是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所以難免」
「必須健康活著!」
宮澤霸道地扯住他的衣領,頒下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