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兒,你怎麼還在外面站著?」
裴修爵拿了一件紅色貂皮風氅,這是軍政府才有的御寒保暖衣物,披在她削瘦的肩上。
面露疼惜。
「你為何不去宮家?」宮玟反問他。
「你在家里,我要留下來照顧你。」裴修爵理由充分。
「你不是更愛宮鹿嗎?」
宮玟將貂皮風氅退下來還給他,面色淡漠,抱緊了小玫兒,「我們母子倆最好被你發配在冷宮,不需要你操心。」
說罷。
她抱著女兒,疾步向前。
這時的雪片,吹得猛烈了。
好像有一台碩大的鼓風機,在雲端之上,攪動著漫天飛雪。
「玟兒」
裴修爵拾起墜雪的風氅,追上去,言辭和緩而磁雅地道,「我想與你單獨好好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宮玟依舊冷冽,如寒冬的臘梅。
「可我必須和你談!」裴修爵加重了語氣。
但不盛怒。
他對自己的女人從來都是溫柔款款。
「麻麻,你放我下來吧。」玫兒忽然勸她,滴溜溜眨著眼楮,「粑粑要和你說私房話,我不打擾你們哦。」
在宮玟松手的剎那,玫兒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一下子竄走了。
「外面風雪緊,我們回屋里。」
裴修爵並沒有因為玫兒幫了自己一回,而多看她一眼。
他清楚她,還不是想搏回他這個爸爸的好感?
可惜。
遲了。
「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孩子的面說嗎?」宮玟隱隱有些生氣。
「她已經走了。」
裴修爵捉緊女人的雙肩,重新替她披上大紅色的風氅,一路穿過雪花飄飄的寬闊庭院,回到溫暖客廳。
「玟兒,你坐下。」
裴修爵把她按在沙發上,然後,親自給她沏了一杯熱茶,杯沿婀娜地升騰著裊裊白霧。
「喝點姜茶,暖暖身子。」他遞給她。
「嗯。」
宮玟接過來,抿了一口,微微蹙眉地道,「你今天忽然這麼殷勤,是有什麼目的?」
聞聲。
裴修爵邪肆一笑。
笑自己這三年來對女人的關心太少。
連她都發覺到他今天勤快了很多。
「我想問你」
裴修爵彎腰坐下,在她身旁,貼著她瑩白的玉耳,吐著絲絲熱氣,「你對小鹿的感覺怎麼樣?」
「這個重要嗎?」
宮玟將姜茶放在茶幾上,神色冷凝,「你不是已經愛她愛得死心塌地了嗎?我的感覺,我的態度,還重要嗎?」
「重要,當然重要。」
裴修爵勾起俊逸的唇尾,上揚出一道魅人的弧度,「你是她媽媽,你不重要,誰重要?」
「我可沒承認她這個女兒。」
宮玟站起身,似有嫌棄地掀唇,「她是你帶回來的寶貝,你想怎麼疼愛,那是你的事情。但我有玫兒,我的所有,都只能分給玫兒一個人。」
「那你不覺得小鹿和你很像嗎?」裴修爵挑明了道。
「並不覺得。」
宮玟沒做思索,直接否認,繼而做進一步地闡釋,「不管她像不像我,我只有玫兒這一個女兒。還有,你別以為帶一個知書達理的好女孩回來,可以激發改變玫兒的公主性格,我就要對她感恩戴德。」